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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自那日后,夜神绫便在砂隐村住了下来。
出乎她意料的是,直到六岁前,她都是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色——看风影当初那种防备程度,她还以为会被限制行动甚至监视呢。而原因,在她坐在长廊里看见一个个伤员被放在白色的担架上抬入,又在盖上白布后被抬出时,心中已经明了。
有时鲜血会像溪水一样在地面上缓缓流淌,直至在沙漠中烈日的烘烤下变得干涸。有时血会滴成一朵朵盛开的小花,生机勃勃得像个笑话,而后便会在短暂的时间内被饥渴的黄沙汲取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正如那些或优秀或平凡的,战士们的一生。
于是有些日子她也会为了伪装成天性善良的小女孩,拿了扫帚,一遍遍扫地上那些鲜艳的痕迹。可能是由于孩子的大脑毕竟还没有发育完全,扫着扫着,她也总不免有些恍惚,总不免想起从前誓死效忠她的那些人们在死前流出的液体,便是为她效力时做了这么多冷血的事情,他们的血也依然是温暖的。
那么她呢?她的血怎么不会冷呢?还是说她的血之所以温暖,是因为就连她的血液也学会了伪装?
每当这时,忙碌不已的迦琉罗会匆忙过来捂住她的眼睛,用她那仿佛永远温柔的声音说:“小孩子不要看这些,乖,快回去吧?”
小孩子?她在心里嗤笑。从前她曾多少次见过比这惨烈得多的情景,又那些情景有多少次是因她而现的?
都,数不清了。
然后金发蓝眸的少年会一把将她抱起,让她的头靠在他散发着淡淡药香味的颈脖处,把她带到看不到血色的地方——他大抵以为她只是个早慧又善于伪装的孩子而已吧?
然而尽管如此,在夜神绫微笑着仰头望天的时候,还是会看到苍穹被染成绚烂的红色,那是经历了战殇的颜色。温热粘稠的液体渐渐浸满了世界的每一寸土壤,并从中看出无数朵随风摇曳的花朵。
鲜艳夺目得刺眼的颜色。鲜艳夺目地刺眼的花。
曼珠沙华,罪孽之物,蓝染之花,开在忘川彼岸的花朵。
昔日她的王座下,便开满了无数这种花。每当她拔出锋利的刀刃,大风忽起时,这些话就会随风摇曳,发出隐约的欢笑,因鲜血和罪孽而发出的欢笑声。它们无色无相,却又无处不在。
有一次,金发蓝眸的少年突然转头看她:“不也很美么。”
“哎?”
“血的颜色啊。就和你头发的颜色一样。罪孽的颜色……多适合你。”
“……”
她没有说话,不躲不避地看进他的眼睛。湛蓝的瞳仁中映出她自己绚丽至极的红发,仿佛一朵滴着血的彼岸花。
第三次忍界大战终于结束,而她的“启蒙教育”也得以开始。
忍者学校嘛,她当然是不能去上的了。只是风影前思后想,大概是觉得让这么把锋利的好剑——即使她有可能是把双刃剑——放在一边等着生锈实在浪费,于是就请了自己最为信任器重的上忍来教导顺道监视她。
不过可能因为风影的脑子实在是……,总之他想得黑眼圈都出来了还是没有想到怎么才能让这把剑“对敌人如严冬般残酷对村子如春天般温暖”。反正最后,他终于想出一个方法来——当然也有极有可能是他的某个心腹的提议——总而言之,不论过程如何,结果就是风影开始使用温情攻势。但由于他过于坚守原则,所以经常是温情到一半就掩不住鄙夷之色。夜神绫有时也会忍不住感慨——这冷热交替的时节没有999感冒灵实在不太方便。偶尔,以沉睡或沉默的方式恢复灵力的曳影会在一边吐糟:喂喂喂你是灵体好不好啊不对你现在也有半个人类的身体了但是我火眼精睛一眼就能这身体好得不得了怎么可能感冒?
那么,言归正传,这位神秘的风影最为信任器重的倒霉上忍到底是谁呢?相信每个看官都能想到吧——没错,就是马基大叔。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夜神绫已经大致摸清了这人的性格——说到底,就是一皮着冰山外衣的小羊羔嘛……啊不,用标准的少女国语言来说,应该是一个用冰冷的外表掩盖火热的内心的极有男人味的好大叔。至于这年龄嘛……男人四十一枝花不是么,再说了连洋葱都是百合科的,猪笼草狗尾巴草也可以是蔷薇科的呀。那么把马基比作一棵盛开在风中的猪笼草也说得过去吧……嗯,大概……吧。
当夜神绫想要博得一个人好感的时候,鲜有不成功的——毕竟从前她最擅长的就是操纵人心。只是她对于马基这种始终保持着“我就是拯救世界的马基”这种表情的人没什么兴趣,才一直和他保持之二不冷不热的关系。
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们之间平平淡淡的甚至称不上有“感情”的师徒关系却出现了不纯洁的倾向(?!)。
这就要从夜神绫的爱好们说起了。
不得不说,夜神绫的爱好是相当广泛的,比如指使某白痴为她做事做饭,蔽日半夜从窗户里闯进别人的房间借绷带吓人一大跳,比如做布丁,比如吃甜食,比如炸厨房,比如在起风的时候沿着街道慢慢散步吹风,比如欣赏面瘫崩坏的表情,比如以深厚的吐糟功力毁人不倦等等。在来到砂隐村之后,她的又多了一项名为“漫步沙漠”的爱好。
她喜欢听苍凉雄浑的风声掠过耳畔,喜欢看黄昏时天空绮丽的景色,喜欢出没被誉为“孤独的沙漠玫瑰”的朱色岩石,喜欢无边无际被称为“恶魔之地”的茫茫大漠……她几乎是迷恋这种与她灵魂里德雪原相似的无垠与死寂。
可它们终究是不同的。因为就像迦琉罗说的,比起雪原,沙漠里有梦的浪漫、花的鲜艳和诗的永恒。她早已不在奢求什么了。便是依然勾心斗角,她也不曾怀疑,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在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沿着这条路,向着地平线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天空的尽头。
在辽阔无际的漫漫黄沙里,偶尔也会出现一抹鲜嫩的亮色。那颜色匍匐在沙丘表面,一丛又一丛,如同蓬勃的细柳。翠绿中间又蓬起嫩紫的新红,吸纳关机了刚刚洇开的胭脂痕。那是名为红柳的植物,内里蕴藏着坚韧而又爽朗的魂灵,如同傲骨柔肠、潇洒浪漫的女子,总让夜神绫想起她那些骄傲、执着、倔强、不屈的下属们。……或者说,战友们。
比如那个温暖柔软,却又因惨痛的过去变得无心无情的,似乎注定拥有长久永远的孤独的冷清女子。又比如说那个本应洒脱爽朗,却又因一夜之间痛失至亲而变得淡漠冷落,一身如茗香般缭绕不散的寂寞的女子。她们都像生于旷野的红柳,落寞却妩媚,决然却散漫,凄清却哀婉。
多久以前她也曾希望成为这样的女子,却终是不得不在繁嚣的江南内地,水草丰茂之处,扎下了根。曾经干净简单的灵魂里也渐渐滋生出阴凉潮湿的藤蔓来。最后还被它汲取了所有,并在勾心斗角中一点一点地死去。
凤凰涅槃,却已经不是从前那一只了。
人们说女子如花,她却再不是花。
——因为滴泪成冰的雪原上,开不出柔软美好的花朵。
然而尽管现在已经再无野心,夜神绫却还是会在兴起的时候,拾起石块,在沙上写下一个数字,再画上几个小人,恰好与远处的人数相吻合。听着暗部们足可媲美风箱的抽气声,看着苍茫瑰丽的沙漠美景,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早慧的女孩子仗着自己的几分实力便嚣张起来了,尽管善良,虚荣心还是不可避免的,不是吗?而这般浅薄,岂不是更能让人放松警惕?
有趣。
于是某个黄昏,她依照习惯在沙漠中漫步,夕阳瑰丽的光辉洒满了整片沙漠,滚滚黄沙中,极端的苍茫与极致的壮阔在那瞬间融为一体。夜神绫任由狂风将她的红发吹得高高扬起,周围的风自动在她身边形成屏障,挡住那漫天的黄沙。远处有漫漫的沙漠和长长的驼队,悠悠的驼铃声渐行渐远。回过头去,便能看到不远处的那片绿洲上,炊烟袅袅升起,在此处显得落寞而壮丽的目光穿过这片沙漠,落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民居上,便显出平实温馨的味道来。
虽然早上和夜晚冷得要命白天热得要死,日夜温差能烦死人,而且天气又干燥得不可思议,还有频繁的沙尘暴能把人逼疯,但沙漠的美,是毋庸置疑的。
“真好呢……您说是吧,马基老师?”夜神绫笑笑,仰望着染上红霞的天空。
“啊。”马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到她身边,凝望着那片在沙漠中的小小的绿洲,神情竟莫名地变得温柔了许多。
“我们正是为了这个,才会拼命战斗到现在的。”
“……其实拥有想要不顾一切也要去守护的东西,也是一种幸福吧。”夜神绫喂喂勾唇,眼中伪装的笑意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啊。”
这件事发生之后,夜神绫常感叹,马基这性格根本就是照着完美下属的模子刻出来的:实力也算强,又热爱村子,同时有理想有身材有追求又有责任感,完全就是一四有大叔嘛。而且,马基与风影大人的妻子还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倒不是给风影友情提供极富春天气息的帽子染料的那种事,不过说真的就算有凭风影的脑子也不可能知道吧……
不过以迦琉罗和马基的性格,大概八辈子都扯不到一块去。他们之间的关系无非就是青梅竹马而已。不过据说它们感情甚笃,至于笃到什么程度嘛……你只要看马基那家伙把她的训练内容都换成了去陡峭的悬崖边摘某不知名安胎药草的以公济私滥用职权的行为就知道了。
这药草据说某白痴有安胎奇效,只不过它的样子长得实在是非常……夜神绫颇为犹豫地斟酌了会儿,才决定用“不凡”这个模糊性较大的词语来形容它。
“夜神,这就是那什么草吗?”刚走进风影家的大门,手端托盘的夜叉丸便迎面走了过来,他细细端详了夜神绫手中的药草半天,方道:“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夜神绫摇了摇头手中的药草,轻笑说:“什么没有什么了不起?你只看它长得这样‘有个性’就该知道这绝非凡品了吧。”
“噗嗤。”尽管眼眸中光彩黯淡,夜叉丸还是不禁笑出声来,连连点头,“说的倒是呢……这样子倒说得上是当世无双。”恶心得当世无双。
瞥了眼托盘上的碗碟,那上面的美味饭菜竟是和原来没有一点区别,挑了挑眉,夜神绫执扇指了指大屋的方向,问:“怎么,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夜叉丸的眉梢堆满了担忧之色,叹了口气;“是啊……不管怎么说,这也太严重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他!什么为了村子为了百姓……这样对待自己妻子的男人算得了什么!姐姐她到底为什么就偏偏爱上了他?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的?真是……”此刻这里并没有暗部,而夜神绫和迦琉罗都快熟成灰了,因此夜叉丸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夜叉丸他人好是好,就是太重视自小相依为命的迦琉罗了——只要看他对待迦琉罗万般怜惜的夜神绫这种“怪物”的亲切态度就知道了。如果迦琉罗……夜神绫还真说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能肯定的是,无论他会做什么,她都不会插手。
迦琉罗和夜叉丸都是极为温柔的人,而夜神绫对温柔的人总是忍不住有那么一点心软,所以她才会出口安慰夜叉丸。但同时,她也能一眼看出,迦硫罗的温柔中带着通透与聪慧,无论是时间或分量都恰好好处。也因此,她才更喜欢迦琉罗——聪慧而坚定的人,她向来欣赏。
“风影大人不就是这么一个无私的人么。迦琉罗在嫁给他的时候应该也早就想清楚了。”夜神绫打断他的话,“再说,这也是她自己同意的呀。”
“可是……这样不值得!”
夜神绫微微一笑道:“值不值得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我们都没有资格来评论。迦琉罗也一定是愿意,才会这样为他着想的。”
“你说得对,我也不是不懂,只是……唉。”
和夜叉丸道别后,夜神绫顺着碎石铺就的小路向大屋的庭院走去。一路上清脆的鸟鸣声萦绕在耳畔,甜蜜的花香漂浮在鼻端。绿树成荫,流水叮咚。比起外面的狂沙乱舞,这里就像一个远离俗世的天堂。
据说这是园艺和医疗忍术一样高超的迦琉罗精心打造的庭院,为了阻挡外面风沙的墙壁足有几米高。水是经过过滤的地下水,可以循环利用,泥土是从火之国定期买入的肥沃土壤,至于树种和花朵,更是迦琉罗亲力亲为地年复一年辛辛苦苦将他们改良成的适应这里天气的品种,听说在国内远近驰名。
在正对着风影夫妻房间的庭院里,甚至还种着一棵白梅。夜神绫第一次见的时候还以为是灵魂与身体出现排斥反应导致眼花——沙漠中的白梅,无论如何也太扯淡了。
那株白梅是从国外引入的数十棵白梅中的幸存者了。听说是迦琉罗为了纪念她和风影的初次相识。那时他们第一次一起执行任务,在被保护人的府邸会合时,院子里白梅飘飞。
生性严肃的风影竟然也会任由迦琉罗这样执着地去做这件“不可能的任务”,他对迦琉罗用情之深可见一斑。然而向来通透聪慧的迦琉罗会做这种事,更加让人吃惊。
从金发蓝眸的少年那里得知后,夜神绫在心底发出从前她看到那些为一个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的安危而在她脚下害怕得瑟瑟发抖时常发出的感叹——所谓女子,一旦沾上所谓爱情,都会发疯。
一群蠢货。
夜神绫轻轻抬起折扇,一阵微风便拨开了挡在眼前的重重翠叶。
庭院前的木质长廊之上,一位少年正坐在木桌的一边。他背对着夜神绫,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见那头碎金似的头发在阳光下越发显得灿烂夺目。坐在木桌另一边的是一个女子。金棕色的发,蓝眼如同一泓湖水,微波粼粼,清澈、柔和、明亮。她本正与那名少年谈话,看见夜神绫后怔了怔,而后微微一笑。庭院里草丛中的那几朵纯白幽美的白色鸢尾更衬得她的笑容温柔明媚,就像初春的温暖阳光,令人如沐春风。
风影的夫人迦琉罗,永远温柔得无懈可击。
夜神绫随意地抬了抬手便算是打过招呼,走到木桌前将手里那株药草放在桌上,一面拍着手上的泥土一面漫不经心地问:“是这个没错了?”
那名少年抬起头来看了眼夜神绫。他的瞳仁就像没有一丝流云的天空,一片晴空万里、广阔蔚蓝。
仔细端详了那株药草一会儿,他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个。说起来,就你这蠢得跟头猪似的人还能辨认出这种药草也算是世界奇迹了。虽说你做的蠢事不少,而且想必以后也会是一台高产的笑料提供机器,但就凭这件因为上天垂怜、特意出手帮助了你,你才得以完成的事情,就足以让风影大人勉强忍受你这头蠢猪了。”
夜神绫挑了挑眉,直接转过头去对那女子说:“哦对了,马基老师要我向你问好,说是你除了好好调养身体之外什么都不用在意,其他事情有他们呢。”
迦琉罗掩嘴轻笑。夜神绫不禁在心中感叹美女就是不一样,连笑音都特别温柔动听。
迦琉罗目光柔和,望着手里的茶杯说:“你就替我和他说,不必担心我,我好得很呢。”
“哈。风影夫人真风趣。”夜神绫波弄了一下系在扇子末端的玉珠,看它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饭菜全都没动过是好得很?虽然说你是天仙般的美人,但难道还真不食人间烟火了?照这样说,我们这些要吃饭的俗人岂不是病入膏肓了?”
听到这话,迦琉罗又是一阵笑。夜神绫瞥了眼旁边坐着的某人说:“再说了,你的主诊医师还是这么一个有名无实的什么‘精英医疗特别上忍’……哈。还特别呢,说真的,他的智商挺特别倒是真的。至少孤陋寡闻的在下还没见过智商如此低的生物,简直可以拿去开一个研究专题了。”说着还连连摇头,唉声叹气,一副深感担忧的样子。
“你!”少年一拍桌子,桌子“嘭”地一震,杯子里的茶险些溢了出来。
夜神绫叹了口气,继续进行促进他血液循环以及锻炼他心理承受能力的伟大事业。
“啊,怎么办好呢?虽然慈爱的神因为怜悯而赋予了他那么一丁点儿化学天赋,可这个连密度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真的可靠吗?再加上他智商为负数……算了,还是留点情面,就算他智商达到零这种不可思议的高度好了,可是说到底还是没能突破零啊。这可怎么办啊?迦琉罗,你自己可一定得小心点哦。”
少年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来:“夜——神——绫——!”
转过头去,夜神绫一脸明媚的微笑,仿佛能让春天的阳光都为之黯然失色:“嗯?有什么事吗?”
“夜神绫——!”
“我听到啦,你鬼叫什么啊?别因为自己是个傻子听不懂别人说话就觉得这全天下的人都听不懂人话。”
“……!”少年抬起食指指着夜神绫,张开口似乎是想说什么来着,却抖着手指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迦琉罗轻咳了一声,微笑着柔声道:“夜神和凤潋特上的感情真好呢,青梅竹马的深厚情谊,真让人感动。”
“哎?”夜神绫干笑了几声,随即连连摆手,“别开玩笑了。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是我和这家伙感情好,那我不就成了前无古人估计也后无来者的蠢货?这种夸奖我可受不起啊受不起,风影夫人真是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啊。”
这下子凤潋的血液循环速度自然是达到了顶峰——你是光看他那如彩虹般绚丽多彩又如霓虹灯一样变幻不停的脸色就知道了吧。
“夜——神——绫——!真是……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惹上你这只妖孽?!”
“哦?大概是你前世太喜欢我了,可惜,以你这种条件……哈、哈、哈……所以你这辈子还是拼了命也要来到我身边为我做牛做马吧。”
“去死!”
“哎呀,你还要我提醒你多少次。虽说你是个特别上忍但毕竟只是个医疗忍者,就算我打不过你也肯定躲得过的。这种足以和少女的春梦媲美的妄想又怎么可能实现呢?”
“你你你!……你……你……!”
“真可怜、不仅患上了少年痴呆症,还有帕金逊和口吃作为并发症么。”
凤潋气得跳脚面红耳赤,夜神绫拨弄着玉珠悠然自得,旁边温柔美人捂嘴轻笑。天空晴朗,阳光明媚,宁和平静,年华安好,一切都如午后洒在木桌上的细碎阳光一般美好而平和。
记忆中,她曾拥有过这样匪夷所思的悠闲日子吗?
即便有,也早已被那些血色淹没了吧。
多年后,夜神绫无意间想起这一刻,总不免有些恍惚。只是那时早已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已成为遥不可及的过往。
再没有人会陪她在盛大的春日里品茗,再没有人会和她一起享受初春的阳光,再没有人会对她绽放出这样灿烂温暖的笑容。
再没有人会在血色面前将她温柔地抱起,将她埋在充满淡淡药香味的怀抱里,也再没有人会温柔地对她说“小孩子别看这些”。
即使当时不免夹杂着虚情假意,回忆时,她却也真的始终真心实意地怀念着这两个人,陪伴着她走过在这个世界的最初岁月的两个人。
但这条名为人生的漫长道路,终究只能由她一人来走。细碎的阳光在她荒芜寂寞如空旷雪原般的世界里,终究会消逝无踪。她所能做的所有,不过是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望着面前的茶杯静静沉思,任由回忆自耳边呼啸而过冲向她无法触及的远方。
在那么遥远的未来,她已经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和他拌嘴,一起嬉笑……她从未说过。尽管从未说过,彼此却都再清楚不过。
——我曾经被你的笑容,拯救过这么多次。
无论当初,是真,或是假。
但是到了最后。潋,到了最后。
……最后,我们终究还是走上了截然的道路。并且,从此背道而驰,即使下辈子再次相见……也只是陌路了吧。
但她分明看见了呀。那遥不可及的幸福,在春日里的明媚阳光下,显得如此真实而可靠。
那一场温暖的相聚。我们在彼此的人生中曾经以那样亲密的方式联系在一起,擦肩而过时划出永恒的轨迹。人世苍茫,我却从未忘却。
那一场绚烂至极的梦境。在每个午夜里侵蚀着心脏,流出温热的血液,浸透了看满随风摇曳的彼岸花的土地。
镜花水月。空余挽留。
谁也发现不了的地方,红发的女子浅浅微笑。那清浅醉人的弧度,仿佛一道年岁已久的伤痕。黯淡,却永远也不会消失。
那朵种在骨血中的曼珠沙华,肆意盛开,那种罪孽般的美丽,夺取了人的呼吸。
①蓝染——尽染悲伤之意。有一首歌名为《蓝染》(《あいぞめ》),是《地狱少女二笼》ED中的一首歌,是阎魔爱的声优能登麻美子所唱的。
O(∩_∩)O送上饭后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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