《这夜，情难自禁》莫佳宁

5、乐未央

　　五

　　周是日渐忙转起来，但会在午餐时拨程尧电话，听到喂的一声就觉满足。熬夜加班，一放下手上图纸就会想念程尧梦中醒转接电话时唔哝鼻音。
　　程尧轻轻抱怨：“这些日子，我都看不到你。”
　　他听出想念意味，耳朵里似乎有蜜糖融化。半晌，他轻轻问：“程程，周日可有时间？”
　　程尧思索片刻，“上午学校有一项接待翻译任务，下午是辅导时间。中午可抽一小时陪你共餐。”
　　“我父母想见一见你。”
　　程尧刷的一下自床上坐起，几乎用哀恳的语气说：“我还没有准备好，等我毕业好不好？”
　　“嗯。”
　　她松口气，感谢他体谅。
　　“程程。”
　　“嗯？”
　　“我爱你。”
　　程尧只觉半边耳朵烧红，已经十二月下旬，被窝外一片寒凉，可是全身暖烘烘，掌心黏湿仿佛要滴出水来。
　　她开不了口，讷讷地应一声：“我睡了。”迅速挂断电话。
　　周是放下电话，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他披上大衣，拿起公事包大步迈出公司。他想去哪里，他思念程尧，他想捧起她火热的脸庞，吻她浓眉直到唇齿。

　　程尧静静躺在床上，凝视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荡周是刚才告白，良久，她微微笑，啊，是这样的。
　　她安心入睡，迷蒙间听见手机在枕边响起，摸索着接起来听。
　　“程程，我在楼下。”
　　程尧跳起来，奔到窗前，掀起窗帘一角向下俯视，外面竟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雪来，绵厚洁白的雪花落满整个花园。路灯早已熄灭，她看不见周是的影子。
　　周是看见程尧睡衣外披着深蓝羽绒服从楼道间冲出来，他迎上前去，将她一把搂在胸前，下巴搭在她肩上，不说话。
　　程尧脸冰冰凉，有雪水化成水珠在她脸颊流过，她突然哽咽：“傻瓜。”
　　“嘘，嘘。就一会。”
　　多年以后，程尧仍会记得那个雪夜，眼前浮现的都是纷纷大雪下一个模糊昏暗的身影，可是她清晰望见他在注视自己时眼睛里瞬间放耀的光华，那是一个清隽深情的男子。

　　程尧毕业那天，周是急急结束会议赶来观礼，那样热的午后，周是上身白衬衫紧贴肌肤，惹人遐想，一众女生眼神赤裸裸地黏在他身上，程尧也不例外，她渴望与他肌肤相亲。
　　拍照结束，程尧一把脱下学士袍，挥汗如雨。有男生脸红趋近和她说话，程尧一掌拍在人家肩头，很有义气的回应。周是站在不远处手插西裤口袋眯着眼笑。
　　“你爱她？”顾任意不知何时走近周是。
　　周是认出是顾任意，周家与顾家生意场上本就是旧识。他坦然回答：“是，我深爱她。”目光依旧在爱人身上。他没有注意顾任意听到这句话时背脊僵直，心灰意冷。
　　她黯然走开。
　　“晚上去哪吃饭？”程尧打发完示爱者，奔近揪着他衣袖问。
　　“去我那吧。”
　　“好。”她伸出双臂箍住他腰。她喜欢去周是的屋子，两室一厅，干净整洁，他们可以腻在一起。程尧喜欢吃饭时喝甜酒，待饭毕他工作时，她会挂在他背上，然后周是站起，将她甩脱按倒在沙发里一口一口吻她，满满一室的果子香。
　　一次，她试探性得将手从他衬衫下摆伸进，甫一接触他胸膛肌肤，就被周是大手隔着衣衫按住，他将头埋在她肩胛骨，轻喘：“程程，再等等。”
　　“不，我想要你。”她沉浸在男欢女爱中，丝毫不顾忌大胆要求。
　　“我要娶你，程程。”
　　她眼角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