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溪舞

2、二

　　苏桑知道，自己恋爱了，爱上了这个叫莫成安的男人。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再爱人的能力，自从离开那个男人以后，她经历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男人，没有一个能让她动心，直到莫成安的出现，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爱人的能力。
　　在经历那么多段感情之后，苏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已经不是20出头的年纪了，虽然一张脸还称的上年轻，但是心，已经苍老了。很累，没兴趣玩感情游戏，想安定，但自己的性子，偏偏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没有爱情的一辈子，她不要，而她也不是那种日久生情的人，见几次面，有感觉就是有，没感觉，时间再久也不爱。所以，只能等，蹉跎年华，她也想的通，大不了，单身一辈子。
　　然后，莫成安出现了。初见他，她以为他和他那群兄弟，是一样的，游戏人间，玩世不恭，所以，不甚在意。出来两次才发现，他永远只是旁观者，看人热闹，不抽烟不喝酒，就站在那儿微笑，再喧闹的波涛到他身边，都宁静了下来，一个人，一个世界。她被那份宁静吸引。即使，莫成安，从来都不是她爱的型，但是，吸引，毫无道理。
　　开始故意出现在他会出现的场合，和他说话，看他微笑，心，宁静却又不平静。给了他自己电话，却一直没接到他的电话，开始怀疑自己魅力，患得患失，这样的心情，似乎回归到了很多年前，那个还天真浪漫的自己，每天拿着手机傻傻等候。直到那天晚上，被人灌醉，第一个想法就是，想见他，所以，打了电话，不确定他会不会来，只能等。然后他来了，接她回家，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对于莫成安，势在必得。
　　该怎么形容莫成安这样的男人？古板？保守？木讷？莫成安，他的爱情和他的性格一样，温吞。像是熬一锅好汤，要慢慢熬才能越来越浓。那么慢，不是她喜欢的步调和节奏。她一向是爱情里面的主导者，莫成安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必须霹雳手段，拐到手，再慢慢和他熬。于是，以身相许了，赌的，是他的责任感。
　　苏桑抱着抱枕，看着莫成安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给她弄吃的，不自觉的开始傻笑，遇到这个男人真是捡到宝了。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即使他不是什么千万富翁，只是一个小小的工程师，也不是外表出众的帅哥，更是没有豪车，没有美宅，不懂浪漫，不会调情，可是，苏桑是越看越爱。吃饭的时候，干脆坐到他身上，看莫成安一脸无奈又宠溺的喂她吃饭，无比满足。吃完饭，她洗碗，他看他的新闻，然后两个人一起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他给她削水果，她喂他吃薯片。一切美的不像话。
　　一个电话，戳破了童话。
　　电话是一个很久以前朋友打的，说是有一份婚礼请帖放在他那儿，让她去拿。她笑问，是谁又那么早扔红色炸弹了？心里，却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那人说，是许杰。她沉默。
　　无言以对。
　　许杰。她的初恋。让她迅速从天真的女孩蜕变为成熟女人的男人。那个带给她最美的美梦和最残酷伤痕的男人。那个，让她一度以为自己，丧失爱人能力的男人。他要结婚了，他邀请她观礼。算什么呢？炫耀？示威？讽刺自己当初抛弃他？
　　那几天的苏桑，心神不宁，情绪化，莫成安问她怎么了，却被她烦躁的推开。莫成安没有再多问，只是变得日益寡言。观礼那天，苏桑起的很早，选出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犹豫半响，却又挂回衣柜，选了件普通的连衣裙，只化了一点淡妆，朴素的不像话，然后，携莫成安，慷慨赴义。
　　婚礼很盛大，女方家有钱有势，所以，做足了门面功夫。苏桑一直面带微笑，听着许杰给新娘介绍自己，以前的朋友。悲凉，忽然蔓延全身。那些对于自己那么重要的过去，那段让自己要死要活的爱情，那个让自己夸下今生非君不嫁海口的人，说，她，只是以前的朋友。她对他而言，只是以前的朋友。多么讽刺，她是他那么多段爱情里面，不起眼的一段，却是自己故事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那场婚宴，她还看见了，他曾经的其它女友，包括他曾经最深爱的女人，他投给那个女人的关注，远远胜于自己。忽然，笑了出来，自己当了那么多年的傻瓜，自己放不下的，别人已经不当回事，自己还在自导自演着那份可笑的爱情。
　　那天晚上，苏桑和莫成安疯狂的□□，她勾着他的脖子，笑的格外妩媚，莫成安，低低的说着：“你这个妖精。”苏桑手指骚扰着莫成安敏感的锁骨，笑着在他耳边说：“我是魔鬼，带你和我一起坠落地狱。”引发的是，莫成安侵略的深吻。他说：“我心甘情愿。”那一瞬间，苏桑看见，莫成安眼里璀璨的光芒，似烟火，像流星，耀眼夺目，美的她流泪。
　　后来，苏桑趴在莫成安身上，看他漫不经心的玩着自己的长发，迷人的慵懒，是谁说这个男人不帅的？苏桑现在只想，他现在这副模样，这一辈子只能属于自己。
　　“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一个解释么？”莫成安的声音还带着沙哑，听得她浑身颤栗。
　　苏桑叹了口气，莫成安的固执，她深有体会，忍耐了自己近一个月的无理取闹，是该给个解释。她开始强迫自己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平淡的开始讲述着，19岁的她，25的他，他们的故事。中间那么多次分分合合，她酗酒，她抽烟，她泡吧，她挥霍自己的身体，自我折磨，无非是他嫌她不够成熟，幼稚，孩子气，任性，而她气他冷淡，不够关心，不够贴心，不够浪漫，烂俗的故事，只是，不经过的人，不知道当初那段感情的锥心刺骨。最后，她在他即将像自己求婚的时候，终止了这段感情，爱累了，爱痛了，她已经分不清爱他还是恨他，更看不清自己是在享受爱情，还是享受这样的折磨了，所以，是她抛弃他。
　　说完的时候，苏桑本来以为自己会再面临当初自己那样欲死的的心痛，所以一直不敢触碰，不敢回忆，其实，现在说起来，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无比平静，心如止水。今天再见他，不复当年的心动，也没有心痛，只是有些感叹，原来最伟大的时间，自以为再伟大的爱情，也敌不过时间消磨，最终，只剩陌路。
　　“或许有一天，我们也会是这样的结局。”莫成安的声音犹如惊雷，惊醒了她的自怨自艾的情绪。
　　苏桑猛的掐住莫成安的脖子，狠狠的盯着莫成安，“莫成安，你给我听好了，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你休想跑了。”
　　莫成安凝视她半响，那双眼里的黑色，讳莫如深，“亲爱的，如果有一天，我和别人结婚，怎么办？”
　　苏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柔弱的五官忽然变得妖媚无比，“那我会穿上我最美的衣服，比新娘还美，让你看得失魂落魄，眼里只容得下我，从此，天涯海角，都愿和我去。”
　　一句话，换来的是，莫成安又一次猛烈的侵占，仿佛要在她身体里，留下自己不可磨灭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