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风神》青空之鸢

94、[二]

　　朦胧的暮光中，夜神绫坐在窗边，手里捧着茶杯，眼里满是干净柔和的星芒。她安静地听着面前的宇智波鼬所说的话，笑容里有连她自己也没发现的安心和暖意。
　　“哦呀，凯也结婚了……那个新娘一定被他这么多次的求婚弄得神经错乱了吧？”
　　宇智波鼬笑了笑：“果然呢。”
　　“哎？什么？”
　　“当时我就想，”他狭长的黑眸定定地凝视着夜神绫，“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吧。”
　　夜神绫怔了怔，微微侧过头，眼中冰冷的银色被从窗外射入的暮光染上一层橘黄色的光辉。她的声音里依然带着笑意，却无端地令人感到失落和伤感：“哈……Itachi真了解我呐。”
　　宇智波鼬淡淡道：“也不会。那时候你……我就没猜到。”
　　垂下眸，夜神绫不发一言。沉默在房间里悄然弥漫开来。
　　片刻后，打破沉默的是夜神绫的笑声。她把手中的折扇当成笔一样转着，笑着说：“不过呐，曳影酱难得地温柔了一次嘛。本来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等到一百年以后把它召唤过来呢。”
　　一百年对于普通人类来说，是和一辈子，甚至比一辈子还要长的时间。但对夜神绫来说，什么也不是。她有近乎永恒的时间，有永不褪色的美貌和风华，还有强大得不可思议的力量。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缺少的，只是一个能让她放心依靠和撒娇，能够让她不再在雪原上孤身一人行走的人。
　　人都是需要陪伴的。不然，不是太寂寞了吗？
　　“嗯。”宇智波鼬轻轻应了一声，突然伸出手把夜神绫拥入怀中，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今后，一直在一起吧。”
　　夜神绫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直直地看入他漆黑的双眸，几十秒之后，银瞳里盈满了温柔的波光，勾起温暖而纯粹的微笑：“嗯。”
　　接下来，这两个人又聊了一通。在夜神绫的追问下，宇智波鼬把这七年里所有人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夜神绫眼睛明亮地不断吐糟。
　　接着夜神绫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回轮到宇智波鼬沉默了。
　　一会儿后，他说：“你的刀和你一样毒舌。”
　　“哈？”夜神绫挑了挑眉，笑了起来，“MA，那家伙说话是很难听。”
　　“他给我看了你的过去。”
　　“……嗯。”
　　“他还说，你明明肮脏至极、恶心下作，却虚伪成性地伪装成这种干脆利落的模样。就像雪一样，看起来纯洁干净，其实融化了却不堪入目。”
　　夜神绫安静了几秒钟，然后轻轻一笑：“然后呢？”
　　“然后我就让他带我循着你的气息穿越空间。”
　　“气息？”夜神绫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可是，我的气息在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应该掠过了很多个空间啊。如果是这样……”
　　和她相反，宇智波鼬表现得相当平静：“是很多个啊。”
　　夜神绫轻不可闻地吸了一口气：“那，曳影穿越到异空间之后，是沉睡状态？”
　　“啊。因为要积累灵力。主人不在身边，他积累灵力的速度会变得非常慢。”
　　夜神绫面无表情，几秒后，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
　　她说：“所以，你根本不能让他来感应我。”
　　宇智波鼬凝视着她，并不说话。
　　“所以，你是靠调查来找我的。”
　　“……”
　　“所以你是像大海捞针一样在各个空间里找我，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现在才找到我。”
　　“……”
　　“而且就算确认了我不在那个世界里，也要等到曳影恢复了足够割裂空间的灵力才可以穿越……当初曳影积累了二十多年，恢复的灵力才足够穿越。”
　　“所以我做的那些都算是什么？我呢？我算是什么？”
　　“……”
　　“我那么希望你幸福，结果我以为你很幸福的时候，其实你根本一点都不开心，是吗？其实你根本一点都不幸福，是吗？”
　　“……”
　　“为什么？”夜神绫皱着眉笑，摇头，“为什么？……你明明可以幸福的，我明明就已经努力把它放在你的前面，你一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凭你的条件有很多很好的女孩子会扑上来，你完全可以和你喜欢的人、和佐助一起幸福的。为什么你就不肯伸手去拿幸福呢？”
　　宇智波鼬淡淡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可能的表情：“你是这样想的？”
　　“是啊。我当然是这样想的。不然呢？”夜神绫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总是不能倒过来想想？”
　　“我想过了。”夜神绫定定地盯着他狭长的黑眸，“只有那样对你来说才是幸福的。你想要一个真正的家不是吗？说说笑笑、小打小闹、热饭热茶，或许有点俗气，但是非常温暖。”
　　宇智波鼬竟冷笑：“那是你想要的。”
　　“难道你能否认你想要吗？”
　　“那反过来，如果别人能给你这些，你会要吗？”
　　夜神绫摇头：“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能给其他人这些。而我……不能。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宇智波鼬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处：“不，最关键的地方……在这里。”
　　夜神绫沉默了。
　　“我对于你而言的意义，和你对于我而言的意义，的确是不一样的。但那并不代表，重要程度也不一样。”宇智波鼬握紧她的手，“或许不一样，可是，那种不同一定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不同。”
　　“……”
　　“绫，”宇智波鼬露出一个三分无奈三分苦涩三分温柔的笑容，“你还不懂吗？”
　　你还不懂吗？——我的心情。
　　我对你的心情。
　　片刻后，夜神绫拥抱他，含糊不清地轻声道：“GO MEI NE（对不起）。”
　　宇智波鼬没有摇头否认，只是低声说：“那么，打平了。”
　　良久，夜神绫点了点头。
　　然后，夜神绫就把她被酷拉皮卡“捡”回去的事情和这个世界里有的而原来的世界里没有的东西都说了一次，最后歪着头说：“酷拉皮卡……那个金发蓝眸的孩子，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呐。”
　　宇智波鼬揉揉她的发，垂下眸沉思——他似乎记得，在他们十四五岁的时候，夜神绫无意中曾经提到过一个叫做“凤潋”的少年，只是在十五岁之后，她就再没提起过这个名字了。
　　“Itachi？Itachi？……怎么了？”
　　“没什么。”
　　两个人安静地相拥着，夜神绫却突然“啊”了一声，轻轻抬起手，一张纸条就从书桌上飘了过来。她看着手里的纸条说：“好险好险……差点就忘了，幸好当时有记下来。”她转过头对宇智波鼬嫣然一笑，“呐，Itachi，我们去参加猎人考试吧。”
　　“猎人考试？你想做猎人？”
　　“其实也没有，不过好像很有趣的样子……而且我还答应了酷拉皮卡啊。”
　　宇智波鼬一如既往地纵容：“随你喜欢吧。”
　　“太好了。”夜神绫笑容明媚，“那我们晚饭吃什么？”
　　“随你喜欢……布丁不可以。”
　　“那……”
　　“甜点也不可以。”
　　“Itachi……”
　　“绫。”
　　夜神绫撇撇嘴：“……好吧。”
　　以曳影的角度看来，宇智波鼬是个太温柔的笨蛋，夜神绫是个很无情的白痴。而事实证明，很无情的白痴注定是斗不过太温柔的笨蛋的。
　　于是到了最后，这两个人还是决定出去吃。怎料在出了房门后，电梯门在夜神绫面前缓缓打开之后，夜神绫囧了。
　　左脸泪滴右脸星星的红发小丑一看到她二话没说就立刻抛了一个飞吻，前后扭了扭屁股，用那能让人掉落一地鸡皮疙瘩的销魂声线说：“喲，小甜心◆好久不见了哟♣嗯哼，那个男人……是你今天猎艳的成果吗♥”
　　——猎艳。而且重点词是“今天”。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电梯小姐一脸兴奋地看着这两个看起来很相配实则是道同志合的同道互相交流猎艳情况——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太让人吃惊了！
　　夜神绫缓步走进电梯，靠在门边笑得妩媚动人，光芒四射，让电梯小姐一时睁不开眼来：“SA，Hisoka，告诉我你希望怎么死？”
　　这下子西索更加兴奋了：“小甜心◆你是答应和我决斗了么★”
　　无语了片刻，夜神绫终于明白过来变态的想法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断的。于是干脆不再理他，进了电梯。
　　“你的朋友？”宇智波鼬这样问。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Itachi，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种样子的？”
　　宇智波鼬默了片刻，揉揉她的发。
　　“小甜心都不理人家呢♠”西索又用撒娇的诡异声调说了一句。
　　夜神绫索性撇过脸无视他，西索“嘭”地一声变成了包子脸。宇智波鼬用那狭长漆黑的双眸瞥了他一眼，电梯小姐便突然觉得电梯里的空调该维修了，西索则立刻发出一通狂笑。
　　“哎呀☆又是一个大苹果啊”
　　终于到了一楼。
　　电梯门一开，宇智波鼬和夜神绫的身影就在瞬间消失了。西索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一如往常地变态地“嗯哼哼”地笑着，也走了出电梯，倒是把可怜的电梯小姐吓得不轻。
　　遇到变态这种事是谁都不想的，幸好宇智波鼬和夜神绫的心理素质都比较强大，所以干脆地忘了这件事。——当然了，夜神绫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把这件事彻底忘掉了，至于看起来把这完全不当回事的宇智波鼬嘛……SA，谁知道呢。
　　吃完饭后，为了尽快摆脱变态，夜神绫显现出和说风就是雨做事雷厉风行的手鞠大小姐的亲密关系，立刻订了飞艇的票决定在今晚就走人。
　　宇智波鼬的黑眸里闪过流光：“不用这么着急吧？”
　　“猎人考试可是在三天后就开始了哦，以这部飞艇的航速来看应该只是刚刚能赶上而已。”夜神绫收起手机，摊摊手，“而且那个变态多半会在今晚出发，虽然他可能会坐私人飞艇，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想碰到他。每一次看见他我就觉得我的心灵受到了重大的伤害。”
　　能够让战无不胜且意志强大的风神退避三舍，不得不说西索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两人登上飞艇的时候才是夜晚八点，夜空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仿佛是小孩子在眨着眼睛。然后在房间里，夜神绫抱着枕头和宇智波鼬一起探讨了一下这个世界和原来世界的异同之处。比如说，原来世界的医院有点滴，这里也有。但原来的世界没有手机和飞艇，这里却有。
　　说起圆滚滚的飞艇，夜神绫很是感慨了一番：“虽然有房间，但外形太丑了，还不如飞机呢。”
　　“飞机？”
　　“嗯……一种用途类似飞艇的东西，不过很少见。我也不过是无意中见到的。”
　　——只能说AB和FJ这两位字母神人创造出的世界太奇妙了。
　　到了夜晚九点的时候，洗完澡的夜神绫在宇智波鼬的坚持下一面擦着头发一面翻阅着旅行杂志。自己的头发上还滴着水的宇智波鼬走出浴室，坐到她身后，接过她手里连一点水也没沾上的毛巾说：“我来吧。”
　　夜神绫回眸笑了一下就心安理得地靠在他怀里看杂志。片刻后，突然出声道：“呐，Itachi。”
　　“嗯？”宇智波鼬正专心地为她擦拭头发。她冰凉的还沾着水的红发划过他滚烫的指尖，温热柔软的身体靠在他怀中，平静安稳的呼吸此刻清晰可闻。
　　夜神绫回过头凝视着他，白皙纤细的手指指着杂志上的图画：“Itachi你看，这里很漂亮啊。猎人考试之后，我们就边做任务边环游世界好不好？”
　　被她明亮柔和的双瞳看着，宇智波鼬唇角的弧度满是温柔：“好啊。你以前就说过想环游世界呢。”
　　“哈，是啊。不过当时的那个四代风影是肯定不会放了我的啦。”夜神绫笑着搂住他的颈脖，低柔的声音又开始轻轻响起，“嗯，不过说起来，猎人的任务比忍者的要有趣得多。比如说遗迹猎人，虽然需要专业知识这一点挺麻烦的……啊对了，有酷拉皮卡啊，那孩子很喜欢看书呢。以后要是我们想去某个遗迹玩玩玩的话应该可以找他来帮忙吧。”
　　宇智波鼬抱紧她，不说话。
　　夜神绫也不说话了，而后在怔怔地看了他半天以后，白皙的脸颊缓缓染上漂亮的色晕。
　　蓦地，温热的手扶着她的脸颊，面前再熟悉不过的人吻上自己的唇。
　　夜神绫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就像蝴蝶的翅膀，轻盈得惹人怜爱。然后，她便闭上了眼睛。
　　这个吻很深，而且带着前所未有的激烈。
　　从前在夜色中，他的吻从来都是温柔而小心翼翼的。
　　什么时候那个温柔而沉默的少年，已经变成这样凌厉而强大的男人了呢？
　　夜神绫用纤细微凉的手指细细描绘着他的眉眼，与他长久的对视着。
　　夜神绫把吻着她的人抱得更紧了，然后轻轻吻上他的喉结。
　　只要是你，对于我来说，就都一样。
　　吻从花瓣般柔软的唇一直往下探去，每到一处都是一阵缠绵缱绻。
　　勾人得要命。要命的勾人。
　　夜神绫突然退了开来，手扶着半敞的领口，稍稍平复了一下凌乱的呼吸，轻笑着说：“我还以为Itachi很传统呢。”
　　宇智波鼬吻上她的额，声音模糊低沉地说：“我调查的时候一直都对别人说你是我的妻子。”
　　“你还真过分耶。”
　　“难道不是吗？”
　　看着上方那双灼然深邃的眼眸，夜神绫微微喘息着侧过首。
　　“还是说，”宇智波鼬凑近她的耳畔，“你不想嫁给我？”
　　“反正我永远都是夜神绫，不会成为宇智波绫。”
　　“不改姓也没关系。”
　　“不是……我说，”夜神绫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为什么告白也好求婚也好，你都用这种直接来的招数啊？谁教你的啊？”
　　宇智波鼬似乎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结果答非所问地回答：“我听你的斩魄刀说，这叫做生米煮成熟饭。”
　　“……Itachi。”
　　“嗯？”
　　“过分……起码也要有个婚礼什么的吧？”
　　宇智波鼬难得地展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我以为你会怕麻烦。”
　　“……”好吧，事实也的确如此。
　　不过还是不甘心啊，居然被以前那么纯良的宇智波鼬给黑了一把。
　　于是夜神绫主动吻上他，轻轻咬了咬他的唇。
　　宇智波鼬的动作滞了滞，抬眸直直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他抿着唇。
　　宇智波鼬抿唇的时候就是在隐忍着什么，她太清楚。
　　两人的气息都紊乱起来。宇智波鼬轻轻抚摸着夜神绫的头发，低下头，再次深深地吻了下去。
　　夜神绫那双载满了冰冷颜色的瞳仁，蓦地流露出迷醉而带着几分清澈的光芒。
　　那一夜，疲惫地睡在宇智波鼬怀里的夜神绫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孤身一人在苍茫雪原上跋涉千里的小女孩，在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之后，终于找到了只属于她的温暖。
　　无论是温柔伤悲的夜色，还是清冷寂寞的星光，都因彼此的陪伴，变得温暖而幸福。
　　不过夜神绫也因此被曳影笑了很久。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三天里，她下床的次数只有三次。而且下床之后她去的地方都是浴室。
　　同时，这三天也是夜神绫脸红次数最多的时段。
　　其余的，还用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