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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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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庄东晓的女伴,连禾并没有像当初考司法考试一样给自己做一个理性的分析从而得出一个是或不是的判定;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到底是身随心走,还是心随身走的结果。以庄东晓在圈内的影响力,种种的顾虑她都有想过,只是没想到居然已经这么快的传得连大D都知道了。可是,何小征刚刚活转过来,他的香水王国项目因为和陈彦堂达成了一致一件也刚刚重新启动起来,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个时候抽身。这其中的缘由她不能跟大D说,也更不好让何小征知道。连她都默默的把自己和庄东晓这间的这个决定看做是一个隐形的对价,换来的是对何小征的持续注资,那如果骄傲的何小征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怎么做。
无论是不是高估了自己的作用,连禾觉得此时都不是立即和庄东晓划清界限辟斩传言的好时机,她还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单元楼外,天空已暗沉了下来,暮色四合的天际边有隐隐的红霞,丝丝缕缕,彩云追月。连禾发了一会儿呆,惆怅的抱着胳臂上楼了。
一打开家门,诱人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饭桌上已摆满了各式菜肴,色香味俱美。庄东晓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看书,姿态闲适,仿佛他一直是这家的男主人一样。连禾想起上一次,他也是坐在这张沙发上,笑着揶揄她暗恋师兄的糗事,那句“爱他,就要杀得他片甲不留”被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似乎有了不同的意味。
“嗯,大D她可能有点误会我们的关系了。”连禾边换上拖鞋边斟酌着说,她也想从庄东晓那里得到对她这句话的肯定。
“先喝点汤吧。”庄东晓反而坐到餐桌边,专心致志的为她盛了一盅冬瓜排骨汤。
“听说李小农想调你到他身边,给你的职位是副总裁助理,管理岗位?”庄东晓给自己夹了一箸胡麻油凉拌花生香菜,忽然问起连禾的工作来。
提到这件事,连禾有点小兴奋:“是的,我一直想转行商务,差不多一年多以前就跟李总提过,不过那时候他可能还不是很认可我,一直没明确表态。这回突然主动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我很想尝试一下呢。”连禾捧着汤盅,说得兴致勃勃。
“那你已经同意了?”
“暂时还没有,我让李总再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毕竟同公司内换部门,我还需要跟我现在的老板谈一谈。”
此时,庄东晓放下筷子,沉静的问了一句:“那连禾,你觉得在李小农看来,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电光火石之间,连禾明白了,她明白了为什么李小农之前不同意现在却主动邀请她去自己的部门任职。李小农看中的,是她跟庄东晓的关系,是这层关系可以给他带来的预期利益。可是她怎么这么笨,如果不是庄东晓点醒她,她居然还以为自己是因为才华出众才被李小农提出调任的。越想越气苦,连禾不争气的哭起来了,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的往下坠。
庄东晓看着连禾的委屈样子,心里不忍,拉着她坐到沙发上,一边用手抚去她脸上的泪珠,一边宠溺的安慰着她:“怎么就哭啦,工作上总会遇到不顺心的事儿,这么一点点小事,别放在心上。”
连禾刚刚还只是无声的流着泪,听到庄东晓这样温软的劝慰,便再也忍不住了,干脆放自己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还攥着小拳头使劲的捶着庄东晓:“都怪你,都怪你,都是因为你。”
“好,好,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庄东晓顺势将连禾哭得发软的身体半抱到自己怀里,一手搂着她,一手摩挲着她的秀发,任她的小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又心痛又甜蜜。
他的怀抱宽阔温暖,让连禾如同找到了港湾一样,向他哭诉:“你说,你说李小农他怎么能这样啊?我……我……他,他们……他们都是坏人。”
“我看你也是坏人。”庄东晓极轻的笑了一声,用指尖点了下连禾的鼻子。
“我,我怎么是坏人了?”
“还在装,你是不是坏人,你自己知道。”
连禾不说话了,低下头,又自顾自的啜泣着。
庄东晓托起连禾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如果不想我现在吻你,就不许再哭了!”
这句话果然有用,连禾红了脸,推开庄东晓的怀抱。两个人十分有默契的吃了一顿安静的晚餐。
接近下班的时间,庄东晓将他的副手刘含刘副总请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上回你说盛银的人,最近在频繁的联系你,是吗?”庄东晓问刘含。
“是的,看样子他们有一个比较大的项目,想找我们合作,细节还没谈过,但是容海成的总助已经电话联系了我两次,他们想面谈。”
“容海成的实力不容小觑,作为盛银的掌舵人,他算是很有胆魄的人,前几年他乘潮而下,跨境投资俄罗斯的森林资源,经过这几年的开发,市值应该飙升了很多。”
“是的,从盛银的公开信息上来看,他们以股权转让的形式斥资收购了一处25万公顷的林场,开发到现在,短短几年,资产估值已经从当初的70亿元升到了150亿元,而他们对这个林场的开采经营权是49年。这也是当时黑龙江省境外投资的最大项目。”
庄东晓问:“这么大的投资,他们买的什么保险?”
“保险是有的。”刘含说,“盛银就这个项目在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投保了‘海外投资(债权)险’,保额是5000万,保障的范围包括政治风险、征收和汇兑三个方面。”
庄东晓摇了摇头,说:“这么大额、周期又很长的海外投资,我相信盛银少不了在国开行拿长期贷款,但是他们买的这样的一份保单对于这个项目而言,杯水车薪,几乎只有象征性的作用;而且俄罗斯这样的国家,投资环境之差,廉洁指数之低,一旦俄罗斯方面打破游戏规则,后果很难预料。你知道容海成更多的背景吗?外界说他是做商业地产起家的,但是我看他这个路数不像。”
刘含想了想说:“我听说,他其实是八十年代末捞偏门起家的,具体起家的历史要找老一辈的人去问问才知道了,不过不排除有□□的背景。”
正说着,刘含的手机响了,恰是容海成的总助打过来的,口气诚恳的希望约请刘含晚上吃个饭,非正式的谈一下合作意向。庄东晓给了个眼色,刘含就在电话里答应下来了。
挂了电话,庄东晓就对他说:“今晚你叫上关乔,如果真的有合作项目,就把关乔推上去。”
刘含面有难色:“目前看下来盛银的水很深,关乔是不错,但是如果遇到什么情况,我怕她经验不足。”
庄东晓看着刘含笑了笑:“就是因为水很深,所以让关乔来趟一次。她冲劲很足,做起事来向来勇往直前,不同于刘彦堂的心机深算,关乔这种大刀阔斧的风格反而适合跟容海成这种背景的人打交道。而且,派她去接洽盛银,就是因为我不太看好盛银,所以让关乔历练一次。她一个女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自恃过高又煞气太重,正好用这些江湖上的妖魔鬼怪来磨练她。她来跟进盛银,你从旁提点,有需要出手的时候,让刘彦堂帮衬她,看看借着盛银的事情能不能让他们两个人一笑泯恩仇。”
“哦……,原来庄总你这是借着外部力量来化解内部矛盾啊,一箭多雕,哈哈哈!”刘含明白过来,笑着问,“那晚上盛银的见面,容海成也出席,你去露面吗?”
庄东晓抬腕看了看表:“哟,已经这么晚了。”他一边穿起外套一边说,“我晚上有事要回家,你代表我吧。”刚绕开桌子走到刘含身边,却被刘含一把拉住了。
“我说庄总,你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才刚下班,五点半都不到,你就觉得晚啦?”刘含装着表情严肃认真,口气上却全是揶揄。
“那我以前什么样?”庄东晓止了步问他。
“以前你是白天不睡觉的猫头鹰,白天跟欧洲电话会,晚上在公司跟我们讨论到深夜,半夜里再去看美国的行市,一天到晚去的最少的地方就是自己家。现在可好,一下班就回家。你可瞒不住我,你说的回家可不是回自己家。咳咳,庄总,你该不会是真的准备金盆洗手,要跟我们一样从此以后做妻管严了吧?”
听他这么说,庄东晓反而不着急走了,他坐到会客沙发上,笑着问刘含:“是又怎么样?”
刘含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干脆,一时张大了嘴巴,调整了半天才算接收了信息,说:“没想到啊没想到,庄老板你也有今天。看来我现在就要开始把老婆发的零用钱都攒起来咯……”
“攒起来干嘛?”
“攒起来好给老板你红包啊,哈哈哈……”
连禾下了班刚一脚踏进家门,何小征的电话就来了。
“你在哪儿?”何小征给她打电话如果是直奔主题,不说任何你好方便吗之类的礼貌用语,那说明他心情很好。
“在家呢。”
“快下来,我在你楼下。”
连禾下楼之后看到的何小征,正靠在一辆大红色的跑轿边,短檐的格纹帽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得似觑非觑,一如当年在法国初遇的样子,整个人神采四溢,说不出来的风流倜傥。
“哟,几日不见,又嘚瑟起来啦。”连禾忍不住想挖苦几句。
“你怎么穿得像个老修女一样?”何小征切换话题向来不需要任何铺陈过渡。
连禾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黑白配的职业装,反唇相讥:“我这是一名女律师应有的职业形象,你懂吗?”
何小征也不跟连禾多说,拉起她的手就要上楼:“快点快点,我们要来不及了,回家换一身像样的衣服去。”
回到家,连禾的衣服摊了一床,没有一件何小征是满意的。
“这件太素了,寡淡得像白开水。”
“这件领子都快遮住下巴了,你以为现在还是民国吗?”
“不好不好,这件颜色太鲜亮了,缺乏神秘感……”
“天啊,这件是不是孕妇装啊,你怎么好意思穿这种衣服出门……”
一件一件比出来,一件一件被否决。
“诶,你去年过生日我送你的那条裙子呢?”
连禾吓到了:“那件裙子怎么穿啊,领口都快开到肚脐眼了。”
“好!就那件了!”
何小征送的这条裙子是法国的一个独立设计师品牌,烟玉色的半透明面料在前胸的部分做了充分的利用,连禾姣好的胸部线条若隐若现,十分妖娆;裙摆的面料柔软而有弹性,让包裹的臀部更加圆润挺立;深圆弧的大露背让细瘦的肩胛骨露在空气中自显风情。
何小征对裙子的上身效果非常满意,兴致勃勃的拉着连禾出门了。
“我们这是去哪儿?”连禾问。
“Paul的第戎(Dijon)老乡在城里开了个酒吧,今天开业,让我们去捧场。”
“那我有必要穿成这样吗?”
“太有必要啦,这件裙子就是你今晚的战服!”何小征拖长了声调,“姐姐,你今年都27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爸妈把你养这么大,这要是砸手里了可怎么办呀?今晚本来是让大D来叫你的,她居然说你肯定不会出来,那我就只好亲自出马把你叫出来。你说说,为了你,我可真是操碎了心。”
连禾抿了抿嘴,大D说叫不动她应该是因为大D知道自己现在跟庄东晓的关系,又答应着她的要求没跟何小征说破。
“你操的哪门子心,我连禾连女侠还怕嫁不出去吗?我只是现在不想谈恋爱。”连禾看着车窗外。
“啊!我知道了!”何小征突然一惊一乍的,“你……你……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连禾瞅过来一记白眼,没等她说话,何小征又自顾自臭贫起来:“这位女施主,你就行行好,放过小僧吧。小僧我来此东土故国,乃是身负重任,恕不能与女施主共结秦晋之好……”
这个话题已经无法正常的继续下去了。
“你的香水王国的项目,现在进展得好吗?”连禾转移了话题。
“特别顺利。我跟你说,你是怎么认识这个陈彦堂的?这家伙太厉害了,简直是个天才。有经验又有想法,尤其是他带来的产业链互动连横的做法,一下子就把这个项目盘活了。现在很多人找我谈合作,想借我们的项目分一杯羹。”
“那他带来的投资,按时间线现在是第几个阶段?”
“投资注入还没有那么快,要按事先设定的milestone来,全部资金注入需要五个阶段,现在第二个阶段才刚刚开始。不过整个项目都已经进入到一个良性循环的过程,项目估值也在不断升高,我这次回国算是回对了。”说起自己的项目,何小征双眼灼灼,连禾从心底里觉得高兴。
这是大家在何小征重新振作之后的第一次聚会,都玩得很开心,连禾也是心情大好的让自己多喝了几杯,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半了。她晕乎乎的,踩着十厘米的高更鞋,把全部的重心倚在门上,在手包里摸索着门钥匙。当庄东晓听到门外的动静给她开门时,连禾没有防备的一下子便扑倒在庄东晓的怀里。
鞋子是已经踢飞了,连禾搂着庄东晓这唯一的支撑,醉眼迷蒙的看了看他,说:“想喝水。”
庄东晓只好把她扶到沙发上,自己去厨房倒水。再走回沙发的时候,连禾已经把自己安稳的放倒在沙发上了,一头披散的卷发从沙发直拖曳到地毯上,身上仍然是何小征为她选的那件连衣裙,柔软弹性的面料将她的身体包裹得曲线毕露,傲人的峰线在烟色透明的蕾丝之下隐隐可见,饱满而柔软,带着极致的诱惑。裙子的下摆已经皱了上去,两条纤匀笔直的长腿随意的搁在沙发上,在落地灯的晕黄光线下散发着青春的光泽,整个人如一朵绽放的玫瑰,火热而散发着激情。
庄东晓的心一紧,有一瞬的呼吸急促,他不自觉的别过眼睛不想看,却又忍不住转过身来,缓缓的坐到了连禾身边,伸出手轻抚着她酡红的脸颊,小心翼翼,无比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