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奇》灰砾

7、蒙苍山[Ⅲ]——我的主人轩辕莫白

　　“上一次让我唤醒撼穹的人是冥风轩辕，但这近百年间，已再无人来唤醒撼穹了；它沉睡了那么久，身上的灵气也消退了不少。每次上天安排能拔出撼穹的人降生，就必定是要他利用撼穹的力量来消除灾祸；而这灾祸，并不是寻常的血光之灾……”
　　沙岩看着莫白素净的脸，停了停道：“说起来，你不怎么象他，除了这眼神！不过，你看起来真象那个人呀！”
　　“那个人？”
　　“也就是轩辕家族的祖先。我只与他有一面之缘，是在巫拉死去时见到的；这是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巫拉？”莫白象可爱的孩童般，对好奇的东西不断地提问。
　　“巫拉是我们沙岩对自己前一辈的称呼，就象人类的父母一样。沙岩在世上是孤独的，因为它仅有一只。一只沙岩的出生，就代表着另一只沙岩的死去。我的巫拉，就是在变成一颗小石子时死去的，而这颗石子，就象卵一样，里面孕育着生命。”
　　“那生命便是你吧！？你的寿命可真长啊！”
　　“沙岩没有寿命。”
　　沙岩的每一句话，都激起了莫白的好奇，他觉得自己对家族一无所知，唯一存在脑海里的，便是四岁时的刀光剑影和母亲流泪的面容。母亲那一袭红衣，在风中飘荡，似乎要延伸到无边无尽的地方去，而那地方，在哪里？……莫白已经将这些记忆封存了很久，从未碰触过。但是，今天沙岩的话却勾起了他那段如血般暗红的回忆。他还小的时候问过芜尘自己的身世，可是，芜尘什么都不说，只是把他关进静心阁面壁思过。久而久之，他便再也不追问了，只是默默藏在心中，希望有朝一日能自己解开谜题。找到那一袭红衣飘去的方向……
　　“我们沙岩最后会为自己的主人而死。沙岩是轩辕家族祖先铸撼穹时，从撼穹的灵气中分离出来混入沙砾，滴上自己的血而成的。所以，沙岩也有嗜血的喜好。”正义总是与邪恶共存的啊！在为主人献生的同时，居然有着嗜人血的喜好。也许这就是尘世间不可改变的规律：正义与邪恶同在；光明与黑暗同在；爱情与憎恨同在；信任与欺骗同在；平等与不公同在；相聚与分离同在；生，与死同在……
　　“那你企不是这世上的第二只沙岩？”
　　“是啊，巫拉为你的祖先而死。”沙岩注视着莫白，眼神中带着一丝忧伤。
　　“而我……”沙岩的这句话很小声，象是只说给自己听的。
　　莫白这时正玩弄着面前的火苗，思索着更远的问题。雾正一层层地散去，莫白似乎看到一朵花，正慢慢地开放，终有一天，花尽情绽放之时，那包裹着的真相，也会尽在他眼底。
　　“公子，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日，我陪你一同去寻撼穹，再把一切慢慢向你道来。”
　　“恩，好！”
　　莫白站起来，向一旁的石床走去，经过沙岩身边时，他用手抚摩了一下沙岩的头，这让沙岩受宠若惊，它的灵魂颤动了一下，眼中竟瞬间充满了泪水。它不愿别人看到自己的泪，瞬间化为沙砾，静静地躺在地上，但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它看着莫白的面孔，默默道：“我的主人就是你——轩辕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