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林香》顾凌

7、第七章 千里寻他（二）

　　刘将军和默丞相本就是至交，再加上默夫人又是刘将军的妹妹，他俩就亲上加亲了。
　　默府二小姐嫁给刘将军的儿子，根本不足为奇。
　　锦佩辰知道了这事后，就明白枫林为什么连饭也吃不下了。
　　那天的元宵花灯会，他就已明白枫林和刘长尽的关系。
　　这几天没事做，枫林就窝在房间里，不停练书法。
　　锦佩辰都奇怪了，没想到她有这爱好。
　　自从那天在皇帝面前出了丑，她就开始想把字练好。其实她的字本就不差，只是太过紧张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皇帝面前，就是很紧张。
　　也许是不熟的缘故。
　　她练好一幅字帖，刚收了笔，就见皇后进来了。
　　她连忙站起身说，“见过母后。”
　　皇后微微一笑，“不必多礼。听说你生病了，本宫这次来，就是看看你。”
　　“身体已经无大碍了，劳烦母后操心。”
　　皇后扶着她坐下，说，“枫儿，你也知道，太后的八十寿辰就要到了，她也多次跟我说到她身体不中用了，想早点吩咐些事情。她老人家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见一见重孙，也好了了她一桩心愿。”
　　枫林低下头，说，“臣妾明白。”
　　“太后必然也已经跟你提过了，将来佩儿做了皇上，定会纳妃。后宫斗争个个都阴险狡诈，你虽是皇后，但也地处危险。到时候你有个皇子在，也好自保。”
　　太后和皇后都是怎么了，一个劲的劝她生孩子……
　　枫林应了一句，“是。”
　　“嗯……话也不多说了，你好生歇着。”
　　枫林起身，说，“恭送母后。”
　　皇后刚走出来，就有宫女来禀告，说皇帝前两日单独叫了太子妃去御书房。
　　她沉默了会，然后去了慈明宫。

　　太后正躺在床上休息，皇后过去坐下，说，“母后近来身体可好？”
　　太后微微摇头，“还是老样子。”
　　皇后叹了口气说，“母后，你说这是哪门子事呢，皇上他……怕是真对枫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也是，枫儿像谁不好，偏偏像那女子。也难怪他不忘前尘……”
　　“臣妾已经嘱咐枫儿早日给佩儿生个孩子，好让皇上死了这条心……”
　　“唉，他们年轻人不肯，我们也强求不来。”
　　“可是……”
　　“皇上他现在只你一妻，你还求什么呢。”
　　又说了几句，皇后明白太后是不愿再帮她劝锦佩辰和枫林了，只得作了别，悻悻的走出慈明宫。

　　又是天阳宫里上次那个宫女来叫她，说皇帝召见。
　　枫林把字帖放好，然后跟着宫女前去。
　　皇帝早就让人在桌案上摆好笔墨纸砚了。
　　“这次教你写行体。”他拿起笔，示范了一遍，再把笔交给她。
　　她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手还是抖，但没有上次那么厉害了。
　　他皱了皱眉头说，“你这是行楷。”
　　他用笔，飞快用行书写下二字，再给她看，“这才是行体。”
　　“墨……玄……”她照着纸上的字念道，“这是？”
　　他淡淡一笑，说，“这是我的名字。”
　　墨、玄。
　　飘着墨香，赋有诗气的名字。
　　就像她第一次听到锦佩辰名字一样。
　　皇帝放下笔，说，“好听吗？”
　　她点点头。
　　他笑了笑，然后从书案前拿起一副字，纸张已经泛了黄，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锦墨玄”三字。
　　“这是我一个至交写的……当年她不听话，我就罚她写了一页。”
　　字并不是很好看，还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像是从不曾练过书法。但那一笔一划，看起来确实赏心悦目。能写出这样的字，必定是个女子。
　　枫林看了看上面的字，说，“嗯……好看。”
　　他扑哧一笑，“这也叫好看？”
　　她突然觉得整个人放松了不少，他竟也有这样的笑。
　　“她就没握过毛笔，这一页，还是我逼她写的。”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说不出哪里不舒服。
　　皇帝稍稍收敛了点，慢慢道，“只是，这幅字，却成了她留下的唯一了。”
　　“能让皇上这样上心的人……现在身在何处？”
　　他摇摇头，“不在了。”
　　“……对不起……”
　　他一笑，没再说话。
　　“父，父皇……”
　　她一转头，看到了锦佩辰。
　　一刹那，他脸上的惊讶，和难以置信。
　　“有什么事？”皇帝恢复淡然，问道。
　　“雁关一事，儿臣已派人安顿好……”
　　“嗯，”皇帝递给他一份奏折，“叫礼部尚书拨款过去。”
　　“是。”
　　“把你的妃也带回去，她刚过来找你呢。”皇帝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枫林都吓了一跳。
　　锦佩辰看了看她，说，“是。”
　　出了天阳宫，锦佩辰就一直沉默。
　　终于，他说了句，“你真过去找我？”
　　她低下头，没有回答。
　　他停下脚步，说，“枫林。”
　　她抬起眼睛，正对上他的眼睛。
　　“嗯……我过去找你。”
　　他顿了二三秒，然后笑了笑，说，“那就好。”
　　她突然觉得莫名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