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风神》青空之鸢

85、[二十二]

　　残阳如血。
　　穿着黑底红云大袍的金发男子在半空中抛下三个蜘蛛状的物体，成功地把三个监视空中的忍者炸死，然后直直地俯冲下去，从大鸟身上跳下，单膝跪地，一手撑地，抬起的眼里一片如同天空般青蓝：“潜入成功，嗯！”
　　然而，当红发碧眼的少年出现在他缓缓上移的视线里的时候，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瞳孔蓦地放大。
　　“到此为止了。”少年的声音也和他的表情一样，冷漠中透着坚定。
　　暮色里的风将两人的衣袂吹得高高地扬了起来。
　　金发的男子勾起一抹笑容，把手放到衣兜里似乎在掏着什么。面前少年的眼眸微微睁大。而后，金发男子纵身跃起，跳到了十米左右的空中，落在飞来的大鸟身上，恰恰躲过了追来的沙子。沙子与大鸟的追逐就此展开。最后，少年踏着沙子飞到了高空中，与坐在大鸟上的金发男子遥相对峙。
　　“不过，真亏你能认出我呢。”金发男子笑道。大鸟在夜空中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翅膀。
　　少年道：“这里的沙漠是没有那种鸟的。”
　　“原来如此啊。”
　　而急步走着的勘九郎边走边说：“村子里进来了奇怪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村子的保护，由良队长不是应该落实好了吗？”
　　为勘九郎的“东西”而非“家伙”的措辞而囧然的忍者紧跟在勘九郎身后道：“这个……是因为目前无法和由良队长联系上，再加上风神大人又不在……”
　　勘九郎停下脚步，回首道：“你说什么？！”
　　村子外，男子的语气似叹息又似调侃：“结果还是造成了大骚动。迪达拉那家伙……。由良。”
　　“是？”
　　“你先走吧。要是被村子里的人看到会惹出很多麻烦的。”
　　“是，蝎大人。”说完后，他便凭空消失了。
　　男子的眼眸在黑暗里闪着幽幽的光。
　　——快点啊，迪达拉，我可不喜欢等人啊。
　　……等待，是最讨人厌的事情。
　　勘九郎一面打开风影办公室的门，一面道：“我爱罗，我进来了哦。”然而，办公桌后却是空无一人，“到底去哪里了？”
　　“勘九郎。”某个上忍出现在他身后，“风影大人正在外面战斗呢。”
　　“什么？！”勘九郎蓦地一惊，连忙跑到窗边，只见两个人正在空中对峙着，其中一个被沙子环绕的正是他的弟弟，同时也是五代风影的我爱罗。
　　“Kuso！这种时候，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女人会不在？”
　　如果她在的话，一切都会很快解决的吧？

　　砂隐村的人都知道，四代风影之子、五代风影之兄勘九郎的一个傀儡叫做乌鸦。只不过，奇怪的是，乌鸦嘴的竟然是勘九郎而不是那个傀儡。
　　如果夜神绫此时在砂隐村的话，估计会一扇把勘九郎这个乌鸦嘴扇去外太空。
　　面前的男子拥有墨色的发，红眸里流转着三个黑色的勾玉。
　　宇智波斑。宇智波鼬曾多次提到的，作为他的导师、朋友和敌人而存在着的“操纵火扇之人”，同时也是魔王一族的族长，红莲的死敌。
　　这次与红莲的单对单的战斗，在不用超出卍解范围的灵力的前提下，赢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五十。换而言之，她活下来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但如果宇智波斑也来了的话，那么她赢的几率是百分之三十五，但活下来的几率却是百分之零。
　　理由很简单：红莲是妖王一族的族长，而族长之位自然随着她的意志，而传位给族人。对于红莲来说，对宇智波斑的憎恨，当然比对她的憎恶要强得多。所以，如果她赢了，红莲必定会在临死之前将族长之位传给她，以作为送给宇智波斑的临别“礼物”。而之前棋也说过，她的天赋比红莲本人的应该还要高，因此，得到了族长力量后的她，对与红莲对抗了无数年的宇智波斑来说，是一个莫大的威胁。也就是说，宇智波斑会在她得到这力量之前趁机灭了她。当然，最有可能的是他坐收渔翁之利，把两个人都杀了，永绝后患。还有一种可能，是宇智波斑和红莲这两个斗了一辈子的人棋逢对手惺惺相惜，不想红莲死去，所以插手战斗，也是有可能的。
　　总之，不管是哪种可能，夜神绫的死亡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太过于傲慢，但红莲的确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女子。不过刹那间就已经判断出了形势，微仰着头道：“看来，不论结局如何，你都要死在这里了呢。”
　　夜神绫居然轻声笑了起来，把长剑横在胸前，她低柔的声音中，竟还一如往常地带着懒散的笑意和魅惑的风韵：“刚好，在这里把你们都解决了吧。也省得我到处找。”她银色的瞳仁里满是璀璨的星光，纯粹、明亮、耀眼。
　　红莲微微眯起了深红的眸。
　　拥有如此凝练杀气的，视死如归的对手，的确是值得她全力一战的对手。

　　看着空中两人的对战，长发的忍者道：“哇！真不愧是风影大人呢！”
　　“就算风神大人不在，只要有风影大人在，村子的安全就肯定没问题了！”
　　勘九郎似是欣慰地勾起了唇，却又突然严肃起来：“不，还没结束呢！”
　　逃出沙子的金发男子却又被沙子缠住了手臂，他放出又一条蜈蚣状的白色物体，让它顺着沙子爬了下去，结了个印后，便听得一声爆炸声，那缠着他胳膊的沙子就“瘦”了不少。
　　我爱罗冷哼一声，缓缓伸出手，握成拳：“沙缚枢！”
　　金发男子被沙子缠绕住的手臂便迸出血花来。
　　地面上，忍者们的叫好声连绵不绝。
　　“成功啦！”
　　“风影大人好强啊！”
　　“好厉害……！”
　　看着空中正在战斗的我爱罗，勘九郎在紧张的同时，突然感到有些温暖。
　　——母亲大人……您看见了吗？现在的我爱罗，是真的很坚强呐。从被怀疑被排斥的怪物变成现在被尊敬被崇拜的风影。
　　一连串的攻防战后，金发男子把手放进兜里，一面摸索着什么，一面露出灿烂的笑容：“还是，破坏村子吧……嗯。”
　　“真是的。”低沉的夜色里，身着黑底红云大袍的男子皱起眉，“迪达拉那家伙，到底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我说过我最讨厌等待了，尤其是……”
　　——尤其是，无望的等待。
　　金发男子拿出一个模样诡异的白色东西，乘着大鸟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沙子攻击。地面上密集的村民们都仰头看着他们的风影大人的战斗，或热泪盈眶，或似有所悟。
　　“风影大人……”
　　一位用望远镜遥望天空的忍者道：“黑色当中有红色的云彩！从那样子来看，风影大人的对手是‘晓’的成员之一啊。”
　　“哼。果然。”勘九郎神色凝重。
　　他身后的马基忽然出声叫道：“勘九郎。”
　　“什么？”
　　“我爱罗都用‘绝对防御’去应战了，敌人也确实是相当难对付的家伙。……还得把我爱罗的暴走也考虑进去，防范守鹤的出现也是必须的。村里的人们很危险。”
　　“马基老师！”
　　“这是为了村子着想。”马基的声音很坚定，几乎都要到了强硬的地步，“无论如何，村子永远是第一位的。”
　　勘九郎冷笑道：“所以你才同意把守鹤封印在我爱罗身上吗？即使我的母亲、你的青梅竹马会因此而死，即使你的挚友的儿子会因此而被村里的人惧怕鄙视？”说完后，他又放缓了语气，“已经……不用那样了。我爱罗是不会伤害村子里的人的，绝对不会。既然你能相信那个死……既然你能相信夜神上忍，为什么不相信我爱罗呢？虽然夜神上忍从没有失去过理智，而我爱罗却暴走过，但是……他们都拥有同样坚强的心和守护的意志。”
　　说着，他的眼里蓦地被一种回忆的光芒所笼罩。
　　他记得那是四年前的时候，天空上被涂满了彩色的霞光，夜神绫和手鞠那两个变态都对我爱罗的决定表示支持和鼓励，只有他一个人反对。他跟着我爱罗来到了大海前，暮光在海里随着波浪轻轻涌动。
　　当时他仍不放弃地劝说我爱罗：“我爱罗，还是别这么做吧。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对村子来说，你只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兵器。现在你要离开我们，进入正规的部队，那样做的后果太残酷了。那里尽是些对你没好感的上司，大多数村里人也对你充满了恐惧。你和那个蠢……你和夜神上忍不同，她的身份是保密的，除了少数人之外没有人知道，而你，却不是。”
　　良久，他听到我爱罗的回答：“我知道。” “哎……？”
　　“我是知道的。但如果只是等待，只会更加痛苦。只能通过努力，自己去开拓未来。就像绫姐姐一样……马基老师在一开始，一定也有些厌恶她的吧？但是现在，我觉得他说得上是信任她的。还有和绫姐姐组队的那几个上忍，他们也都是知道她的身份的，但也还是很喜欢她。我……不想总是站在原地，让她保护着。我想保护她，保护大家，这样做的话，总有一天，我也会……总有一天，会和她一样。所以我要作为一名砂忍，以成为风影为目标，为了守护大家而活下去。”
　　“我爱罗……”
　　“我想通过努力，而得到大家的认可。生存之路是可以改变的，我也要在以后的某一天，成为大家都需要的存在，不是作为令人恐惧的兵器……”说到这里，少年回首，微微勾起笑容，“而是作为砂之风影。”
　　那一瞬间，他蓦地就明白了，夜神绫在听到我爱罗的决定后，点头表示赞同后看着窗外的青空，温柔地微笑着，说出的那一句“也到了幼鸟离巢的时候了啊……”。
　　尽管有着悲伤痛苦，尽管有着孤独寂寞，他也终究是在这温暖的暮光与柔和的风声之中，慢慢地长大成人。总有一天，他会变得足够成熟和稳重，成为被所有人尊敬、被所有人所需要的存在。
　　那个少年在暮光中，坚定而不曾退却的背影，一直刻在他的脑海里，直至死亡，也不曾遗忘。
　　“他是我们都需要的……砂隐村的风影啊。”
　　马基凝视着空中的我爱罗半天，终于转过头下令：“你去对全员下达紧急召集命令。你负责储水池的守卫，带两个小队去吧。你去封锁周围的道路。不要大意，以为敌人只有一个。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冷静地随机应变。医疗班，张开结界并且把非战斗人员疏导到里面，动作快点！不允许出现任何一个平民牺牲，明白吗？我们要全力为我爱罗……不，为风影大人做好援护。”
　　看着下面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一大堆忍者，金发男子道：“从下面来打扰真是让人扫兴，而且……”他看向高空中的对手，“我也不想看到你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呢。”说着就放开了手中的东西。那个东西不但没有坠落，反而漂浮在了空中，“嘭”地一声变得非常巨大后，才开始往下落去。
　　“——！”红发少年那双翡翠色的眸子里盈满了诧异。
　　马基双手扶着栏杆，冲着下面的忍者大吼：“不妙！快离开！”
　　他的话引来金发男子的轻笑：“已经太晚了。”说着就结了个印。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撑着边缘由蕾丝做成的洋伞的少女轻轻一叹：“太晚了……吗？才不是那样呢。时间刚刚好啊——小迪。”
　　刹那间，那白色的东西在空中爆炸，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巨大的火球从砂隐村的中央炸开了。
　　村外，身着黑底红云大袍的男子蓦地抬首：“这个感觉……莫非是……！”

　　呼呼的风声回响在空旷的室内，能反射出人影的冰凉而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散满了或红或紫的血液，触目惊心。而此刻，靠坐在墙边的金眸男子也已不再吐血，抬手抹了抹唇边的血迹，又看了看不远处打斗得如同两颗原子弹在房间里相撞了一般的两人，咳嗽了几下，伸出手，艰难地把旁边仍在昏迷的少女拖到身边，抱在了怀里，用手臂为她挡去时不时落下的石块。
　　这个屹立在地下长达数百年之久的华美宏丽的宫殿，正在缓缓倒塌。而这场战斗，也将在它覆灭之前分出胜负。
　　尽管他已经有些绝望，但他还是愿意相信怀中的少女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不要放弃，绝对不要放弃，绝对不要绝望。因为……结局，还在未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