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变身张小凡]诛仙变》缺月寒枝

21、古井

　　两人再加上秦羽走到了不远处——恰恰让别人听不到他们的谈话的不远处。

　　秦羽此时直接出声道：“不知周老前辈究竟是何人？”

　　张小凡惊奇地看了秦羽一眼，却也什么都没说。那周一仙却似没听到一般，径直对张小凡说道：“这位小哥，你叫我过来干什么啊？”

　　张小凡迟疑地看了秦羽一眼，秦羽扬唇一笑，“周老前辈现在如此装模作样还有意义吗，你我心中都心知肚明你能看到我不是吗？更何况，我的声音其他人并不是听不到的。现在，可以告诉我，您是青云门的哪位前辈高人？”

　　周一仙见装不下去了，也便看向秦羽，叹了口气，“老身已经许久不过问世事了，追究我究竟是何人又有什么意义？”此时，言语行动间一向透着些猥琐的周一仙，看去竟有几分鹤骨仙风，得道高人的模样，让人不由心生敬意。

　　秦羽轻笑一声，道：“常听人言，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果真如此。像周老前辈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前辈高人！”

　　“行了，”周一仙哂然一笑，“你把我叫到这边来肯定不是为了恭维我，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秦羽面色一肃，恭敬道：“周老前辈，我是看着小凡长大的，如今既然遇到您这等高人，我自然希望您能指点他、看顾他一番，我是个灵体，见他有难也做不得什么……”

　　周一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应该知道就凭你和这个小子拦不住我！”

　　秦羽呼吸一窒，涩然道：“我自知挡不住前辈您，只是怎么也要试一下……”

　　“也罢，”周一仙招了招手，示意张小凡走到他跟前，“我看你小子刚刚用的不单单是太极玄清道吧，反而有些像……天书！”

　　张小凡点了点头，“正是天书，是我自死灵渊下看到的！”

　　“你可知道这天书是魔教的圣物？”周一仙问道。

　　张小凡顿时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周一仙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你既然得见天书，我俩也算有缘，我便送你一件东西！”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破旧的布袋，递给了张小凡。张小凡楞了一下，看了秦羽一眼，见他点头也便收了下来。

　　周一仙见他收下，又转向秦羽，“你要我指点看顾他一番只怕是没用的，老头子我早厌倦了这尘世间的纷争，否则也不用给人看相来糊口。你一看就不是那就甘于平淡的人，你既然追求巅峰，而那傻小子又这么听你的，若我冒然答应了你，岂不是又把自己搭进去了？不过，我可以给他看一下相！”

　　说着，也不理会张小凡的反应，直接道：“这傻小子天庭虽然饱满，但两颊微瘦，算不上什么富贵的命。更重要的是，你面色命理十分诡异，乃是相书中记载的最难测算的一种命数──乱魔命，不过却有贵人相助。”

　　说到贵人的时候，周一仙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看向秦羽，“好了，如此这般，我可能走了？”

　　秦羽点点头，衷心道：“多谢前辈，前辈请自便！”

　　“两人”回到原处，周一仙瞬时间又恢复了以前猥琐卑微的样子，秦羽不由摇了摇头，真是人精，演技这么好！

　　张小凡率先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就让周一仙跟小环离开了，又转向石头道：“真是抱歉，耽误了这么久，我们赶紧进去吧！”

　　石头点头称是，二人转身就要与石头一起进入树林。碧瑶见二人理都不理她，在后面叫道：“这树林里妖气弥漫，你们二人进去做什么？”

　　张小凡头都没有回，悠悠道：“我们自是要进去除妖的。”说完便拉了一下石头，快步走了进去。

　　走进树林，高直挺拔的树木枝叶繁茂，基本完全遮挡住了月光，林中一片昏暗。这样的氛围，让秦羽都感到了一丝紧张。张小凡二人更是如此，各自祭出了自己的法宝，提神戒备。

　　这林中古木参天，却没有自然温润的气息，反倒阴气阵阵。就在这时，前方飘荡在林间的雾中，传来一个柔和而带些凄婉的女子声音，如怨如慕，如歌如泣，直听得人感同身受。

　　然而秦羽的心神却半分不动，这半夜三更，荒郊野外，除了孤魂野鬼，妖孽横生，还有什么人会在这儿哭？！

　　此时，薄雾顿起，渐渐将三个人包了个密不透风。夜色浓黑，四周仿佛只有远处传来的低低虫鸣声，秦羽却分明听见淡淡一声叹息，从前方飘了过来。

　　一道月光就像聚光的灯火一般，从黑暗中隐射出来，月光到处，竟是缓缓走出了一个白衣女子，一个极柔媚动人的女子，如水一般，身段如水，眼波如水，脉脉流转。

　　“你们，可是来杀我的吗？”她幽幽地问，那如水一般的眼波，向着众人轻轻一扫，仿佛情人的手轻抚过脸庞。

　　秦羽心中冷哼，这点儿道行的狐媚之术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石头大喝一声道：“你可就是三尾妖狐那个妖孽？”

　　“便是我了。”声音依旧幽幽，挠得人心悸动。

　　石头和张小凡手中的法器顿时更亮了，显然对眼前的女子很是忌惮。那女子却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看了他们一眼，轻移脚步，走到旁边，秦羽跟了上去，却是见到了一口古井。

　　她走到井边，向下望去，用手轻轻梳理垂下秀发，“这是三千年的古井，传说，只要在月圆之夜，以虔诚心愿，俯首看它，必定能够得尝所愿。”她的眼睛此时竟直直看向了张小凡，“在你心头，可也有个深深挂念的女子吗？那就过来看一眼吧！”

　　秦羽闻言脸色一冷，目光锐利地射向那女子，如果目光能够杀死人，那女子此刻只怕已千疮百孔了！

　　往时，张小凡定会先征询秦羽的意见，而此刻他却看都没有看秦羽，而是不由自主地踏前一步。

　　秦羽见状不由一愣，还没来得及传音提醒，倒是石头二话不说，整个人腾空而起，手中法器金光大放，向那女子当头砸下。

　　谁知那女子身子却似乎如落叶一般，被石头法器的强风给吹了起来，向后飘去，躲开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击。

　　那女子浮在半空之中，双袖飞舞，顷刻间树林中妖气大盛，她身后黑暗之中，竟是同时睁开了无数只狰狞巨目！

　　石头对那女子穷追不舍，而那个女子却不曾望向石头，一双柔媚的目光，只看着一步一步走近那口古井的张小凡。

　　秦羽此时终于反映了过来，连声叫道：“小凡，回来！”

　　张小凡此时却像着了迷一般，仍旧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夜色这般深沉，那古井周遭的青苔竟也似散发着莹莹的绿光，衬得这片树林、这口古井愈发诡异。

　　“小凡！”张小凡正如痴如醉间，一声惊呼，从背后传来，碧瑶闪身出现，急速飞来，口中急道：“不能看！”

　　张小凡仍旧不理，碧瑶瞬间变了脸色，秦羽也急忙上前，但，他还是看了下去，就那么，深深看了下去。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秦羽此时却是没了问这个问题的心情，因为急忙上前的他，也不小心看到了这古井中的东西。

　　秦羽心里明白，这口古井只怕真能唤醒人心中最真实的欲|望，只是，秦羽从没有想过自己看到的竟然是他！

　　本以为，即使看到了这口古井，里面呈现的景象必然是前世的事情，必然是自己的父王、小黑……

　　可没想到，竟然是他！是那个算不得聪明却万份坚持的少年，是那个算得上温驯却意外倔强的少年，是那个绝对的嘴硬却格外的心软的少年……

　　古井中，一场场，一幕幕，画面不断的闪现，有得知全村覆灭时悲痛的他，有砍竹子砍得筋疲力尽却依旧坚持的他，有被小灰戏弄恼羞成怒的他……

　　一幕幕，一场场，竟早已刻进了他的心底，铭心刻骨，透彻心扉。

　　秦羽的唇角轻轻一勾，怪不得……怪不得一向耐不得寂寞的自己能陪他五年，甚至打算继续呆在青云山；怪不得自己为了他竟然能拉下脸面请求周一仙；怪不得总是不耐烦见他身边的女人，田灵儿、碧瑶，乃至于陆雪琪……

　　罢了，既然喜欢了，自己万万没有放手的道理。

　　纵然是男子如何，在这个世界，所谓的传宗接代还有意义吗？

　　纵然受天下唾弃如何，天下人如何想，与我何干？

　　纵然阴阳相隔又如何，在他身边陪着的总是我！

　　所谓“放弃”，他秦羽字典中从来都没有这两个字，碧落黄泉，我秦羽要定了你！慢慢握紧的拳头，缓缓上扬的嘴角，无不显示着秦羽的决心！

　　在秦羽下定决心的时候，张小凡、石头和那女子展开了一场恶战。说是恶战，但那女子却竟似丝毫没有战意，反倒有意无意地向张小凡贴身而近。

　　此情此景，秦羽看了不由眸光一沉，竟然敢碰我的人！

　　再细细一听，却听那女子问道：“你，在那井里，看到了什么？”

　　此话一出，秦羽也不由很是好奇，张小凡究竟在那井里看到了什么，是否也看到了自己？说来好笑，天网中的金牌杀手，多少美女面前都纹丝不动的人，如今却因为这小小的一件事情，紧张了起来？

　　可是，张小凡并没有回答，反倒是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动作也随之一缓，险些被那三尾妖狐所伤，幸被石头所救。

　　秦羽见了张小凡脸上的表情，心不由一沉，为什么会露出苦涩的表情？明明是心中所想，思及却如此苦涩，定是求不得乃至不得求的人。视线微微扫向碧瑶，秦羽面色更黑。

　　再说那三尾妖狐见张小凡和石头如此难缠，眼神中已渐渐有沉重之色，轻轻道：“我和你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来杀我呢？”

　　那石头断喝一声，“你这妖孽，祸害人间，搅的小池镇上人心惶惶，还不该死吗？”

　　那女子没有理会石头，只是望向张小凡，“你是为了什么？”

　　秦羽皱了皱眉，石头出身佛门，最能克制这狐媚之术，这三尾妖狐似是认准了张小凡。纵然张小凡自小修习大梵般若，秦羽还是禁不住担心起来。

　　那厢张小凡回答道：“你为恶多端，我是正道中人，为民除害，义不容辞！”

　　三尾妖狐还不肯罢休，“少年郎，你今年几岁了？”

　　张小凡皱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些话，是你那些正义凛然的师父说给你听的吧！像我们这般的妖怪，一直都是为祸人间的，一定是要铲除的，对吧？”那女子缓缓说道。

　　张小凡皱眉，却无话可说，师门的教诲的确就是如此。

　　三尾妖狐继续道：“可是若是我说，这些话是错的，你会怎么想？”

　　张小凡又下意识地看了秦羽一眼，却不等秦羽做什么暗示，便挪开了视线，这让秦羽不由得有些纳闷，小凡，究竟是怎么了？

　　只见张小凡哼了一声，便反驳动手。这一动手，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打斗，而这一次的打斗比之前次更加惊心动魄。想来是那三尾妖狐见在二人手中讨不来好处，便不再留手。林中妖物皆出，碧瑶也不得不上场对抗。

　　三人合力，那三尾妖狐终是落了下风。最后，她却什么也没动，反而轻轻柔柔地又问了一句：“少年郎，刚才在那井中，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秦羽眉头深锁，这妖孽究竟为了什么，却对小凡在井中看到的景象如此的感兴趣。
　　三尾妖狐望着张小凡，忽然轻轻叹息一声，从怀中缓缓掏出一物，这是一件半个手掌大小的事物，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最醒目的便是中间处，镶着的是一片小小的似镜非镜，赤红颜色的薄片，中间雕刻着一个形状古拙的火焰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