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溪舞

4、四

　　“你爱我吗？”这个问题回荡在空荡的屋里，让整件屋子更加寂寞，也更加寒冷。
　　爱？爱是什么？苏桑不知道，她曾经以为自己挚爱许杰，再也不能爱其他人。事到如今，也不过是过眼云烟，那是爱么？爱不该是镌刻于心，山无陵，天地合，都不能忘怀的吗？为何，不抵时间摧残。可是，如果那样让自己痛彻心扉的感情都不是爱了，那什么才是爱？苏桑不知道。所以，她不曾对莫成安说我爱你，没有回答那个问题，然后，莫成安松开了抱着她的手，她看见他的眼里，是无奈，以及累，好像多年前，自己的眼睛，里面还有失望。
　　“我为你戒烟，为你戒酒，为你学下厨，为你学怎样当一个贤妻良母，又算什么呢？”她为他，洗纤尘，褪浮华，这些算什么了？
　　“你为我做的，你也曾为别人做过，不是吗？”是。她谈的每一场恋爱，都是无比认真的，她不喜欢游戏人间，只想找一个有心人，陪她到老，白发缠绕，此生不离。所以，她也曾为每个男人做过改变，只是，最后，她仍然选择离开。因为，那些男人，都不是她想要相伴一生的。
　　“所以，苏桑，我不特殊，不特别。我只不过是你众多男人当中的一个，你会有下一个，下下一个，没有人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他们说，苏桑，你这样的女人，只适合谈恋爱，不适合，相伴一生，你机灵，百变，让人眼花缭乱，像万花筒，被吸引，但是，你不安定，像风中的云，飘摇，抓不到，只能观望你的美丽，看你随风飘走，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没有男人能给予你要的。
　　每次分手，理由是，他们给不了她要的。他们试图控制她，霸占她，她是那么一个爱自由胜过生命的人，没有了自由，她会凋谢，她说，爱我，就给我自由，不是占有。他们说，她给不了人安全感。她想找一个，懂她，能陪她一起飞的人，不是放风筝的人。
　　“苏桑，我要的是白首不离的一辈子，我是白开水，你是烈酒，我已经负荷不起你的热烈，或许，我们并不适合，你太烈，而我，太淡。我给不了你要的，你也给不了我要的，不如，放对方自由。”
　　她被甩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男人抛弃了，被这个叫莫成安的白开水抛弃了。
　　即使，他说：“我爱你，苏桑。”
　　她还是被抛弃了。
　　原来，不是她在抛弃人。
　　原来，一直是他们，在嫌弃她。

　　和莫成安在一起的日子，算下来，有两年，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他们说她，自私。说她，最爱的，只有自己。莫成安说，她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心墙高筑，损失他，对她而言，不痛不痒。
　　他们当她，是女超人么？还是机器人？她有心，她会哭，会笑，会难过，会受伤，会有伤痕，不像超人自愈后，连痕迹都没有。
　　她很痛。
　　可是，她是苏桑，坚强又美丽的苏桑，永远自信，让人仰望的苏桑。所以，她笑的很灿烂，笑容遮住了眼泪。
　　她想，一个莫成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在莫成安临走前，说过：“莫成安，不要我，不是我的损失，是你的损失，你会后悔一辈子。”
　　她说：“莫成安，我诅咒你，这辈子，只能爱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