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啊你看我说》澄澄啊

13、我回来了

　　小小一回到宿舍便爬上了床，蒙上头谁也不理。尤雾张望了好一会儿，拨了某个电话，“怎么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吟，然后是如清风般地一笑，“要打持久战了。”
　　也就是说道路是曲折地，前途还是光明地～
　　尤雾放心了。其实她也是经过了好一番考虑才牵线的，慕步翔人品好，长得不赖，恋爱史为零，更难得的是家里有个跟小小一样的妹妹，小小过去也不怕遭白眼被人欺负还有同伴了。
　　看，连嫁过去的生活她都想到了，去哪里找她这么体贴的朋友啊～～

　　电话刚挂，紧接着铃声又响起，“喂，找哪位？”尤雾扒拉着头发的手停住了，整个人像定格一般，“洛、洛炎？！！！！”
　　下一瞬间就是扫向小小的床铺，还把拖鞋扔了过去……
　　她个傻子！她又听不见！！！
　　尤雾猛捶自己，“你小子好本事啊，消失这么久了，玩什么呢？老娘明天就把小小嫁出去了！！”
　　那边的电话有点远，洛炎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传过来，“别废话！小小好吗？……啥？嫁出去，你敢给我试试！！”
　　两人的声音隔了好几秒，尤雾和他鸡同鸭讲了几分钟，很明智地决定不出声。“她在吗？”
　　“在，睡觉呢。”
　　“让她过来！”
　　“……你傻了啊？”
　　“别磨蹭！老子好容易打的电话！！”
　　尤雾扁扁嘴，把另一只拖鞋脱下来又扔了过去。小小不耐烦地起来瞪着她，眼睛通红通红地。尤雾心一软，指指电话，“洛——炎——！！”
　　小小傻了，愣在那儿。
　　再下一秒，着急忙慌地从床上滚下来，抢过她手里的电话，指尖冰凉。

　　尤雾看着小小的珍而重之，突然很想哭。她明明听不见，但是因为知道那一端有他，那个本来对她毫无意义的话筒显得那么珍贵。
　　一滴滴泪水开始滚落，然后，她开口了，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
　　——……
　　——……
　　——我
　　——想
　　——你
　　……
　　——我
　　——想
　　——你
　　她发不出声音，嘴巴努力地在张合，很努力地在吐气。每试一次，泪水滚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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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炎自冒了个泡之后，又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小小开始关注兼职信息。——我要赚钱！！我要买电脑！！！我要上网！！！！
　　电脑是迟早要买的，不过本来不在她的大学计划内，因为学习计划已经很重了，而且由于她的特殊，兼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尤雾知道为什么，除了电话，这个世界新起了网络，多一条通路总是好的。洛炎也不知道是什么境况，两年了才能来一个电话。
　　不过这不妨碍她们找兼职。
　　很快，瘦猴也凑了进来。
　　人多力量大，大三下学期，给尤雾和瘦猴打了两张借条后，小小入手了一部电脑。虽然笨笨重重地很难看，好歹人家也能连上网了！！
　　能上网了！
　　能上网了。
　　能上网了……
　　……
　　也不知道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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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雾缠着家里人也给配了一部，开始上窜下跳，玩游戏玩ＱＱ，越玩越来劲，拉上小小开始打游戏。
　　很快电脑就被她整神经了。
　　“啊啊啊啊～～！！我下到８０％了都……！！！！！”
　　小小让她稍安勿躁，打开ＱＱ搬救兵。很快那头就来电话了，“重启之后什么声音？”
　　尤雾在心不甘情不愿又很感激的矛盾中接受了慕步翔的帮忙。这家伙用的是“润物细无声”的战术，现在已然成了小小的坚强后盾了。明明已经告白了，小小怎么还不和他划清界线？
　　在连声谢谢后，尤雾又一次问到这个问题。他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就是小小说的那样啊。”
　　“小小说你‘不是真喜欢她’，‘你是洛炎的兄弟’？‘来照顾她的’？”
　　“嗯。”
　　“这种谎话她也信？”
　　“我有‘证人’。”
　　脑袋闪过了瘦猴看着慕步翔时那轻蔑的眼神。“你该不会激瘦猴帮你吧？”
　　他又笑，“瘦猴说就算给我日对夜对，我也敌不过洛炎。”
　　“然后那个笨蛋就跟你一起撒谎骗小小？”
　　“不是‘骗’。如果小小喜欢上我了，她不会介意我曾经用什么方法，因为这些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而如果她没有喜欢上我，我这段时间所作的，就真的是在替洛炎照顾她啊。”笑得那个人畜无害。
　　尤雾张张嘴，哑口无言。
　　……洛炎我打不过，你就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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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大洋彼岸的洛炎打了个喷嚏。这个时候慕步翔的名字还没有传到他耳中，他满脑子都是在想着怎么摆脱那些跟班。网络被监视，电话被监听，行踪就更不用说了，24时“保镖”随行。本来以为自己乖点顺着她的话去做，能得到一点自由呢！
　　不熟悉敌人就是亏啊……
　　他一边拿着纸折的扇子拍着脸，一边听着某位元老絮絮叨叨的教育。作为董事会里最年轻的一员，一举一动非但受到了古黛比的监视，其他有关没关的元老们总爱拎他出来说说话——安娜派的，就会说不要怎样不要怎样；黛比派的就会毫不留情地打击讽刺。这不，他刚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决策，不那么地按部就班，就有个安娜派的老头来教育了。
　　还不能像上学那会儿睡觉！
　　洛炎手里的扇子换了一边，继续拍。古黛比的眉眼长得很像小小，眉目间总有种无辜，只是古黛比很擅长地将这种无辜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且自身能力不弱，集女强人的坚韧和女人的柔弱于一身，他那好色的老头怎么可能不缴械投降呢。洛安娜的好胜心太强了，很多决策剑走偏锋，如果再不冷静，很快就会落败。
　　洛炎看得很清楚，只是洛安娜不愿意听他的。他喜欢上小小这点，就已经让她将自己归到“不信任”一类了。
　　洛炎叹了口气。难得熬到成人，洛安娜不能拿监护权来说事了，就加强对他的盯梢；她也猜得对，如果不是他的护照被扣着了，他早就溜了……
　　小小，我也想你，你要乖乖等我啊。

　　“（什么？！）”
　　正在放空中的洛炎忽地有了反应，老头噎了噎，“（可行性计划研究。）”
　　“（中国本土的？）”
　　老头点头，“（如果能将中国的奢侈品市场纳入我们帝国，背后的利润非常可观。企划部部长和投资部副部长会亲自去考察，他们都曾去过中国……）”
　　“（去过中国不代表了解中国……）”洛炎笑，开始反客为主。被他忽悠了半个小时后，老头毅然决定自己亲自奔赴中国一趟，并让洛炎随行翻译！
　　洛安娜脸色黑了好久。她扣着洛炎的护照那么久，就是为了不让他踏足中国；中国之行有人提名让他去，被她驳了回去；谁知洛炎竟然能把Van搬了出来。Van是谁？和洛炎他老爸一起大江山的大元老之一，董事会上十二名成员，她和古黛比五五，剩下的两人是他的得意门生，他的态度变化随时可能影响董事会上的任何决策！
　　也不知道洛炎给他灌了什么迷汤，Van除了很坚定要自己亲自出马外，更坚定地要洛炎做随行，她说了好几番推辞都没让他改变主意。
　　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洛炎的护照拿了出来，末了指派几个心腹随行。

　　心腹是什么？
　　洛安娜的忠犬。不过犬再怎么忠，迷路了也就没辙了。
　　所以洛炎根本不在乎多少人随行。刚在酒店下榻，就拨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尤雾在吗？……哦，小小呢？……那你们宿舍在哪栋？”
　　洛炎拿上钱包手机护照，把Van交给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大学生翻译兼导游后，自个儿跑了。在搭了十几个小时的国际长途后，又连夜转上了另一班航班，到了小小那所大学所在的A市时还是半夜。
　　在她大学外转了一圈，晨光才隐隐出现。等到那道铁栅栏咿咿呀呀地缓缓打开，他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喂！同学！那你个院的？！登记！！”
　　保安大叔起床气很重。
　　洛炎极为淡定地转身，“为啥啊？我是出去晨跑～我热爱运动！！”
　　“有你穿牛仔裤晨跑的吗？？你当我傻子啊？！！！过来！！”大叔“啪”地一声把笔拍在登记本上，“姓名！年级！院系！给我老老实实写了！”
　　洛炎心不甘情不愿地过去，拿起笔毫不含糊地写上，“陆壬贾，大四……”久经百战的大叔一拍他脑袋，“我还‘路人乙’呢！”
　　洛炎一副“这你都知道？！”的惊讶，让大叔很得意，看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名字涂掉，一笔一划慢腾腾地写，口里还跟他讨价还价，“我真的有急事，也没干啥坏事，能不能不登记啊？”
　　大叔看他服服贴贴地写，很有成就感。有了前面的铺垫，他压根就没往他是否学生这点上怀疑，更别说查他的学生证了，“校规不能随意践踏的，你不一大早进来我不就不知道了吗～‘体育系，傅部祥，’行了，你走吧！记住啊，三次不归就会扣学分的啊！”
　　瘦猴一大早起来眼眉直跳，捂着右眉嘟囔：“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今天要万事小心……”

　　小小睡眼惺忪地从衣柜里出来，伸伸酸软的胳膊，宿舍其他三人早已见怪不怪了。本来宿舍的床小小挺喜欢的，下面书桌上面铁床，有人爬上来的时候必会晃动，她也不怕有人会无声无息地靠近；只是遇上让她害怕的事情时，她就会钻进衣柜睡。
　　“小小今天别去了呗～”
　　小小摇摇头，做平面模特的钱还是挺多的。
　　慕步翔前段时间引起了一间时尚杂志社的注意，邀约他当平面模特。报酬在一众学生兼职中显然算是比较高的，幕步翔以报酬减半的条件说服杂志社把小小也请了。小小本来就是混血，五官比别人深刻些，不过大概母亲的基因比较强大，没有混得太厉害，但“聋哑”本身也是个噱头——这是慕步翔的说辞，当然杂志社也同意了。
　　只是小小比较害怕人多，刚开始不肯来，“这是个好经历，对简历对以后找工作都有好处！”慕步翔好说歹说把她拉来了。花了一个下午，由于她始终畏惧周围的视线，拍出来的效果极不自然。
　　策划人员商量了半天，找了个人戴了个鬼面具把小小吓得惊慌失措！“终于自然了～”那一瞬间的表情被准备在旁的摄影师抓拍了下来，大伙儿快乐地收工了。
　　小小回到宿舍还在抖。尤雾听说了前因后果，极不赞成小小再去，“慕步翔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人这么欺负你？”
　　小小摇摇头，——他也是为我好，是我的胆子太小了。
　　又喝了口热水，——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尤雾坐在座位上别扭好半天，“他说的？？”
　　小小点头，——他说得对！
　　然后打开衣柜钻了进去。
　　尤雾还在别扭。洛炎当初是绝对禁止吓小小的，就算是开玩笑也不准；某次瘦猴不小心犯了戒，被洛炎打了好半天……她很想打开柜门跟小小说：
　　洛炎是不会让你这么‘长大’的。

　　洛炎在宿舍楼前等了好久，手里的手机被他转得热乎乎地。不是不能打，而是不敢。
　　不敢啊……洛炎，你也有这个时候……
　　眼前人来人往，不少人对他行注目礼，洛炎始终心不在焉，对面来了一个儒雅英俊的男生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直到日思夜想的那个身影从他身旁穿过直往那男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