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奇》灰砾

8、滴露林[Ⅰ]——击败水怪

　　一大清早，莫白就醒了，看着洞口散落一地的阳光，他便想出去四处走走。脚刚一落地，便听到了沙岩的声音：
　　“主人，您醒啦！睡的可好？”
　　“主人？”莫白心里一惊，脑海中响起昨日沙岩的话，“我们沙岩最后会为自己的主人而死。”昨日沙岩还叫他公子，今日却改口叫主人，这意味着什么呢？“莫非这只沙岩……”莫白思索着，表情十分严肃。
　　沙岩见莫白一直没说话，慌张道：“难道主人有哪里不适？”
　　“啊！倒不是，只是这洞小，通风较差，睡了一夜，胸口有点闷。”莫白只好随意编个理由，来解释刚才的沉默。
　　“原来是这样，那让沙岩带主人出洞走走，顺便寻找撼穹吧！”
　　莫白看着地面道：“走吧！”沙岩欢快地从地面蹦出，向洞口走去。
　　主仆俩出洞后，向南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了滴露林。
　　“仓蒙山上那么荒凉，没想到南边的山脚下竟是如此一翻仙境。”莫白掠起滴露湖中那清澈见底的“仙露琼浆”，不经意间它便从指间流下，只留一缕淡淡的鲜香在手中，让人格外惬意。而这时沙岩象孩子般追逐野兔，看到这一场面，莫白完全不能把一个嗜血的怪兽和沙岩想到一块。
　　“主人，今晚你有兔子肉吃了！”
　　此时的沙岩早已没有了初次遇见莫白时的凶猛，脸上尽是孩子般的稚气，莫白看着它心里甚是喜爱和怜惜。或者，还有一种感情叫庆幸吧！为有一个这样忠实而可爱的仆人而庆幸。尽管它嗜血，但此时的沙岩似乎已经让“嗜血”在莫白心中不再是邪恶，凶残的象征了。
　　树叶的阴影打在莫白身上，夹杂着几丝阳光的亮痕。湖中泛着的点点灵光，突然闪入莫白眼中。一开始时，他并不在意，可是这湖光似乎闪亮的出奇。而且全然没有阳光的温度，反而有着一种逼人的寒气。莫白正要迈步向湖边走进时，突然听到一只猛兽的吼叫，然后便是剑刃划破树页的簌簌声。
　　这声吼叫如雷鸣般，雄浑而充满杀意，震慑人心。但是眼前的轩辕莫白却并没有因为这声吼叫而急忙奔去，只是浅浅地对沙岩道：“你去看看究竟。”沙岩听到主人的第一个吩咐后，脸上的稚气瞬间消失地就象从为有过。它掩藏在沙砾里迅速向吼叫声奔去。莫白却仍注视着湖心的灵光……
　　不一会儿，沙岩回来了，脸上却尽是惊愕。
　　“主人，一位女子正与水怪搏斗呢。”
　　“女子？这种荒山野领，怎会有女子？”莫白此时便对这女子存了一份戒心。
　　“要去救她吗？”沙岩的话反而比猛兽的吼叫更让他惊奇，想不到沙岩竟会有救人的念头。
　　“好啊！救了那女子，再赏给沙岩吸血，饱餐一顿如何？”莫白一面取笑沙岩，一面向林子里走去。
　　“沙岩不吸女子的血。只吸……”沙岩一边跟着，一边数着自己吸血的对象，象是把莫白刚才的趣话当真了。莫白看着它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打斗声已经传到了莫白耳中，近了，在不远处，透过水怪散出的雾气中，已经可以模糊地看到一个女子娇小的身影。渐渐地莫白看清了那女子的容颜，如净瓶杨柳般清丽，水怪的血溅在她脸上，顺着面庞滚落，留下一条血痕，象是瓷器上的裂纹，让人心疼。但莫白并非对任何女子都有怜香惜玉之心，他看这女子竟能伤到水怪，且轻功了得，次次都能从危险边缘逃出，便不急于出手，只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
　　那女子翻飞的身影如蝴蝶般美丽动人，但她在体力上并不占优势，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她的体力也一点一点地耗费；而且，纵使她轻功了得，只足以躲避水怪的攻击，难以逃离水怪的纠缠。渐渐地，她行动也变地迟缓了，水怪的触手屡屡击中她。她重重地撞在树上，原以为自己坠地后再无力站起，这时，一袭白衣掠过空中，当她再次眨动眼睑时，自己已安然无恙地站在地面，身边多了一位俊朗的少年。女子羞涩地从莫白怀中走出，似乎体力已经连让自己勉强站力的力气也没有了。莫白见她面色苍白，知她支撑不了多久，便又扶她靠着一棵树坐下。顺手拣起那女子的剑，虽不及天吟，但也是一把好剑。似乎任何一把剑，只要在莫白手中，都会成为绝世好剑。刚才在女子在水怪身边舞着，剑看似绸缎般毫无威力，但数秒后，水怪周身便血肉四溅。看来这剑威力果然也不小。但此时，这把剑似乎被莫白的杀气所震慑，刚才的缠柔完全没有了，变得如猛虎般；剑尖也闪烁着猛虎眼中嗜杀的欲望。
　　“沙岩，你来照顾这位姑娘。”说完，缓缓向水怪走去。他眸子中的杀气，象睡在皮囊里的兽撕开束缚咆哮而出。水怪看着眼前的少年似乎在眨眼间便携着剑，跃到了自己面前，慌乱紧张中，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敌人，于是胡乱的挥动着触手，喷出毒液。但水怪的速度怎及莫白，它还来不及看清莫白是如何将自己的触手一一割去，便已重重倒地。
　　“你为何攻击这女子？”没等莫白开口，沙岩却先问道。
　　但是不知怎的，水怪眼神渐渐迷糊起来，按照这种怪兽的承受力来说，这点伤也不至于要了它的命啊。莫白突然明白了。
　　“你在剑上淬了毒吧？！”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居然有着在剑上淬毒的习惯，而且一人孤身在这深山野岭，招惹了一向住在阴暗潮湿处的水怪……？在远处的滴露湖仍闪烁了清冷的灵光，而眼前的女子，却是另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