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变身张小凡]诛仙变》缺月寒枝

13、激战

　　擂台之上，四人并排而立，青云门掌门道玄真人与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站在前头。台下，近千的青云门人围在一起，前排坐着各脉的首座长老。

　　道玄真人扫了四人一眼，齐昊潇洒自若，陆雪琪冷若冰霜，曾书书含笑而立，视线到了张小凡这儿，道玄真人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只见他站在原地，紧张地双腿微颤，一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秦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在他看来，张小凡就是块烂泥，实在是扶不上墙。

　　台下不知何处传出了一声笑声，顷刻之间，青云弟子中爆发出一片哄笑声。站在一旁的苍松道人寒下了脸，上前一步，目光如刀，向台下扫去，所到之处笑声顿灭，立竿见影。

　　待场面完全平静下来，苍松道人才宣布，“明日比试，由龙首峰齐昊对风回峰曾书书，小竹峰陆雪琪对大竹峰张小凡……”

　　忽然，张小凡身侧也传来一声闷笑，张小凡一回头，只见曾书书一手握拳，放在唇畔轻咳一声，“咳咳，抱歉，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然后他垂下手，一本正经地站在身边，目不斜视，面带微笑看著台下，彷佛刚才根本没说过话一样，面上表情丝毫不变，只是嘴唇微动，“听彭师兄说你的修为着实不错，法宝更是神奇，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张小凡低声道：“我就是忍不住，已经有很多人骂过我了……”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正骂着……

　　“不过你也要小心了，下一场与小竹峰那冰霜美人比试，小心一剑就被天琊给斩了！”

　　张小凡一听，本来就皱成一团的脸皱的更紧了，低声道：“要是和你比试就好了……”

　　话说了一半，不知怎的打了个寒颤，一转头，只见站在一旁的陆雪琪一双冰冷目光不知何时盯在了他身上。

　　张小凡登时噤若寒蝉，曾书书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二人不敢再说，都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架势，听著苍松道人在台上的训话。

　　苍松道人说完后，众人也各自散去。张小凡与曾书书道别，转身走回大竹峰众人所在，与众人一道转回居所。

　　一到房间之内，大竹峰众人登时炸开了锅，吴大义等人忙着把好消息说给躺在床上的宋大仁听，这却是大竹峰一脉第一次有人打入前四！

　　第二天一大早，张小凡就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害的众人都以为他紧张地一晚没睡。

　　头一次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擂台，直到站在了擂台之上，张小凡还是晕晕乎乎的。这种状况在张小凡被冻醒后才有所好转，而把他冻醒的人不做他想，正是小竹峰美若天仙的陆雪琪。

　　那个冰霜女子眼中的轻蔑如此明显，若非她的对手是他，她对张小凡真是连个眼神都欠奉。谁都知道，他是靠运气而不是实力进入到前四的行列。有这样一个对手，陆雪琪都感到耻辱！

　　张小凡接触到陆雪琪冰冷的眼神，才真正地清醒过来，而她蔑视的目光，让张小凡不由得有些恼火。他并不是没有实力，只是他过于好的运气，让众人都选择性地忽视掉了他的实力。目视着陆雪琪，张小凡渐渐地忘记了同门师兄的吹捧，也渐渐忘记了紧张的心情。

　　“当！”钟鼎齐鸣，回荡在通天峰上。四下里迅速安静了下来。

　　陆雪琪挺直身子，天琊在她的背后，蓝色的光芒渐渐亮了起来，“小竹峰弟子陆雪琪，请赐教。”

　　张小凡瞬间祭起烧火棍，第一次冷眉看向对手，“大竹峰，张小凡！”这一战，他要让别人看清他的实力，而不是运气！秦羽对他的开场很是满意，他心里清楚，张小凡这次是认真了！

　　陆雪琪脸上神色不变，也不再多说什么，右手一比，她背后的天琊缓缓升起，那蓝色的光芒越来越深，越来越大，照着张小凡的身躯都带了蓝色。

　　张小凡默念法诀，烧火棍青光大盛，青光、蓝光交相辉映，直照得台下的人睁不开眼。

　　陆雪琪与天琊有一丝感应，只觉得天琊似是被对方的法宝压了一头。陆雪琪眉头一皱，定了定神，一声轻叱，天琊冲天而起，但仍然没有出鞘，光芒万丈的天琊忽地转身，疾如闪电，向张小凡冲了过去。

　　烧火棍立刻迎了上去，青色的光芒在半空中与那万丈蓝光撞到一起，那气势，竟生生地逼着天琊退了一步！

　　一时之间，台下哗然，天琊是神剑，陆雪琪凭着它，不出鞘就横扫了青云门一众年轻弟子，而此刻，张小凡那貌不惊人的烧火棍竟然压了天琊一头，众人怎能不惊奇？！

　　天琊被震退了一步，陆雪琪虽然仍旧面冷如霜，嘴角还是流下了一丝鲜血，她紧握法诀如山，还是坚持不肯退缩。

　　半空之中，蓝光闪烁，青光灿烂，所到之处，声声巨响如晴天霹雳，震撼人心！

　　这场比赛刚一开始就如此激烈，顷刻之间，偌大一个擂台竟被这两件威力绝伦的法宝给拆了个七七八八。

　　张小凡与陆雪琪二人都已飘浮至半空之中，此刻，再无一人敢对张小凡有任何轻蔑之意，而老一辈的长老首座也不禁动容。

　　“轰”，惊雷乍响，直让人心惊胆寒，蓝光倒回，陆雪琪现身天际，双手紧握天琊，面容肃穆，但嘴中鲜血却不断溢出。

　　台下，水月大师霍然站起。

　　陆雪琪白衣黑发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任凭风力如刀，始终不肯稍退半分。她昂首，望天，反手拔出了天琊神剑。

　　至此，传说千年的天琊终于出鞘！

　　陆雪琪面如寒霜，在悬空的状态下脚踏七星方位，凌空连行七步，长剑霍然刺天，口中诵咒，“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原本晴朗的青天瞬时间黑了下来，乌云翻涌不止，雷声隆隆不歇，黑云边缘电光闪动，天地之间一片肃杀。

　　地面之上，上至道玄真人下至各脉首座长老，个个脸上都是惊骇莫名，齐齐站了起来，又转而看向小竹峰的水月大师。

　　陆雪琪刚刚吟诵的正是“神剑御雷真诀”！

　　天空之中，雷声愈急，张小凡凝神细看，秦羽的声音传来，“小凡，不要再用流星泪的力量了！”张小凡点点头，烧火棍的青光顿消，众人正在疑惑之际，忽见烧火棍的青光又亮了起来，只是与刚才的光不同。刚才的青光带着一丝润泽，让人看去非常地舒服，而此刻的青光带着一丝吞噬一切的感觉，直教人心血翻涌。

　　这正是原本的青珠黑棒的功能——掠夺一切力量，只是经过流星泪的洗涤，这个功能不再那么血腥，单对人的心血有特殊的吸引力，但吸收的效果却是更上一层楼！

　　待烧火棍又重新亮彻全场，天空已较之前更黑，乌云压顶，甚至厚厚的云层之中隐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的巨大漩涡挂在天际，仿佛要吞噬世间一切。雷声隆隆，电芒窜动，狂雷随时都可能降下。

　　张小凡并没有躲避，反而欺身飞进，台下众人见其如此，知他是要硬抗下这一击，都不由大惊失色。

　　“神剑御雷真诀”是道家仙法中的无上奇术，以凡人之身引天地至威，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轰！”一声炸雷终于要劈下，一时之间人人变色！

　　张小凡默念法诀，等待惊雷劈下便发动烧火棍。天琊神剑光芒越来越亮，这绝世仙法就要完成之时，陆雪琪却忽然身子一震，“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刚刚已经说过了，这神剑御雷真诀是以凡人之身引天地至威，此奇术威力固然大，但施术人所要承受的压力也同样巨大，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陆雪琪纵然已是强弩之末，却仍旧银牙紧咬，将全部心力灵性都集中到天琊之上，硬是要施展完这一招数。不单单是胜负，陆雪琪竟是将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这一招上。

　　当是时，一声巨响，那巨大漩涡最深处出现了一道亮光，无数闪电汇集成一，正对着陆雪琪手中的天琊神剑！

　　而陆雪琪，此时却已然没了能继续支撑的力气。方才那倔强如斯的女子，现在像一只柔弱的白蝴蝶飘零在天边，在风中绝望的摇摆。陆雪琪闭上了双眼，却不是逃避这即将到来的结局，只是安静地等待审判的结束，生死，她早已置之度外了！

　　天际巨响，一道无比巨大的电柱从天而降。

　　这道电柱让秦羽一时恍然，这一切与他临死前看到的景象是何其的相似，一时间他心中升起了一股炙热的期盼，如果，如果这道电柱劈下，他是不是能够回去，是不是能够再见到父王、小黑……

　　“收！”一声断喝，却打断了秦羽的痴心妄想。

　　烧火棍腾空而起，挡在张小凡的身前，白亮的光柱本是直直劈向天琊，此刻却仿佛被吸引了一般，尽数劈在了烧火棍上。白亮的光柱少一分，烧火棍的青光就盛一分。明亮的白，慑人的青，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两种颜色！

　　待得白光尽消，张小凡手握烧火棍横劈出去，白光散出，横在半空中，天地轰隆，直震得通天峰地动山摇。

　　秦羽无声苦笑，如果，如果当初他持有烧火棍，是不是他能在原来的世界，不，不会，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等震动停止，众人只见场中清莹的光芒闪烁，陆雪琪昏迷不醒。自上次张小凡用流星泪的力量医好了彭昌，秦羽便提醒他要藏拙，这就是为什么他分明能动用流星泪的力量，却并没有医治陆雪琪的原因。

　　胜负已分，赢的人竟然是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张小凡！

　　且张小凡站在原地，看上去丝毫未损，而陆雪琪却已然昏迷，孰高孰低，当下立见！

　　各脉首座面色各异，田不易却是难得的喜形于色，苏茹也是满脸喜气，一众弟子更是与有荣焉。

　　水月大师前去查探陆雪琪的伤势，良久才对道玄真人道：“雪琪受伤过重，实在难以再战下去，我代她放弃再参赛的权利。”此话一出，陆雪琪便确定排在了第四位，只是听水月的口气，里面满是浓浓的不甘！只是，独独没有对张小凡的怨恨，她也知道，若不是刚刚张小凡引开了那道天雷，陆雪琪此刻怕是已香消玉殒了。

　　而已在一旁站了许久的曾书书此刻也上前一步，说道：“弟子不才，刚才看张师弟与陆师妹一战，自认不是张师弟的对手，弟子甘愿弃权！”

　　曾叔常闻言虽是不甘，却也知自家儿子说的是实话，当下只能冷哼一声，不发一言。

　　四人之中，二人弃权！

　　道玄真人向苍松真人点了点头，苍松真人宣布道：“明日决战，由龙首峰齐昊对大竹峰张小凡……”

　　夜间，大竹峰众人肆意地庆祝了一番，众人都未曾想过张小凡竟然能走这么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看上去笨笨的资质不怎么好的小师弟已经把他们都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待众人高兴的高兴够了，抱怨的抱怨够了，也就各自睡去了。张小凡虽然不知道秦羽所想，却也察觉出今日秦羽格外的安静。

　　他早就从秦羽那儿得知了秦羽当年的事情，联想到今日比试时震撼人心的天雷，张小凡觉得自己知道秦羽为什么心情不好了。但是他一向嘴拙，即便知道了原因，却是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他有些沮丧了，这么多年，秦羽陪在他的身边，不知道教了他多少东西，也不知道安慰了他多少次，可每一次秦羽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只能一言不发，只能在心里陪着秦羽一起难过。

　　秦羽本来黯淡的心情，在察觉到张小凡正绞尽脑汁想安慰自己的话时，一瞬间都变作了温暖和感动。从来没有一个人为了安慰他这般费心过，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很坚强。当父王他们察觉到亏欠他的时候，唯一的想法便是愧疚，却从来都没有人出言安慰过他，他们即便是劝慰，说的也都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让秦羽从大局出发，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即便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小黑，也只能是陪在一旁，看他一个人舔舐伤口。

　　不得不说，有一个人为了自己的伤心而焦虑的感觉……很不错！

　　心情变好了，秦羽又厉声对张小凡说道：“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不好好休息，明天你想输给齐昊吗？”

　　乍一听到秦羽严厉的声音，张小凡不由一愣，虽然声音很严厉，但是张小凡还是察觉到了秦羽的心情似乎变好了，而这种变化似乎……与自己有关？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张小凡还是乖乖地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