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祭》璇涯

3、Chapter 3

　　“你不要慢吞吞的！现在我们时间宝贵知道吗？我们还要去找房子呢！快点！”

　　我的天啊！！
　　自我被她吵醒到现在小洁已经是第无数次重复这句话了！！！
　　连吃早餐都不得安宁。
　　自己用餐慢得跟蜗牛似的，还好意思说别人。

　　*** ***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这是结婚进行曲的旋律）。热烈祝贺余闫洁同志用餐完毕！现在是北京时间8：50分，也就是说——小洁小姐用餐竟浪费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等你吃完早餐等到花儿都谢了。”我当然是不会放过这次嘲笑她的机会咯。
　　她白我一眼，没说话。

　　正当我庆幸终于可以出门的时候，内心再一次受到重创——她说，还要洗澡+化妆（她所谓的化妆只是搽点防晒霜，喷点香水。她这种模范生是不会有什么像样的化妆品的）。
　　MY GOD！
　　“不是吧！还要洗澡？！”她洗澡可是有泡半个小时的！
　　我无奈，只好放下挎包，拿出她的笔记本准备玩游戏。我上个星期下载了好多游戏在她的电脑里，藏得非常非常的隐秘，她肯定是不会发现的（如果她发现了就会删掉的）！
　　但是——
　　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的电脑à D盘(因为她基本上不去D盘的) à 我的作业本à 我的学校à我的教室à我的宠物à 我的游戏à 空、的！!
　　看来还是不能小觑了她。

　　我也没什么心情玩游戏了，于是就泡在一些无聊地要死的论坛上发贴灌水，或者在“雅虎”上看笑话。
　　其间，时常听见小洁在于是里发出了类似磁带的歌喉。
　　她倒舒服了！

　　半小时终于被打发去太平洋了！
　　可以出发了。

　　*** ***

　　还是经常用的薰衣草香水。她喷得不多。
　　但是香味却更好闻了。
　　芳香在我身边萦绕
　　很清新、很淡雅。

　　随着最后一道锁锁上，我们出门了（我的腿还隐隐作痛呢）。

　　下雨了。
　　乌云遮蔽了阳光。
　　云边闪耀着微黄的光。

　　*** ***

　　深圳。
　　这是一座美丽的国际都市。
　　可以说，她是极具魅力的。
　　这里的雨，格外美丽……
　　很清凉，很舒服，
　　沁凉地让人心脾舒畅。
　　雨丝很细。
　　雨点很亮。
　　雨的世界，是很飘渺迷茫的。一切都蒙上了神秘的面纱。
　　很轻。
　　很美。
　　小洁说，她喜欢这里，因为这里的雨。
　　我说，我也喜欢，同样是因为雨（那只是敷衍她的，我喜欢这里才不是因为雨呢）。

　　不能否认，现在的雨，真的是异常的晶透。
　　雨的颜色是透明的。
　　透明的雨，打在小洁和我身上（因为她发神经说要这样感受雨，不让我打伞）。
　　雨滴，
　　驱散了身心的疲惫。

　　*** ***

　　The next day——
　　昨天的雨下了一晚上都没停过。
　　现在雨终于停了。
　　树枝嵌满晶莹的雨滴，闪烁在阳光下。
　　透明，晶亮。

　　蔡屋围。
　　一栋居民楼里，五楼。
　　小洁正躺在沙发上跟妈妈煲起电话粥来了（当然是在瞒着爸爸的情况下）。
　　“妈，我和小枫的假都请好了吧？……哦，是吗？那些老师都是这样，为了……”

　　现在的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就在床上玩着刚刚下载的“斗地主”（这次我藏得更加隐秘了，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这是一间单房。
　　装饰得还不错。墙都用浅蓝的壁纸贴好了。
　　家具也基本上齐全（就是没有洗衣机），只有一张床，不过沙发是可以折叠的，可以将就当床睡（经过协议，我和小洁轮流睡床）。
　　靠门的那面墙上，挂了一幅油画。
　　房东阿婆是个50多岁的老人的，人很好，而且还可以讲普通话，沟通很方便。看在房子也不错的份上，小洁毫不犹豫地付了定金和房租，毫不心疼。
　　房租真的还挺贵——800元/月，不过还算负担得起，比起宾馆，便宜的得多。我们住了两天宾馆，就花了好几百（具体小洁没说）！
　　早上我们在宾馆结算好了就提着行李来了（这里本来很干净，不用打扫），那些侍者还是鬼鬼祟祟地看着我们，不知道搞什么鬼。
　　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安好了家。
　　我们的两个月离家生涯，终于要开始了。
　　我和姐姐，两个人。

　　“小枫，妈妈要跟你说话。”小洁把电话递给我。
　　哎呀，肯定又是十万八千字的叮嘱。
　　“……（那十万八千字的叮嘱就删了），小枫啊，你姐姐现在在书城（蔡屋围有个深圳书城罗湖城）打暑期工，你又没有什么事做，所以呢，你看，是不是应该帮姐姐做做家务呀，如洗洗衣服……”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可恶，小洁果然是狡诈，肯定是她要妈妈命令我的，怪不得刚刚讲电话的时候对妈妈撒娇（我说过，只要小洁对爸妈撒娇，就万事大吉了）。
　　可恶！会撒娇很了不起啊！我不会啊？！哼，我今天也要露露我的撒娇本领！
　　“妈——我还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做。”标准的撒娇语气（我不得不佩服我自己了，小洁在一旁狠狠地瞪着我），“我在家里从来没有洗过衣服啊，根本不会。姐姐平时洗多了，现在肯定是很熟练了，让她洗，再适合不过了。妈——”
　　一道凶狠的目光如一把匕首，向我飞来。

　　HOHO~~
　　“你以为我不会撒啊。”我神气地看看小洁那气得比西红柿还红的脸，“妈说了，我们自己商量。反正我是不会洗的了。”
　　“你有什么事啊？！帮我洗洗不行吗？”
　　“那在宾馆还不是你帮我洗的。”
　　“那是因为有洗衣机，我就做做好心。”
　　“我说了，不洗。”
　　“那好吧。那你每天就自己去外面下馆子吧，我只做给自己吃。”她装作很轻松地一笑。
　　我不是不会做饭，而是做的很难吃。
　　最后我终于妥协了，为了我的肚子。
　　我不情愿地吐出三个字：“那、好吧。”
　　语毕，我拿起一个枕头就向她砸去，以泄很。
　　她也不顾形象地跟我玩起来了。
　　我追她，她打我（房间好挺大的）——我们像小时候一样玩闹起来了。
　　没有爸妈阻止。

　　蓦然，我觉得很开心。
　　逝去的年华，带走了我们的童心。
　　带走了我们的快乐童真。
　　忽然觉得，有个姐姐还挺好。
　　笑声，飘向天际。

　　好了，现在我来补充一下关于小洁打工的事。
　　我们昨天找到房之后，尽管很累，但是她还是去书城说去找工作，我没理她，直接坐车回宾馆了。后来回来的时候她春风满面，说成功了。她之所以要去打工，她是这样说的：总不能这两个月什么也不做就是玩。况且还可以有一点点的收入（的确是一点点，好像才500/月吧）。每逢周末她就可以带我去其他地方玩，上班的时候呢，我就可以跟着她去书城看书，或者自己去挥霍时间。

　　*** ***

　　半夜的时候，我不知怎的，就醒了，没有了睡意。
　　我看向窗外——
　　能看到弯月悬空，如钩。
　　夜空是很深沉的静。
　　星辰稍微闪烁。
　　很静谧，很温馨。

　　“小枫，不要怕……不用怕……姐姐在这呢……”床上的小洁说这梦话（今天轮到她睡床），怀里抱着一个枕头，手还很温柔地轻抚着枕头。
　　她不会以为那个枕头就是我吧？！我无奈地一笑——
　　我有那么小巧玲珑吗？

　　我无意地望了一眼小洁，睡梦中的她，脸上洋溢着温柔，嘴边挂着一丝微笑，轻轻的微笑。
　　此时的她——摆脱了稚嫩，是成熟的、典雅的。
　　此时的她——温柔地安慰着处于恐惧中的“我（即那个枕头）”。
　　此时的她——显得很美丽。那是母性一般的美。

　　不知为何，眼角滴落一滴泪水。
　　月光下的泪，很亮。

　　我睡着了，耳畔伴随着一句温柔的话语——
　　“小枫，不要怕……不用怕……姐姐在这呢……”

　　*** ***

　　可能是由于昨晚半夜醒过来了，所以现在还很想睡。
　　姐姐（受感动之后的结果）还是按照平常的方法在叫我起来。
　　“小枫~”妖娆。
　　“你不要在吵了，让我在睡会吧。算我求你了，姐姐……”我不受控制地说出这句话；不受控制地叫她姐姐。
　　看来我还的很容易受影响的，昨晚的事，对我影响还很大的。

　　“那你好好睡吧。我去上班了。早餐做好了在桌子上。对了，你一个人要小心一点啊。不要到处乱跑。出门的时候一定要背上挎包，带上我给你买的防身武器啊。有事一定要给我电话。我看你最好还是不要出门了，在家玩玩游戏上上网也行啊。”典型的老妈子。
　　“哎呀知道了，你快走吧。”我的语气明显没有平时那么厌恶。
　　临行前，她做了一件事，让我非常怀疑昨晚的温柔是不是我的梦！！
　　她竟然用手狠狠地捏了我的脸！！
　　我最讨厌她的这个动作了！！
　　“你！！余闫洁！！！！”
　　我还没有发作呢，她就甩上了门，留下那得意洋洋的话气我。
　　“再见了~余闫枫小朋友~”

　　逃得倒挺快！
　　非常生气ING……
　　我要报复——她竟然还叫我“小朋友”！

　　说到那个什么防身的武器嘛，那她还真是很周到——
　　那是下火车那天她买的。
　　我是一把双截棍
　　她是一条长鞭（她也时刻带在包里）。
　　另外，她还买了两把——水果刀！！
　　每人一把！
　　她说这是双保险：万一双截棍或鞭子没用了，就用刀！还说我们就算用刀伤了人，也是属于自卫。
　　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杀手呢，还带刀！要杀人啊？！

　　我呢，打起精神来，我要进行我的复仇计划了！！
　　HOHO~
　　等着瞧吧，余闫洁。
　　奸笑充满了整个屋子，让人不寒而栗。

　　小洁做的早餐还真是丰盛。她什么时候去买了牛奶回来的？在我的记忆中，她昨天应该是没有出门才对……

　　好了，一切武装完毕！
　　上身宽松T恤，下身休闲裤，脚下是一双运动鞋。身上背了一个挎包包里装的是什么呢？——就是刀和棍。
　　这副打扮是小洁和老妈共同命令我穿的。为了遇到紧急情况或者危险的时候，身上的衣物不会成为障碍。“牛仔裤会拉伤皮肤，衬衫会阻碍手的伸展，运动鞋可以提高跑步速度……”
　　哈哈，锁上门！
　　万事OK！
　　我走向书城，也就是某人的工作地点。

　　*** ***

　　“余闫洁小朋友请注意！余闫洁小朋友请注意！请速到一楼大厅，你的哥哥在等你。余闫洁小朋友请……”
　　哈哈哈哈哈哈……
　　广播声响彻整个书城；
　　我的笑声响彻整个大厅。
　　我的仇——报了！
　　这次她肯定颜面扫地……
　　我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
　　我可以想象小洁小朋友是怎样地气冲冲地冲下电梯，怎样地瞪着我，怎样的大喊我的名字，怎样的诅咒我——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的死兔崽子！！！！！！！！！（这是她掌握的惟一的一句骂人的话，十分经典的拉）。
　　但是，我不怕！

　　“余闫枫！！！！！！！！！”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
　　从楼上冲下来，眼神充满怒火，嘴上诅咒着我：“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的死兔崽子！！！！！！！！！”
　　比雷声还响的叫声使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她身上。
　　刚刚那个播音的服务员也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和她，心中肯定很疑惑，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小朋友？？（我告诉她说余闫洁才5岁，呵呵）

　　“余闫洁小朋友，要注意形象呦。”
　　“余闫枫！！你还说！！！谁让你叫我小朋友的？！！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比我还小2岁的弟弟？！！真是荒唐！！！！！！我告诉你——余闫枫，今天晚上我就会在老妈面前参你一本！！你等着吧。”
　　“你去参呗。我不怕。”我朝她晃晃脸。
　　“哼……！”她气冲冲地走了，毫不理会旁人吃惊的目光。
　　没一会儿，她又回来了。
　　拉着我就往楼上走：“你从现在开始就给我好好的待在3楼看书。你顺着2楼收银台的楼梯走上3楼。那里的楼梯是可以坐在那里看书的。所以，你找到什么书，就坐在那里看。回家我会去找你的。你不要乱跑，有事给我电话。就这样，小心点。”
　　她又回头瞧瞧我这身打扮，说道：“看来你还挺听话的嘛。”
　　说完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我刚要冲她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她就消失了……
　　哎，不过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回答会是：“因为我是你的姐姐。”
　　啧~这算什么姐姐？！
　　不过，她好像还真是很关心我……

　　一天的光阴，就这样过去了……
　　除了中途我偷偷跑出去对面的麦当劳吃了一餐午饭之外，我还是很听话的待在了书城3楼的那个楼梯。

　　*** ***

　　回家路上。
　　“怎么样？你的午饭还可口吧？”小洁突然冒出来一句。
　　她怎么这么问？难道她知道我去了麦当劳？她什么人嘛这是？？
　　“你……你怎么……这么说？”我小心翼翼+吞吞吐吐地问。
　　“你还想瞒我啊？我中午都看见你在最里面的那个桌上吃得津津有味。”
　　她说得还真对了。我就是为了不那么容易被发现才特意挑了最里面的位置坐的。
　　“那么说，你也去了咯？”
　　“你这个不听话的坏小孩，我不是说了要你好好待在3楼的吗？出去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不过早就料到你不是个省油的灯。”
　　“喂，我怎么是个坏小孩儿了？出去吃个饭就坏了？？那饿死的就是好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