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风神》青空之鸢

48、[十四]

　　高耸入云的山峰里回荡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发源于将半岛一分为二，耸立于半岛中央山脉的河川，在注入海洋之处创造出曲折的海岸线，非常有利于国内商品的出口。同时，国内还有很多温泉地区，配合曲折的海岸线带来的海岸风光，成就了这个国家繁荣的旅游经济。
　　然而，和这个国家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够扎实、稍嫌取巧的经济发展方式不同，这个国家的忍者村十分推崇剑术和忍者体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武斗派忍者村。为了增强本国国力，也在专心研究着其他国家的忍术和忍具。
　　以上，是《风之国记事》里关于雷之国的介绍梗概。
　　雷之国中最有势力的大名有两个，一个是织田信长，另一个则是丰臣秀吉。两人的剧烈斗争曾经一度造成雷之国内患堪忧。然而，在织田信长死后，局势获得了缓解。织田信长的嫡长子织田信忠为人懦弱，一直碌碌无为，很快就被不知道那一边的人暗杀掉了。而庶长子织田信正虽然作战勇猛，也聪敏过人，但始终是庶出，没有继承权。后来因为在织田信忠被暗杀之后被家臣怀疑，更是愤而出家，号“见性轩”。自此，雷之国的大权落到了丰臣秀吉的手中。
　　照理说，一生的死对头都挂了，死对头的家族也下场凄惨，而且自己又大权在握，此时的丰臣秀吉应该正当人生中最高兴的时候才对。
　　可是谁都知道他不可能高兴。
　　原因在于两个字——子嗣。
　　古往今来的所有当权者都是这样，没权的时候想要权力，有了权力之后想要更大的权力，一直到有了最大的权力还不满足，还想把它传给下一代，留给自己的家族，然后代代相传，福泽后代。丰臣秀吉当然也不例外，但很凄惨的是，他如今都六十多了，膝下只有一个儿子。
　　外号是“猴子”的丰臣秀吉虽然长得有点让人不忍直视，但因为有权有势所以妻妾自然不少，但奇怪的是，这么多妻妾再加上那些没名没姓只是一夜风流的女人，也只给他生下了三个儿子。其中长子的智力有点问题，说直接点就是弱智，在十八岁生日的当晚自己“咚”一声跳到了湖里，仆人营救不及，于是不幸丧生。而么子则是过于体弱，刚生下来就不幸夭折了。
　　于是国内甚至有传闻织田信长在死之前不忿就此输给丰臣秀吉，于是对他下了个诅咒，让他再也不能留下子嗣。这种传闻和那种丰臣秀吉打仗的时候用的什么乌鸦啼叫啦、军旗断折啦这种所谓“凶兆”的无稽程度相当，但丰臣秀吉却还是请来了国内最富盛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为他的次子丰臣泽明驱邪。
　　其实听说了之后，雷之国内很多明眼人都叹气，说丰臣秀吉竟然蠢成这个样子，是自己撞邪了吧。不过这种花也只是暗地里说说而已，没有人敢摆上台面来说。
　　不过其实丰臣秀吉这么宠爱他的次子也是有道理的。首先，丰臣泽明是他的嫡长子，本来就拥有继承权。其次，丰臣泽明不仅相貌俊秀，而且才华洋溢，剑道也颇为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那种随时保持贵公子风度，让人一见之下便如沐春风的性格非常适合成为丰臣家的家主。所以虽然他向来被人戏称为流连花丛的风流公子，丰臣秀吉也没怎么约束他，知道他最近不再找寻美人，也没再去拜访被誉为“第一美人”的未婚妻的千叶纱纪的时候也没联想到什么，只以为他是终于觉得这种生活有点无聊了。而如今听到他把一个女人带回别府的消息之后，他也没怎么在意，觉得他的宝贝儿子只是故态复萌了而已。
　　女人嘛，玩玩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听到他这样说，他的手下俯首应是，却在心底悄悄叹息——如果真的是那位的话，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别府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一座府邸，其实它是一座城市。它是丰臣秀吉在丰臣泽明十八岁的那一年送给他的礼物，丰臣秀吉对丰臣泽明的宠爱程度在此也可见一斑。这座城市背靠鹤见火山群，而无数次的火山运动也造就了这座有“泉都”美名的温泉城市。在别府这座城市里，路边随处可见有轻烟缭绕，成就了它朦胧神秘的美。
　　据说，全世界有十一个天然的温泉品种，而别府至少已经包揽其十。而这些温泉，又都在别府里面——这个别府，是别府这座城市的主人丰臣泽明的府邸，这个贵公子处于趣味，也给它取名别府。
　　而作为雷之国内最有势力的丰臣秀吉最宠爱的儿子，这座别府自然也堪称完美。不仅占地面积巨大，而且它依山而建，坐落在半山腰，环境清幽雅致。宛如京都的风物志一般，春之樱、夏之水、秋之叶、冬之雪，全都充满了自然的灵气。天守阁巍然屹立，外墙雪白，飞飞檐青翠，檐端镶铜镀金，典雅而又不失华美。而且内部设计精致高贵，内部的仆人也可称得上是“美婢如云”。
　　而别府的庭院，更完全体现了清幽风雅四字。其中，一池碧水涓涓盈流，庭院中有各式各样不同的造景，登龙门、鲤鱼石、白蛇冢……等等等等，数不胜数。
　　茶室的拉门正对着庭院，所以只要把门拉开，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庭院里典雅清幽的景致了。
　　而今，两个别府的主人丰臣泽明，正端正地坐在茶室里，默默凝视着对面的人，琥珀色的眸子坚定而闪耀，映出面前人的身影。
　　不负于外面“俊秀风流”的评价，他的的确确是一个樱花一般艳丽迷人的美男子。
　　清秀可人的婢女恭敬地上前，奉上精致的点心，以防空腹喝茶伤胃。那是一道用葛汁固定成型的点心，名为“岩间滴水”。透明的食具带来丝丝凉意，点心中的绿色的部分表示岩石，白色部分则表示滴水。
　　丰臣泽明出于礼仪地尝了几口，继续专注地凝视着面前人的动作。
　　身着素雅和服的红发少女似无所觉，神情恬静地低着头，跪坐在榻榻米上。她先点燃风炉，把茶釜放在风炉上，而后将水指里的水倒入茶釜中，并从香盒中取出少许香点燃。一时间，清幽的香气和飘渺的白气都弥散开来。
　　如今，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水煮沸了。
　　丰臣泽明吸了口气，安静地呼出，而后笑道：“您的茶道真是连大家闺秀也比不上啊。”
　　少女轻轻一笑：“您可是连喝都还没喝呢。”
　　“就算我没有喝到您泡得茶，但从您的动作中就能看出来您的茶道实在非常优秀。一个优秀的茶师，泡茶的动作必须既有舞蹈般的飘逸感和节奏感，同时也准确到位。您的动作完全符合这个要求。”
　　“丰臣君过奖了。您的未婚妻千叶小姐的茶道肯定非常出色，比我要出色得多。”
　　“怎么会？千叶她的茶道虽然出色，但比起你来就要差得多了。”
　　红发的少女默默无言。
　　丰臣泽明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唐突了一点，便轻咳两声道：“啊，对了，听说您这次的任务就是救回千叶菊代小姐？”
　　“是的。不过很惭愧的是……亲眼目睹了加藤纯的死亡，千叶小姐受了很大打击，至今仍处于自我封闭状态。”
　　“关于这个您不必在意。”丰臣泽明忙道，“嗯，我的意思是，您不必自责，这并不是您的责任……而且，光希他今天早上也来信说，千叶菊代小姐已经好多了。”
　　隔了许久，少女才应了一声：“是吗？”
　　“哦，那个……您大可放心，您在这里的消息是绝密的，外面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谢谢。给您添麻烦了，我感到万分抱歉。”
　　“哪里。没有的事。”
　　然后红发的少女便低垂着头不再说话了。丰臣泽明以为自己勾起了她的自责，刚想开口安慰，便听到水沸声，于是只好闭上嘴，保持沉默。
　　他看不到少女勾起的唇。
　　“您比较浓茶还是薄茶呢？”
　　刚想回答“只要是你泡的我都喜欢”的男子蓦地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是他从前的那些柔弱美人，于是便认真答道：“我想，浓茶会比较好。”
　　“我明白了。”少女点头示意，白皙纤细的手从仕覆中取出茶入，再用茶杓从其中取出一小块茶饼，放在茶碗中，并用竹制茶匙将茶碗中的茶饼研成泡沫状，再将柄杓从盖置上拿起，从茶釜中舀起热水，小心地倒入茶碗中，然后用茶筅搅拌茶碗中的茶，直至看见它泛起泡沫为止。
　　少女双手碰着茶碗向丰臣泽明敬茶，丰臣泽明叩头谢茶，尔后三转茶碗欣赏上面的樱花图案，轻品、慢饮、奉还。
　　接着，少女就刚才的动作再泡一碗茶，这次她亦自住一碗，于是两人都捧起茶碗，轻嗅、浅啜。
　　丰臣泽明首先开口：“您的茶道这么出色，想必您肯定看过大茶人井伊直弼的《茶汤一会集》吧？”
　　“我的确碰巧看过。”少女一笑。
　　“那么，想必您也知道里面的‘一期一会’了？”
　　又来？
　　红发少女垂眸不语。
　　“一期一会，世当珍惜。”丰臣泽明自顾自地接了下去，“我觉得这句话非常适合形容男女之间的关系呢，您认为呢？”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红发的少女是很想扶额叹息的，可惜她现在正是“世家姬君”模式，不能做出这么露骨地表明自己的不耐的动作。
　　于是她这样回答：“这种事情，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既然丰臣君是这样想的，那么我想，这种说法，必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圆滑得滴水不漏。
　　丰臣泽明叹了口气：“葛花空自开，不结果实；孰此为恋，我却心迷。”
　　红发少女微微一笑：“只能如此日日恋？莫做，缭绕秋津野，过眼云烟。”
　　“玉蝉花开泽中；如此剧恋，一向全未知情。心底里，相思比海深；尽管经年累月，定能见君。春日山，朝云迷离；心将伊恋，竟未相识。如说“否’，不强求，我心却如菅根乱，吾君，思恋怎罢休。”
　　现在还对起和歌来了？
　　少女忍不住想要叹气。
　　丰臣泽明继续道：“恋思如朝云，缭绕春日野，重重积聚，日日月月。”
　　“丰臣君。”少女微笑，“日日月月的思念，该是属于千叶小姐的吧？”
　　“曾趁太空月光，只瞥一眼，却在梦中见。”
　　难道泡到一个忍者会让他特别有成就感？
　　红发的少女微笑着观赏庭院。那里流水淙淙，树叶翠绿，小鸟娇啼，花香四溢，甚至还引来了一只乌鸦。
　　静默持续了许久。
　　而后丰镇泽明道：“谢谢您的茶。您累了吗？如果不……”
　　他才说到这里，少女已经的手扶上了额，声音轻柔地说：“对不起，丰臣君，我有点头晕。”
　　“可能是您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起来吧。我强行要求您为我展现您的茶道，真是万分抱歉。需要我为您叫医生吗？”丰镇泽明说着就要起身请侍女去叫医生过来。
　　“不用麻烦了。多谢您的美意。我想我休息一下就会好的。”红发少女缓缓站起身，行了个礼。
　　——开玩笑，让他把医生叫来，她的伤就快好了的消息被他知道了，她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她可不想连想做的事情都还没做就迫不及待地回到砂隐的监视里。
　　“那么……好吧。晴子，秋姬，”丰臣泽明唤来两名侍女，“把夜神小姐扶回房间。”
　　侍女们屈膝应是。
　　装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平安无事地回到了房间，夜神绫跪坐在榻榻米上，慢悠悠地舒了口气，从身后摸出折扇来。
　　【怎么？装淑女装得不行了吧？】曳影立刻毫不留情地嘲笑她。
　　“啊啊啊，感觉就像回到了王界一样，这么久一动也不能动，简直累死了。”
　　【你以前不是练过吗？】
　　“我只是把自己训练到能忍受的程度，而不是练到喜欢这样啊。”夜神绫松了松筋骨，“还好这具身体不是什么大世家的姬君，不然肯定更麻烦。”
　　【哈。就当是你乱放电的报应咯。哈哈哈……蠢女人，我早说过，玩弄人心是会有报应的】
　　“我玩弄人心我承认，可我什么时候乱放电了？”
　　【好吧，你没有可以放电，你全身都是电，就跟一只风骚的鳗鱼一样】曳影耸耸肩。
　　所谓物似主人型，曳影的毒舌程度和夜神绫不分上下。从夜神绫看到丰臣泽明然后灵机一动想到住在丰臣泽明这里“养伤”顺道掩过砂隐村的耳目后，曳影便时不时刺她一两句。然而和曳影那种一被说成笨蛋就一下子跳起来的性格不同，不管曳影说得再难听，夜神绫都直接当他在唱歌。
　　虽然丰臣泽明或露骨或晦涩的明示暗示让她很想叹息，但夜神绫却还是挺喜欢住在这里的，因为这里的温泉实在有够极品。过去在王界的时候，夜神绫是很喜欢泡温泉的，只可惜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成为了砂隐村的忍者，而温泉这种东西用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和大沙漠扯得上关系，于是除了在木叶的期间的几次之外，她鲜少有机会泡温泉。
　　在飘渺的白雾里浸温泉喝清酒赏樱花，实在是一件舒服又风雅的事情。夜神绫捱得了苦，不代表她不喜欢享受。
　　于是“身体不适”的夜神绫在用过晚饭之后，就优哉游哉地泡了一会儿温泉，直到月至中天。
　　夜神绫所在的温泉位于樱花树下，从她那个角度，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樱花层层叠叠的美丽景象。每当微风拂过，那些樱花便轻轻摇动，仿佛在舞蹈歌唱，衬着深邃的穹幕上清冷的月色，组成一种让人沉醉的美。
　　满地花阴风弄影，一亭山色月窥人。
　　真是美丽啊……这潜藏着无数罪孽，染满了无数血液的樱花。
　　夜神绫从温泉中站起身，水顺着身体流下，滴在水面上发出“叮咚”的清脆声响，在清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而诱人。
　　整理好衣服后，她穿着木屐慢慢悠悠地荡回房间。一路上，浅淡清幽的月光洒落在长廊上，宛如一条清浅的河流，缓缓流淌。
　　手放上木门的那瞬间，夜神绫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无奈的笑容。
　　然后她拉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黑暗，月光从门外斜射进来，仿佛木质地板上铺了一层银色的薄纱。窗外不知名的花草在微风中缓缓摇摆，带来夜风清凉的气息。
　　夜神绫低下头微微笑了笑，无声地踏进房间，然后转回身拉上门。
　　就在拉门完全合上的那瞬间，一枚苦无飞快地刺向她的颈脖，夜神绫一把握住身后那人的手腕，顺势转身夺过他手上的苦无，紧接着却被一下子紧紧地拥抱住，她手中的苦无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怎么这么早？”头埋在那人的怀中，她模糊不清地说，“明明我已经提前半个小时回来了啊。”
　　那个人的手还紧紧环绕着她的腰，却已经微微松开了她一点，于是夜神绫舒了口气，含笑打量着他在月光下的模样。
　　如墨染的发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子夜般的眸在月光下反射着清冷的光辉，高挺的鼻梁为稍微显得苍白的脸带出几分飒爽的英气，薄唇抿成刀锋般锐利的线条。
　　她最熟悉不过的少年。
　　宇智波鼬。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插入她的发间，凑近她的耳边，磁性的声音低沉喑哑：“好女孩……是不会随便留在别人家过夜的。”
　　宇智波鼬从小就很稳重，说话做事一向很注意分寸，很少会如此严厉地说话。而且这句话不仅仅是严厉，甚至可以说是难听。
　　听到后，夜神绫却笑了，她说：“没关系。反正全世界没有一个人会认为我是个好女孩的。”
　　如果有，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在说冷笑话。
　　宇智波鼬没有笑。他凝视着夜神绫，许久，他手上用力，将她拉向自己，然后微微偏过头吻了上去。
　　窗外的花花草草在夜风里面有节奏地摇摆着，如同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如水似烟的月光轻盈地落在地上，映出两人在漫漫长夜中紧紧相贴的身影。
　　如此温暖，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