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不是故意的》无灯

10、坩埚受难记

　　斯拉格霍恩教授立刻振奋起来，“瞧啊，这儿有一位先生举手了。好的，好的，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吧，现在。”

　　西弗勒斯慢慢抬起头，嘴唇不愉快地皱了起来，带着不言而喻的轻蔑，“它们只是些欢欣剂和打嗝药水，教授。如果非要说是惊喜的话，那锅迷情剂倒是令人惊叹。”

　　斯拉格霍恩听了西弗勒斯带着嘲讽的话，却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反而更加兴奋了，“啊，全猜出来了，是吗？这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先生？”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轻声说。

　　“很好，西弗勒斯。我能假设你是从它特有的呈螺旋形上升的蒸气认出来的吗？”斯拉格霍恩感兴趣地微微弯下腰，似乎这样能凑近一点儿，大肚子在过度地挤压下一颤一颤的。

　　“还有它特有的珍珠母的光泽，教授。以及它的气味，”西弗勒斯的声音很低，但吐字清晰，几乎每个人都能挺清楚，“——特殊的气味，因人而异，根据你的喜好。”

　　我伸长脖子朝锅里看，这东西倒是不错，让我蛮喜欢的。如果能弄到一点儿就再好不过了——这不算是太难的题目，斯拉格霍恩的小爱好大家都清楚。原来这牛奶一样的玩意就是迷情剂，我说我怎么一直闻到屋里有股怪味儿呢，我还以为斯拉格霍恩在什么地方偷偷煮了一锅油。

　　“好了，”斯拉格霍恩满面笑容地对同学们说，“不管这些药剂多么令人迷醉，我们可不能让它们变成妄想。让咱们一点一点来，现在，”他一挥魔杖，“配方在黑板上，材料，”他又一挥魔杖，储藏柜的门打开了，“都在柜子里，足够一个班的。”

　　“请你们分成两人一组，我希望优秀的学生们不要太吝啬，”他微笑着，“将你们的才华展现出来。好了，你们最好现在就开始。”

　　教室里开始骚动起来，同学们交头接耳地支起坩埚，眼睛还在不停地瞄向教室前面的那几口锅——确切地说，是盛着珍珠色液体的那一口。斯拉格霍恩教授看到同学们的表现，偷偷地摸了摸自己的海象胡子，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小手段非常得意。

　　西弗勒斯把课本往旁边挪了一点，给坩埚让出来一块地方。我在翻开书的一瞬间，就对这门课充满了厌恶，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化学教室，一系列的萃取提纯让哥瞬间蛋疼了。

　　所以看起来，我只好利用这堂课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儿了。

　　“能帮我也拿一份干荨麻吗，西弗勒斯？”我懒洋洋地把爪子搭上了旁边的肩膀，它瘦得惊人，仿佛摸在了温热的骸骨上。

　　男孩猛地一缩，眼睛瞪了起来，其中的惊讶让我明白，他刚刚发现了我这个不速之客。

　　“哎呀，令人惊喜的重逢。”我忍住继续摸下去的冲动，冲储藏柜扬了扬下巴，“帮个小小的忙，嗯？”

　　西弗勒斯板起脸，甩脱我的手走到储藏柜跟前，捧了很多药材回来。毫无疑问地每样只有一份。

　　“这样可太生疏了，伙计。”我故作生气地说。于是他走回来的时候被我成功地绊了一下，很多干荨麻和豪猪刺掉在了地上，使得他不得不再回去拿一次。所以我跟了过去，一边挑拣蛇的毒牙，一边压低声音哀求道：“西弗勒斯，干嘛这么冷淡？我看见你跟火车上的傻大个相处挺愉快的嘛，咱俩认识得可比他早。”

　　西弗勒斯一时间似乎忘记了一点我们之间的仇恨，他绷着嘴角问：“什么傻大个？”

　　“卢修斯·马尔福。”

　　得到答案的西弗勒斯头也不回地拿着材料回到了坩埚旁边，开始调试天平，准备秤干荨麻。

　　我忘记了这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

　　我一边把蛇的毒牙磨成细小的粉末——实话说这让我很恶心——一边毫不气馁地继续飞溅口水：“别这样，你不能因为我喜欢跟你待在一块儿就这么仇视我——如果你还是那副表情，我现在就把豪猪刺扔进你坩埚里头。”

　　“哦——”西弗勒斯的嘴唇扭曲成一个不愉快的角度，从坩埚上飘起的蒸汽上方对我看了一眼，“好吧。”

　　我开心地咧了咧嘴，把胡乱弄碎的毒牙扔进坩埚里，上面腾地飘起一大片赤褐色的烟雾，周围好几个人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小心点儿！孩子。”斯拉格霍恩教授巡视了过来，用肥短的手指在空中胡乱挥动，想赶走这些烟雾。他把脑袋朝我的坩埚里探了一下，又迅速地缩了回去，低声嘟囔着：“这可有点儿……”他摇着头，转向了西弗勒斯的坩埚。

　　“哦，看在老天的份上！多么完美的搅拌手法，连鼻涕虫的触角也丝毫没有弯折！”他高声叫了起来，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这么多惊喜可让我这老头子承受不来——斯内普，斯内普……我能假设你跟发明速效分解剂的克里斯平·斯内普有亲戚关系吗？”

　　我看到西弗勒斯漆黑的的眼睛有一瞬的黯淡，但是他用一种很不肯定的语气轻声说，“不，我不清楚，教授。”

　　“谦虚的习惯……好极了。”斯拉格霍恩不容分辨地笑眯眯离开了他的坩埚，到其他人那里巡视去了。

　　我透过蒸汽看向西弗勒斯的眼睛，他躲避着我的目光，把细小均匀的白色毒牙粉末从坩埚边缘轻轻倒了进去。我知道，他痛恨麻瓜，也痛恨自己的麻瓜父亲。无关对于血统的虚荣，只是最深切的恨意，他忍受不了麻瓜父亲对身为巫师的母亲的折磨，还有童年时代里麻瓜对他们一家的欺侮。

　　这是他与莉莉之间，最深的一道鸿沟。

　　我把课本扣在桌面上，按照上面的提示疯狂地搅拌我的坩埚，它现在一直在发出一种嗤嗤的声音，虽然我不在意是否能调制出好的魔药，但现在这种情况好像是在是太危险了。

　　“西弗勒斯，把你的银短刀借我一下。”

　　“西弗勒斯，你的刀刃都氧化成黑色的了，这还能用吗？”

　　“西弗勒斯，我刚才顺时针多搅拌了六圈，现在直接逆时针搅拌二十圈行吗？”

　　“西弗勒斯，你的头发掉进锅里了。”

　　“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抬起头来看着我，黑眼珠里透露出危险的征兆，我识趣地闭上了嘴。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有人把臭鸡蛋塞到了他的鹰钩鼻子底下，让我万分不爽。

　　所以当他低头查看课本，准备进行最后一步，把坩埚从火上拿下来冷却的时候，我把早就准备好的豪猪刺迅速扔进了他的坩埚里。在我这么做之前，那锅混合物已经变成了淡紫色的，坩埚上方微微飘着带刺鼻味道的淡黄色蒸汽，跟书上讲得一样。

　　一股酸性的绿色浓烟猛然从他的坩埚里冒了出来，伴随着危险的咝咝声，教室里立刻一片哗然，坩埚慢慢扭曲着，像一块被火烤着的塑料，里面的液体变成了亮绿色，顺着地下教室的石地板缓缓向四周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