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变身张小凡]诛仙变》缺月寒枝

22、妖狐

　　却说那个妖媚女子在重围之下，拿出了一件古怪的法宝，众人虽然都未曾见过这个法宝，但单从它散发的气息来看便知不是凡品，都不免警惕起来。

　　即便如此，当那法宝祭起时，熊熊烈火还未燃起，热浪已经汹涌而来。有如此绝世法宝，再加上那三尾妖狐的道行本就算不得低，竟然硬是让她从重围之下突破而出。

　　张小凡等人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她离开，紧接着便尾随而去，深入了这片诡谲的树林。浓重的夜色，让张小凡升起了一种他还在死灵渊的错觉。

　　本来，那三尾妖狐一袭白衣，在黑暗中是再显眼不过，可是他们追了不久，那道白光便突兀地消失了。

　　瞬移？秦羽皱了皱眉，在他不长的修炼时间里，他并不是没有听过瞬移，但是，很显然的，这只三尾妖狐没有这么高的修为！

　　细细看去，在林中空地之上有一个小丘，而在小丘的一侧赫然是一个洞口。想来，这就是所谓的黑石洞了。

　　虽然这洞幽深难测，但张小凡想都没想，一步就迈入了这黑石洞。阵阵阴风吹出，像极了空桑山的万蝠古窟，只是没有了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吸血蝙蝠，还有那让张小凡恶心了许久的蝙蝠粪便。

　　不过，这里显然要比那万蝠古窟小得多，不多久，前方就没了去路。一道断崖，横在眼前，尽管有众人祭起法宝的算得上明亮的光照，崖下依旧漆黑一片。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半途而废显然已是不可能，众人只好硬着头皮凭借着法宝降到了崖下。

　　愈往下，他们愈是心惊。在这里面，最见多识广的应当是秦羽了，但即便是他，也从未见过在这不见天日之处繁衍着的无数生物。小到老鼠、蝙蝠，大到黑猿、豹子，凡世所有，应有尽有，甚至史上闻所未闻的，在这里也不稀奇。

　　见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生物，众人一时间都有些警惕，但是那些怪物却似没有发现他们一般，一点儿因他们而起的异样都没有。众人的心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反而越提越高，因为他们发现，随着他们降低，那些生物虽然越来越少，但是与此同时，它们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凶悍，甚至渐渐开始攻击他们！

　　已经下了很久，但这深渊依旧不可见底。景色也并未发生什么变化，只是温度却愈发高了起来！联想到那三尾妖狐刚刚的法宝，他们的心不由得开始往下沉。渐渐地，一丝微弱的血腥气味传来，并有愈发浓烈的趋势。

　　静谧的崖下，隐隐能听到的只有轻微的咀嚼声音。张小凡缩了缩脖子，这种感觉就仿佛那只野兽撕扯的是他的血肉一般！

　　一路上，他们遇到的攻击并不少，等终于落地时，虽然是有惊无险，但张小凡已然和其他二人分散开来了。不过，好在秦羽还在他身边。

　　也许是张小凡的运气实在太好，他落地的地方恰恰让他看到了一片白色的衣袂飘过。白色，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找到了他的目标——那只三尾妖狐。丝毫没有犹豫的，张小凡和秦羽同时做出了一个决定——追！

　　那妖狐似是感觉到了追踪而至的张小凡，奔跑的速度愈发快了起来。但是方才一场激战，她虽然凭着法宝逃出生天，但是所耗真气实在太多，此时已有些气力不济。而反观张小凡，精力充沛。差距如此大的二者，结局只有可能有一个！

　　一路上在洞里磕磕碰碰，转了不知几个弯，张小凡终于抓住了那只狡猾的三尾狐狸。

　　这次，那三尾妖狐也不再用她那妖媚的脸做些楚楚可怜的表情，反倒一脸平静地说道：“成王败寇，既落在了你的手上，你要杀便杀吧！”

　　张小凡一听，愣在了原地。他毕竟年轻，这还是他第一次下山，即便当初在空桑山与魔教中人的比拼也仅仅是比拼而已，他……从未杀过一个人。

　　如今，他眼前站立的虽然是只三尾妖狐，但是却是以人类的模样，并且还是如此云淡风轻地说着“要杀便杀”，他……实在下不了手……

　　秦羽叹了口气，张小凡虽幼年遭难，但毕竟接触的黑暗面太少，纵然性格掘强，认定的事情不容易更改，但却也容易被人误导欺骗。

　　秦羽从不认为眼前这只三尾妖狐还能活多久，于是他恢复了扭曲的空间，现出了自己。那本来还视死如归的三尾妖狐在见到秦羽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秦羽勾唇一笑，“你刚刚还拼命逃跑，此刻却轻易地放弃了生的可能，为什么呢？”

　　那三尾妖狐楞了一下，冷哼道：“哪有什么为什么，我既然逃不了了，除了任由你们宰割，还有什么旁的办法？”

　　“恐怕不是吧！”秦羽很肯定地说道，“你现在这么轻易地投降，只怕是为了掩护另一个妖孽吧，这里只怕已经离他不远了吧？”

　　那妖狐身躯一震，断然否定道：“没有，我已经在你们手里了，你们还怕我玩什么花样？”

　　秦羽上前一步，走到那妖狐跟前，“并非怕你玩花样，只是不像事倍功半罢了。更何况，你现在命握在我的手里，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的要求，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不是小凡，我说到做到，你明白的。”他轻笑了一声，明明是低沉动听的声音，却不由让人悚然，“再说了，即便你不说，我们也不过是多花点儿时间罢了，绝对不会因为你死了，我们就找不到他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那本来蕴着魅惑或淡然的眼睛竟泛起了薄雾，秦羽还想再加一把火，却听不远处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我便在你们前方不远处，你们把她放了吧！”

　　那三尾妖狐此时哽咽着叫道：“大哥！”声音极其悲怆。

　　秦羽带着张小凡循着那疲惫的声音走去，刚拐过一个弯儿，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底岩洞，到处都是炽热的岩浆。

　　岩浆湖上有一个平台，平台的尽头有一个椭圆形状的石窝，上面静静地趴着一只白色的狐狸——很美很安静的大狐狸！

　　那只狐狸安静地趴在那儿，一双眼睛直看着张小凡和秦羽以及他们身后的三尾狐狸。那是一双仿佛看透世事的眼睛，透着沧桑，透着悲凉，带着淡然，带着忧伤，安静地看着，只是安静地看着就让人沉迷了。

　　那是一直六尾的狐狸，显然道行要比那三尾妖狐深厚得多，只是他似乎身负重伤，疲惫而又虚弱。

　　见三人行至他眼前，他率先开口，“少年郎们，何苦来这儿打扰我们的生活！”

　　秦羽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张小凡，他不知道能陪他多久，所以只能让张小凡自己面对一些事情。

　　张小凡察觉到秦羽的视线，不由得向一侧偏了偏，试图躲过他的视线。这个动作让秦羽很是不悦，他有些奇怪，似乎从树林起张小凡就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见秦羽不说话，张小凡不得不开口道：“你们这些妖孽，为害世人，我是正道门下，又受村民们所托，来除掉你们这些祸害。”

　　六尾白狐看着他，良久，才缓缓一叹：“你怎知我为祸世间，害人不浅？”

　　张小凡皱眉道：“你竟敢抵赖，你们日夜骚扰小池镇居民，掠去村民的牛羊无数，还杀害了两条人命，这难道不就是证据！”

　　六尾白狐轻笑道：“这便是罪吗？”笑容渐渐转淡，带了些苦涩，“造物主向来对你们人类偏爱有加，我们千百年的修行，有时候甚至比不上你们短短数百年。你道我们害了你们两条人命，可是这千万年来，你们人类又害了我们多少同族？这个世间不是只有你们人类才是主人，凭什么我们就要忍受你们的残害，却不能对你们人类造成任何威胁！你们人族强大，我们禽|兽无力反抗，难道就只得束手就戮吗？”

　　声音很是平淡，却在张小凡的心里掀起了千层巨浪。他何曾听过这般言论，从以前起，师兄们就说什么妖孽之类的，他的脑中根深蒂固着一种思想，人才是这世上唯一的主人公！

　　张小凡愣在了那里，秦羽却对这六尾白狐的言论很不屑，“弱肉强食而已，你们禽|兽弱小的不也注定要被强大的宰杀吗？而弱小的被宰杀了，它强大的同伴也会为它报仇吧？我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不过是跟那些禽|兽一样，为自己弱小的同伴报仇而已！”

　　那六尾白狐愣住了，张小凡也诧异地把头转向了秦羽。他明白其实道理正如秦羽所说一般，只是他有些接受不了隐藏其下的残酷。可是，现实从来都是残酷的，不是吗？

　　那六尾白狐笑了起来，一开始是轻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让人觉得疯狂，他笑了许久，方说道：“那你们便动手吧，我本就不耐烦我这副苟延残喘的身体了，你们早些动手也好，对我来说也是种解脱了！”

　　秦羽看着张小凡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动手吧！”

　　张小凡迟疑着上前，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烧火棍。此时，那三尾妖狐冲了上来，大叫道：“不准动手，”之后却把头偏向了六尾白狐，理都不再理张小凡，“大哥，你我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弃我而去，更何况，他们所谓的坏事都是我做的，即便是要偿命，也应当是我死！”

　　六尾白狐似乎刚刚想通了一些事情，声音较之前更是平静，“这么多年来，我们东跑西窜，整日整夜提心吊胆地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既怕这，又怕那，只能龟缩在这么一个小洞穴里。况且，我千年道行早已被这□□给磨尽了，即便他们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三尾妖狐的眼眶刷地一下就红了，嘴巴张了几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那白狐的话还没有止住的意思，“等一下你驱起火龙，趁他们不备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们未必能挡得住你……”

　　话还没说完，三尾妖狐激动了起来，“不可能，我决不会独自逃走，这三百年来，我跟你哪里没去过，什么事情没做过，你怎么能让我在这个时候弃下你一个人呢？！”说着，滴滴的泪珠便自眼眶中流出，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张小凡看着眼前一幕，举起的手又缓缓落了回去。秦羽看着张小凡的动作，心里不由叹了口气，问道：“你不准备杀他们了吗？”

　　“我……”张小凡犹疑不定，“我不知道，看他们如此，我觉得他们并不像坏人，可是……”

　　“可是，他们的确杀害了小池镇的人，”秦羽把张小凡的话接了下去，“但这又如何？诚如那只白狐所说，这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他们杀过人，但人也杀了不少他们的同伴。我们不能在愤慨他们杀了人的同时，却把杀死他们当成一种理所当然。至于是救是杀，就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吧，只要以后想起来不后悔就好！”

　　闻言，张小凡又一次把目光投降了两只妖狐，他缓步上前，举起手中的烧火棍，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杀人而是救人。

　　原本早已做好必死准备的六尾白狐在接收了流星泪的清流后，只觉身上舒爽了不少，体内的□□竟是不消一会儿就去了个干干净净。

　　那六尾白狐化作了一个潇洒英俊的男子，与三尾妖狐站在一起，说不出的登对相衬！六尾白狐看向张小凡，正待道谢，却被张小凡打断了，“我救你，只是觉得或许你说的话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道理。如今，我既救了你，你便需答应我一件事儿，当初你们的的确确扰乱和伤害了小池镇的人。所以，我要求你们要守护他们百年！”

　　那三尾妖狐见张小凡医治好了六尾白狐的身体，又听张小凡的条件竟是如此简单，哪还有不应允之理？

　　再说那六尾白狐对三尾妖狐说：“把玄火鉴拿出来。”

　　拿着玄火鉴，他拉起张小凡右手的衣袖，用红色的丝穗将玄火鉴绑在了他的胳膊之上，“少年郎，这是我们狐族用无数性命换来的无上神物，送给你当纪念吧！其余不说，我只求你不要将它交给焚香谷的人！最好，也不要让其他人看到。”

　　张小凡推辞的话还未说出口，却见那六尾白狐面上换上了一种玩味的表情，“少年郎，又有人来了，我们后会有期！”

　　话一说完，那六尾白狐便带着三尾妖狐瞬时消失在了张小凡的视线内。不久洞口又听到声音，张小凡回头一看，来人正是石头和碧瑶。

　　另外还有两个人，赫然是焚香谷的得意弟子——李洵和燕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