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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破绽 ...

  •   再睁开眼,头顶是客栈的青纱床幔,纪行书舔舔嘴皮子,喃喃道:“好干!”
      “喝水!”
      一碗水递到眼前。
      纪行书翻身起来,接过水裂开嘴笑:“谢王爷。”
      御文觉翻翻白眼不理他,转身径自做在桌前,背对他,似乎在写东西。
      纪行书下床,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走到桌前凑近眯眼道:“王爷在写奏章?”
      “恩!”
      “奏何事?”
      翘腿坐在一旁,他唆着水盯着御文觉笔下龙飞凤舞。
      “一个疯一个傻,请皇上再派两人过来,换纪大人和杜廷尉回朝。”
      御文觉边写边念。
      纪行书点头,喝了水,放下碗,凑近了眯眼笑:“文觉兄,疯是装疯,傻事卖傻,文觉兄怎会不懂?”
      御文觉扔了笔,不屑的瞪着他道:“隔老子的,你晓得那个翠寒烟有问题还故意喝醉?!要不是老子清醒,你娘的早被吃干抹净了!”
      纪行书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笑:“这是雪飞姑娘给换的?”
      御文觉点头,但接着说:“雪飞姑娘个狗屁,你难道忘了?”
      纪行书抹着身上滑溜溜的料子点头:“恩!臣怎会忘,三年前江南烟雨楼,雪飞姑娘因为皇上,自缢了。”
      御文觉挑眉:“格老子的,原来你都记得,你到说说清楚,为什么还遭了那妖女的道被灌醉了?”
      纪行书笑,凑近笑:“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卖傻,装疯的是谁?”
      瞪着他一脸邪恶,御文觉气的呲牙咧嘴:“还有谁!?杜子监那小子借着酒劲想被鬼上身,幸亏老子一掌砍昏了他,不然你们两个早成花下鬼了!”
      “噗——”还好喝完了水,纪行书一口气喷出去,笑的弯了腰道:“砍昏了?然后呢?”
      御文觉冷笑:“叫人随便抬了出去,上了谁的床老子不晓得,总之没遭李鬼的道就行,不过还是晚了一步,谁叫你装醉,被扒了衣服上下其手活该!”
      纪行书笑着摇头:“王爷冤枉我了,我是真醉了。”
      御文觉挑眉:“呸!老子不知你酒量?那点猫尿能醉倒你?”
      纪行书淡笑不答。
      看他表情,御文觉信了,不解气的道:“什么狗屁寒烟翠,我看根本就是迷药!”
      纪行书抓过桌上的信揉了扔进一旁的脸盆里,看墨迹融入水中道:“我喝醉是真,但假雪飞□□我是假,她在找东西。”
      御文觉奸笑:“难道你跟我想的一样?”
      纪行书点头:“她要找一样东西。”
      “而且是长在身上的,比如——”
      “胎记!”纪行书抿笑接话。
      御文觉击掌:“果然,你小子,就这样别你碰着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纪行书笑着摇头:“非也非也,我去翠寒烟真是找乐子的,至于查线索,原本我还想过澡堂子,裁缝铺子,接生婆,医馆。”
      “啧啧,还是你鬼点子多!”
      纪行书瞄他一眼,翻脸比翻书快,冷了脸道:“但王爷几次差点说漏了嘴,临了还掀了人家桌子,下次若再去,王爷觉得人家还会让我们进门吗?即便放进去了,也定是再三提防。”
      御文觉心虚,干笑:“嘿嘿,谁让你小子不早告诉我。”
      纪行书抿嘴:“王爷心口一面想什么说什么,要是臣事先说了,怕是王爷进门就招呼着抓人了。”
      文觉拉了脸,不想认,却不得不认,撇撇嘴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去还是不去?若去,怎么去?若不去,怎么整吧!”
      纪行书笑,撑了折扇慢慢摇,盯着青衫袖管半晌道:“去是一定要去,不过不是我去,而是你们三人去。”
      “我们三人?你不去,哪还有三个人?”
      客栈小厮敲门:“纪公子,楼下有位自称小四的爷找您。”
      纪行书和扇一笑,指指门外道:“来了。”

      客栈二楼,三个人靠窗而坐,纪行书看着对面的郭泗年笑:“泗年还是没变,可是来找为兄的叙旧?”
      郭泗年憨笑:“鸿雁让我来请师兄去府上一聚。”
      纪行书立刻黑了脸道:“告诉你老婆,下辈子吧!”
      御文觉立刻大笑:“裴鸿雁都做了你老婆,怎么还对你这大师兄念念不忘,郭泗年你这个夫君当的不称职哦!”
      郭泗年尴尬拱手:“爷教育的是。”
      御文觉失笑,看着纪行书啧啧叹:“我觉得你真不该至今还躲着你小师妹,当年若不是她,你也不会揪了泗年兄躲进贡院,恐怕二位也就不会有今日之成就。”
      纪行书扇风喝茶当御文觉放屁不予理会。
      郭泗年打圆场:“三爷海涵,鸿雁当时年纪小,还望三爷见谅。”
      御文觉挥手笑:“泗年言中,不过是掀了房顶打了小厮毒翻一干家丁而已。”
      御文觉说的云淡风轻,可郭泗年却听的面红耳赤,当年鸿雁追着师兄下山,他也跟着一起,师兄为躲鸿雁狡兔三窟,鸿雁以为他躲在王府里,于是打到门卫硬闯王府闹了个翻天覆地……唉,他这老婆,想想就头痛。
      纪行书挥挥扇子冲御文觉笑:“和三爷家的十公子比起来,确实算不了什么,爷说是不是?”
      御文觉脸上笑容僵住,半晌气的端茶猛灌,偏偏纪行书说的实话,让他反驳不得。
      见王爷脸色不好,郭泗年担心的看向师兄。
      纪行书倒是不惧,合了扇子言归正传:“泗年,晚上就别回去了。”
      “师兄有事尽管吩咐。”
      纪行书一双眼笑眯眯,凑近郭泗年耳畔低语片刻,郭泗年挑眉,立刻瞪大眼睛道:“师兄这不是害我吗?若是让鸿雁知道——”
      纪行书揽了肩膀笑:“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会知道?安啦!”

      是夜,一行三人再次过五关斩六将踏至翠寒烟门前,御文觉看着身后两人道:“今儿个爷领路,你二人都不许和爷抢。”
      杜宇衡自是不敢造次,一身白衣的纪行书也拱拱手,不多一言,只是脸红的厉害。
      御文觉大笑,踢了门往里走,穿过长廊走到桥头,远远的冲桥上小哥喊:“小哥,老子又来了。”
      半个时辰后,一个人影立在翠寒烟门外,一袭青衫,玉带束腰,乌发披散,遮住半张脸,手持一竿玉箫,轻轻推了门而入。
      踏至桥头,翩然上桥,桥上小哥拱手问:“客官从哪来?”
      “扬州。”
      言简意赅,不多一句。
      小哥笑着抬头,笑容僵住。
      妈呀,这人——够恐怖的,半张脸玉雕细啄半张脸火烧赤壁,怪骇人的,一时间小哥惊的说不出话来。
      男子抬头,缓缓勾起嘴角道:“怎么,不让进?”
      小哥回神,立刻拱手道:“小的失礼,客官这边请。”
      男子踏步桌前,婆婆已将一碗水摆在桌上,他端了水却不喝,只是盯着婆婆看。
      白发婆婆与他对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干活。
      小哥见他不喝,以为他担心水不干净,忙解释:“这水是替公子洗尘的,水是后山清泉里取的,公子可放心喝。”
      男子看着婆婆笑:“婆婆不说话?”
      小哥点头:“又聋又哑,所以公子说什么她也不知。”
      男子点头,若有所思:“可进到这园子的每一个人,却都要从婆婆眼皮子底下过那。”
      婆婆低头煮水,依旧不看他一眼。
      “公子请,喝了茶下了桥,自然有人迎。”小哥交代。
      喝了水放下碗,他径自背了手往园子里走。
      背后有两道视线一直跟着他,却也不回头,咽了水往里走。
      走到花楼下,两个小厮奔出来道:“公子里边请,是否有相好的姑娘?”
      男子回头向桥上看望一眼,转身答:“我头一次来,随你们安排。”
      两个小厮笑着道:“公子楼上请,小的这就帮公子去唤雪飞姑娘,雪飞姑娘可是扬州花魁,包伺候的公子满意。”
      男人抿笑,跟着小厮上了四楼。
      推门进屋,房间比昨日三楼的包间大了不止两倍,除了八仙桌外,还有一张金丝木雕的卧榻,卧榻前珍珠垂帘随风舞动,袅袅香烟薰的满屋子香味。
      正看着,有人推门进来,正是雪飞。
      还是一身白衣纱拢,长发披肩,抱着一把素琴,靠在门边眉眼风情的唤:“奴家雪飞,让公子久等了。”
      男子转身,雪飞看到他的脸,愣了一秒,随即抿笑,进了门放下琴走至他眼前,纤手抚上他胸口,微挑柳眉眼眸含情轻声道:“公子想听琴还是想听曲?”
      他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并无笑容的眼底笑了:“不记得我了?”
      雪飞再度打量,盯着看了半晌摇头轻笑:“恕雪飞眼拙,请公子示下。”
      他扬起唇角,抬起手中玉箫道:“三年前烟雨楼,雪飞舞曲风卿鸣箫,你说风卿雪飞本是一对,如此情深怎么会忘?”
      她眼神一凛,娥眉轻锁,盯着他,良久摇头:“你——不是秦风卿。”
      男子笑着反驳:“你是慕雪飞,我为何不是秦风卿?”
      雪飞抿笑,抽了收转身走到桌子对面,与他对桌而坐,一双眸瞅着他,眼神渐渐冷,语气低缓,一字一顿:“风卿已死。”
      “雪飞也已死。”
      她笑,越过桌面伸手向他。
      男子不躲不闪,任她挑起遮住脸的半边乌丝,只听锁眉呢喃:“风卿情痴,当年为了雪飞,甘愿纵身火海,你扮的,真像啊。”
      男子笑:“那姑娘呢?”
      雪飞抿笑,收回手,端坐在桌边,单手撑着下巴,就这么半歪着脑袋,大眼瞅着他。
      风吹烛火忽明忽暗,可他的眼睛却异常透彻,仿佛能将人看穿,雪飞恍然,耸耸肩笑着叹气:“被你发现了。”
      “天下很大,可事情却有凑巧,在下凑巧见过雪飞风卿二人。”
      雪飞若有所思的点头,看着他问:“所以你是来拆穿我的?如此盛装打扮?”
      男子摇头,一边把玩玉箫在掌心一边说:“想跟姑娘打听个人。”
      “谁?”雪飞挑眉。
      男子凑近,眯了眼睛微微笑:“翠寒烟的园主。”
      雪飞掩嘴笑:“原来,公子还有如此癖好。”
      男子挑眉:“怎么说?”
      “来园子的公子们都是冲着姑娘们来的,可公子却是冲着公子来的。”雪飞望着眨眼,满脸嬉笑。
      男子故作惊讶:“怎么?你家主子是男人?”
      雪飞反问:“公子何故认为我家公子不是男子?”
      男子点头,叹气:“也是,一个女子如何能撑起这么大一座宅院,只是——”
      “什么?”
      “只是——”男人故意卖关子,余光扫着窗外,好像发现什么突然惊讶:“桥下那是在干什么?”
      雪飞叹气,也不追问,跟着趴在窗边到:“公子们下棋呢。”
      男子眉一挑,似是看了新鲜事道:“活棋?”
      “这棋叫三十二间。”
      男子弯了眉眼道:“怎讲?”
      雪飞望着楼下园子里的热闹景象,纤手指着两座绣楼之间的天桥道:“下棋者在天桥上,园子就是棋盘,三十二子需是未及笄的姑娘,一子黑衣,一子红衣,姑娘们头戴写着将相车炮马卒的斗笠,桥上的公子只需动嘴,自有司棋喊话指挥人走棋,子需公子们自己带,输棋,即是输人。”
      “真有意思!”男子盯着楼上楼下忙忙呼呼的景致,心想即使皇帝老爷也没玩过这么刺激的。
      雪飞笑,懒懒道:“这会子后园子里该上戏了,那才好看呢。”
      男子眼睛一亮:“哦?什么戏那么好看?”
      雪飞眨眨眼道:“还魂记!”
      男子挑眉,来了兴致,拉了雪飞往外走:“还魂记?我喜欢!走,看去。”
      雪飞讪讪笑,推了手道:“奴家叫小厮带公子去吧,公子既识破雪飞身份,雪飞也不在公子面前作假,奴家为讨生计假扮雪飞入的园子,虽不知公子何故扮故人,但雪飞也不是多事之人,自此公子走公子的阳关道,雪飞去雪飞的独木桥,你我两不相干,公子,失陪了。”
      起身抱了琴,她推门离开,男子也不阻拦,抿起嘴无声笑。
      出了门就见小厮候着:“公子可是要去后园子看戏?”
      他点头。
      “公子这边请。”
      出了花楼往园子后边走,就见戏园子里已经乌压压坐了一堆人,各个面若红光腰缠万贯,小厮穿梭其中端茶递水。
      “公子是上神楼还是上腰棚上看去?”
      神楼是正对着戏台而位置比较高的地方,放着供奉的梨园神之类的神灵牌位,也可以放观众席。腰棚就是围着戏台的木制观众席。
      男子挥挥玉箫:“谁要和牌位坐一起,腰棚里捡个好位置。”
      小厮点头,领了人往戏台左边走,捡了个靠前的位置道:“公子请。”
      男子坐下手指点点桌面:“一壶寒烟翠。”
      小厮点头下去端酒了。
      男子抬头看,神楼里正中央摆着一把金漆椅子,按照正统戏楼子里的规矩,那是给皇上留的。
      男子心下笑,若是千里之外的皇帝晓得这翠寒烟还体贴的给他留了位子,会不会感动的痛哭流涕?
      再看对面,三个人围桌而坐高谈阔论,好不快活,吼声最高的自然是御文觉,一边吃酒一边向对面的纪行书问话:“我一直好奇,你既是武状元想来武功一定不差,而且入门比他早,为何反倒成了师弟?”
      纪行书腼腆笑,拱手答:“师兄天资禀异,我虽入门早,但尚不及师兄十分,师门若兴,定要师兄领衔才行。”
      杜宇衡笑:“就他那两下子?”
      纪行书一脸认真的摇头:“师兄当年——”
      咚的一声,似是有东西落入茶碗,三人低头看,茶水荡漾,却什么异物也没有,抬头四周张望,喝酒的喝酒等戏的等戏,无人异常。
      三人凑头嘀咕:“他在哪?”
      御文觉环视一圈:“格老子的,这小子会易容?”
      纪行书尴尬的笑,方知只有他能以气击物,他一定是怪自己多嘴,讪讪笑着点头道:“三爷,戏开了,看戏吧。”
      台子暗了,台下的灯也暗了,一时间人声渐渐静了。
      锣鼓响,戏台子上亮出一道光,从天而降一个女子模样的人偶。
      人偶半人高,丝线系着,牵一发而动全身,黑发白面,一身白衣,在黑漆漆的台子上立住,看的直渗人。
      御文觉低骂:“格老子的,还魂记还真的挺像的。”
      锣鼓声缓慢冗长,线牵轴动,女子每走一步都走显得沉重,走至台子中央开口,声音凄婉:“非我负君君负我,腊梅零落寸寸灰。”
      台上飘落花瓣,似是腊梅,一座镂空八角亭子徐徐升起,亭子里立着一个男子背影,身着盔甲英俊挺拔。
      男子转身,四目对视,那声音再起:“月朗星稀前尘事,此去经年莫相忘。”
      说话间女子步上亭中央,袖中霍得蹿出一把剑,一下刺中男偶心脏。
      剑断两截,男子倒地,女子走至亭外,漫天飘起大雪,歌声哀婉如泣如诉:“将心抛入忘川水,迢迢东去不复还。”
      鼓声渐起如浪扑来,女子举袖拭泪,再抬手,已是白发苍苍,面白眼赤。
      台下一片寂静,被着戏里的情节抓住,无人吱声,蓦地鼓点声落,琵琶声起,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月朗星稀亭下誓,携手黄泉共赴老,忘川水里千年埋,而今转世郎不识……”
      小厮上了酒,却见桌边没人,左右张望喃喃道:“公子人呢?”

      由戏台通向后台的上下场门,俗称“鬼门道”,拉着黑布,隐在台子下。
      台上,戏还在唱,黑布帘子轻轻一挑,走出来一个人,披着黑色斗篷,慢慢踱步出后台,走出戏门时,天空轻轻飘下雨来,一个声音轻轻问:“主子等小的去拿伞?”
      斗篷里执起一只素手轻挥:“不用了,你去吧。”
      脚步声窸窸窣窣走远,黑色身影抬头望雨,看了两秒,步入雨中,仰头望天,雨水溅落眼皮,月色下凄美的笑窝,浅浅漩了。
      脸上雨水渐小,她抬头,一袖青衣遮在天幕,回头看,对上一双黑暗中亮闪闪的眼睛。
      来人叹:“还是那个雪飞啊!”
      执袖挡雨的人,黑暗中凑近了,盯着她的眼睛。
      雪飞勾唇笑:“公子怎么不看戏,偏偏跑来这里?”
      男子拉了人到树下,雨不落了,挥挥袖上水珠,却顺势向她面门挥去。
      袖动袭风,雪飞不躲不闪,就这么静静的立着,在离她一毫的地方掌风停住,她抬眼,淡定问:“公子何故如此?”
      男子眨眨眼,挑了眉,凑近,手指轻搓她面皮,不死心,捏一捏,拉一拉,白皙的脸皮上顿时凝上血色。
      雪飞挑眉,却不拦,任由他在脸上动手动脚,好似他不是男的,自己不是女的,不计授受不亲之嫌。
      半晌男子住了手,泄气,退一步,盯着她讪讪道:“不可能啊,世间怎会有一摸一样的脸?”
      她笑,夜色中宛如鬼魅:“公子的面皮许是可以扯下来,但奴家的确是货真价实。”
      “难道雪飞有个同孪姐妹?”
      男子不死心。
      “随公子怎么想。”说罢她转身就往园子外走。
      男子追上她的脚步再问:“方才听小厮唤你主子?”
      雪飞摇头笑:“房里伺候我的丫头,不唤我叫主子难道唤别人?”
      男子点头:“姑娘这是往哪去?”
      他们走的方向是出园子的方向。
      果然——“送公子出园子。”
      她脚下不停,很快绕过戏园踏上小径来到桥头西。
      男子笑,仰头往桥上看,小哥在,婆婆不在,转眼看着她道:“姑娘可知易容破绽所在?”
      雪飞敛眉,淡笑不语。
      男子指着桥上道:“老妇新眸,岂不奇怪?”
      她抿笑:“公子说的,雪飞不懂。”
      男子凑近在她耳边:“你寻了多少地?看了多少人?又唱了多少遍?为何,非他不可?”
      客栈里,御文觉和杜宇衡也已经回来,不同的是杜宇衡面红耳赤看起来有点醉了。
      纪行书进门看着杜宇衡笑:“又喝醉了?”
      御文觉大笑,杜宇衡脸更红了,低头狂喝水不说话。
      纪行书收了笑容,抢过茶壶倒一杯,边喝边莞尔。
      见他若有所思,御文觉问:“今天任凭怎么叫也不见她人,小厮随便喊了个姑娘打发了我们,你小子易容可是探出什么线索?”
      纪行书转动茶盅,幽幽道:“你们信不信借尸还魂?”
      御文觉眉一挑,愣了半晌不说话。
      杜宇衡不知当年事,只道是以为他们说的是园子里的戏:“那应该就是一出戏吧。”
      纪行书抿笑:“最不真的,反倒有可能是真的。”
      御文觉皱着眉头问:“她的目的何在?”
      纪行书起身倒头上床:“不急,且行且看。很晚了,二位爷也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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