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笑》琥珀夜

2、第二章 出府（1）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收拾包袱啊？”
　　“逃婚啊。”
　　“小姐，不会是真的吧？”
　　“真的。”
　　“·······”
　　尘烟阁中，我继续着收拾包袱的手，抬起头，看着小春一脸诧异呆呆的看着我，一脸玩味的对她说：“小春，你为什么不收拾包袱？你嫌弃我了，不愿意和我比翼双飞了？”
　　“小姐，你别开玩笑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
　　“·······”
　　小丫头现在满脸黑线。
　　半晌，小春再一次开口：“小姐，你真的要逃婚？”
　　我不置可否，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
　　她突然点点头，然后开始热血沸腾的收拾起衣服。嘴里万分激昂的说道：“小姐，我懂了，世界上根本没有人配得上小姐，何况御晨冰已经有一个妻子了。小姐绝不能嫁给他！！还是逃婚好。”
　　“噗嗤”对于小春的论调，我一下子忍俊不禁。
　　恢复了脸上的表情，我抬起头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你可知道我们离开莫府，从此就无依无靠，生活肯定艰难万分，你当真愿意和我一起走，陪我受苦？”
　　“那是当然，有小姐的地方就有我，无论如何，小春是跟定小姐了，小姐可别想把我甩掉。”她用绸子给包袱打着节，并没有抬头看我。
　　她的话让我很感动，她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关心我，愿意与我同甘共苦的人。
　　“小春以后没有外人，你就叫我一声尘烟，而我就唤你一声小春吧。”
　　听到我话，她一下子抬起头，“小姐，着怎么可以啊，你是主，我上仆啊！”
　　“我说可以就是可以，”我端起小姐的架子，“我出了莫家就是不是莫家小姐，你也不是莫家的丫鬟可，何来主仆之分？”
　　“好像是这样，可是``````”
　　“没有可是！”
　　她叹口气“知道了，知道了，小，恩，尘烟。”
　　“恩，小春姐姐，以后我们可要相亲相爱哦！”
　　“······”
　　“对了，把这个换上吧。”我拿出两套男装，一套递给小春，一套往自己身上拢。
　　“这是？”
　　“男装啊。为了一路上安全。”
　　“哦，好吧。”

　　走廊上。
　　“小姐，这是往大门的方向也！”
　　“是啊，我知道啊。”
　　“可是``````逃婚这种事不是应该走后门吗？”
　　“恩```准确的来说是——逃婚四个月，四个月之后再回来嫁人。”
　　“什么！！！！”
　　“你听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小春不再发问。我们一道走出莫府的大门，朱红而精致，还有黑扁金字——莫府。如今，我终于踏出这里了，这个关了我17年的鸟笼，即使只有四个月，心情也不禁非常之好。我是如此渴望自由，即使我知道四个月后,我将从这个鸟笼关进另一个鸟笼，可是，有什么关系，我一定会有办法得到我想要的。
　　“你决定了？确定要这么做？”元澈突然追了出来，挡住我们的路。
　　“这是我选择的路。”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问：“不会后悔？”
　　我对他一笑，“我不准备给自己后悔的机会。”拉着小春绕过他，继续我要走的路。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看着他僵直的背影，“至少，在这里，没有让我后悔的原因。”他的身体似乎因为我的这句话更加僵硬。
　　转过头，看着眼前的路，我知道这才是我想要的。
　　“不管多久，只要你回头，我必定在这里。”江南的风侵蚀着元澈的话。但我不会停下，也不想停下。有些风景或许是美的，但我注定是漂泊的。除非遇到一处让我的心想要靠岸的地方，我是不会停下脚下的步子。我知道，元澈不是那个地方。所以，我毫不留恋。
　　小春跟在我的背后，久久不说话。
　　“小春，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他很优秀，也很爱你。”
　　“我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他？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关系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身份地位注定即使我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也会困难重重。但是，小春，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很美的港湾，却不是我想停留的那一个。”
　　“我懂了，小```恩，尘烟。如果你遇到了你想停留的港湾，你会怎么做。”
　　“不顾一切。”是的，如果真的遇到了，我会不顾一切的去争取的，去执著。不想要的，我毫不留恋，想要的，我毫不迟疑。
　　几天，我和小春游遍江南的大街小巷。

　　“尘烟，尘烟，你看！”小春一手指着不远处的落虹小筑，一手回手扯着我的袖子。
　　我抬起头，一帘飞瀑，从山角倾泻而下，而落虹小筑正是沿山而造，银流淌过小筑的屋角，绽起白色的水花，水滴飘落在空中，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五彩斑斓的颜色，这就是洛城第一名景——落虹小筑名字的由来。
　　“好美啊！”小春忍不住感慨到。“看那边，子蓝小姐在落虹小筑里！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肖子蓝，看来她已经比我们先到了。
　　我微微一笑，想起前几天我与小春逛江南的烟雨阁时，正好碰到了花冠楼第一花魁肖子蓝在那里与文会友。想是一群肖想肖子蓝美貌的公子哥和在一起斗鸡罢。我挑了个视野宽广的桌子拉着小春坐下，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茶具倒了杯茶，心想着，闲来无聊，不妨看看戏。
　　见着一群衣着不凡的公子，在大厅里争得脸红脖子粗，不禁好笑，什么与文会友，至少有两字写错，一个是“文”，一个是“友”。我拿起茶杯，湎了一口，抬头看了看,坐在二楼上的肖子蓝，蓝衣，蓝裙，蓝纱，实在是印了她名字里的蓝。她的眼睛注视着大厅里的喧嚣，眼神却又似乎只是在飘荡，唇角似笑非笑。忽然，她转过头来，正好与我的眼神撞在一起，我一愣，既而对着她，抬起茶杯，抹出一漾笑容。她也稍微闪了一下神，对着我笑着点了点头。明眸皓齿，笑容婉约动人，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尘烟，别笑了，你再笑恐怕要把姑娘家的魂儿都勾了去了。”小春扯了扯我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