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变身张小凡]诛仙变》缺月寒枝

14、下山

　　龙首峰与大竹峰之间的积怨由来已久，而因为田灵儿的缘故，张小凡对齐昊又有私怨，是以甫一上场张小凡就显得有些杀气腾腾。

　　而对面的齐昊依旧是那副温柔佳公子的模样，看着对面潇洒从容的齐昊，张小凡心里一直回想着秦羽的话，“你的烧火棍是好，足可以压他的法宝一头，但是你的修为和他相差太多。齐昊六十年前就参加过七脉会武，六十年前的七脉会武，一脉只能出四个人，他能选上实属不易。更何况，当年他就打败了宋大仁，想来修为已是不低，如今只怕更是深不可测。但是，你有流星泪在，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了，而你获胜的唯一机会，就在近身格斗和你的烧火棍能乱人心神……”

　　钟鼎响起，一柄白色仙剑缓缓祭起，冰寒之气扑面而来，“剑名‘寒冰’，张师弟，请赐教！”张小凡也祭起了烧火棍，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回道：“齐师兄，还请多多指教！”

　　张小凡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决不和齐昊比拼法诀，而是向齐昊直冲而去。齐昊本欲运起法诀，却见张小凡直向自己冲来，齐昊的交战经验到底比张小凡丰富，瞬间便明了了他的心思。

　　但这擂台并不很大，两人站的距离也并不很远，只瞬间的工夫张小凡已到了齐昊的身前。千钧一发之际，寒冰剑白光急闪，寒气大盛，竟凝冰成墙，挡在了二人之间。

　　张小凡急转方向，身形一动却是又到了齐昊近前。齐昊剑诀连引，又接连竖起了七道冰墙，直把自己周身护了个密不透风。齐昊正待发动大招之际，却见张小凡御空而起，又直直坠下，方向正是冲着自己。

　　齐昊不由有些恼怒，这张小凡竟是铁了心不与他比拼法诀！八堵冰墙将擂台中间围了个密不透分，众人只见张小凡跳入其中，却不知里面究竟是何光景。只听“轰”得一声巨响，八面冰墙同时碎裂。

　　中间二人，一正一倒相持不下。张小凡倒悬于半空中，手中烧火棍抵着的却是方才齐昊急急凝冰而成的盾。而齐昊脚下的擂台，此时竟是承受不住二人的冲击，瞬时间塌裂了。

　　擂台虽然塌裂了，两人却仍在原地，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一正一倒，却是谁都进不得半分。然，张小凡倒悬于半空中终究不及齐昊立在实地上轻松，两人长时间僵持不下，张小凡所费的气力到底是多一些的。

　　“砰”，齐昊的冰盾碎裂了，而与此同时，张小凡却也无力追击，倒挂的身躯翻下，半蹲在地上。此时，齐昊不待张小凡缓过神来，双手紧握寒冰剑，自上而下向张小凡凌空一斩。只听锐声尖啸，直刺得人耳膜生疼，白光凝成气柱向张小凡激射而出，气柱掠过之处，空气中的水汽竟是直接凝结成冰！

　　张小凡见势不妙，将手中烧火棍掷出，烧火棍飞旋成一个圆盘挡住了气柱的来势汹汹，一时间青光大盛。青光、白光，并卷起尘土飞扬。

　　齐昊本自信满满，认定张小凡必当重伤。却不料，待白光消散、青光暗下、尘埃落定，张小凡非但毫发无损，竟又携着烧火棍攻击过来！齐昊一时不防，被张小凡打得连退数步，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而张小凡却也不好受，被齐昊下意识射出的剑气反震地退了几步，只觉得心血翻涌。

　　这一战可谓是精彩纷呈、威力绝伦。但这二人竟打了三个多时辰仍旧僵持不下，一时间青云门各脉首座都暗暗心惊，张小凡入门不过五年，之前与陆雪琪一战获胜也就罢了，毕竟陆雪琪入门时间也算不得长。而齐昊不同，他入门已久，甚至早已参加过一次七脉会武，虽说张小凡修为上的确比不过齐昊，但是却能与齐昊战到如此地步……各脉首座都不禁暗暗思忖：难道当初真是看走了眼？苍松真人更是悔不当初，林惊羽虽也是资质过人，但比起张小凡来又算得上什么呢？

　　道玄真人却是起了爱才之心，两人都是青云门年轻一辈的希望，若在比试中两败俱伤，甚至影响到将来的前途就不好了。道玄真人一念及此，当下便与一众首座长老商量了一下，决定中断比试，以平局结束。众首座、长老一听掌门发话，便也就同意了。

　　道玄真人亲自上前打断了二人的比试，却见齐昊面色苍白，已是强弩之末，而张小凡精神却似乎还好得很，不由疑惑，目光扫到张小凡手中的法宝，心下有了计较。道玄真人宣布了二人平手的结果，一众青云门弟子无人不心服口服，毕竟适才那一战二人确是难分难解。至于齐昊，却暗暗庆幸，他心知肚明，若非掌门打断，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再拖下去，输的人必定是他！

　　众人各自散去，张小凡也正待离开，却被道玄叫住。道玄真人面色和善地对张小凡说要看一下他手中的烧火棍，秦羽虽心知不妥，却也知拦不得，如若不肯让道玄看反倒更令人起疑，所幸其中的煞气早已被流星泪洗涤了个干干净净。

　　道玄真人拿着烧火棍反复看了许久，这烧火棍不仅不是邪物，其中反倒瑞气升腾，更胜神兵！道玄真人无奈，只得认为这是个不世出的奇珍。得知这烧火棍竟是张小凡在大竹峰松柏野林处得到的，道玄真人不由大为惊奇，听了张小凡隐去部分事实的经历后，只道这是张小凡的机缘，要其好好珍惜，也便作罢。

　　七脉会武既完，众人也便打道回府了。

　　张小凡在七脉会武中大出风头，最后甚至得了个第一回来，虽说是并列的，也足以让大竹峰上下手舞足蹈。张小凡的地位上去了，这饭自然不能继续由他做，只是杜必书做了一顿，众人竟觉难以下咽，万般无奈之下，张小凡还是留在了厨房。

　　这边大竹峰的人过得滋滋润润，那边通天峰众长老却是焦头烂额，毕竟这六合镜只有一个，而第一却有两个。众人喋喋不休，最终还是只得让齐昊和张小凡二人自行商定。

　　七脉会武已过月余，这日，田不易带张小凡又到了通天峰，刚一到达，却见齐昊、曾书书和陆雪琪俱在，正好便是这次青云门七脉会武的前四名弟子。

　　齐昊与曾书书看到张小凡，都前来打了个招呼，而陆雪琪依旧面如冰霜，但不时扫向张小凡的目光，总让张小凡有些不自在。

　　不一会儿，就有长门的师兄带领他们四人到了正殿，殿上诸脉首座俱在，道玄真人正坐中央，见四人前来，微笑道：“今日让你们四人前来，是有一事，要让你们下山去历练一番。”

　　道玄真人便把空桑山万蝠古窟有魔教余孽活动的迹象一事说了一遍，又道：“此事关系重大，你们四人乃是我门下精英，所以才会派遣你们去查探一番。但魔教妖人奸险毒辣，你们都要小心行事。”

　　四人齐声应下。

　　道玄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此外，除了我青云门外，焚香谷与天音寺都有派出出色弟子前往一同追查，你们在人前不可失礼，但也不可折了我青云门的气势。早前，我派出长门的萧逸才过去空桑山追查此事，你们若找到他，凡事便多多商量。”

　　道玄真人细细看了这四个年轻一代的弟子一眼，目光在齐昊和张小凡身上流连了一番，招手让这二人上前。

　　二人对望一眼，看到对方眼中都有疑惑，便一起走上前去，道玄真人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番，从怀中拿出一物，“这六合镜本是七脉会武获胜者的奖励，却不料你二人竟战得平手，但我也不能把这六合镜变作两个，你二人自行商讨一下吧！”

　　齐昊闻言，始终挂着的微笑也不由得僵了一下，他心知当日比试，虽说是平手，但实际上赢面较大的却是张小凡，更何况他还是师兄，长张小凡数十岁，如若张小凡开口要这六合镜，他是万万没有理由和张小凡抢的。但是六合镜此等宝物，齐昊实在是心仪已久，他实在是开不了口拒绝。

　　张小凡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他已经有一个连神器都不及的烧火棍了，有无六合镜也无甚所谓。而且，当日一战，他已证明了他并不比齐昊差，原本的执念消了，连带着对齐昊的恶感都没了。秦羽也觉得六合镜对张小凡来说，可有可无，也就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张小凡照着秦羽的话，一板一眼地说道：“掌门，当日比武虽说是以平局告终，但论修为我是远远不及齐师兄的。更何况，我有现在的法宝已是心满意足，这六合镜只有在齐师兄手中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此话一出，齐昊不由大吃一惊，他已做好了让出这六合镜的心理准备，却不料张小凡竟然不要！

　　道玄真人也不由得点点头，满意地看了张小凡一眼，而一向看张小凡不顺眼的苍松真人，此时在看向张小凡的目光里也添了几分善意。

　　道玄真人见齐昊还愣在一旁，微笑道：“齐昊，既然小凡这么说了，你也便收下吧！”

　　“是，多谢掌门师伯！”齐昊上前一步接过了六合镜，微颤的双手昭示了他此时的心境，“多谢张师弟！”

　　张小凡微微一笑，“这是齐师兄应得的。”

　　齐昊闻言不再多说，细细看起了手中的六合镜，却是一面小镜，形状古拙，青铜镂边，上刻龙，下刻虎，镜上刻著八卦方位，中间镜片处却非一般铜镜，黄蒙蒙的看不清楚。

　　道玄真人让众人先回去，众人知道他要传授齐昊六合镜的秘诀，便一起退了出来。

　　田不易嘱咐了张小凡几句，便让他留在此地，等其他三人一起下山，自己独自回大竹峰去了。

　　田不易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天际，曾书书便凑了过来，“我运气还真好，一结交就结交了个大人物。呵呵，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舍得，就这么把六合镜让给齐昊了！”

　　张小凡笑了笑，“六合镜对我本就是可有可无，我有烧火棍就足够了，齐师兄既然想要，给他便是！”

　　曾书书点点头，“说的也是，你那烧火棍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竟然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张小凡摇摇头，“只是我机缘巧合之下捡到了罢了！”

　　曾书书一脸深受打击的表情，“你运气未免太好了点儿吧，被松果砸砸就得到了一只三眼灵猴，随便转转就捡到个不世出的法宝，唉，我什么时候能捡到一个啊！不是我说你，你取名字的水平也忒烂了点儿吧，给三眼灵猴取名叫小灰也就算了，你那法宝，你、你、你竟然叫它烧火棍，难怪你比试的时候都不肯说你的法宝的名字！”

　　张小凡嘴角一抽，这两样都是他跟秦羽赌气的时候取的。不过，他取名字的水平倒也确实是不怎么样……

　　曾书书提到了小灰，不由好奇道：“怎么没把小灰带来？”

　　张小凡闻言，看了他一眼，“我一早被师父带来，没想到会立刻下山，什么都没带呢！哪里想得到小灰？”

　　曾书书笑道：“没事，衣服我可以借你，要不等我们到山下河阳城里去买也可以。”说着他向张小凡眨了眨眼，悄声道：“呵呵，反正我们这次可赚到了。”

　　张小凡不解其意，“什么？”

　　曾书书眉毛耸动，往身后一瞄，嘿嘿偷笑道：“有美女同行啊！”

　　张小凡不由无语，大大的“色狼”二字当仁不让地悬在了曾书书的头顶，本欲再说他几句，却不料一回头见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男人，四十多岁，身上衣服还算乾净，但一脸茫然，目光呆滞，口中胡乱地说些前言不接后语的话。

　　张小凡走了过去，低声问道：“王二叔，你还好吗？”声音透着一股苍凉……

　　那男人似乎没有看到张小凡的存在，口中依然念念有词，与张小凡擦身而过，消失在大殿后边。

　　“他是谁啊？”曾书书走到他的身边，好奇地问道。

　　张小凡目视着王二叔身影消失的地方，凄然道：“一个疯子！”

　　曾书书看他脸色，知趣地没有再问下去。秦羽知他心境，却也是万般无奈化作悠悠长叹，终是一言未发。

　　过了一会，满脸喜色的齐昊从大殿中走了出来，向三人打了个招呼。张小凡兀自出神，另外三人商议之下，决定先下山到河阳城里。

　　从青云门到河阳城，这一路之上，青云门最出色的四位弟子御剑而来。

　　齐昊是白色的寒冰仙剑，陆雪琪是蓝色天琊仙剑，曾书书则是一柄微带紫气的仙剑──轩辕，至于张小凡嘛，青色的……烧火棍……

　　纵然是御剑，这一段路程也行了小半日，四人为避嫌，在河阳城外一个僻静处落地，步行进城。

　　曾书书最爱玩闹，笑呵呵的与张小凡走在一起，口中滔滔不绝地向张小凡介绍着河阳城，“方圆百里之内，这里是最大最繁华的所在了。住在这城里的百姓，少说也有个二、三十万人，而且地理位置又好，往来商旅极多，更是热闹……”

　　张小凡听着，大为佩服曾书书的博闻强识，却不料曾书书偷偷附耳到张小凡耳边，低声道：“其实我来过这里好多次了，都是偷跑下山的。”

　　此言一出，曾书书在张小凡心中刚刚树立起的形象又一次轰然倒塌。

　　曾书书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修习御剑之术，自然是要经常练习，飞着飞着飞到这里，累了下去逛逛街有什么了不起的……”

　　进到城内，他们为了避免麻烦，一早就换上了普通的衣衫，也没引起什么怀疑，只是陆雪琪相貌绝美，却惹来了不少视线。

　　陆雪琪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一双明眸中却是怒意大炽，好在陆雪琪的涵养还不错，直到他们住进一家名叫“山海苑”的客栈，陆雪琪也没动手。

　　四人各自回房休息了一下，便已夕阳西下，齐昊便叫上众人，到前头酒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