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特种公主》若雨翎音

11、前世之忆 第十一章

　　菱汐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自己身着纯白镶钻的婚纱，婚纱的曲线贴合着她的身体，头发高高的挽起，白皙的脖子上带着一串水晶项链。
　　没想到这么快要嫁了……她笑了下，是五个人里面最早的那个呢。
　　伸出手，看到右手中指上的那个戒指，戒指上是一支翅膀，翅膀旁有一颗小小的钻石。戒指是一对，她的翅膀朝右，严劲泽的则是朝左，戒指靠在一起便是一对翅膀。严劲泽还特地去刻了字，她带着他的名字，他带是她的名字。
　　“哇！太美了！”身后的婚纱店小姐惊叹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合适，太美了！”
　　“这件婚纱的确很漂亮。”菱汐笑着说。
　　“是肖小姐漂亮，加上婚纱，简直美极了！我发誓等下严先生一定看呆的！”婚纱店的小姐两个眼睛都在冒光。
　　复古的设计，衣领和袖子都是透明薄纱，上面手工绣着立体花瓣，镶着满水钻，虽然能看到皮肤，但是若隐若现，在性感端庄与华丽之间拿捏的正正好好，从胸部到大腿又是紧身的旗袍设计，从膝盖上方开始又是一个敞开的鱼尾，裙摆长长的拖曳开来，背后开了一个菱形的露背设计，将菱汐的身段勾显的淋漓尽致。
　　“肖小姐，现在您画个妆，带上头纱更美了！”
　　菱汐在那位小姐的搀扶下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画画，带上一对耳环，穿上白色长手套，最后给她带上了头纱，用一个水晶皇冠固定住。
　　菱汐望着镜中的自己，这是自己吗？简直像一个公主，虚幻的简直像在做梦般的。
　　“严先生，好了哦！”
　　菱汐听到有人这样说了一句，然后面前厚重的帘子被唰的一声拉开。她提着裙摆站起来转身。
　　身着白衬衫黑西服的严劲泽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愣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一旁的郑卓远也显然呆住了。
　　“我说吧，严先生一定看呆的！”刚才那个婚纱店的小姐笑着说。
　　菱汐慢慢走到他面前，“不好看吗？”
　　“不不不，”严劲泽赶忙摇头，“太美了，美的我简直不敢眨眼睛。我现在就想把你娶回家。”
　　菱汐轻笑，“我们今天是来试婚纱的，别让人家笑话我们了。”
　　“咳咳！”一边的郑卓远假意咳嗽几下，“我什么都没看到。”
　　严劲泽一把勾住菱汐的腰，对着郑卓远道，“别说做兄弟的不给你机会，等下小玥来了，你自己要好好把握。”
　　“知道啦。”郑卓远道。
　　“其实有些话你索性说出口比较好。说出来她就没有退路了，这些年你待她好，她又不是不知道，你一直不说出口，她一直误会你把她当妹妹呢。”菱汐说，然后她看看婚纱店的钟，已经下午4点半了。
　　她们说好3点在婚纱店试婚纱的，小玥是伴娘，郑卓远是伴郎。本来想让纱纱她们也做伴娘的，结果那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江仲均闹分手，工作也辞了，房子也卖了，整天要死不活的颓废在施絮家里。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意思在她伤口上撒把盐。施絮是专属摄影师，致纶因为靳翔的关系至今不愿意碰和婚纱有关的东西，于是也只有小玥了。
　　“小玥怎么回事，说好3点的？”严劲泽也觉得有些奇怪。
　　“是啊，她一般很守时的。今天怎么会这么晚还没来。”菱汐有点想不通，“我打她手机看看。”她拨通了小玥的手机，但是一直是不在服务区的状态。随后她打回队里，李哲凯说刚才她还在说要去试婚纱的不能迟到，2点就走了。
　　“2点就走了，不可能现在还没到。”郑卓远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队里离开这里又不远，开车最多40分钟就到了。
　　菱汐刚想开口，突如其来的一阵心悸让她一时间忍不住捂住胸口。
　　“菱汐，怎么了。”严劲泽一把抱住她。
　　菱汐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刚才那一瞬间，这里胸口好痛。卓远，你先回队里，我和劲泽到处去找一下，小玥不是那么没有轻重的人。”
　　三个人赶忙换下了衣服，分头行动起来。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车上，菱汐这么对严劲泽说，“我的预感一向很准，劲泽，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好怕。”
　　莫名的心悸，莫名的颤抖，她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如此害怕，究竟她在害怕些什么？她和靳玥并肩作战了整整两年，彼此的默契不用多说什么，她们之间的默契不是靠这一年多形成的，而是从读书时候便开始了。无论是靳玥也好，还是同队的成员也好，她都是给予高度的信任。集合全队的力量率破几件贩毒制度大案。
　　当然这只是开始而已，菱汐也深知一个道理，之前抓到的都只是小角色而已，而当你把敌人的几个窝捣毁之后，他们势必会更小心，更警觉，更难以捕捉，所谓狡兔三窟，也正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越到后面就约难以抓捕，每次下达命令行动，总会扑空，明明之前掌握一切都是那么的准确。三个毒枭都已经被抓住，也成功剿灭了两个地下□□团伙，端了十来个制毒窝点，都已经快要抓住幕后黑手了，就差那么几步。好几次都是这样，若是一次可能是巧合，而现在已经连续三次都是这样，菱汐不得不怀疑队里是否有内奸通风报信了，但是能怀疑谁呢？这次的任务是目前为止最大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掐灭罪恶的源头，逮捕制毒，运毒，贩毒一条龙的最高人物——黄盛德。
　　这次的任务由三个队一起行动，人数众多，但是能怀疑谁？不论一队、二队，甚至是她的三队，所有队员个个她都信得过，况且每次行动也只向几个上级领导汇报而已。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黄盛德不是省油的灯，上次废弃车场的案子都指明他有参与，但是因为因为有人被黑锅，加上所有证据都被烧毁无法逮捕他，不仅仅是贩毒，他还藏有枪支弹药。这个人一天不抓住，对社会的危害就越大。”严劲泽一脸严肃。上次行动是他们重案组出击的，但是收获很小，虽然把黄盛德带回来审问一番，但是老狐狸什么都不肯说。
　　“我现在很怀疑，当年翔哥的死也和他有一定的关系。”菱汐深吸一口气，“虽然没有很确实的证据，但是我很确信这一点。”
　　严劲泽没有说话，菱汐发觉他在不断的踩刹车，但是车速并未减下来。
　　“劲泽！”菱汐喊了一声。
　　“刹车被人动过了。”严劲泽很冷静的说，有一滴汗从鬓角旁滴了下来。
　　菱汐第一个反应就是打电话给郑卓远，郑卓远没有事，她暗暗吐了一口气，但是这个情况也就是说是冲她或者冲着严劲泽而来的。
　　他们运气好的是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红灯，而且因为严劲泽技术好的关系，在马路上还能避让车子。严劲泽往市郊开，途中试图摩擦防护栏以减慢车速，但是效果并不明显，前面就是高速收费口，一长串车子正等在那里。
　　严劲泽方向盘一转，开到收费站岔口的一条小道里，前面是河道支流。
　　“菱汐，等下跳车。你应该可以。”严劲泽说。
　　“你呢？”菱汐问。她知道严劲泽要做什么，但是初春三九天，在河里游泳绝对是脑子生锈的做法。
　　“你先跳，我会掌握好时间的。”严劲泽紧紧的握着方向盘。
　　菱汐打开车门，“别做傻事。”
　　严劲泽点点头，然后他喊了一声，“跳！”
　　菱汐跳了出去，摔倒在小路旁边，因为惯性的关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衣服上沾染了黑黑的泥土，手臂也被摩擦的破了皮，等她爬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严劲泽的车子“砰！”的栽进了河道里。她并没有看到严劲泽有跳下来。
　　“劲泽！劲泽！”她惊恐的大喊。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她冲到河道旁，严劲泽的车子慢慢的沉下去。她害怕的不行，“严劲泽！严劲泽你给我出来！”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严劲泽，你这个混蛋！”她怒吼了一句，准备跳下河。
　　“就离开我一会就骂我混蛋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
　　菱汐呆住了，猛地回头看到附近的一个草堆里有一只手伸出来，她冲了过去，就看到严劲泽躺在草堆里。
　　“你要吓死我啊？你想吓死我啊！”她急的都快哭了。
　　“我舍不得……”他伸手摸了她脸，“这是第一次看你哭，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高兴。”
　　“你欠揍是不是啊？赶快起来！”菱汐气的要死。
　　严劲泽眼睛有些要慢慢闭上了，“不是我不想……起来……哪个混蛋……在草堆里放石头……”这句话说完，他便昏了过去。

　　*******************************

　　事后严劲泽说他本来算好跳草堆的，谁知到跳下去砰一下后脑敲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当时就大脑一片空白了，隐隐约约听见菱汐在大喊，他是强忍住意识喊了一声的。
　　他在医院里躺了3个小时，醒过来后就死活要出院。结果医院被他闹的不行，同意出院，但是郑局要求他回去休息，他才乖乖的回去休息，菱汐看着他躺在床上，给他熬了一锅鱼片粥，喂他吃完后自己便回到队里。
　　小玥已经失踪将近72个小时了，所有她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仍旧没有小玥的任何消息。菱汐坐在办公桌前，72个小时里他几乎都没有合过眼，心里总觉得阵阵不安。一队、三队的人都在找她，小玥不是那么没有责任感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交代就失踪的。打手机一直是不在服务区状态。
　　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钟，零点十四分。
　　十四，多么不吉祥的数字，零点，黑夜与白昼的交替，也代表着邪恶与正义的交战。
　　她总觉得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夜平静的未免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滴滴，滴滴”一声尖锐的铃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菱汐被吓了一跳，拿起手机。屏幕显示：您有一条新的短消息来自靳玥。
　　菱汐怔住了，立刻按下查看。
　　寥寥两个字：小月。
　　什么东西啊？菱汐看了消息无语了，立刻按下回拨键，想骂人，想问她这一天死到哪里去了，手机也不开，担心死她了。
　　刚按了一个键，又有一条消息传来，来自靳玥。菱汐按下查看。
　　Sorry
　　什么意思？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当她拨过去之后，手机响了十来下，然后便传来机械化的提示——您所拨打的用户现在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和之前她打的时候所说的不在服务区不一样。过了几分钟，菱汐又打了一遍，还是说无法接通。
　　心里的不安加剧。
　　此时队里的大飞开门进来，菱汐看见他，便问，“怎么样？”
　　大飞摇摇头，“到处都找遍了，可是还是找不到小靳。”
　　“你看，她给我发了信息，但是我收到之后再打回去，就无法接通了。”菱汐把短信内容给严劲泽看。大飞看了半天也解读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分头去找她，虽然说去找一个缉毒队的副队长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但是在猎枭行动之前，谁都不希望出什么事。而靳玥的莫名失踪，让大家心里都紧张万分。
　　“肖队，你也休息一会，我看你到现在几乎没有合过眼。”大飞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菱汐接过，但是没有喝，“累倒是不累，但是头有些疼。”她按按两侧的太阳穴。
　　“肖队，你睡一下吧，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的。”大飞说完又出去了。
　　菱汐确实觉得很累，前几天跳车时擦伤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她靠在椅背上，觉得头很痛，过了一会不知不觉的，菱汐慢慢靠在椅背身上睡着了。虽然中间没有任何人进来，办公室里十分安静，但是菱汐睡的并不安稳。
　　她梦到一间古代的房子，偌大的一座宅子里的一间房中有个女人正在生孩子，随后女人在痛苦的叫喊中生下了一个女婴，那个女人非常美，柔弱的宛如风中的柳絮般，浸满汗水的长发紧紧的贴在她的额头。女人硬是撑起身子看了一眼被包在襁褓里的女婴，淡淡的一笑，手便垂了下去，那双美目便再也没有睁开，哭声四起……
　　四周渐渐弥漫起了白色的迷雾，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努力拨开迷雾。看见的是那个女婴被人报给另外一个长相秀气的女人，头发挽起，看打扮是已婚妇人。妇人报过孩子，脸上充满着怜爱的神情。
　　她就站在她们旁边，但是那些人似乎看不见她，眨眼间，襁褓中的女婴长成牙牙学语的小女娃，那个妇人抱着小女娃念着儿歌，妇人念一句，小女娃跟一句，特别可爱。
　　再眨眼，小女娃到了5、6岁的年纪，身边跟着的仍旧的是那个妇人，小女娃叫着娘亲，伸手要糖葫芦吃，妇人说，烟烟念首诗给娘听。小女娃奶声奶气的背起诗来。一首完毕，妇人慈爱的摸了小女娃的头说，比哥哥姐姐还聪明呢。
　　菱汐莞尔一笑，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也教她念诗的样子。
　　后来屋子里来了一个小男孩9岁的样子，也是粉粉嫩嫩的样子，与小女孩一起玩耍。时间过得也是快，玩着玩着，小女娃到了7、8岁的年纪，小男孩说，烟烟，我长大要娶你。小女娃开心的直笑。
　　随后的伺候小女娃的小丫头说，荷塘里有一朵昙花要开了，但是昙花只会在夜间开一会的时间就谢了，小女娃晚上不睡跑到荷塘边看昙花，昙花没看到却看到了一男一女光着身子在假山旁抱在一起，男是背对着她，而那女的背后绣着一只黑色的蝴蝶在月光下照的一清二楚。小丫头赶忙躲了起来，小女娃的丫鬟发现她不见了便到处找，也见到了那一幕，便与那对男女吵了起来，那个男的一怒之下掐住了丫鬟的脖子，丫鬟开始挣扎，渐渐的渐渐地手垂了下去。小女娃吓的浑身发抖，奔回房间里害怕的躲进被子里直发抖。而第二天，在柴房里，有一个人上吊自杀了，那个自杀的人便是小女娃的丫鬟。
　　之后小女娃一直在生病，久久不愈，请的大夫简直要踏破了门槛。最后有一个大夫告诉妇人，心病还须心药医。在妇人的安抚下，小女娃把事情告诉了妇人，可过了几天之后，妇人便在荷塘里被发现了，是溺水身亡。
　　小女娃害怕极了，又不敢告诉其他人，她一直在等着什么，菱汐猜测是否是那个曾经说要娶她的小男孩。后来那个小男孩来了，十来岁的年纪，对着小女娃说：我娘亲说了，你要克死人的，所以我不能娶你，我娘说要给娶胡员外家的二女儿，长的比你漂亮多了。
　　小女娃在那天哭了，哭了很久，之后又病了很久，浑浑噩噩的，待到康复，她便开始喜欢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随后满头插着花到处去捣蛋。不是把厨娘买的鱼扔到荷塘里，就是用水泼的人家浑身都是。别人骂她，打她，她不哭不闹却一直在笑，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小女娃长成十五来岁的姑娘，却仍旧用胭脂画的满脸都是。
　　某一天，曾经的那个小男孩带着一个挽着头发的少女到府中做客，大家都在道喜。小女娃拎着泔脚桶往少女身上泼去。刹那间尖叫声呵斥声四起。那个长大的男孩冲上来便是一巴掌。小女娃仍旧笑嘻嘻的，被人拖着关到了柴房里。
　　她透过柴房木门的缝隙望着天空，说着没有人能够听懂的话，笑着。
　　菱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始流泪。泪眼模糊间，小女娃已经站在她的面前，脸上的红胭脂已经擦拭干净，一张倾城的容貌遗传了她的宛若天仙的生母。
　　接着，云雾四起，女娃娃在眨眼的瞬间慢慢长大，十五六岁的摸样却是不属人间的美貌，宛如仙子转世似的美貌。
　　她缓缓做了一个揖，轻柔的嗓音缓缓道：“姐姐，雨烟孑然一身，又身为女儿家，无法为死去的大娘报仇，只指望着请姐姐替雨烟讨回公道！雨烟无以为报，之将这身子给予姐姐了。”说罢，泪水宛如珍珠般的滚滚落下。
　　“我要你身子做什么……”菱汐说了一句。她又不是男人……
　　女孩试了一下眼泪，“姐姐阳寿已近尽，雨烟与姐姐的生辰八字相同，能交换魂魄，雨烟别无所求，只盼姐姐替雨烟讨回公道！”说罢，跪了下去。
　　她说了这么多，菱汐只听到了一句，阳寿已近尽。
　　什么？！她惊了一下，随后缓缓睁开眼睛，眼睛里含着的是泪水，脸颊的两侧也有着泪痕，但是她对于自己为何会流泪不解，似乎是刚才的梦中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好像记得些什么，但是一阵开眼却又忘记了。
　　菱汐转向窗外，天已经亮了，耀眼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看向时钟，6点44分。又是4！菱汐心想，2个4。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菱汐再度被吓一跳，手一抖，把桌上的杯子不小心挥到地上，呯的应声而碎，杯中的水印湿了地面。不知为何，菱汐觉得那摊睡莫名令人触目惊心，虽然水是透明的。
　　“肖姐……”进来的是刚从警队毕业进队里3个多月的小游。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工作很努力，大家平时也都很关照她。
　　她看到小游在哭。
　　“怎么了？”她问。
　　小游哭的更伤心了，“肖姐……肖姐……在……在东郊X河边，发现一具女尸，初步怀疑是小玥姐。”
　　轰！一个惊天霹雳。
　　先前菱汐眼眶里没有收起的眼泪霎时从脸颊上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