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大道寺

3、第 3 章

　　淮靖王常驻京师，王府掌权变换，未落移居宛庭。霎时大家都在猜测，怎么淮靖府的大小姐突然待到了如同皇宫里冷宫的地方，王府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有人说，未落是王爷半路认的义妹，没有血缘关系，自然是不会亲到哪去。又有人加油添醋，说是未落得罪了王爷喜爱的夫人，被罚到了宛庭。
　　什么版本的说法都有。
　　而他们却不知，宛庭是未落自愿去的，王爷想请她回来都没法，只能迁就。至于王爷对淮靖府的大小姐的疼爱是否减少，怕是更不足以对外人道了。

　　春至，宫里举办春酒宴。
　　未落一身蓝纱白绸，头发挽起佩戴首饰，平时素雅模样，现今一打扮更加出落有致。
　　她与靡沛一起赴宴。
　　宫里经过装点更加富丽堂皇。
　　未落与靡沛进宫之后，便被带至不同地方，未落入座女眷位置，相隔不远，正好能看见与朝臣王族同坐的靡沛。
　　“十二公主万福。”未落身旁位置有人走近，未落一看来人起身行礼。
　　“无需多礼。”十二公主笑了笑。
　　两人坐下。
　　“十二公主操办春酒怕是劳累。”
　　“多是太后打点，自己倒是没做多少。”
　　未落与十二公主谈了一阵，宴会开始。
　　一阵表演，期间佳肴美酒，最后首宴结束，大家随意离席，看是继续小酌或是与人攀谈。
　　女眷那的人也离开座位。
　　“未落小姐要去走走吗？”十二公主问。
　　未落点头，和十二公主一起到花园。
　　春神至，百花盛开，一朵鲜艳过一朵，她们一路走到湖边，一排琉璃灯，更显明亮美丽。
　　湖边有人放水灯，写上祝福或是希冀，放入水中任它流走，希望能实现。
　　未落看着湖面上那越来越远的烛光，有些出神。
　　“未落小姐，沃若先失陪一下。”十二公主说。
　　未落应了一声，看见十二公主去找在湖畔旁等待的丞相。
　　丞相是太后器重的大臣，年轻有为，就如靡沛。
　　未落还在寻思，靡沛走近她。
　　“看什么，那么出神。”靡沛说。
　　“没什么。”未落一语带过没有多说，她想他应该也有见着，“围着王爷的朝臣呢。”
　　“只是交谈一下罢了。”靡沛这样说。
　　未落看了靡沛一眼，没说话，只是又看着湖边。
　　“想放水灯吗？”
　　未落摇头。
　　“想回府了吗？”
　　未落又摇头。
　　瞧见不远处又走来的人。
　　“王爷，怕是又有人找您了。”未落说。
　　“别走远。”靡沛这样交代，转身走了。
　　未落听话，没走远，就在湖边亭子坐下。
　　遇见卫国将军经过，她向卫国将军行了礼，卫国将军亦然，并未多说什么。
　　听说，姜小姐走后，卫国将军生活依旧，没有改变。
　　也听说，卫国府里，还留有姜小姐的房间，摆设依旧。
　　但也只是听说。
　　未落一直等到夜深，靡沛寻她一道回府。

　　春酒宴过后几天，传来十二公主下嫁丞相的消息，消息一出便闹得沸沸扬扬。
　　听到消息的未落直接到王爷书房，端着刚沏好的茶，像是无心问起。
　　“听说丞相府要办喜事。”
　　“太后促成的亲事。”
　　“贺礼王爷想怎么备。”未落虽不管府中事务，但是相关的东西未落却是再次接手。
　　“这个我张罗。”
　　“嗯。”未落收了托盘，退了出去。
　　回到宛庭，未落也未进屋，而是到花草仍显衰色的庭院。
　　手指触碰榆树的树干，婆娑的手感从指尖传来，倒是不平坦的真实。
　　地上的人影多了一个。
　　“待了多久，怎么身上那么凉。”
　　“想看王爷什么时候才来。”
　　过了一会儿。
　　“我原以为，十二公主会一直待在宫里。”未落缓缓开口，“太后真舍得。”
　　“丞相是好人。”王爷说。
　　未落看着他，像是奇怪，带着点意外。
　　“而且，太后无所谓什么舍不舍得。”
　　未落听到，像是笑了却无笑意。
　　“王爷真是实话实说。”
　　靡沛没接话，只是顺着未落的视线，看到树顶。
　　“我能上去坐会吗。”未落问。
　　王爷把未落一带，使了轻功，两人便坐在老榆树的树枝上。
　　“这景，几年也都一样。”未落说。
　　“嗯。”
　　“人却变了。”
　　时不留我，空对愁。
　　“该在的还是会在。”王爷这样应。
　　未落看着他的侧颜。
　　想，这个心里头只有江山社稷的男人。
　　于是，便问出了口，“王爷打算几时让未落出淮靖府。”
　　“你有瞧见中意的？”
　　“没有。”
　　“那就不急。”靡沛这样说，整了整未落被风吹乱的发丝。
　　“是王爷还不急。”未落口气有些硬。
　　“本王的确不急。”
　　“王爷，未落不想成第二个姜夫人。”
　　“本王不会。”
　　“当初卫国将军难道没这样给过姜夫人承诺？”
　　靡沛皱眉看着未落。
　　“怎么了？”
　　“没事。”
　　“你就这样敷衍。”
　　“王爷，你敷衍未落还少吗？”未落倒倔的回答，撇过头去，意思靡沛明白得很。
　　靡沛知道再僵持也是这样，便不出声。
　　“下去吧。”未落说。
　　“休息吧。”带未落下去后，靡沛这样说。
　　未落点头，算是应了，却不是许了。

　　丞相府的喜帖收到，初九的好日子。
　　王爷问未落要不要进宫见见十二公主，未落只说十二公主这时应正忙，还是不去打扰的好。
　　“王爷也把我那份礼准备了吧。”未落说。
　　“这次你也一起去吧。”王爷讲。
　　未落听了，也不说不要，算是答应了。

　　婚礼当天，热闹非凡。
　　未落让王爷带着去，自是引起了不小注意。
　　这淮靖府的未落小姐，从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有人说，“这十二公主都出阁了，王爷何时给未落小姐找婆家。”
　　王爷只回年纪尚小，还想留几年，打发掉了。
　　拜堂过后，未落看着新嫁娘一身红袍，帕子掩住面容，不见表情。
　　到这时，未落想走了。
　　问天佑，“你是跟着王爷还是怎么？”
　　“王爷吩咐未落小姐若是想回府，就让属下送您回去。”
　　“拿走吧。”
　　未落走得倒是静悄悄，宾客都在喝酒作乐。
　　回府路上，天佑本想叫轿，让未落拒了，说想走的回去，天佑拿着灯笼，照着路。
　　“天佑。”
　　“是。”
　　路走了一段，未落说。
　　“看惯了王爷在沙场的样子，现在他这样，还真不习惯。”
　　和各个官员们客套周旋，把玩着这官场的游戏规则，这王爷熟练得让她有些不适应。
　　“属下还以为小姐在意的是各家千金的事。”
　　“有何在意，府里的各个夫人还都是我照顾的。”那些在宴上缠着王爷的千金们算什么。
　　未落想什么淮靖府的未落小姐，她充其量就是淮靖府的大总管。
　　“那未落小姐可以放心，王爷应付官场的事比应付这些千金更厉害。”
　　“你们。”未落说，“心思都用在这上了，还能不厉害吗。”
　　天佑送未落回府，即返回丞相府。
　　未落让天佑帮她看着。
　　“嘱咐王爷，别喝太多。”
　　“是。”
　　“真的喝多了，就在采棠阁待一晚别回来了。”未落说。
　　“未落小姐。”
　　“你也是。”未落想他们还想瞒她什么。
　　未落回到房，想，这大红袍真扎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