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特种公主》若雨翎音

12、前世之忆 第十二章

　　不可能！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菱汐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即使站在靳玥尸体前，即使她颤抖着掀开盖在靳玥身上的白布，即使她看着那张再也不会有笑容的熟悉脸孔，她仍然喃喃的重复着，“不可能的……我不信……”
　　转身看着身后的大飞，菱汐摇摇头对他说，“她不是靳玥，你们弄错了。”
　　“肖队……”大飞眼里也都是眼泪。
　　“靳玥很厉害的，她不可能会死的，昨天她还和我说要去吃火锅的，你们弄错了。”菱汐越说越小声，不知道为什么她说的那么没有自信，连自己都不信。
　　“呯！”门被人一脚踢开。
　　“小玥！”来的人大吼一声，一下子扑倒床前，看着躺着的人，跪在地上，嘶吼着，“醒醒！醒醒！醒过来！小玥！小玥，你不要吓我，你快点醒过来！”
　　看着郑卓远不断摇晃着靳玥的身体，不断的大吼，菱汐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她抬起头，发觉四周都在转，郑卓远的身影突然变了很多个，靳玥也是，好多床，好多靳玥……
　　“菱汐！菱汐！”她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严劲泽。
　　当她再度转醒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床头边的灯开着，有人握着她的手。四周都是白色，她喜欢白色，但是不知道为何现在觉得那么的恐怖，那么的凄惨。
　　“醒了？”一边有人问道。
　　菱汐抬了一下头，是严劲泽。头上还包着纱布，他的脸色凝重。
　　“我怎么了？”她问。
　　“你晕倒了。请队里的医务来看过了，说你疲劳过度加上低血糖，还受了刺激。”严劲泽边说话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菱汐突然想起什么来，“小玥呢？”她暗暗告诉自己，刚才那一切都是梦，不是真的。靳玥还活着，她还好好的活着。
　　“刚才小玥的母亲来过了。”严劲泽看着她，眼底一片深沉。
　　菱汐的泪划了下来。
　　“在你昏睡的时候，致纶已经解剖了小玥。”严劲泽继续说道。“手指折断三根，左侧肋骨断了四根，身上三处枪伤，背后有九处刀伤，最深的是3公分，脑后受过重击，死前有打斗过的痕迹，致命的是心脏刀伤，同时也有枪伤，两处伤口重叠，没有挣扎的的迹象，但是双手有被用电线缠绕过的痕迹，致纶说，小玥说是被就擒后先开了一枪，随后再被补了一刀。”
　　菱汐咬住下唇瓣，不要自己哭出声。心脏的刀伤……难怪，难怪她那个时候一阵阵的心痛。是小玥的伤啊！
　　“尸体是早上清理水面的清洁工发现的，尸体经过12个小时左右的浸泡时间，初步推测是死亡时间是下午4点到6点之间。小玥的手机找不到，配枪也没有了。发现尸体的地点没有任何线索，小玥是被装在一个袋子里扔进河里，打开袋子的时候，她的眼睛还睁……几个同僚怎么也合不上她的眼睛，直到致纶过去，才合上。”
　　她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自己愚蠢过，她不断的打自己的头。
　　“菱汐！菱汐！”严劲泽被她吓到了，这是一年以来，他从没有看到过的菱汐，让心辛酸，也让人心疼。他猛的抱住了她，“我们会抓住凶手的，我们一定会替小玥报仇的！”
　　菱汐大声的哭了出来，紧紧抓着严劲泽的衣服，大声的哭着……
　　靳玥的追悼会是在之后的第三天，也是周末。
　　而那天本来是她和严劲泽去结婚登记的日子，因为这件事，他们延后了日期。因为小玥的事情，谁都没有心情。
　　追悼会来了很多人，有亲戚，有战友，还有同学，两侧摆满了花篮，写满了追悼的话语，灵台上靳玥的照片是笑的那么灿烂，如今，她只能躺在冰冷的棺木中。而他们，查了三天连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靳玥的母亲哭晕了三次，郑卓远和严劲泽都代替了家属的位置，替靳玥母亲打理一切。纱纱咬着嘴唇不哭出声，但是眼泪止不住，施絮在纱纱旁边放声痛哭，致纶则是无声无息的流泪，这是菱汐第二次看见致纶哭，第一次是靳翔的追悼会上，致纶跪在那里整整三个小时。
　　二十年前是靳叔叔，十年前是靳翔哥，今天是靳玥，他们都走了，留下靳妈妈一个人。菱汐哭了，靳玥啊，你让你妈怎么办啊？
　　一会儿，市局的领导都来悼念，叔叔也来了，和她说了几句节哀之类话，便到里面去包含沉痛的三鞠躬。再后追悼会开始了，悼词是郑卓远念的，因为靳妈妈在一边只能坐着抽泣，什么都说不出来。菱汐突然觉得胸口很闷，于是去了厕所洗洗脸，然后上了二楼天台，靠在圆形的柱子边透透气，她知道接下去的流程，她不想看到那一幕，她抗拒看着靳玥被送去火化。
　　躲在角落靠着柱子默默的流泪，菱汐觉得自己没用，连谁杀害靳玥都没有办法查出来。有脚步声慢慢走近，菱汐听到后想站起来离开，没想到那个人却说话了。
　　“你们这次做的太过了！”一个很熟悉的嗓音很轻的说着，但是语气中的怒气是能感觉的出来的。“我没让你把那丫头做了！是……对……话是这么说……别忘了靳文光，若非当年我给你们提供信息，你早就锒铛入狱了……怎么，想鱼死网破……你真当我是^$%^……也是我告诉你们这丫头的哥哥是内鬼……好，一个小时后，老地方……”
　　电话挂了，那个人把手机里的电话芯片取出来往一边的垃圾箱里一扔，接着脚步声慢慢走远了。
　　菱汐探头看着那个远去的背景，眼睛睁的大大的，她没有想到，她真么没有想到回事这样，谁都想过了，就是这个人她这辈子都不会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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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没有一丝风，四周寂静的宛如死一般的。云层厚厚的，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一阵阵的波浪声有节奏的传来。
　　菱汐紧紧皱了皱眉头，意识有些清醒，而清醒过后的一秒，后脑的疼痛便瞬间席卷而来。她轻喘一声。
　　“姐姐，你醒了？”
　　熟悉的嗓音传来，她转头，可是发现自己的眼睛被黑布蒙住了，蒙的严严实实，一丝光都感受不到。可地板微微的在晃动，随着哗哗的波浪声。应该是在船上。
　　“小冰？”她惊愕道。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束缚住了。
　　“嗯，姐姐你还好吧？”聿冰的语气里满是关切。
　　菱汐的回忆瞬间倒来，在小玥葬礼上的那个人，她虽然不敢置信可还是告诉了严劲泽，葬礼从头到尾他们一直在观察那个人，最后在葬礼结束，安排郑卓远送小玥母亲回家后，他们两个人便跟着那个人，那个人似乎要和联络人碰面，而他们跟在他车子后，没想在郊区废弃的仓库里被发现了，之后便是一些列的对峙和枪战。严劲泽为了保护她右腿中了一枪。
　　“小冰，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菱汐想活动一下被束缚着手腕，但是徒劳。弟弟应该在殡仪馆的，她和劲泽临走的时候还特地关照了大飞事后送他回去的，可为何？
　　聿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看出你和姐夫脸色不对，所以借了大飞哥的车子跟着去了。结果你也知道了。姐，对不起。”
　　菱汐原本想痛骂他一顿的，但是眼下即便是骂了也是无用功，便长叹一声。心下做了一番打算，如果不能全身而退，至少要保全了小冰。这是作为姐姐的责任。
　　一边劲泽轻轻的发出了喘息声。
　　“劲泽，你怎么样？”
　　“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严劲泽模糊的身影慢慢的坐起来，但是从他含糊的嗓音中，菱汐还是知道刚才敲在严劲泽头上的那棍子威力不小。黑暗中她看不清严劲泽的脸，她背靠着严劲泽试图帮他解开桎梏，但是指尖摸到那个冰冷的东西时，两个人都愣了。
　　居然是手铐。
　　“呯——”有人一脚踢开了船舱门，也瞬间打开了灯，灯盏摇摇晃晃的。
　　“好一幅鹣鲽情深的画面啊。”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嗓音传来，“令我好是感动啊。”
　　他们三人同时转头而望，小冰不认识，但是她和严劲泽都认识，这个嗓音正是这次任务的毒枭之一——黄盛德。其实队里找他问话了好几次，这个家伙总是摆着一副好市民的形象，加上之前也没有确实的证据，以致于这个家伙进来没多久会出去。一直以来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每一次行动其实都是很秘密的，但是每一次总是扑空。
　　她曾怀疑过有内奸，也和小玥说了自己的想法，她们两个都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但是在没有证据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任何人也都不是。她们是警察，怀疑一个人必须要拿出证据的。
　　直到在小玥追悼会的后她才明白，小玥最后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小月”组合一起，便是肖字。
　　这是小玥最后透露给她的信息，是内奸的姓。而警队里，能够接触到这个案子姓肖的，只有2个人。而这个人是可以完完全全的把他们抓捕行动的所有细节透露给黄盛德一伙。
　　“叔叔，你也在吧？”菱汐嘲讽的说。
　　“啊？叔叔？怎么可能？”聿冰不敢置信的叫了出来。
　　“如果不是我，你前面就死了。”说话声从船舱外面飘了进来，船舱外面仍旧是一片黑暗，可即便如此，即便看不到那人的脸，但是这个嗓音她就算死了也不会忘记
　　“不要怪我这么对你，我知道你的厉害，但是，若不是我，你可能早就死在他们的枪口下了。”肖平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
　　聿冰瞪大着双眸微微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肖平看到了地上坐着的聿冰，皱眉问，“为什么把我侄子也弄来啊？”
　　“是这小子自己跟来的！我们怕坏事，只能一起弄上船了。”一边有人答了一句。
　　聿冰无法控制的直喃喃着，“为什么？叔叔？为什么叔叔？我是在做梦吧？”
　　“小冰！”严劲泽喊了一句。
　　但是，对于这个25岁，刚刚一直在学校里没有踏入社会的孩子而言，让他一下子接受这样的局面，的确有些困难。虽然菱汐是警察，但是在小冰的世界，虽不是天下无贼，但是却没有大恶。大恶只能出现在电视剧里，而不会出现在生活里，可如今，摆在他眼前的一切都无法让他相信。
　　“那我还真得感谢你看在亲戚的份上没有杀我了？叔叔，我真没想到原来是你。”肖菱汐缓缓的说，她太大意了，难怪每次行动都失败。叔叔一直以来都是她的目标，而正因为如此，她才主观的从内奸名单上剔除了叔叔。
　　现在回想起来，她浑身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冤死的小玥。
　　“如果当初你肯听我的，也不至于到此地步。”肖平走进她，弯腰和她面对面。
　　“不用和我说这些，今天什么后果，我心里早就已经清楚了。”菱汐呲笑一声，此时此刻再来说什么亲情之类的，完全是笑话。
　　“你现在想怎么样？”严劲泽在一边说了一句。之前，在队里他还尊称他一声肖副局，私底下跟着菱汐一起叫叔叔的。而现在，从严劲泽的语气中，也能感觉到对肖平深深的鄙视。
　　“小汐，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叔叔都会想到你，劲泽将来是你的丈夫，为什么要拿那么少的工资替国家办事呢？”
　　“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几克的毒品会害多少人。”菱汐冷笑着。
　　“肖队长这就不明白了，如果说这个东西是坏的，那么为什么那么多人还要倾家荡产的要呢？”黄盛德哈哈一笑。
　　菱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今天这个日子，她知道了靳玥怎么会死的真相，如果坐在那里等着，她真的会比死还痛苦。如今的局面只有两条路，一是死，一是降。要么跟叔叔一起做有违正义的勾当，要么就死在这些人的枪下，无论是那条路，她都不想走。在靳玥尸骨未寒之际她怎么还会有脸去和叔叔狼狈为奸？
　　她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肖平。肖平的背阴满是阴影，在阴影里，菱汐能感受到他早已经被贪婪腐蚀光的内心。回想着高中时期几个死党联手教训了学校附近的流氓团伙，回想着大家对着学校的国旗大叫着邪不胜正，回想着哥哥的死因，回想着靳翔的追悼会，回想着玥儿笑颜如花的说着等任务结束了就请她去吃麻辣火锅，回想着躺在冰冷棺木中靳玥，回想着她站在祖国鲜红的旗帜下宣誓着永远效忠于国家的誓言，回想着过去所有点点滴滴的情景，她怎么可能有这个脸弃明投暗？
　　菱汐想到这里，她的愤怒在心头宛如澎湃的海浪冲击着暗礁般的炸开，她即便会死，但是也绝不会放过这些散播罪恶的败类！因为她一直相信，邪不能压正。
　　“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你要想清楚了今天你拒绝我的下场是什么。”肖平点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