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途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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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突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微带湿润的青青小草，泥土芬芳的气息，一切的一切都这么让人感动。
劫后重生！
这样的心情是一种种平静温和而又奇妙的感觉，让秦羽的灵魂境界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虽然这次的蜕变并没有在石室中那么夸张，但是如果熟悉秦羽的人就会发现他多了一种气质，一种让人能感受到生的喜悦的气质，独属于生命的气质。
心境有了变化的秦羽就这样在一旁静静地坐着，看着张小凡和碧瑶两个人去抓野兔，看着张小凡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烤野兔。
在看到烤完野兔的张小凡看过来的眼神时，秦羽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心念传音道：“小凡，我只是个灵体而已。”
看到张小凡有些遗憾的表情，秦羽的唇角勾了起来，心情愈加舒畅起来。就连看着那两个人狼狈的吃相都觉得赏心悦目。
那二人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清洗了一下就都睡着了。说来也是，在那石洞中二人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现在整个人放松下来，自然也就犯起困来。
秦羽见二人都睡着了，也在一旁修炼起来，结起了“三魂九炼”的三十六手印。待张小凡再醒过来之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秦羽察觉到了张小凡的视线停下了修炼。
张小凡有些好奇道：“秦大哥，你刚刚在做什么啊，奇奇怪怪的。”
秦羽笑着解释道：“这是我自流星泪中得到的修炼方法，名为三魂九炼，就是用了增强魂魄的。”
张小凡闻言，眼睛里瞬时闪现出了崇拜的光芒，秦羽看在眼里只觉好笑，没想到自己当年的阴差阳错竟然收复了这样一个“小弟”。
“你准备以后怎么办呢？”
秦羽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张小凡呆了一下，秦羽继续问道：“这些时日，你失踪在万蝠古窟之下的消息怕是已经传回青云门了，之后你是要回到青云门，还是要自己在山下闯荡呢？”
张小凡有些莫名其妙，“当然是回青云门了，我没事儿在山下呆着做什么？”
秦羽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张小凡自入青云门以来几乎都是顺风顺水的，这种情况下让他离开青云门几乎是不可能的。而秦羽，总觉得青云门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光鲜，而且他生性不喜欢被人束缚，让他困守于一个门派实在是强人所难。如今，张小凡既然不愿意离开，也罢，他便再陪他在青云门呆上一阵，他总有种预感——张小凡不可能永远留在青云门！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天已经蒙蒙亮了，碧瑶也醒了过来。
张小凡道：“碧瑶小姐，如今我们万幸得保性命，从那山腹中逃了出来，你我也算是朋友，不过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今日就在此分道扬镳吧！”这是张小凡昨夜和秦羽商量好的，张小凡既然决定继续留在青云门，那么身边跟着个魔教妖女实在不合适。更何况，他二人当初是逼不得已地被困在了一起，如今即已脱困，还有什么理由纠缠在一起呢？
碧瑶楞了一下，重复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好，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也不需说什么是个朋友的鬼话，自当做个陌生人得了。”
说罢，也不再理张小凡，拂袖而去，倒也干脆利落。张小凡目送她离开，也便和秦羽一起走了，只是路却是相反的。
秦羽已很久未曾自由活动，也便不让张小凡急着赶路，二人走走停停走了一日，才出了空桑山的地界。
空桑山下既有小径，也有官道，这二人都是许久未涉及尘世的家伙，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更加热闹的官道。
秦羽没让张小凡御空而行，脚踏着实地，秦羽心里感到一阵满足。
二人本是一路向北直奔，青云山，但是途中却听说魔教势力重新崛起，近日在东海流波山上聚集，青云门已经会合其他各派前去，便转而向东。
足足走了五天才见到了一个名为小池的小镇。看着这小镇道路两旁摆摊的小贩，沿街走去，叫卖声不绝于耳，秦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嘴角渐渐露出些微笑。
此时，却有一阵吵闹的锣鼓声打断了秦羽对这小镇的欣赏。只见周围所有的镇民都向着锣鼓声处走去，来往间窃窃私语，言谈中竟是说着一些妖怪之类的话。
两个无聊的人听在耳中，好奇心同时被勾了起来，便也随着人流向前走去。只见前方有一半人高的石台，看去还算平滑，上边站着三人，两老一少。
石台上三人中年纪最长的一个，站了出来，示意村民们安静下来，然后满是沉痛地说了些话。
大体意思便是要找人去收拾那个自三个月前搬到小池镇外十里的“黑石洞”的妖孽。那妖孽不停骚扰小池镇，掠去牛羊家禽无数，甚至还有村民死于其手。这次召集镇民的目的便是为了筹集请高人的款项。
这件事情与那些镇民息息相关，自然表现得都十分大方。那镇长见状也松了口气，让村里最有文化的人——范秀才，把他写的告示贴了出来。
秦羽和张小凡也跟过去看了看，只见那纸上写着：今有妖孽三尾妖狐，居于镇外十里之黑石洞中，昼伏夜出，骚扰本镇，抢掠家禽牛羊，更有伤人，奈何其妖法厉害，今特请有道高人，为民除害，小池镇愿以五百两纹银谢之。
区区五百两，还有一个不入流的、只知道掠夺家禽和厮杀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的妖孽，秦羽还不放在眼里，但见张小凡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也便没有阻止他上前。
只是张小凡还没来得及毛遂自荐，一个巨汉已经从外边走了过来，那人年纪倒也不大，浓眉大眼，方脸阔耳，看去很是威猛，与张小凡瘦瘦弱弱的样子截然不同。他二话不说，就要把那告示扯下来。
张小凡一见，皱了皱眉，也上前去扯那告示。二人同时用力，一张薄纸如何能承受，直接变作了两半分在了二人手中。
那巨汉瓮声瓮气地道：“我是‘金刚门’门主‘大力尊者’唯一传人石头，奉师命出来修行，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张小凡挑了挑眉，金刚门？没听说过！“青云门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座下弟子，张小凡！”
“青云门？”石头眼中大有羡慕之情，“啊！失敬失敬。青云门乃是当今天下第一正道修真大派，早就听说青云道法精深神妙，世人皆敬。适才冒犯，多多恕罪。”
张小凡没想到自己师门在外名声竟如此之大，当下笑道：“石兄过奖了，那不如我们一道前去，也好在为民除害时多个照应。”
那石头岂有不应之理，连声道好。
再说周围镇民，见竟然这么快就有人揭榜，而且一次还是两个，都不由有些惊愕。那镇长更是直接出声提醒二人，说那妖孽极为厉害。那石头闻言毫不在意，张小凡更不放在心上。
见众人不相信的眼神，那石头倒是露了一手，只是看在秦羽的眼里却是远远不及自己当年的授业恩师，更何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秦羽。
那石头露了一手，众人倒也信服了不少。怀疑的目光便都集中到了明显瘦弱不少的张小凡身上，张小凡却没有出手，只说及不上石头。
那石头看上去虽五大三粗，但也不是丝毫没有头脑之人，向众人说明了青云门的厉害，也便打消了众人的疑虑。
只是那镇长却还有些怯怯，却原来是为了酬劳的事情。小池镇虽算得上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城镇，但是连月来为妖孽所困，已是大不如前。那镇长怕二人收了钱却赶不走那妖孽，希望事后再支付那五百两纹银。
二人都不是为了银子而来，也便同意了那镇长实际上算不得合理的要求。镇长自是喜不自胜，天下间哪有这等好事儿？！在镇长的指引下，张小凡也便和那石头起程了。
众人目送二人离开，却不知一同前去的实际上有三个人，没有人看得到秦羽。秦羽是灵体，即使实质化了，总和真正的人看上去不太一样，看上去总有些虚幻。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秦羽一般情况下还是会扭曲自身周围的空间，让别人看不到他，当然这个别人肯定不包括张小凡。
那黑石洞在小镇北边十里的一片树林之中，一路上，张小凡与石头彼此交谈，张小凡性情朴实，石头老实憨厚，倒也投契。
当天色浓黑的时候，他们两人才到达了一片小树林的外头。黑石洞盛产黑石，往年镇民们常到此处采挖修路，听那些镇民说这洞往下延伸，深不可测，二人也谨慎起来。
秦羽听得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由皱了皱眉，本以为是妖孽作祟，听着听着却又觉得是没甚修为的人，便没出声提醒。待得那二人也听到了，右边已经影影绰绰得能看到人影了。
那狼狼狈狈跑来的两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似乎是祖孙。
在这等地方，遇到这样的人，张小凡不禁警惕起来，拦在他们面前，道：“二位是何人，怎会在此地？”
那老头忽见眼前闪出一人，不禁吓了一跳，“这位小哥，我本是一算命先生，今日我和我孙女小环给一女子算命，说了几句实话，不料那女子竟然勃然大怒，要追杀我祖孙二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羽总觉得这老头的眼神总是状似无意的扫过他，这不得不让秦羽认为——这个人看得到他！
因着这个错觉，秦羽对这个人多了一份关注。更重要的原因是，刚刚那老头看向张小凡时先是微微皱了皱眉，后又有些惊奇，最后才把视线扫向了秦羽……
这个老头自己说自己叫周一仙，是个算命先生，和自己的孙女小环相依为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秦羽的直觉告诉他，这人即使没有撒谎，也一定隐瞒了一些事情。
几人正说话间，突然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女声，“老骗子，你往哪里跑！”这声音，赫然就是几日之前刚刚分手的碧瑶！
还未见其人，一道白光便从空中直射而下，直冲向周一仙。张小凡自是不会袖手旁观，上前挡住，而秦羽分明看到周一仙在面对那白光时瞬间摆出的动作像极了青云门门人！如此一来，秦羽看向周一仙的目光就有些意味深长了，而恰在此时，周一仙也向秦羽看来——这更坐实了秦羽的猜测——这个老头不简单！
至于碧瑶，秦羽皱了皱眉，瞬间便了然了。当初他们分道扬镳时，走的是截然相反的路，但是魔教在东海流波山聚集的传闻想必碧瑶也听到了，更有甚者，魔教直接派人通知了碧瑶！如此一来，在此相逢也并不奇怪。
“你怎么在这里？”张小凡却问出了这句话，不过问到最后却消了声，想必也是想通了个中玄妙。
碧瑶看都没有看张小凡，挑了挑眉，“这位少侠，你认错人了吧，你我从未相见！”
秦羽不由失笑，这碧瑶倒也是个性情女子，说当作陌生人就真作陌生人对待。
那石头却被二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问张小凡，却被张小凡一句“没事”给打发了回去。
那石头碰了软钉子，不由尴尬，看了看天色，说道：“张兄弟，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这时，秦羽却瞄见了正准备趁众人不注意时溜走的周一仙与小环。秦羽是个灵体做不了什么，却能示意张小凡做些什么。
于是本来想跟石头快些离开的张小凡，在下一刻和碧瑶一起拦住了周一仙。
周一仙佯装惊恐地说道：“这位小哥，还有这位姑娘，我只是个算命的糟老头子，混口饭吃而已，你们就放我一马吧！”
碧瑶怒道：“你这老骗子，满口胡话，招摇撞骗，诳人钱财，要是放你回去，你还不知道要诓骗多少人呢！”正欲动手，却被张小凡拦了下来。
碧瑶怒视着张小凡，张小凡说道：“碧瑶小姐，我和这人还有些话要说，你给我个面子放他一马，可好？”
周一仙一听，连忙道：“对、对、对！放我一马，放我一马……”
碧瑶瞪了周一仙一眼，周一仙立马噤声。碧瑶又转过头来看向张小凡，“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你有什么面子？”
张小凡皱了皱眉，只觉得这魔教妖女实在难缠，“那你要怎么才肯放他一马？”
碧瑶黑溜溜的眼珠转了几转，略带一丝狡黠地说道：“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我求你做什么事情，你不能不同意！”还不等张小凡拒绝，就又接着说道，“放心，我不会为难你，让你做些有悖你正派弟子身份的事情。”
张小凡沉默了一会儿，道：“好，一言为定！”
碧瑶满意地笑了笑，“好，现在他是你的了！”
张小凡走到周一仙面前，按照秦羽心念传音的吩咐，恭恭敬敬地低声说道：“前辈，有人想跟您说几句话，请跟我到这边来。”
周一仙闻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秦羽。而秦羽，则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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