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不是故意的》无灯

70、离开霍格沃茨

　　彷徨失措情绪迅速将我包裹，魔杖是我唯一的倚仗，失去它我仿佛一只无助的羔羊。

　　看起来我应该去一趟奥利凡德。可换魔杖是件大事，一定会有人注意到我原来的魔杖不见了，继而发问，届时我该如何回答？

　　高明的巫师能从小变化中看出大秘密，而我身边最不缺乏的就是感官敏锐、手段狠辣的巫师。

　　唯今之计只有……凑合。好吧，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对策。其实我该找个由头弄丢或者弄坏手里的这根魔杖，那么再一次选购魔杖就理由充足了。

　　但是一个巫师怎么能对自己的魔杖下得去手？

　　我习惯性地把魔杖摆在枕边，如果它不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甚至难以入眠。疯眼汉那时候总说巫师应该防着魔杖，至少不应该把它放在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否则下一个被炸掉半边屁股的人很难说不会是你。

　　虽然多数人对他的话不过是付之一笑，但是我仍然注意到那段时间在牛仔裤口袋里冒着头招摇过市的魔杖变少了。

　　按理说魔杖是武器，确实不该完全地信任它。可绝大多数巫师一生只用一支魔杖——我没法粗暴地对待它。

　　新学期的开始就没有个好苗头，当夜我的心头被这两件事压得沉甸甸的，睡得很不踏实。

　　尤其是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害怕知道。我在拉文克劳长桌旁故作镇定地吃着早餐，但心中其实早就焦虑不堪。迫切的心情在猫头鹰快递飞进礼堂的一刻达到最高点，我丢下叉子从猫头鹰脚上取下《预言家日报》。

　　我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头版头条，紧接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疑惑，黑魔王不可能无故召唤他的仆人，而现在风平浪静得令人意外。

　　我心底升起一个念头，我需要给马尔福写一封信——但不是现在，我总不能在拉文克劳的餐桌上这么做。

　　早餐过后是枯燥的魔法史，宾斯教授不负濒死之名，把一堂课讲得尸横遍野。与我们共同上课的赫奇帕奇在课程开始的十分钟以后就已经开发了多种娱乐项目，目之所及只有拉文克劳的学生在瞪大双眼强自忍耐。

　　我的魔杖轻轻点在课表上，两条绿色的细线交叉扫过，有几节课的名称亮了起来，字迹周围覆着浅绿色的荧光。

　　那是……跟斯莱特林一起上的课程。

　　不管我是不是期待，魔药课如期而至。再次见到西弗勒斯，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的心情。如果我能再早一点找回从前的记忆，或许可以不在意之前闹过的笑话，只同他做一个朋友。

　　可现在呢？喜欢他，是从前的我在骗自己；不喜欢他，是现在的我在骗自己。

　　我刚刚对他说出我的心里话，转眼间连我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

　　我茫然地坐在了阿诺的身边，突然间似乎捕捉到一丝穿过地下教室的蒸汽投来的目光。当我望过去的时候，西弗勒斯却在正襟危坐地查看材料。

　　我深深地看着他，希望能够把这个影子印到脑海里。如果现在分辨不清，就让时间来替我选择。

　　午夜的禁林里，我举起魔杖，杖尖在空气里缓慢地划过，像是拨动粘稠的液体。

　　一道尖锐的声音陡然凭空响起，像是某种动物，又像是某种鸟类的鸣叫。

　　片刻后金色的大鸟优雅地落在一棵树的枝桠上，目光沉静地看着我。

　　“交出这封信，让你的主人立刻查看，他会明白我在这里等他，知道吗？”我把便笺拴在鸟儿的脚踝上，轻轻拍了拍它的羽毛。

　　大鸟冲天而起，带起树叶响亮的摩擦声，片刻后禁林又归于沉寂，只剩下月光下斑驳的树影。

　　“我以为你该躲着他，结果你却是要找他？”纤长的身影陡然出现，打破了禁林里浮动的银色月光，我对他笑了：“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来这里。”

　　“董事会有出入霍格沃茨的权利，但是明天我就得找一个完美的借口来应付邓布利多。”马尔福不满地说。

　　我看着他：“我知道你最擅长借口，这不难。”

　　“那么你呢？你打算用什么借口来打发我？给我一个让我不得不大半夜出现在这儿的理由。”他说。

　　“信里不是写了吗？难道不够清楚？”我轻描淡写地说。

　　“你疯了。”他轻声说，蓝灰色的眸子紧紧盯着我，“就算是黑魔王，也不会接受一个没毕业的小男孩的效忠，只有热情是不够的——虽然不想说不相干的话，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突乎其来的热情是打哪来的。”

　　“那不重要。”我轻轻地摇头，突然间执魔杖的手娴熟而飞快地变换了几个姿势，那是巫师之间战斗时惯常使用的几个起手式，攻守兼备优雅得体，不论是傲罗还是食死徒都很喜欢。

　　“你是怎么……”马尔福果然感到意外，看着我的目光里有惊讶……和不满。

　　我还是摇了摇头，重复了一遍：“那不重要。”

　　“那么我更不能答应你的要求——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哪边的。”

　　“你又是哪边的？这么问难道是打算背叛你的主子？不怕我是黑魔王的人？”

　　“不可能。”他突然笑了，“你不可能是他的人，我也不可能背叛他——这一点我似乎很早就强调过。”

　　我也笑了：“你应该做一个本分的仆人，那样才不危险。”

　　“未必。”马尔福抿了抿薄唇，“我只是不大相信自己竟然愚蠢地看错人了，莫非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那装得可真不错。”

　　“现在我的回答你还相信吗？”我说。

　　“不信。”马尔福还是抿着唇。

　　我低头看了一会儿地面，才诚恳地看着那双蓝灰色的眼睛，“我找不到他，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

　　“作为一个食死徒我提醒你，没有人拥有寻找黑魔王的权利——只有他召唤我们。作为我本人我还是要提醒你——如果我曾经想要帮助的人竟然是一个隐藏至深的彻头彻尾的食死徒，我会非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