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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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色的瞳仁里映出熟悉的身影，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用磁性悦耳的声音道：“好久不见了。”
“嗯。”久遥微微侧过头。
”哎？！”乘着大鸟的迪达拉眨着青蓝色的眼睛，“蝎大哥，你认识她？而且还从绯流琥里走了出来。嗯。”
蝎冷笑道：“没想到你竟然会出面。”
“……受人之托。”
“哼，原来是这样么。”
迪达拉怔了怔，又冲下面叫道：“蝎大哥，你就不要再叙旧了！嗯！现在不是时候。嗯！”
“你让我等了这么久，还好意思说？真是没用啊，迪达拉。”
——你让我等了这么久。
久遥抿了抿唇。
“蝎大哥，你暂时不要插手，这个女人我来解决！嗯。”迪达拉把手伸进兜里像是在摸索着什么，“啊……找到了嗯！”
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冷光，久遥横起冰锥状的散发着寒气的太刀，侧首对我爱罗说：“请先站到一边吧……绫大人如果在，也会这么说的。请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村民受伤或死亡。”
我爱罗用翡翠色的眸子瞥了她一眼，“嗯”了一声，算是答允。
这时，迪达拉又捣鼓了一阵，而后大鸟俯冲而下，他一把将蝎拉到大鸟上，大鸟立刻扑扇着翅膀，带着他们飞上了高空。
久遥犹豫了一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向空中的大鸟：“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大鸟晃了一下，险险避过鬼道攻击，迪达拉又摸出两个白色的奇怪东西，一面道了句“那是什么奇怪的忍术啊，都不用结印的，嗯”，一面把那两个东西往下扔：“刚才用了一个C3她的冰盾就有些裂痕了，看来只是刚好能勉强挡住而已。看看这次她要怎么应付，嗯！”说着，那两个东西就在空中“嘭”地变大了。
蝎皱起了眉。
“Yoxi——”迪达拉绽开笑容，开始结印。
地面上仰头望着他们的少女，似乎从没有改变，永远都带着一种永恒的美丽。冰蓝色的眸子映出他的影子。
二十年了啊。
蝎刚想闭上眼，就看到灯火之中，少女的脸颊上蓦地反射出亮光。冰凉的液体如同潺潺流动的小溪。借着拨发的动作，她飞快地拭去了脸上的泪。
眼前仿佛闪过一片栩栩如生的玫瑰花丛，耳边突然响起了谁低柔的声音：“呐，你知道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我一生的挚爱。而黑色曼陀罗的花语是——绝望的爱。”
“她死了，你会送她红玫瑰吗？”
我一生的挚爱。
“喝！”
爆炸声轰然作响，较方才更为大型的爆炸在砂隐村里炸开。
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在夜色里闪着晶莹亮光的冰盾已有了裂痕。
久遥站在原地，不曾退却，手上的冰锥剑散发着寒气，莹莹的蓝光如同波纹缓缓散开。
遥是个倔强的、不肯退后的人。当时离开，也不过是因为她害怕伤到他——伤到他的生命或者心。
他太清楚。
这样冷漠的、漠然的、凉薄的人，除了极端的在乎之外，还有什么会令她如此小心翼翼地躲开呢？
他也太清楚。
“蝎大哥！”
火热的气流袭上面部，久遥眯了眯漂亮的杏眼，手腕翻转，正想说出始解语，却被人扑倒在地上，护在身下。
冰蓝色的瞳仁里，映出了少年的身影。
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她站在原地，目送他渐行渐远，并以时光为囚笼，囚禁着凉薄无情的自己，希望能够直到死亡来临。
“但是，阿久，如果他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怎么办呢？”
久遥蓦地就开始流泪。安静地、无声地、默默地哭泣起来。
即便一直认为战场上不能带入私人情感，她还是忍耐不住伸手揽住他的颈脖，冰凌般的声音第一次染上了哭音：
“带我走吧……任何有你的地方。”
所谓的等待，就如同命运之神画出的一个圆。终点与起点重合在了一起。
痛苦也好，伤悲也好，寂寞也好，思念也好，都终于得到了安慰。
等待的尽头，是缓缓落下的幕布。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而这场戏的名字，叫做圆满，叫做幸福。
穿着哥特式裙子的金发少女在角落里对着天空挥手，笑容灿烂美好。然后金色头发的少年坐着大鸟俯冲下来，一把将她抱到羽翼纯白的鸟儿上，扬长而去的两人在半空中洒下一连串笑声。
勘九郎一脸囧然地说出村民们的心声：“我说，这是在拍大投资的纯爱电影么？”
我爱罗却凭直觉望着某个方向，担忧地皱眉。
“……其实，就我个人认为，一场真正的战斗，它的结局必须是两方都同归于尽才能称得上‘完美’。”夜神绫用长剑撑着地，一面喷出一大口血，一面笑道。
噬骨的疼痛和战斗的快感同时从无数的伤口处涌上，红莲用一只手卷着头发，另一只手捂住嘴，笑得媚态横生：“嗯。我也有同感呢。只可惜，照你这么说……”蓦地，她咬破中指的指头，将流出的血涂在曾被洞穿，而如今已经愈合的左肩上。那上面本来有一个颜色黯淡的莲花图案，此刻被她用鲜血一涂，又重新变得鲜艳起来。她的动作很慢，途中好几次伤口都愈合了，她就再次咬破它继续涂。就连夜神绫见状不对而甩出的几十个风刃也视若无睹。
此刻红莲浑身都鲜血横流，妖娆的红眸里却满是胜利的快感，“照你这么说，这场战斗注定不完美了。因为……死的人，注定只有你呢。”
说罢，她的妖气量再次飙升。明明是无形的力量，却激起了漫天的尘土，风声呼呼作响，她那一头红发在风中飞扬。
夜神绫“切”了一声躲过铺天盖地的攻击，单脚点着墙面，随着凝滞的风声停留在半空中：“啊啊啊，真过分，竟然开外挂……看来族长能得到的力量真的很强啊。”
红莲轻笑。
“真是的，本来在几十年前那次几乎要了我的命的战斗之后，就和人约好了再也不用的呢……这超越人类的力量。不然，凭着能够瞬间毁灭世界的力量活着，不是太无趣了吗？”
然而，瞬间夜神绫就凭空消失了，再次出现，已经是在红莲的身后。剑光凌乱，将红莲的身体刺出一个个伤口。趁着红莲收回指□□向她的时候，夜神绫猛地在空中转向，跳到红莲的面前，持剑刺向她。那把与夜神绫灵魂相融的长剑顿时散发出盛大的光芒，让红莲不由微微侧过头眯起了眼，就在那一瞬间，剑锋马上就要刺入红莲的心脏！
“哦呀，”黑发红眸的男子轻笑出声，“真厉害啊。只可惜……”
银色的眼眸里，瞳孔蓦地放大，想躲避已然来不及，夜神绫咬紧唇不让自己叫出来，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狠狠地钉在了墙上。
棋的拳头一下子砸向墙壁，墙上的石灰被他震得纷纷落下。
“呵……怎么样，很有趣吧？”红莲又将手中的东西在夜神绫体内搅了一通，夜神绫的嘴角流出血来，却始终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来。她抬起头，看着红莲的手，咳出几口血，颇为艰难地道：“是……妖气所凝成的剑吗？”
红莲挑了挑眉，笑容畅快地抬起手腕，只见在她的手与夜神绫之间，有一抹条形的红光若隐若现。
“聪明。”话音刚落，指枪就贯穿了夜神绫的左肩，鲜红的血顺着墙壁流下，“这是还给你的。”
夜神绫皱紧了眉隐忍着，一言不发。
深插入夜神绫体内的无形的妖气长剑被拔出，然而因为贯穿了她左肩的指枪依然牢牢地钉着她，她并没有掉下来。而后，妖气长剑又贯穿了她右手的手腕。夜神绫吃痛地哼了一声，却依然紧紧地抓着曳影不放。
“真失礼啊。”夜神绫喘着气冷笑道，“对于战士来说，剑就等于半身呢。”
红莲的脸上绽开风情万种的笑容，她耸了耸肩，回答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把你的剑拿走的呀。算了，既然这样，就换一只手吧。”
说着，夜神绫的左手就被指枪钉在了墙上。她额上满是冷汗，不停地喘着气，面上居然还有漫不经心气定神闲的笑意，红发稍显凌乱，银眸里却仍旧流光溢彩，看上去别有一番美感。
“真可惜……如果你答应当我的手下，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了。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考虑看看吧？”
夜神绫挑了挑眉，说：“呵……你在开玩笑吗？话说回来，你还真是恶趣味啊。明明就不会放过我的……想看我在绝望的时候又升起希望，最后希望破灭时的表情吗？”
“啊拉，被看穿了呢。”红莲低声笑了起来，“不过，这就怪不得我了。是你自己偏要不给我看的，所以，痛苦也算是你说刚才那些话的代价哦。”
说罢，两个指枪就朝着夜神绫的双腿疾驰而去，一下子便狠狠地穿透了她的腿，深入了她身后的墙壁。
流血过多让夜神绫的视线有些模糊，耳边红莲的笑声也朦胧起来。她垂下眸，浅笑道：“啊呀，结果还是走到这种地步了。”
早知道就早点用卍解解决掉红莲和那个在一边看戏的宇智波斑了……是因为还有牵挂，所以心中保留着微弱的希望吗？
“嗯？碎碎念什么呢。”红莲摆出小孩子般的好奇神情，与此同此，贯穿了夜神绫左手的指枪拔出了，而妖气所凝成的长剑也刺入了她那银色的眼眸，又翻转了一圈，再慢慢地拔出。
那璀璨的、如同星辰的银色瞳仁，此刻盈满了血污。
千疮百孔、生不如死、血流成河，所有这些，都不足以形容现在她的惨状的千分之一。
疼痛从身体的每个部位传来，夜神绫却依然浅笑嫣然，横起了手中的长剑，却被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动作。
“绫……！”
——我爱罗叫她“绫姐姐”，手鞠叫她“夜神姐姐”，马基叫她“夜神”，阿久叫她“绫大人”……她重要的人当中，只当她是“绫”的，唤她作“绫”的，只有一个。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只有你是最特别的。
没有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夜神绫只是用左手掩住被刺的眼睛，对那个人绽放出温柔而又明媚的笑容：“Go Mei Ne（对不起），Itachi。还有……Sa Yu Na La（再见）。”
漆黑的如同夜空的双眸里，刹那间盈满了伤悲。
“停下！绫——”
“卍解——”
骤然变大的灵压把碎石全都激到空中，夜神绫的脸上缓缓出现了一个面具。面具上镶满了宝石，璀璨华贵，耀眼不可逼视。面具把她的整张脸全部遮住，只露出一双流光溢彩的宝石般的眼睛。
超越死神极限，征服了自己身体里的虚的存在。
她的声音低柔、坚定，竟还微微带着笑意，“以躯体祭奉于高空，以灵魂消散于轮回。破碎虚空，恒久须臾。风之魂，影之魄，月之华，雪之光——凌乱吧，曳影！”
在漫长荒芜的岁月里，我曾独自一人在雪原上跋涉千里。
找不到终点也没有起点。过往的回忆在我心底翻腾涌动，却终究冷却，凝就了一片冰天雪地。
我也曾有过交心的好友，我也曾有过疼宠的弟弟，只可惜一切皆虚，到了最后，我依然孤身一人在雪原上行走。苍茫人世，却找寻不到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星辰拥有最为冰冷的温度，却因为夜空内敛的温柔而变得温暖。
冰冷寂静的雪原上，温柔的情感如同玫瑰，寂寥地盛开。
深沉的夜色里，我们曾经牵手、拥抱、亲吻，互相传递温暖。
我只愿以我的生命，划破黑夜，照亮你的世界。
哪怕不顾一切、拼上全力、不择手段，我也在所不惜。
Itachi——
——我只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然后，再次在阳光下绽放出温柔的微笑。
所以我这样做了。
你能明白吗，我的心情？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二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