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溪舞

3、三

　　莫成安很无奈，很苦恼。
　　他不年轻了，即将30了。三十而立，而立之年。家里一次次打电话催促，他妈深知他木讷，怕他娶不到媳妇，都已经开始安排相亲了。他没有告诉妈苏桑的存在，他不知道怎么说，苏桑是怎样的存在？
　　床伴？可是他对她，是真真切切的感情。朋友？哪有朋友会天天睡在一起，接吻□□的？女朋友？应该是吧，她叫自己亲爱的，可是，她也叫很多人亲爱的，男男女女都有。未婚妻？他们之间没有誓言，没有承诺，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多么可笑，两个人在一起快半年了，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不是他不爱，而是不知道，她爱不爱。他怕那一句我爱你，吓跑她。太在乎她，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他没有经历过苏桑这样的女人，千奇百怪的想法，思维永远是跳跃的，撒娇起来像孩子，成熟起来俨然是女强人，温柔起来又是贤妻良母，猜不透她，只能随她起舞，他们之间，她一直是主导者。
　　此刻，他在相亲。对面的女人，温婉贤淑。不若苏桑出众的外貌，但是，也称的上秀气。苏桑的外貌，完全是随她气质而改变，五官不足以影响她的气质，狂放的，妖娆的，可爱的，温柔的，粗鲁的，一个人怎么能有那么多面貌，又没有带人皮面具。
　　女人很少主动开口说话，大部分是他问她答，性格一眼就能看出是他曾喜爱的文静贤淑的类型。不像苏桑，有说不完的话，可以一个人说的很兴起，在他耳边不停的闹着。叹口气，又开始不自觉的拿女人和苏桑比较，自己真的是中毒太深。明明眼前就是自己以前最喜欢的类型，也是自己觉得能和自己走一辈子类型的女人，却偏偏提不起兴趣，满脑都是苏桑的好，苏桑的坏，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苏桑那么可爱，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这么失控，而他，却不排斥这样的失控，只是患得患失，很累。
　　眼角似乎看见苏桑的身影，他想自己是不是想她已经想出幻觉，才一天不见而已。揉揉眼睛，看着那个鹅黄色的身影，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朝他走来，才发现，不是幻觉，那真的是苏桑。
　　“你不是说，今天公司有事，要加班？”那语气，活脱脱的怨妇，莫成安笑了，原来她怨妇的表情，也能那么可爱。
　　“莫先生，请问这位小姐是？”对面的女人率先开口，眉头紧锁。
　　“我是他女朋友。”苏桑妩媚的撩一下头发，顺势坐到莫成安身边，小鸟依人的样子。
　　“莫先生，既然有女朋友，就不应该让你母亲给你安排相亲，这样很不礼貌。”看得出来对面的女人教养很好，据说是书香世家，全家都是老师出生。
　　“哦，在相亲是吗？”苏桑挑高尾音，浓浓的嘲讽意味，“那我不打扰了，你们慢慢相。”红唇贴到莫成安耳边，“晚上回家，希望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莫先生。”声音轻柔，却让莫成安脊骨发寒。
　　她潇洒离开，走到另一个男人身边，莫成安认得那个男人，好像是她的前男友。手握紧杯子，心里有股怒火。
　　相亲自然是不了了之，打电话给自己老妈，坦诚自己有女朋友，惹的老妈抱怨连天，自己有苦说不出。
　　莫成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打苏桑手机，却是关机，想来又是忘记充电，打她朋友电话，全都不知道她在哪儿。他只能在家里，盯着时钟发呆，他始终掌控不了她，他想，是不是，某天，她从他生活离去，而他只能干等着，替自己悲哀。终于在12点的时候，门响起了开锁的声音，他冲到门边，却看到她的前男友，扶着醉醺醺的她。
　　接过苏桑，不客气的把前男友拒之门外。转身倒水回来，看见她抱膝蜷缩在沙发上，盯着自己发愣，好像那天自己去酒店接她的那晚，她也是这样可怜兮兮的盯着自己，像被抛弃的小狗。心，柔软了，他对她向来没有免疫力。
　　“你不要我了。”她说的无比委屈，他把她抱在自己怀里，酒气也掩盖不了她的香气，环绕着他。“我没有。”
　　“你去相亲。”她指责。“那是我妈安排的，我不好拒绝。”
　　“可是你都有我了，你怎么能去相亲？”莫成安揉揉眉心。“苏桑，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她柔软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僵硬。
　　“什么意思？”她转头，盯着他的双眼，那双眼里，满是疲惫。
　　“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