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啊你看我说》澄澄啊

10、拿什么咬你啊，我的爱人

　　洛炎把小小送到家门口。以往都是在巷口见，这是他第一次来。一间普通的老房子，“怎么黑漆漆地？”
　　小小点点头，——外婆去舅舅家了。
　　“你一个人？”
　　小小又点头。
　　“怕吗？”
　　继续点头。
　　“你真老实。”
　　小小笑，——把门锁好就不是太怕，以后习惯了就好。
　　“经常这样？”
　　一番话下来，洛炎了解了大概。小小跟着外婆住，她外婆一子一女，女儿就是小小她妈去了国外，剩下的儿子不愿和老人住，住在城南；现在小小她舅妈坐月子，老人家就去帮忙了。
　　洛炎摸摸鼻子，有些不放心，在小小的纸板上写下一号码，“家里有固定电话吧？有什么事打给我。”
　　小小瞪大了眼睛，一副“你傻了啊”的表情。
　　“你才傻！快把你家的电话号码给我，我看来电就知道是你在叫我了。”
　　小小暗想，就算她在叫他，而他在城东，她在城西，顶个什么用？
　　这样想着，小小还是很开心地写下号码。
　　洛炎显然也想到了她想到的问题。“不顶用，至少能有个安慰啊。”
　　洛炎知道，她妈妈混得很好很有钱，但是外婆耻于她的身份和手段，一直不肯要她的钱；肯收下小小，无非是因为她无处可去而已；她妈妈也心安理得地对她这个“污点”不闻不问，所以小小连零用钱也没有。
　　小小笑，两人又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小小才恋恋不舍地开门。门的那头原来是个小院子，院子的那边还有扇门，通向客厅。黑黝黝的月光阴冷地照在院子的水泥地上，小小很明显地缩了一缩。
　　想到今天的遭遇，刺骨的冰水嚣张地往她身上浇，怎么摇头都甩不掉的无助……小小转身，又抓紧了洛炎。
　　“去我家吧。”

　　洛炎家和尤雾家很近，那片小公寓在城中小有名气。他妈早年进了老头的公司，奋斗了十几年当上了老头的妻子；老头离异一次，没有儿女，他妈一口气生了两儿子；现在他妈和老头离了，老头没多久就跟另一个女人复婚，为了守住在公司的势力，他妈带着他哥哥，在美国继续战斗。洛炎家里有外婆外公，他带着她到了屋子外，就贼兮兮地带着她溜进了院子。她还没站稳，被他毫无预警地塞进草丛里……用脚！
　　……这个粗鲁的家伙！
　　小小稳了稳身子，抱成个球躲在草丛里偷看。
　　“洛炎，这么晚去哪儿了？”方方正正的脸，一看就是一副花王样，一定是老胡了。
　　洛炎背着她，她看不出洛炎讲什么，只见老胡眉一扬，有那么几分山贼的感觉，“有事儿就打个电话！别让你外公外婆担心！”
　　老胡又说了几句，拍拍洛炎肩膀走了。
　　洛炎示意小小躲在里头，自己进了屋，跟他外公外婆报备去了。过了五分钟，神奇般地出现在小小眼前。
　　小小指指门口，满脸惊奇，她明明一直盯着门口的！
　　洛炎扬眉，“一直没告诉你我另一个身份……”
　　小小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在纸板上刷刷刷：
　　——蝙蝠侠？
　　洛炎猛拍她的头，“我才不把内裤套头上！”

　　小小摸着被拍的脑门笑，跟着洛炎拐到一暗处。
　　“二楼，我房间。”
　　——噢……所以呢？
　　“你爬上去。”
　　……半小时后，“你倒是爬啊！”
　　小小紧紧抱着树枝，看着摇摇晃晃的窗口，使劲摇头。
　　“手一伸就过去了，怕啥？”
　　目测树枝前端距离窗口十来公分……摇头摇头摇头！
　　“你掉下来我接着你！别像个乌龟似的，爬不过去我再想办法！”
　　对啊，也不能抱着树枝过夜，我爬！
　　只见树影摇晃，细细索索，树叶纷纷掉落后……这回不是乌龟，成壁虎了！
　　小小拉在窗棱上，双脚悬空，要往上爬，晃两晃又差点要掉下来。
　　“松手啊傻瓜！”
　　小小看不到他说啥，努力地拉着窗棱，双脚继续爬。
　　“……给我坚持住！”
　　洛炎三两下便爬上了树。小小只感觉有个黑影掠过，一惊之下手一松……要掉下去！！
　　小小惊恐地闭眼，而那一刹那一只大手牢牢拉着她！
　　洛炎的脸在窗的那头！
　　“说了我是蜘蛛侠了。”
　　小小只觉浑身虚脱，被洛炎拉了上去，双脚发软。
　　“喂，别掉别掉站稳了！”
　　我才不管，反正有你抱着！
　　小小恶作剧地倒在他怀里，装软啪啪的烂泥。一来她确实是没有力气，二来谁让他选择这么高难度的路线！然后越赖越舒服，洛炎怎么扶她都不起来了。
　　洛炎没辙了，小小偷偷地笑，就是不抬头不直腰软啪啪地挨着他。
　　得意中的她没看到洛炎嘴角向上一弯，忽地，支撑她的那股力瞬间消失了！墙上的飞机模型刷地往后飞！哎？……啊啊啊啊倒了！
　　一片黑暗。小小过了一会儿才颤巍巍地张开眼——床脚，洛炎开始笑，背后摔得生疼可是他搂着她笑得很开心！
　　这个疯子！！
　　小小惊魂未定，捏起他的脸皮使劲又使劲，“哈哈哈……痛痛痛痛……”他反剪她双手，脸皮被她捏得红红的两个印，还忍不住在笑，“我让你赖皮！”
　　我就赖皮！
　　小小张牙咬上他脖子，唇下温温热热的，她又舍不得用力了。
　　洛炎的笑嘎然停了，颈边传来柔柔又痒痒的感觉——丫头在用吮的！！

　　自己半边身都麻了，那一瞬间有了砧板上的猪肉的感觉。
　　——被调戏又不敢反击，你还算男人么你？
　　——没办法，万一我一主动把她吓跑了怎么办？
　　脑海又冒出她兔子般的无辜眼神。她一定对自己的越界行为很不自知，没准舔完了还会咂巴咂巴嘴说：我想吃红烧肉！
　　洛炎努力地进行自我催眠，和被带歪的桃色想法做着本能的拉锯；另一厢的小小，吮着吮着觉得不过瘾了，有个可以吮得很舒服的地方……
　　兔子抬起头，冒出狼的精光；洛炎的“不要～”还没来得及冲出口，她就蹭了上来，痛快淋漓地印上他的唇瓣！

　　洛炎脑里砰地一声炸开了。
　　这还不够，小丁香舌还试探性地钻了进来……
　　洛炎连呼吸也不会了……

　　“小炎，吃点东西再睡吧。”一把声音把他扯回了现实。用力地吮了吮小小，匆忙结束这个悠长的法式长吻。小小的眼神还在飘，不明所以地被他扔到床上迅速压上一层被子。
　　“小炎？”外婆又敲了敲门。“来、来了！”还好他有锁门！！
　　“……在学习？”
　　“啊、啊！”
　　外婆人老眼花，没注意他空无一物的桌子，只是看到他红得可疑的脸，张嘴正要说什么，被洛炎打机关枪似地带过，“晚了你先睡吧外婆再见晚安！”，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小小蜷缩着，大气也不敢喘。如果被发现了，她该说她是洛炎的同学呢，还是直接说她是外星人在做研究算了？然后就从窗口一跃而下。
　　多潇洒！
　　小小正在想着一跃而下的时候能不能抓住树枝这一技术型难题时，脑袋隔着厚厚的被褥，被人拍了拍；过了两秒，洛炎才掀开被子。
　　难道……他怕突然一掀被子会吓着她？
　　小小越想越有扑上去的冲动。他的脸粉红粉红地，皮肤又滑又白皙，长得俊俏像个小少爷。
　　洛炎早一步发现她的企图，她刚动了动，他就把碗汤端到她面前，“汤，喝了！”
　　黄澄澄的飘着香气的汤成功地转移她的注意力。小小舔舔嘴，咕嘟咕嘟毫不客气，喝完还打了个饱嗝。
　　洛炎很自然地拿过纸巾给她擦嘴，“我去洗澡了，你先睡。”
　　小小乖乖地点头，乖乖地看着他专心的视线，看着他又长又密的睫毛。他把纸扔了，完全没有她脑海里的风花雪月，指了指床铺，又指了指地上，“你就在这儿睡，我睡地上。”
　　小小摇头，示意他睡床，而自己跳下地，走到垂涎已久的大衣柜前，——我睡这！
　　“哈？”
　　小小拉开衣柜，又指了指下面挂衣服的那层，——我睡这儿！
　　……呃，好乱。西服牛仔裤踢球袜子沙滩裤还有个足球……
　　洛炎手脚并用地把那堆东西塞进衣柜的上格，神色平静地指着木板再次确认，“这儿？”
　　小小很理所当然地点头，——睡在里面，很安全。
　　洛炎想想便明白了，看不见听不到深处黑暗中的微薄的安全感。虽则明白，但看到小小跟他道晚安后钻进衣柜把柜门一关，洛炎还是有种夜访吸血鬼的感觉。
　　然后撑着脑袋蹲在柜门前沉思了很久。其实有他在，她可以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的。
　　抬手，洛炎敲了敲柜门。
　　他知道，柜门震动，她能“听见”。

　　柜门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
　　洛炎劝说了很久，小小才从她的“龟壳”里钻出。在床上躺了会儿，洛炎刚关上灯，她就爬了起来。——我想挨着你睡。
　　无比清澈的眼神。
　　洛炎装作淡定实则非常脸红地爬上了床。
　　然后……
　　僵硬了一夜……

　　相比起洛炎，小小睡得神清气爽，原以为会认床，原以为会害怕，谁知什么“以为”都没有，一觉到天亮！
　　睡得好心情就好，到了教室快乐地跟瘦猴打招呼，压根儿就没了昨晚的阴影。洛炎掩护她出门后又倒在床上睡了好一会儿，到教室的时候铃都打过了，被山贼训了几句才被放进来。然后拿出本英语书挡着，趴在桌子上继续睡。
　　萧苕病假，据说发烧了。小小听说后想法只有一个：她身体真弱，她“湿身”了老半天，也就是鼻子塞点头晕点而已——不过也可能托了洛炎半夜给她喂的那几片药的福。
　　山贼在转了半节课后，敲敲她的桌子，把她叫了出去。
　　“萧苕说同学间玩玩，以后不敢了。”
　　小小点头。
　　“以后如果被人欺负了，要告诉老师，不要自己解决。我们是学校不是江湖。”
　　小小点头。这番话洛炎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她书包里现在还有被他罚写了一半的检讨书呢！
　　“现在学习还跟得上吗？”
　　小小点头。
　　“和洛炎在谈恋爱？”
　　小小点、摇头摇头摇头！……老师，不带这么套人话的！！
　　“其实谈恋爱我也不反对。只要不影响学习……”
　　BALABALABALA，小小低头，沉默是金。
　　在早读课结束前，山贼照例对昨晚的事情发言，中心思想就是团结友爱，和谐为上。末了，宣布将她的位置调到第三组，去和学习委员同桌。
　　老师，不带这样的！！你不是说只要不影响学习就行吗？？
　　早读课下课，小小把英语书打在睡得正香的洛炎头上，洛炎迷迷糊糊地起身，迷糊地看着学习委员的同桌积极地将书包课本啥的搬了过来，“咋回事儿？”
　　小小纸板上的四个大字告诉他答案：“东窗事发！！！”
　　“啊，你前马子叛变了。”
　　洛炎清醒了，一脚踩在瘦猴的背上。学生间有个墨守成规，谈恋爱的谈恋爱，旁人就算知道了，底下怎么闹腾都无所谓，只有一条要绝对遵守，就是不能告诉老师，不能毁人姻缘。班里明里暗里都有好几对了，一直风平浪静。瘦猴很理亏，“是我没带眼识人，我替你搞定！”
　　说着，跑去学习委员桌前叨咕了几句。学习委员是老实人，一脸为难，不过最后还是点点头去了办公室。没多久换了洛炎进去。
　　“学习委员说她不想跟小小同桌，怎么回事啊？”
　　洛炎挑眉，睡眠不足不想说话，脸上清楚地写明了“与我无关”。
　　“还与你无关？你不就想跟着小小坐么？”
　　“毁人姻缘罪过千年。”
　　山贼额角的青筋突地爆起，洛炎继续悠悠然，“以和为贵。老师，我们都拍了一年了，成绩稳中有升，你怕啥？”
　　“小小是升了，你呢？”
　　“我舍己为她啊，多么崇高的境界！”
　　和山贼胡扯了一通。山贼虽然长得霸气，但从不敢强迫学生的事。有了一个“不想和小小同桌”的学习委员１，还会有234，于是山贼只能把萧苕调开了。

　　小小新的同桌就是那个学习委员的同桌。人爱笑，两天就和他们混熟了。小小很开心，这回不用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了；可没过几天，小小不开心了。
　　“洛炎，你爱吃的草莓干！”
　　“洛炎，中午请我吃饭吧！”
　　“洛炎，这题怎么解？”
　　“洛炎……”
　　小小很讨厌。
　　这回下课同桌大人又回头叫洛炎，小小拍案而起！——我替你做！！！
　　一把抢过她的作业本，刷刷刷抄起铅笔就往上写！
　　很快就发现她亏了——同桌笑着跟她说谢谢，转头和洛炎聊天去了……！
　　“她铅笔又折断了。”
　　瘦猴踹了踹洛炎，见他不理，“笑得真ＹＤ。”
　　“老子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