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不是故意的》无灯

37、乱七八糟的魔法

　　我依然僵硬地举着书挡住脸，思考着应该回答心忧世界和平还是感怀魔法圣迹，莉莉突然把我手中的书抽走了，疑惑地凑近过来盯着我的脸左看右看：“你为什么脸红了？”

　　“嗯……”我支支吾吾左顾右盼，手底下使劲儿想从莉莉手中夺回那本书，尼玛，这可是西弗勒斯亲手……那个，扔过来的。

　　没想到这丫头手劲儿还不小，难道格兰芬多真的如传言一样天天在宿舍里练块儿么？她能不能别扯了，这么多人看着，而且还有……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之后，不愉快地撇了撇嘴，把刚才递到莉莉旁边的羊皮纸扯回到眼前，对照着旁边的一本书不时地做些修改。

　　你来我往地拽了一阵子以后，莉莉也失去了兴趣，松开手坐在了我和西弗勒斯的旁边。我顺着惯性猛地撞在了椅背上，肩膀磕得生疼。我龇牙咧嘴地看着莉莉，再一次努力回忆我上辈子做过的所有缺德事儿。

　　“你在研究这个？”莉莉瞥了一眼封面，说。

　　“显而易见。”我把手搭在桌子上，翻开书。考虑到莉莉抿着嘴唇欲言又止的炫耀表情，我实在很想无视她，但是显然没忍住，“你也看过？”

　　莉莉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早就，”她顿了一会儿，掩饰住小小的尴尬，“——在一个星期以前读过了。”

　　“……”

　　呃，其实事后我觉得我不应该笑得那么大声，至少就不会在肩膀还疼着的情况下，又在头上添一个不算小的肿包了。

　　实际上，除了莽撞无礼多疑自负（大误）再加上有时候循规蹈矩以及恰好是我的情敌以外（……），莉莉还不算是特别讨厌。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把她的形象跟我上辈子的损友结合起来，想到这一点总会让我莫名地有些心酸。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也没法跟她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我不知道我还能真正地拥有什么——包括西弗勒斯。

　　这几个星期我过得还算愉快，甚至忘记了我很久没有四处拼凑乱七八糟的魔法。其实我学魔法的方式简直太简单了，看见那一排书架了吗？从A字打头的，一直偷到Z字打头的，是我七年的目标。

　　我说过，在魔法的领域里，我甚至和西弗勒斯一样，所向披靡。

　　其结果就是我现在所学颇杂，有时候我想使用一个魔法，不是忘了咒语就是混淆了效用。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比如说，当我打算给西弗勒斯的墨水瓶来一个干涸咒，免得他在图书馆一坐就是一整天，连吃饭的事情都忘记的时候，往往有可能错使墨水瓶爆炸或者发生类似井喷的情况……

　　后来我就不这么做了，因为有一次我不小心看见西弗勒斯往书包里装了一个小瓶子，里面的液体呈现出一种脏兮兮的颜色，我好像在禁书区的某个地方见过例图，旁边还有一幅插画，上面的人肢体扭曲，面现痛苦。

　　呃，如果那不是毒药，我就把弗兰克的记忆球整个吞下去。

　　星期六的下午总是让人觉得时间充裕，我边走边想着，提了提一直在往下滑的书包带子。

　　“别跟着我走来走去。”

　　西弗勒斯陡然转身，脸色阴郁地对着后面的我说。他离得太近了，我都看见他鼻子上的油星儿了。

　　“是你走来走去，我才走来走去。”我停下脚步，把胳膊搭在走廊旁边的窗台上。

　　“所以叫你别跟着我！”西弗勒斯恼怒地说，“我在思考问题。”

　　“那干嘛不在图书馆待着？”我感到非常不解，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也能有助于思考问题吗？

　　“太吵。”西弗勒斯皱眉。

　　“我觉得还行啊。”

　　“你太吵！”西弗勒斯恶狠狠地瞪过来。

　　“……”

　　乌云压顶的感觉又出现了，我沮丧地趴在窗台上，等了半天也不见西弗勒斯语气温和地表示“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好吧，我早就知道是这个样子。我转过身，发现西弗勒斯又开始走来走去了。

　　“你在想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我忍不住发问。

　　“先把你那乱七八糟的魔法捋顺。”

　　我沮丧地趴回窗台，乌云越来越低了。过了很久，等我重新爬起来的时候，西弗勒斯还在皱着眉头思索着，不知道鞋底磨破没。

　　我发现他总是时不时地往天空看上一眼，外面什么也没有——碧蓝的空中飘着几朵白云，如果你非要让我形容一下的话。我疑惑地看着他来回晃动的身影，突然恍然大悟：“这附近有密室？”可是我们打不开啊——等等，也许能发现就没有问题？我记得罗恩和赫敏也独自从密室里取出过蛇的毒牙，他们也不会说蛇佬腔，总不至于后来的密室一直是开着的？

　　我期待地看向西弗勒斯，他瞪着我：“什么密室？”

　　“呃，”我哑口无言，“没什么。”看来我完全猜错了。“你到底在找什么？”

　　他的表情从疑惑渐渐转变成阴冷的笑意。我看见他轻蔑地向不知名的方向看了一眼，对着我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喉咙，嗓音变成了我最讨厌的圆滑：“一副绝妙的魔药。”看到我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他显得更满意了，“一副——能使人免于狼毒的药剂，尤其是被咬之人，在短时间内不会发生危险。”

　　——你知道了什么？我大惊失色，差点脱口而出。但幸亏我没有，否则恰好证实了他的猜测。我后怕地向后退了两步，西弗勒斯逼近过来。

　　“听着，连你都能知道的事情，我没有理由继续做一个傻瓜。”他说，“当然，你肯定不打算说出来，”他背转身，手插在长袍口袋里，“不过没关系，它早就从你那没缝边的脑子里漏出来了。”

　　——卢平是一个狼人。他不就等着这句话吗？我要是真的说出来才是傻瓜。西弗勒斯一直都这么小心得过了头，不能容忍任何的失误，他要把一切都计划好，那么我偏不打算给他答案。本来也不会有一个叫西奥多·卡斯隆的家伙告诉他这些。

　　“我忍不住要给你打个满分了。”西弗勒斯背着身子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过来，黑眼珠转了几转，目光在我身上逡巡着，“那么也没关系，”他轻声说，“我总会知道的，不是吗？”

　　没错。我在心里回答。他知道了，还动手了，真勇敢啊。给自己树了差不多一打劲敌，把莉莉推到远处，然后从此埋头扎进黑魔法，做的每一件事都足够他自己后悔一辈子。

　　“我要是想阻止你的话，”我抽出魔杖，做好了他再次与我为敌的准备，“你知道后果。”

　　无论如何，我没法看着他再一次，对着那双绿眼睛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