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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番外 ...

  •   手鞠对Temari这种小女孩钟爱的游戏的态度一向是讨厌的,不仅仅是因为觉得它幼稚,更是因为它和名字和这种游戏完全一样。她天生就个性张扬好战,喜欢的都是些壮丽豪迈的东西,就连看书,也只喜欢意境广阔的句子,比如“在夕阳下解下镰刀,一望千里”之类的。
      这种对于Temari的厌恶的态度,一直持续到了六岁那一年,她听见那个红发的少女说:“Temari不是个很可爱的名字嘛。女孩子的名字可爱点的话,给人的印象会更好哦。”
      听到后她点点头,努力抑制住脸上浮起的红晕。
      就像夜神绫所说的那样,手鞠天生就像一个吉普赛女郎那样,高傲、奔放、果决、勇敢,在她的字典里,排在最前面的词语是征服。身为风影的女儿,砂之公主,手鞠更是得以无拘无束地把这种个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弟弟勘九郎不用说,如果玩在一起的孩子或者同组的同伴有任何对她失礼不敬的举动,都会被她狠狠修理一回。
      有人说她霸道,有人说她傲慢,有人玩笑般地叫她“大姐大”,甚至有人说她颇为“御姐”的风范。
      所有一切这些,无论是褒是贬,只要是真话,她都欣然接受。
      所以尽管招式狠辣,她给人的印象依然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始终不能成为像她憧憬的那个人一样的存在。
      她曾为此很失落。然后那个人笑着对她说:“没关系,这才是手鞠啊。你要是真的像我我才要伤脑筋呢……正是因为你不像我,我才可以把我爱罗放心托付给你呀。”
      手鞠微笑着点头,然后低下头。
      ——什么时候你才能看到真正的我,而不是只是作为“我爱罗的亲生姐姐”的存在呢?
      她渴望她能被她看到,因为她憧憬且崇拜着她。
      就和无数人一样,被她潋滟的风华所吸引,然后努力地想要接近她,却不由自惭形秽。她只是这无数人中的一个而已。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失落起来。但天性里的坚强和骄傲让她很快振作起来,忽略了刚才一瞬间在心头闪过的自卑感。
      ——没关系,比不上她,追不上她,都很正常。
      哪个凡人不会向往神,而又有哪个凡人能够和神处于同一高度呢?
      被誉为风神的女子,让人真的发自内心地觉得她是神一般的存在,那样地强大、魅惑、骄傲、完美无缺、高不可攀。
      六岁的砂之公主手鞠,除了经常听说的那个比自己大六岁的“砂隐村的天才”的风间和彦之外,一直认为自己算是整个砂隐村天赋最强的人。
      当然她的怪物弟弟不算数——从小到大,除了在大人口中听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弟弟,再加上曾经见过几次跑出来的守鹤,她一直对自己的弟弟怀着憎恶和恐惧的心情。
      也是人之常情。
      后来她又听说,那个父亲带回来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天才,比风间和彦还要厉害的,拥有奇怪力量的天才。
      记得父亲刚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她好奇地询问父亲那是个怎样的人,一向最宠爱她的父亲却沉下脸色大声对她说:“不要接近她!她……”
      母亲伸出手温柔地按住了父亲的肩膀,于是父亲深吸了口气,稍微放低了声音说:“她很危险!记住了吗,手鞠?千万不要靠近她!”
      手鞠懵懂地点头,心中却更觉得那个女孩子神秘莫测了。
      所以在听到那样的传言越来越盛之后,她就在完成了马基老师的训练后,趁老师已经走了,悄悄地跑到了那个女孩子居住的地方——作为砂之公主,凭着自己的聪明和孩子特有的狡猾,她要从对她只有尊敬,丝毫没有防备的中忍口中打听到这种事情,简直易如反掌。
      听说那个女孩子经常负责照顾我爱罗,和夜叉丸一样。可是从父亲口中,她知道夜叉丸虽然只是中忍,但实力其实已经达到了特别上忍的程度,所以她对那个能和怪物弟弟朝夕相处却至今还没有死的女孩子充满了好奇。
      她没有想到她的怪物弟弟我爱罗竟然就住在这种地方。
      小屋不大,靠近村口,离村子中心的建筑群很远。周围连半棵树都没有,当风卷着沙尘吹过的时候,显得非常荒落。
      这所屋子只是一所很简单的由沙土砌成的一居室。从圆形的窗子往里看,可以看到屋子里只有一桌、一椅,还有一张床,甚至连一个柜子也没有。
      那一刻,手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种怎样的心情。
      就算是怪物,远离人烟也可以理解,但我爱罗毕竟也是风影的儿子,她的弟弟啊。
      说到底,守鹤也只是跑出来过两三次而已,最近几年根本没有出来过。而且,每次出来,也只是损伤了几间民居,伤了几个人而已。
      我爱罗才四岁……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也说不定啊。
      手鞠突然觉得有些愧疚起来。
      然后她突然想起,她到这里来是为了看看那个女孩子的。可是现在小屋里空无一人。
      于是她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看不到了。
      手鞠知道自己本该立刻回去,免得被人发现她不见了的,但她却鬼使神差地向村口走去。
      日后她想起这次的“鬼使神差”,经常会为此感到庆幸。
      越靠近村口,沙尘就越大,风也越锐利,仿佛能把人的脸颊划破一样。但越靠近村口,她听见的笑声也就越大,所以小小的手鞠侧过脸举起手挡着风,依然艰难地朝着村口走去。
      直到走到某个地方,风就突然停下来了,就像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强大的结界,将所有风沙都挡在外面,只余下一片安宁与温和。
      她有些懊丧地抖了抖头发里的沙,然后循着笑声望去,却陡然一惊。
      红发的小孩子一面和少女来回抛着球,一面飞快地躲避着她扔来的暗器。当小孩子躲过暗器之后,那些暗器竟在少女微微一招手之后,又自动从小孩子的身后飞向他。
      我爱罗并没有用沙之盾来抵挡,看样子是在训练他的速度。
      但最让手鞠震惊的不是这个。
      她知道这个少女身体里没有一点查克拉,所以她不可能用查克拉线来操纵暗器。而她也看得出她并没有把钢丝之类的东西系在暗器上。
      那么,她到底是靠什么来这么自如地操控这些暗器的?
      似乎只有一个答案。
      ——风。
      手鞠从小就修习风系忍术,自认为论天赋,在这方面很少人能比得上她。
      这个少女的存在对她的这种想法无疑是重重一击。
      不过是比她大一点点而已,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哪怕是在最荒谬的梦中,她也没有想过,有人可以不依靠任何器具,也不用任何查克拉来控制风。
      或许只有神祗才能做到。
      然后手鞠看见那个红发的小孩子躲暗器时一时躲避不及,不小心摔了一下,少女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是在红发小孩的身旁。她慢慢扶起那个小孩子,轻轻为他拍打身上的灰尘。然后那个红发的小孩子似乎说了些什么,让她轻笑了起来。接着红发的孩子一把抱住她,她也回抱他,在他的背部轻轻拍了拍,才放开了。
      “Sa de,”那少女笑着站起身,转头看她一眼,“在继续之前,先见见你的姐姐吧。Temari公主找到这里,也是因为想要见见自己的弟弟吧?”
      她看见少女的眼睛,蓦地后退一步。
      是那样冰冷尖锐的颜色,里面一片冰天雪地。
      或许是孩童的直觉,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女比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可怕。
      可同时她也感觉得到,这个少女刚刚对我爱罗的温柔是真的。
      手鞠迷惑了。
      于是这一天,她认识了她被人称为“怪物”的弟弟,一个温柔安静,敏感细腻的孩子,我爱罗。也认识了父亲口中的“怪物”,人们口中的“砂隐村的天才”的夜神绫,一个矛盾又奇怪的少女。
      当晚手鞠在温暖的被窝中辗转反侧。
      通常人们一提起沙漠就会联想到漫漫黄沙和炎炎烈日,以及干渴和炎热,但其实沙漠的夜晚和清晨都非常寒冷,在砂隐村的清晨,你甚至可以看到有不少人穿着棉袄出来买早餐或者浇花。最要命的是这里的寒冷是那种干冷,能让人皮肤裂开的那种冷。
      她那孤单的弟弟,从小到大都被称为“怪物”无人关怀的,是不是经常在这样寒凉的夜里冷得瑟瑟发抖?——在她这个姐姐在温暖的被窝里安然入眠的时候?
      就像多年以后,夜神绫曾经笑着对她说的那样:“虽然干练果断到有点了霸道的地步,但其实手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然后她又想到了那个红发银眼的少女,莫名地就安心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手鞠就是觉得那个对我爱罗很温柔的少女一定会把我爱罗照顾得很好的,她仿佛天生就给人一种从容自若、无所不能、无微不至的感觉。
      非常的可靠。
      尽管矛盾而危险,手鞠却还是笃定她很可靠。这种笃定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她就是很笃定。
      后来她对那个总是懒洋洋的少年说出这些的时候,那个聪明得无人能及的少年想了想,难得地严肃了起来,告诉她:“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她真的是非常可靠的人,但前提是这种可靠是对于你而言的,也就是说,除非当时她就决定无论出于何种情况她都一定会保护你,不然以你的敏锐,你不会这么突兀地觉得她可靠。”
      她怔住了。
      她回想起她小时候学习心理学学到心理暗示这一章时心里莫名的一瞬间的触动。
      谁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决定要拼死保护一个人呢?
      少年看了看她的表情,叹了口气说:“第二种可能就是……她给予你的心理暗示。”
      “心理……暗示?”
      “只有少数一些非常精通心理学的专家才能做到在不知不觉中对一个人下强烈的心理暗示,从而获得他所想要达到的效果。每一个人都在无意识地接收外界传来的信息,举个例子,当你看见一个人的时候,或许你会去刻意地观察他的动作和语言,你觉得这样就可以揣测出他的性格。但其实他的所有眼神、表情、语气甚至站着的姿势都能对你造成心理暗示,并且这一切都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所以当你想起这个人的时候,他对你的心理暗示就会在潜意识里起作用。很多人会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当做直觉。尤其是你这样直觉敏锐的人很容易轻信自己的直觉,你的心理和行动也更就容易被他掌控……”
      “但是……,”她觉得自己喉咙发涩,“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如果她真的对我下了那么重的心理暗示,为什么我还是会觉得她危险呢?”
      “那是因为……”他顿了顿,“或许,或许那是因为,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不经意的,或者说,只是她的一种出于自我保护的习惯而已。她并不想,或者不打算给你下心理暗示,但她自己的潜意识里认定了这样做最安全,所以无意识地对你下了暗示。不过,如果那样的话……”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的过去一定很恐怖。”
      “……嗯。”少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且,她绝对是个非常可怕的人……起码,是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手鞠只是点头。
      尽管如此,她骨子里对于那个人的憧憬,或许永远也不会消失。
      和其他的很多很多人的迷恋以及崇拜一样。
      和我爱罗初次见面之后,他们渐渐熟了起来。
      有一次手鞠看见我爱罗被村里的孩子骂他“怪物”,立刻就发火了……或者按照勘九郎的话,是暴走了。
      她知道他的弟弟是个怎样温柔而敏感的人。
      那个红发的少女告诉了她我爱罗体内封印有尾兽的原因。她立刻相信了,没有任何怀疑地。
      所以手鞠想要保护自己的弟弟。这个从小就孤单、不幸却依旧温柔的孩子。
      之后夜神绫在看见她有些拘谨地叫她“夜神桑”的时候笑着对她说:“不用这么麻烦啦,直接叫我夜神姐吧。”
      手鞠灿烂地笑着叫了一声“夜神姐”,心里满是孩童的欢喜。
      就像终于买到喜欢的玩具,或是终于可以亲近自己的母亲。
      这和她心里的感觉都不太像,但都有相似的地方。
      虽然心里的最深处,隐约觉得,有些悲哀。
      但手鞠从小就是个强悍的女人,她看重现实,看不起那些伤春悲秋和多愁善感,于是没多想什么。
      然后夜神绫去了木叶。她像夜神姐说的那样,很用心地照顾着我爱罗,也总是扯上勘九郎,和我爱罗三个人一起玩,再没有让村里的任何一个孩子欺负我爱罗。她也很用心地训练,每当疲惫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遥不可及的背影,于是继续拼命训练。
      所以她的成绩斐然。父亲高兴得哈哈大笑。就连一向严肃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坚冰(夜神绫语)的马基也破天荒地夸奖了她一句。
      手鞠挑了个父亲不在,而马基老师看起来(怎么看出来的?)又心情不错的时候,问了他一句:“那么,我和这个年纪的夜神姐相比怎么样?”
      马基干脆利落地回答:“她比你强得多。”
      果然……吗?
      马基看了她一眼,又说:“不过,你和她没有可比性。”
      手鞠只低着头应了声是。
      而后第一次出危险的任务的时候,马基老师对她说:“如果失败,就会死。”
      手鞠一惊。
      而后她想起她也曾经听到过马基老师这样对夜神姐说这句话,夜神姐是怎样回应的呢?
      她记得当时她漫不经心地一笑:‘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或许这正是他们的差距所在……的其中一项。
      吉普赛女郎会爱上比自己强的男人,会崇拜比自己强的存在。
      而手鞠非常像一个吉普赛女郎。
      夜神姐从木叶回来了。
      已经是十三岁的少女,小时候潜藏的魅惑和柔媚已经有些表现出来了。
      越来越多人关注她,其中有不知世事的少年,也有实力高超的忍者。
      她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战姬,她是所有人眼中无所不能的风神。
      她真的就像风一样,无拘无束,傲视万物,潇洒从容。
      手鞠记得夜神姐曾经在聊天中无意中提起的一种插花方法,名字是一枝独影。这种插花方法看起来很简单,只是把一枝花孤零零地插在盆中央就好,其实不然,花的倾斜角度和入土深度都大有讲究,而且必须一步就为。然而完成后的那种美感自然得仿佛浑然天成,带着一种落寞而又傲然的风致。
      人家说女人如花,手鞠从前一直看不起娇弱的花,但她自从觉得,如果夜神姐是花的话,就一定是这种一枝独影的花之后,她就不怎么讨厌花了。
      不管表现形式如何,那都是一种力量。而属于夜神姐的力量,一定都是强大的。
      那之后手鞠他们三个经常跟着夜神绫训练,训练体术,训练反应,还有很多。再后来,夜神姐开始单独教她更多的东西。比如揣测人的心理,比如洞察人的行动,比如花道、茶道、品酒,比如如何与人沟通、取信他人、社交手腕高强,比如如何挑选衣服、提升品位,比如如何演戏,从一个世家姬君到一个村野少女都扮演得能够以假乱真,甚至比如……如何勾引男人。
      夜神姐说:“作为一个忍者,只有在完美地完成了任务后,才有资格骄傲。”
      她有些懵懂,却还是坚定地点头。然后在心里偷偷地想;夜神姐或许一辈子也用不上这些手段。只要她一出现,甚至不用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那些男人就都会涌上来。
      在当时的手鞠的眼里,那些和夜神姐差得远的臭男人,没有一个不是垃圾,没有一个配得上夜神姐。
      手鞠认真地学习着夜神绫教导的一切,在夜神姐教导她心理学的时候,直到学习心理暗示的时候,她也始终没有问过她她当初到底有没有向她下暗示。
      那时她到底是忘记了还是不想问也不敢问呢?
      她已经忘记了。
      越学得久,越学得多,她就越敬佩夜神姐。
      夜神绫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且对于在意的人温柔至极。
      有一次我爱罗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鸟,他很努力地想要救活它,可惜最后那小鸟还是死了。
      他眼中含着泪,抬起头问夜神姐:“为什么所有人和动物到最后都要死呢?”
      夜神姐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地笑着,语气温柔地回答道:“那是当然的啊。有兴盛就有衰亡,有幸福就有悲伤,有生就有死。如果人人都不死,可能就会没有婴儿出生了哦。
      “而且……我爱罗,作为忍者,没有人拥有悲伤的权利,就像忍者守则第二十五条里说的那样,忍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哭。所以一定要幸福,要比任何人都幸福……忍者都活不长的,再强的也是一样,甚至越强的所处的境地就越危险。还记得我教你的时候说过的话吗?——杀人者,人恒杀之。杀人无数的忍者,总有一天会被别人所杀。但很多人直到临死前的那一瞬间,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明白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的时候你做了什么,重要的是,活着的时候,你有没有保护自己该保护的人,做自己想做、该做的事情……我说过,我们都被自己的认知所束缚着。比如说,村口有一朵花,但如果没有人看见,那么这朵花对于人类来说就相当于不存在了。所以,不用太执着于其他的东西……只要在活着的时候,抓住自己重要的东西,守护好自己重要的东西,这样就足够了。”
      她听了,并铭记于心。
      这是夜神姐的生死观,建立在她所走过的残酷的道路上的生死观。
      手鞠却还是觉得夜神姐几乎完美,而她根本没发现她不完美的地方。
      然后他们慢慢长大。
      夜神姐的名声越来越响,名动天下。谁都知道砂隐村战无不胜的风神,谁都知道风神风华绝世,谁都知道风神的发是灼热如同红莲的红色,而她的眼是举世无双的仿佛星辰的银色。
      每天夜神姐起床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总是把堆在门口和花和情信用一个加大的垃圾袋装起来扔到垃圾站。
      看见这一幕的勘九郎掩着眼睛摇头叹息说:“砂隐村的男人全都疯了吗?”
      她和我爱罗一先一后分别送了两个惊天大爆栗给他。
      手鞠觉得骄傲,为砂隐村而骄傲,为夜神姐而骄傲。所以她训练时也愈发努力。她希望总有一天能成为夜神姐那样完美的人。她也不想给夜神姐,给砂隐村丢脸。
      闲暇的时候,她也会捧着《砂隐周刊》看。本来她是很不屑这本上面全是乱七八糟的八卦新闻的杂志的,但既然夜神姐也对它有兴趣,那么它一定有它非常可取的地方。
      第一次看见她看这本杂志的时候,勘九郎直翻白眼,说她“盲目崇拜那个白痴女人,简直和白痴没两样”。
      手鞠的回应是放下杂志,一分钟后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勘九郎扔进他自己的房间,然后出门去找马基老师和夜神姐为他请三天的病假。
      或许真的和夜神姐说的那样,她是个认真得有点过头的人。所以她实在看不出关于那帮实力超群但在夜神姐面前都不过是废物的忍者们的八卦有什么好看的地方。
      但杂志里夜神姐的特辑她还是能看进去的。
      那里面采访了几位隐去名字的男性上忍,其中一个是这样说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你就会感觉心都揪起来了。”
      不过夜神姐很少皱眉,她从来都只是漫不经心地笑,就像所有事、所有人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那样。
      骄傲而强大。
      然后特辑里还列举了她的事迹,那些让看了的人只会“哇”、“哇”地惊叹不已的事迹,顺便还在旁边罗列了任务途中遇见的人有多少是她的爱慕者。
      其中还特别记录了夜神姐在某个需要戴隐形眼镜乔装成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的任务中对于某个不长脑子赞美她真是“仙风道骨,飘逸出尘”的少主的回应:“这位先生,首先我想说我既没仙风也没道骨,其次我想说我既不飘逸也不出尘,最后我想说所以我完全不适合你,而且即使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对你的心情也依然不会改变。以上。”
      这则特辑出来之后,夜神姐似乎有那么一点郁闷,她依稀听见她说:“被他看见就麻烦了……”
      手鞠一直对此存疑,但一直没有问。
      直到多年后,真相大白,夜神姐也已经不在了的时候。
      知道消息后,她大脑一片空白。她不觉得自己有哭,但她分明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下。
      在手鞠的心里,夜神绫是无比强大的存在,就算世界毁灭也不会消失的存在。
      可她死了,为了那个人们纷纷交口称颂的“忍辱负重的英雄”,她死了。
      被誉为神的女子,死了。
      手鞠讨厌起了那个墨发的清冷的男子,即使她的感觉告诉他,他也在为夜神姐的离去而悲伤着。
      悲伤有什么用呢?根本什么都挽回不了。
      有一次她去木叶,恰好碰上了那个男子,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用很轻的声音道:“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家伙,和垃圾没什么两样。”
      她没有回头去看那个男人,只是挺直了背,径直离开。
      之后仿佛又过了很久很久。
      那个男子失踪的消息传到了砂隐村。
      当晚她迎着风,对着月亮,微微笑着,流下泪来。
      她想,夜神姐离去的那一刻,心里必定是幸福的。
      她想,谁说男人就要保护自己的女人呢?夜神姐那样的人,谁有资格对她说保护?
      她想,只要夜神姐幸福就好。她为此悲伤痛苦也没关系。
      她想,对夜神姐的憧憬,从小到大都陪伴着她,一直到现在,而今后,也会一直这样下去。
      那一晚,她睡得很香,脸上还残存着泪痕。
      夜神姐死后的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流泪,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她是夜神姐口中“引以为傲”的人,她是风影的姐姐,她是砂隐村继风神之后的又一代传奇女忍。
      所以她很坚强,也必须坚强。
      醒来后,是初遇夜神姐后的二十一年又三十六天。
      手鞠对着床头的相框中从《砂隐周刊》的封面上剪下来的照片笑着摆了摆手,推开门,迎着晨光,走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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