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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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从窗外斜射入屋内，尘埃在阳光的舞台上尽情飞舞。急欲钻入眼帘的光芒让宇智波鼬微微皱起了眉。然后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红发银眼的女子对他安然微笑的模样。
一觉醒来你和阳光都在，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醒来的时候有人温柔地对你说“早”。
宇智波鼬微勾唇角，狭长的黑眸里闪过流光，也道：“早。”就起了身。
夜神绫眨眨眼说：“对了对了，你今天要去捕捉九尾对吧？”
“嗯。”宇智波鼬看了一眼她不大自然的坐姿，眼中盈满笑意，伸手拉她起来。
“我今天正好有空哦……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去那间我提到过的丸子点吃三色丸子吧。”夜神绫撇撇嘴，把手递给他，怎料被他拉得站起来后，大腿顿时传来一阵酸痛发麻的感觉，她吸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昨晚被宇智波鼬枕着大腿睡了一整晚，说不累是假的，况且他刚刚才起来，半妖的恢复能力再变态也不可能马上就恢复。
宇智波鼬眼中笑意更浓，弯下腰，眼看着就要横抱起她，夜神绫一把挡住他的手，眉眼弯弯地道：”呐，Itachi，我有更好的办法，而且一箭双雕，你先转过去吧。”
“……嗯。”宇智波鼬沉默了片刻才应了一声，依言转过身。
在他转过身几秒后，身后突然传来“嘭”的一声，而后便是熟悉的嗓音：“可以啦。”
只见一只红毛狐狸正蜷缩在黑色的风衣里。
话说控制自身灵压从而改变形态这种事对于灵力控制精准得令人咋舌的曾经的王族护卫队队长夜神绫而言只是小事一桩。
心理素质超凡的宇智波鼬只是怔了怔，就对着那只红毛狐狸伸出手来。而即便变作了小狐狸形态也维持着风华绝代的大美人风神的傲气的红毛狐狸夜神童鞋毫不客气地跳上了他的手，然后在他的手臂上一路轻盈地弹跳了几下，最后在他的颈边着陆，还调皮地用蓬松的大尾巴挠了挠他的脸颊。
宇智波鼬侧首凝视着可爱得让人想尖叫的红毛小狐狸，夜空般的瞳仁不觉染上了笑意，素来低沉的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温柔：“你体内不是没有查克拉么？”
“是这样没错啊。这是我自己的方法啦……唉，不过其实我也觉得忍术很有趣，种类又多，比鬼道要好多了，可惜学不了……”配合着低柔魅惑中夹杂着真假难辨的失落的声音，红毛小狐狸聋拉着耳朵，似乎很没精神的样子。仔细看去，那纯金色的耀眼瞳仁里的银白色瞳孔也微微缩小，好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
抬起手，摸摸小狐狸的大尾巴，宇智波鼬似乎“呵”了一声，又说：“你的风刃不是也很好么。那个‘鬼道’里面也有类似雷系和火系忍术的法术吧。”
“可是，水遁就……”扁扁嘴，红毛狐狸用力一甩，那条触感滑腻舒服的大尾巴就成功地甩开了宇智波鼬的手，“喂，别乱摸啦……”话说到一半，似乎又被自己的话囧到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于是直接跳到地面上，弹跳了几下，跃到窗台上，回首对他挥了挥尾巴，“啊，衣服的毁尸灭迹就拜托你了。……呐，Itachi，你会接住我的吧？”
就如许多年前的时候，还是小女孩的她站在他面前，仿佛只是玩笑，又似乎那么郑重地问他：“呐，Itachi，你会接住我的吧？”
不管我从多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你都会接住我的吧？
然而还未待他回答，红毛的小狐狸就已经飞身跳到了窗外。
宇智波鼬的唇角勾出一个温暖的弧度，垂下的黑眸如同温柔的夜空。颈边仿佛还留有暖热的温度，就像手腕上那一颗玉珠上面的与肌肤相贴的刻印传来的温度，又如冷冽的夜风中相握着的手所给予的暖意，那样柔和而细腻地，虽然没有磅礴之势，却细水长流，不曾停歇地传到心底最隐秘也最柔软的角落。
曾经的忍刀七人众之一，如今的晓之南干柿鬼鲛一直认为他的搭档是那种少女经常看的言情小说中的标准男主角：强大、冷酷、漠然、俊美、忧郁——当然了，这只是他的排序方式，而想来对于少女们来说，最后两个词才是首要条件，倒数第二个词才是最重要的。总而言之，基本上，他对这个搭档还是很满意很尊敬的，连带着，就连他喜欢吃三色丸子和逛甜品店的事情，干柿鬼鲛也觉得挺正常。毕竟，哪一个美男没有怪癖呢？比如说那个赤砂之蝎，明明长得水灵又带着帅气，却老是把自己藏在绯流琥里面来吓小朋友。又比如说迪达拉，明明长得阳光可爱，却搞个那样的发型遮住湛蓝的大眼睛。再比如说他干柿鬼鲛，明明长得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强壮伟岸稳重成熟，却经常不洗内裤和袜子然后往身上喷香水……（作：ORZ鬼鲛叔我对不起你啊……）
但同时他也一直以为，能够为了追求力量做出灭族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的他的搭档，肯定是不会有言情小说里男主角对女主角的千般温柔百般顺从的潜质的，也绝对不会有男主角偷偷照顾流浪猫流浪狗流□□主角的情节出现。
所以，当看到一只红毛的小狐狸从天而降落到宇智波鼬头上，而后光明正大地跳到他肩膀上坐了下来后，宇智波鼬动作温柔地轻点小狐狸的头的动作的时候，如同被五雷轰顶的干柿鬼鲛囧掉了。
我说搭档，那只小狐狸确实很可爱而且毛色很漂亮不错……但你不能自毁你晓之朱雀的冷酷形象这是言情小说的脑残男主角才会做的白痴举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干柿鬼鲛正万分纠结并且在心中爆发出无数个“啊啊啊啊啊”的时候，那只红毛小狐狸竟然一个纵身跳到了他的头上，貌似还狠狠地踩了几脚，最后在他俊美不凡的鲨鱼脸上蹬了一脚，又跃回他搭档的肩膀上去了。
额头冒出十字路口的干柿鬼鲛看着正在宇智波鼬的颈边蹭得欢的红毛狐狸，为了组织的内部和平做了个深呼吸，带着斗笠径直上路了——一条被气死囧死纠结死的不归路。
好吧，我们都知道，红毛狐狸是不会这么放过这只鲨鱼的。、
于是自认为很有男人味的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强壮伟岸稳重成熟的鬼鲛君倒霉了。
路途中，红毛狐狸不断在他身上跳来跳去，偏偏眼睛里还一片纯真无辜的神色，好像他这海中之王要是稍稍欺负回它一下就十恶不赦穷凶恶煞的样子——虽说他的确是这样的。干柿鬼鲛也曾猜想过这只狐狸可能是个不知道在哪里得知晓之朱雀的诡异爱好进而攻其不备的忍者，可是观察半天得到的结果却是这只小狐狸的确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狐狸。所以郁闷无比的他只能随时提防着下一只不存在的狐狸，以便及时干掉威胁。现在只有一只就能在他头上跳迪斯科和恰恰了，那再多一只不是要在他身上跳华尔兹和探戈了吗？！偏偏为了搭档难得一见的柔情以及忍者的“忍”的真谛，他要忍辱负重忍气吞声一忍再忍忍得不行实在想冲去厕所了还要再忍……唉，他真的很不容易的。
跳完舞回到宇智波鼬肩膀上的小狐狸蹭蹭他的脸颊，以旁边陷入怨念的干柿鬼鲛听不到的音量和他咬耳朵；“哈，Itachi你看见了吗？鲨鱼君的表情好有趣，好像那个什么不出来了一样……噗哈哈哈不行了……笑死人了哈哈哈……所以我才喜欢老实人嘛。”
“是所以你才喜欢欺负老实人吧。”宇智波鼬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MA……别戳穿我啊。”红毛小狐狸声音哀怨地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溜到了他的怀里。
也不知道当拼命按捺住砍杀冲动的誓死贯彻“忍”之精神的干柿鬼鲛如果听到这番对话时会作何感想。
乳白色的朝雾湿润朦胧，漂浮在空气里，围绕着行路的人，就像无处不在的思念与伤悲。
氤氲在眼前飘渺雾气似乎被什么分开了，清脆得仿佛能直击灵魂的铃声穿过厚厚的白雾传到耳边。
“请……请问……”守门的木叶忍者上前两步刚想询问这两个穿着怪异的人，浮现在眼前的绯红色却令他陷入了昏迷。
懒洋洋地赖在某人怀里的红毛小狐狸不厚道地轻声说：“所以说晚上要睡觉嘛。守门的忍者都困得睡着了，要是有坏人进来怎么办？”
宇智波鼬抿抿唇，没好提醒她“我们就是坏人啊”这一显而易见的事实。
进了村子之后，宇智波鼬告诉干柿鬼鲛说要回宇智波家拿点东西，干柿鬼鲛根本懒得动脑子，点头应是，然后约定一会儿在丸子店见面。
夜神绫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宇智波鼬踏入宇智波大宅。
曾经的木叶第一名门，如今早已荒草蔓延，没有一丝生气。
宇智波鼬环顾四周，一片清冷荒凉的景象。苍冷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他走了几步，脚下厚厚的一层枯叶便发出“噼啪”的清响。
他走到了围墙旁边。那上面的团扇图案早已褪去了鲜艳的色泽，一片斑驳。其中一个图案上，有一道深深的凹槽。
这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知道它存在的原因。
宇智波鼬。宇智波佐助。夜神绫。
这是宇智波鼬十三岁的时候掷出的苦无留下的痕迹，也是他决意斩断与宇智波一族的羁绊时留下痕迹。
宇智波鼬抬起手，轻轻抚摸它。
大宅里一片死寂，就像那个血色的夜晚一样，没有一丝呼吸。昔日宇智波一族的繁华，已经灰飞烟灭，只存在于历史的角落里。
是他亲手埋葬了一族的辉煌，是他一手造就了家族的覆灭。
宇智波鼬安静地站在曾经的家中，神色平淡，深邃的眼眸如同深潭一般平静无波。
他看上去真的就像他对鬼鲛问题的回答一样，一点也不留恋。
然后他感觉到脸颊传来滑腻的感觉，垂眸一看，红毛的小狐狸正站在他的肩膀上，用尾巴轻轻扫着他的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宇智波鼬突然想笑。
他想起很多年前，母亲、绫、佐助和他曾在这里一起谈笑玩耍。如今母亲已经死去，佐助将他视为仇人。
只有绫，一直都在。
他记得母亲消失之前笑着对绫说：“我家的笨儿子就交给你了。”而绫也真的做到了。这么多年，她一直都陪着他，并且他知道，今后也会如此。所以他想要活下去，不是为了宇智波一族，不是为了木叶，不是为了佐助……在终结了一切之后，他依然想要活下去，他也想要陪伴着她，就像她所做的那样。
通入黑暗的深渊的道路上，他不断地前进，绝对不回头。因为重要的东西，永远在前方。
那些美好的时光，已经在历史的河流中，慢慢腐烂变质，最后彻底消逝。
没有留恋的必要。
真正重要的，是现在握在手中的东西。
所以宇智波鼬转身离开，背影决绝坚定。他眸中深不见底的荒芜与寂寞渐渐隐去，他这样说：“没关系……我们走吧。”
小狐狸蜷缩在他颈脖边，传来一阵温柔的暖意。
我知道你会一直陪伴着我。
所以没关系。
我的手中依然握着，和从前一样美好的东西。
丸子店。
本来宇智波鼬只点了三色丸子，然而在干柿鬼鲛看不到的地方，红毛小狐狸悄悄地说了几句话，所以最后老板上的是一杯布丁以及一份三色丸子。
红毛小狐狸一口一口地吃着布丁，模样单纯又可爱。幸好现在是早上，人还不多，不然若是在店里遇到什么小女生之类的，不倾倒在他干柿鬼鲛稳重成熟的气度与英武不凡的相貌下也会被这只小狐狸萌倒的吧——干柿鬼鲛正想着，却见那只小狐狸吃完了布丁，又扑到他搭档的身前，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丸子，然后接着向其它幸存的丸子进攻。
宇智波鼬只是勾起一个浅笑，便毫不吃惊地继续吃丸子。
搭档，那是那只红毛的小狐狸咬过的耶……
于是干柿鬼鲛开始认真郑重地思考他的搭档到底是发烧烧到脑子不正常了还是有潜藏的人兽倾向。
就在可怜的鬼鲛大叔不断纠结，腹黑的红毛狐狸不断偷笑，沉默的宇智波鼬不断纵容的时候，顶着一头凌乱的银色头发的忍者走到丸子店外，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看十八禁书籍。
“哟。两位好。”旗木卡卡西把书一合，对正走来的人说，“你们感情不错嘛。”
夕日红脸上浮起两朵红云，转过脸道：“笨蛋！我只是替红豆买丸子而已。”
“你才是，在这里干什么呢？”猿飞阿斯玛快速转移话题。
“没有啦，买完贡品顺便在这里等人。”旗木卡卡西“无意”地瞥向丸子店里穿着黑底红云大袍的两人。
红毛狐狸“啊啊啊”了一声，说道：“果然还是鬼鲛酱太高了啦。上了岸的鲨鱼怎么还高成这个样子？他是吃什么长的啊。”
对于这个问题，宇智波鼬保持沉默。
“……我在等佐助。”
放在杯壁上的戴着写有“朱”字戒指的手指轻轻颤了颤。
“哎，你等别人真是太少见了。”猿飞阿斯玛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丸子店里，“贡品是给带土的么。”
夕日红奇道：“带土？”
旗木卡卡西打断她：“MA，就是这么一回事。”
“卡卡西，你会先到还真少见。”宇智波佐助一面走一面毒舌地道。
铃声轻响。
“啊，偶尔也会这样啦。”旗木卡卡西和另外两人都转过头去，原本坐着两个人的座位上，此刻只剩下两杯冒着热气的茶。
旗木卡卡西对猿飞阿斯玛与夕日红点了点头，两人也点点头，使用“瞬身术”消失了。
夜神绫银色的瞳仁里一片平静。
世间有太多无奈，太多沧桑。
很多事情，普通人改变不了。
普通人改变不了的事情，而强者能。所以强者的无奈要比普通人的少。但同时，强者的无奈却要比普通人的深。
很多事情，强者也无能为力。
哭泣、伤悲、沮丧都是正常反应，但曾承载了无上的荣光和重任，担负了罪孽与杀戮，走过了千万年岁月的灵魂，却早已失却了这些丰富炽热的感情。
眼泪化解不了悲伤，但悲伤却必定流泪。
强者也会流泪。但他们的泪，留在心里。往外流的，只会是血。
温热灼眼的血，如同盛开在黄泉沿路的殷红之花，昭示着伤痛、血腥、冷漠、孤独、以及悲伤的回忆。
无能为力，但还是想做些什么。
历尽沧桑的灵魂，纵使只能看着疼他入骨、爱他如命的人的伤悲痛苦，也不会再悲泣哀叹，皆因已失去了那潮湿的热度。
只希望在黑暗沿途，黄泉之路，能够握住你的手，站在你身边，给予你拥抱。
然后在离你最近也最远的地方，守望着你，直至永恒。
这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天荒地老，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永恒。
Itachi……我只要你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