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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各家各户都忙碌起来，倒是工作上的事自元旦之后就逐渐放松下来。
由于有了第一次的约会，这事就像开口子般，在认识的人之间传了开来，大家都有了个共识――范家与梁家真是要结亲了。于是平常双方圈子里少有来往的人也开始往来起来，在这新春来临的时节，人情交际更是繁忙得不得了。
梁亦生对此嗤之以鼻，但众人均当他是在假以推托，面子上又熟络上两分，送礼套近乎更是热衷。
范家这边，范心怡则一反常态，来者必亲自接待，还左右暗示既然自家儿子和梁家女儿都那么了，怎么也得给人一个交待的话。范思明则挑几位身份重的人亲自相陪，其余则随母亲去，均按惯例回礼打发。更多空闲时间，他宁愿约梁我优出来，只是对方给他的态度总是淡淡的，让他很是患得患失。
譬如第一次约会后，他打电话过去，东扯西绕好些话，才开始试探，“礼物看了吗？”
“嗯。”
“喜欢吗？”
“你怎么知道我脚大小？”
“秘密。”
“除了合脚，其他就没了。”
“哦。”
至此，他便败下阵来，他还是第一次写情书呢，算是弥补曾经的遗憾，结果对方没看到。
另一端的梁我优陪着他沉默了好一会，似是能看到他失望的神情，心中偷笑起来。将近结束通话，才道了一句：“你的字像小学生习字。”
当范思明意识过来时，手机中只剩下一片忙音。他高兴得倒在躺椅中傻笑。
随着两家圈子的来往紧密，梁我优也清醒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她和范思明的事，还牵涉到两家权势。
梁天成和梁亦生很少跟她提及公司上的事，只是觉得自双方往来后，爸爸的脸色一直不甚好。于是梁我优便问向更有可能知情的弟弟，梁爱优偷偷告诉她，A市有个世博会的场馆工程投标，那是一个大项目，既有名又有利，公司准备了很久，但资料初审时发现担保公司条件不足，差点没通过。
梁我优听得心口一悬，可以想像到父亲当时愤恨的表情，就追问：“怎么会出这种不小心的差错？马上换了担保公司呢？”
梁爱优慎重地摇摇头，“按说，我们跟那家担保公司已经合作过多次，但没想到这趟，投标总价太高，而且担保金要求超过了常规的2%，他们竟拿不出这么多金额。”
“后来怎么办？”
“毕竟金额过大，一时很难重新找到合适的担保公司。”梁爱优看着姐姐，好一会，才道，“当时范氏也有旗下子公司参与投标。”
梁我优听得微愣一下，据她了解，范氏现在很少做实业，多是以参股控制的形式收利润回报。
“那本来是范氏在A市的一家分公司，前不久才转移出去，与另一家专业艺术工程设计制作公司合并成自己的子公司。”梁爱优说着又摇摇头，“我当时也不在，听说后来范思明不知怎么知道这件事，直接命令他的人撤标，将担保公司移了出去。”
梁我优不大相信地看着弟弟，第一反应是“爸不可能接受。”
梁爱优轻点头，表示认同，“可是，范思明亲自到A市跟爸约见了一趟，密谈了很久，后来就这样了。”
梁我优对上弟弟平静的面容，就这样了即是指爸接受了？
“这个项目全揽下来，总金额过200亿。”梁爱优平静地分析道，“虽然最后我们不一定能全承包下来，但肯定也不会少。公司前期花了大量功夫，光专业人员都预备了过千人，要在这最后关头放弃，真的很难。”
梁我优微微暗惊，自己那家小小公司的小打小闹规模比起这个差远去了！但很快，她就想到另一个，范氏放弃了，岂不是损失同样惨大？
梁爱优读懂她眼中的意思，微点下头，又轻摇一下，“他们还有机会竞投下一个项目，不过都是些附属设施建设，在盈利和名声方面自然不及。”
梁我优站在原地，又想了好一会，依旧想不透，“他到底跟爸说了什么？”
“虽说是大项目不错，但爸这么想投下来，有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你。”梁爱优想了想，还是替姐姐释疑，“之前你说做什么事都乏味，恰好这是你以前最感兴趣的园艺展会……”
“爸他真是……”梁我优听得垂下眉来，心里一阵明白。半晌，她又问：“范氏退让的事恐怕外人都知道了吧？”
梁爱优微点一下头，“姐，你这份聘礼不轻啊！”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与范思明之间还没定下任何契约，这份礼是亏本送人情。
但是，梁我优想得更远一些，她并不希望两家之间因为她而产生过多的利益关系，说白了，她真的害怕范思明对梁家有其他企图。
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快，消失一个月的宁芳再度归来。梁我优原以为大家会变得尴尬，但宁芳依旧是那副强势的模样，而爷爷与爸爸待他也无异，甚至请他继续在家中住下。宁芳也不推拒，直接留了下来，过完正月十五才离去。
最高兴的莫过于宁宁，整天拉着宁芳和梁我优。
范思明过年前出差了两回，但每天都记得给梁我优打电话，听到宁芳回来，就有点吃味道：“你家人怎么就看他看顺眼了？”
梁我优想到不久前她妈向她透露爸的想法，不觉又好气又好笑。他们居然想过，叫她跟宁芳闪婚，直接无视范思明。当然最后也只是作为一个想法，一闪而逝。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并没有那么的爱宁芳，也没有那么的恨范思明，而且宁芳并没有范思明那么在意她。梁我优想到这些，又反思自己，真是越来越实在！把婚姻当成加减乘除法了！
除夕夜时，梁亦生作为年度十佳企业家代表，被逼在市里的迎新春晚会露了一把脸，结果碰上新生代杰出青年企业家代表范思明，被记者逮住问两家的联姻事件。
“听说范先生最近与梁先生的千金来往甚密，不知是不是真有其事？”
“嗯，正在努力追求中。”范思明笑得一脸幸福模样。
“哇！梁先生，范先生，麻烦再靠近点，给我们拍张合照！”
“范先生，梁先生连续十年获得年度最佳企业家，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实属名望所归……梁伯父目光敏锐，见识深广，在业界里广得口碑，为人重情重义，是晚辈最为尊崇的前辈，没有之一……”梁亦生瞪眼范思明，一阵发寒，这小子真是出口成溜，什么话也敢说！
“梁先生，范先生才归国掌权范氏不久，就成绩斐然，不知你是否满意？”
满意你个头！梁亦生腹诽，脸上一派严肃道：“全是市里今年政策扶持得好！”
众记者被这标准官话弄得一愣，范思明适时笑道，“正是！晚辈才识浅薄，以后也得靠各位传媒朋友大力支持……”
第二天，报纸马上发表，答记者问时，范氏和梁氏东家表现默契，双方关系融洽，甚有互相吹捧之味，可看出私底交情不薄云云！
一开春，范思明就提礼过来拜早年。
梁亦生正读罢早报，一见他就劈脸一份报纸砸过去，“你后来又跟记者说了什么？那群记者，你是不是事先给了人头费？”
范思明睁大清明亮眼，清白否认：“没，绝对没！”
“大新年的，动什么火气？”夏悠然责怪一声，捡起地上报纸，就拉范思明在女儿身边坐下，并塞给他一个新年红包。
梁我优瞥一眼他，又看到父亲给气得动怒不得，直接打电话质问许修然，心中竟偷笑起来，真是难以看出这人真心。面上就低声问他：“你不用在家接待客人？”通常新年这时候，像他们这些人物，都得在家等一堆客户、下属、朋友来访。譬如她爸妈，今天就得在家守一天，等公司高层的人都来拜访一番。
“没办法，套句官话，我虽然是他们的上司，但我的上级是你啊！”范思明对她无奈笑道，“对于你的上级，我更是不能怠慢。”马上招来一巴。
对面的宁芳将两人的凑头低声细语全看在眼里，半是讥讽道：“范先生真是个有耐心的人！”
范思明微笑以对，“宁先生过奖，耐心是我最大的优点。”
“哦？在保全行业上，倒没看出来。”
“本来就不是重点，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两人话里又藏半截子话，梁天成看看这人，又看看那人，最后看向孙女。梁我优大概猜出来，但不想说，便微耸肩，继续完成早餐。
梁你优没想到才离家半年，家中发生不少事，哥有了个怀孕的女友，而姐姐也冒出两个追求者。宁芳过于强势，他就挑着范思明问东问西。
“你小时候不是看我姐不顺眼吗？怎么突然就喜欢上了？”梁你优低声问。
“这爱情的事很难说，等你遇上了，你就明白。”范思明完全将他当是个小孩子。
“切！”梁你优给他一个白眼，心想我碰过的女人比你多得多。“你是看上我姐哪点了？”
“没一点不喜欢。”
“梁你优！”梁我优不悦地喝一声。
梁你优眼睛精灵一转，倾身过来，低声问范思明：“我们小声说，我姐那么凶，又爱乱管人，你是不是被她霸王硬上弓？啊！”话未完，头上遭到一个响栗。
梁我优举着拳头警告他，“最近少管你，真是皮痒了？”
范思明看得低笑，等梁我优坐回来，才道：“我喜欢你管我。”
梁我优瞪他两眼，知道这人自小缺乏管教的人，就没再哼声。
梁亦生注意到两人的互动，就有点心酸。
梁天成拿餐巾拭了下嘴角，语调四平八稳道：“今年十五元宵灯节，听闻范氏要慈善资助全民庆礼活动。”
“都是响应政府号召罢了。”范思明听到梁天成发话，谨慎应了一句，又觉得太敷衍，便重新诚心诚意道，“我在国外生活多年，特别想念这些传统节日和仪式，本就打算组织些民间庆典活动，恰巧昨晚与林副市长同桌，听闻今年市政项目新大桥落成的事，便动了全民游城祈福的念头。这还是个初案，梁爷爷知晓得真快。”
梁天成看着他，目光深远地，不作声。一大早，与人电话拜年时，就听闻了此事。
今年连通新旧城区的新跨江大桥终于建成，在取名上却出现了偏差。因K市这条江河名自千年就沿用下来，名作广通河，故旧的跨江大桥也习称为广通桥，对于新的桥梁名称在规划时按常规定为新广通桥，结果年前领导班子一换，觉得太草率，要求重新命名。斟酌来斟酌去，大半年过去了，桥建好了，名字却依旧没个明确。结果昨晚迎新春晚会上，看得无聊的几个高官又提了这事，恰被范思明听了去，就掺和进去，东扯西绕，最后竟提了个元宵灯节全民游城的祈福活动。
据闻，当时的说法是这样的。他先说了说新旧城区的发展，肯定了新大桥的连接重要意义，接着明确了大桥名称必须取意立新，又易为人所记。然后语意稍转，就提到有个好名字，还得将它宣传开来，顺道展示K市飞速的城市发展。
听到这里，当时几个官员就被他的话吸引了，这是个展现政绩的好机会。于是接下来，范思明又一番将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论调，提出在元宵灯节，打破以往常规，将举行集市灯会扩展改为游行灯会，从老城区的广通寺出发，途经广通桥到达新城区，又从新桥返回老城区的一个游行路线。提倡全民参与，边行边祈福，祈求来年顺风顺水之意。
众人听了，都觉得好，有的还当场提出活动立意为城市发展从旧到新，再回馈于旧，新旧不忘，互相扶持。有的还搬出风水学来，游行路线恰好是个顺风圈，既生财又生利……众人畅聊一番，当下拍板，才想起忘了最初的初衷――桥梁的命名。
范思明这时才不急不忙提出，新广通桥一名既符合人们习惯，好记易认，沿用也不妨。若然非取一个不同的别名，因老桥为广通，则可取百川二字，串起来则取意为“广通百川”。
大家听了，又纷纷称赞认同。
最后，范思明就提出活动由市政牵头，资金由范氏提供，组织双方合作管理。就是有一个小要求，活动必须替范氏冠名。
前事述毕，梁亦生昨晚本没兴趣参加晚会，被问了两句就离席，自然不知发生这么些事。
范思明让梁天成看得不好意思，轻扣茶杯，道：“其实这主要也是私心吧，毕竟我们范家多年漂泊在外，在这里名声湮没，就想籍此提升点知名度。”
梁天成收回审视目光。范思明这个主意着实精彩，很多企业家每年都会举办事善事，但像这样既全民受益，又博得大名的却不多。再者，在众多称赞声中，最多的还是表扬他年少有为，胸襟宽广，懂得回报社会之类。相较之下，有的人即使腰缠万贯，富甲一方，如果吝啬如葛朗台，又有何意义？
范思明看梁天成没问下去的意思，就想约梁我优参加晚上范家与华家的家庭聚餐。
梁我优想到华家的几个人物，心中就一滞，不愿前往。幸好梁亦生适时替她拒绝，“我女儿姓梁，掺和你们范华两家什么事？”
范思明被喷了一脸唾沫，也就擦擦鼻头，不强求。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是给梁我优提前打预防针，他家会有些什么人。
又聊了好一会，早餐结束，范思明正打算告辞，却听闻梁我优要带宁宁去看舞狮，宁芳也一同去，心中即时大不快，要跟去，但元宵灯会的事正着急，抽不出空闲来，只好寻了个机会单独质问起来：“你怎么总跟他走那么近？”
梁我优听了就有点不高兴，她跟他还没有怎么样，他就管起她的自由来。想到他已经将关系网逐步扩展到她家中的关系圈，不由抗拒起来：“你先跟我家保持点距离！”
范思明不明白地看她，这是怎么了？他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她吗？
梁我优知道自己内心是矛盾的，很想质问范思明到底有没窥视梁家，但又深知此人善辩，直截了当的问不仅问不出来，还会提高对方的警惕。
“行了，你忙你的去，我懂分寸，不会给你丢脸！”梁我优缓下口气，就留了个背影给范思明。
范思明看着那背影，实在想不明白。就目前来看，梁亦生拿他没办法，梁天成也默认了他，为什么在见到曙光的时候，梁我优对他的态度却是一秒三变？
虽然是新年，但传统节日气氛已经越来越淡，再加上天气湿冷，绝大部分人的节目都是单调的聚会，海吃海喝。梁我优也逃不过这定理，她家中往来的亲戚就剩爷爷那一辈极远房的亲戚，她基本不用接待，所以假期里大多是约上旧同学朋友在外面唱K聚餐。不过鉴于她才出了绯闻，那种一年一见的同学聚会，她也不愿意参加，有的打个酱油面就走。顾常成和杨绮确定关系，就齐齐回老家过年，倒是赵丽容夫妻专门来K市，顺道看她。
“听说今年K市的元宵灯会有别往年，将举办得特别热闹，我和子华便过来凑凑热闹。”一番客气话后，赵丽容说明来意，又神情遮掩偷偷问道，“你跟范先生是不是……”
梁我优本来心底坦荡，但看到她那副偷偷摸摸的打听表情，就有点尴尬，挺了挺脊梁，不悦地道：“我跟你什么关系？要问得这么不见得光似吗？”
赵丽容也尴尬一笑，“以前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一点都不敢怀疑，但最近我可不敢肯定了。你说，最近几个月你跟我们的联系有多少次？”
梁我优让学姐说得移开目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结婚了不在K市，但连常成他们也不再常跟我联系，公司里的事也脱离了开来……”
赵丽容看着突然满脸失落的女子，心中也跟着染上些伤感，搭手过来揽着她肩头，“这是怎么了？振作！还我以前积极乐观的窝窝！”
梁我优勉强挤出笑容，窝窝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人叫了。
“结婚几个月了，你跟穆先生越来越恩爱了吧？”梁我优把赵丽容拉开，转移话题，并细细打量起对方。只见女子原来就姣好的面容平添上几分端庄的意味，眉毛修剪及妆容打扮得贵气起来，只是少了分往常的红润气息。
“你这模样比化妆品广告的名星要好看多了，就是比以前少了点气息啊！”梁我优边打量边取笑道，“是不是夜夜让穆先生压榨了啊？”说着自个倒先咯咯地笑起来。
赵丽容气得推她一把，呸道“少没正经！”想了想，她也没几个能说知心话，难得见到梁我优，便眉毛轻蹙，将烦心的事说了出来，“其实之前结婚那么急，又突然辞职当全职太太，那是因为我怀孕了。”
梁我优当下止住笑，上下扫视她平坦的小腹，满脸不相信。
“没保住，掉了。”赵丽容说着，想到伤心事，眼眶又红润起来，“都怪我不好，以为自己身体好，爬高爬下的收拾衣物，还抬手举东西，结果就流了！”
梁我优听得很震惊，她没想过怀小孩这么难。像晓盈，整天拿爱优发火甩性子，但听说胎儿正常得很！
“穆先生的父母呢？”梁我优想了想，就问，“他们没住过来，照顾你？”
赵丽容听到这问话，脸色滞了滞，才叹气道：“子华的妈妈过来了，住了一阵子就走了。”
梁我优听得生奇，“不习惯？”
“你不懂。”赵丽容眼神幽幽地看她，欲言又止，最后微叹气道，“你要真跟范先生促成一对，我其实挺羡慕的，毕竟门当户对。反倒是昊深，要是当初没放弃你，他的日子恐怕也不比我舒坦。”
梁我优听得心中有些许不快，他妈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但这些话也不好说出来，便倒过来安慰赵丽容道：“别想这些多余的，现在什么年代了？只要穆先生对你好就行！好好将身体养好了，说不定下年我就能混个干妈当呢！”
赵丽容勉强笑笑，不知怎么的，烦心事一说出来就像缺堤的洪水，非想一趟说完不可，“子华对我依旧很好，可能是我心不足，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以前总以为，我选择的男人必须比我强，值得我一辈子去信任，去依赖，能够时刻点醒我，领导我，跟他在一起，能弥补我身上的缺陷，使我成为一个更完美的人……但日常点点相处下来，才发现，他也不是那么高大的人，他也有很多缺点……”
嫁给一个让自己更完美的男人？梁我优没想到一向干练的学姐此刻会在她面前如此软弱地坦露自己的爱情与婚姻观，讶异得沉默地一字一字听下去。每个人都有一个爱情理念，不管清晰还是模糊，在时间的磨砺下，总是变得与现实不符，譬如一心渴望激烈爱情的晓盈，还有努力寻找知己般伴侣的自己。
“刚掉了孩子的时候，总是想自己当初决定是不是太草率，太鲁莽……”赵丽容诉苦一番，慢慢敛起哀容，“但不嫁也嫁了，日子还得过，想重来也没有机会……像你说的，将心想开点，对自己好一点，把身体养好，孩子还是会有的……”
梁我优听得心中微微震撼，不能言语。在理想与现实之间，人总是很容易向现实屈服，毕竟理想再怎么丰满，可能也就是棉花糖，经不起现实一捏，捏回一砂糖！
由他人及已，梁我优想到自己也逐渐向现实屈服的态度，心中顿感哀戚。范思明能当她的知己吗？她能将范思明当作知己吗？不能！她一直对他存有怀疑。但，在柳孟舒徐昊深之后，她还可以信任谁？当她继而发现自己在比较，只是为了寻找一个比现在不差的人时，梁我优感到更加无力。这就是现实。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7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