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不朽》cocolala

36、36·弱肉强食

　　晚霞消散，明灯升起，夏风习习，蛙鸣交替，在一片迷人山林夜色中，朗月稀星，空气清新，景色静好。可惜四人都没心欣赏，虽然用上一切驱蚊器材，但还是不敌户外的众多蚊虫！

　　四人吃过烧烤，马上转战屋内娱乐室。
　　“都让蚊子叮肿了。”欧阳晓盈就着蓝调灯光察看手臂和小腿肚上的咬痕，轻拭药油。
　　服务员推来各样零食、饮料和水果，梁我优看着范思明挑起一支冰镇红酒分别倒了四小杯来，酒水如琼浆玉液，光晕精致，质地清澈。梁我优上前凑过头细看，顿时杏眼圆瞪，“这是真的？”
　　范思明侧过酒瓶身，斜眼看去，“有什么问题？”
　　“罗曼尼康帝……”百万富翁之酒，却只有亿万富翁才喝得到。梁我优脸上震惊的表情表露无遗，她爷爷也拍买下几支，但都收藏在家，偶尔拿出来拭擦，从不喝的。
　　“DRC其他庄园出的。”范思明说着嘴角勾起狡猾的笑容，低声笑道，“你觉得我可能拿真正Romanee Conti庄园出产的葡萄酒款待你……朋友吗？“
　　梁我优脸上的震惊转为鄙视，复又笑道：“这支也不菲。”
　　“总得对得起我的身价。”范思明递给她一杯。

　　“你们聊什么呢？”徐昊深开了电视，凑过来抄起一小杯红酒，“我优，玩什么游戏？出个主意。”
　　“这酒不错，好好品尝。”范思明与对方碰碰杯，便捧着剩下的一杯过去陪未婚妻。
　　徐昊深轻呡一口，夸张地赞叹道：“唔，好酒！”
　　梁我优看着这一幕，心中升起隐隐不快，觉得范思明在侮辱她的男友，但同时也不满徐昊深的表现庸俗。

　　“我们来玩‘弱肉强食’游戏吧！”梁我优放下酒杯过去，提议道，“我们每人写十项任务，然后通过抽扑克牌，点数最大的随机要求点数最小的完成一项任务。”
　　“听起来挺好玩的！”欧阳晓盈第一个响应，“思明哥，我们玩吧。”
　　“光惩罚做任务也没多大意思，不如再赌点小钱。”范思明放下酒杯，补充提议道，“点数最小的人可以选择不做任务，但要上交点反悔金。”
　　“你不会是怕了吧？”梁我优马上鄙视起来，“仗着钱多！”
　　“散财消灾罢了。说不定，等会你还得感谢我的提议。”
　　“我想得出的游戏，就玩得起。”梁我优语调不由高了半阶，徐昊深马上打圆场道，“范经理要送钱我们花，我们怎么不高兴？我优，是吧？”
　　梁我优忍了忍心中的怒气，“行啊，反悔金十万。”
　　“那我们快点开始吧。”欧阳晓盈叫来服务员请出台面，拿来纸笔。
　　徐昊深在心中暗暗咋舌，十万！

　　“既然有反悔金，就不准写罚款之类！其他――发挥想像力吧！”
　　四人低头唰唰列出十项事件，又吩咐服务员重新誊写到纸片卡上，然后毁掉原稿，不再追究是谁提出的任务。对于重复的，各人又提了些凑够四十项任务。
　　四轮为一圈，各人手上先预支了十二个筹码，用作反悔金。掷色子定了谁先作庄后，接下来的就简单直接――抽牌。

　　这是一个运气决定一切的游戏，谁都不想成为被罚的那个！
　　“红心Q！”欧阳晓盈翻开牌面，暗松一口气。
　　“梅花七！”徐昊深有点沮丧地掀开牌。
　　“嘻嘻！方块十！”梁我优胜利般甩出牌，逃过一关。
　　“黑桃A，我最大！”范思明相当高兴地推出牌面。
　　“NO！NO！NO！范思明，你输了，你最小！”
　　“A不是最大吗？”
　　“A是1，最小。”三人同时答他，“晓盈红心Q最大。”
　　“好吧，少数服从多数。”范思明一甩手，看向欧阳晓盈，“抽张惩罚卡片。”
　　“不好意思了，思明哥。”欧阳晓盈挑出一张卡片，“亲爱的，来个法式热吻。”说罢，脸微微红起来，“讨厌，是谁写的？”

　　“WOW！”梁我优夸张大叫，“范恨优，这个不准反悔！你们是一对，你给晓盈十万，不过是从你口袋移到她口袋，最后又移回自己口袋。”
　　“我怎么觉得你说话这么拗口，梁我优！”范思明轻揉眉头，“我俩要亲晚上多的是机会，不用在这里表演，下一个。”
　　“不、准、耍、无、赖！”
　　欧阳晓盈看着微暗灯光下的未婚夫，心口微微发凉，他们其实连牵手的机会也不多。

　　“范经理不好意思，我优，我们转过脸去。”徐昊深有意给人台阶，梁我优可不肯，“范思明，你不会不会亲吻吧？来，我牺牲点，给你示范。”说着一勾男友，印了双唇上去。
　　范思明看着脸色发黑，一个筹码掷过去。
　　徐昊深忙推开梁我优，梁我优一抓筹码，凶道：“范思明！你不想玩了？”
　　“十万送你演出费！”说着伸手一带未婚妻，将她搂在怀里，侧脸印了下去。
　　欧阳晓盈像布偶般被男人搂住，感觉双唇冰凉，没有丝毫感情，心底凉意更重。这感觉差太远了。

　　范思明松开身上的人，拿拇指一揩嘴唇，冲梁我优示威般道：“我玩得起！继续！”
　　梁我优看着欧阳晓盈软下来的身子，眼帘低垂，神情木纳，突然间觉得事情往着奇怪的方向而去。

　　游戏继续，接下来的惩罚有说真心话，有唱歌，有跳脱衣舞……也有简单的，扮小狗小猫叫。
　　“喔喔！”范思明不情愿地扮小狗叫喊，他觉得今晚的运气真够背。
　　“听起来像‘窝窝’。”徐昊深想到梁我优的昵称，范思明顿时喊得更起劲。
　　“停停停！”梁我优忙喊住，“下一个。”

　　这回又是范思明抽到点数最小，他长眼微眯看着激动万分的人儿，“说吧，我可以再送你十万。”
　　“我才不希罕你的钱！接受惩罚吧！”梁我优用力一甩卡片，然后傻眼了，“装出最最最宠我的样子，与我合照？这是罚他还是罚我啊？”
　　范思明看着那张卡片的内容，忍不住轻逸出一声笑意。
　　“这个让给你家那位……”梁我优作出个拱手相让的姿势，欧阳晓盈早已没有什么玩的兴致，“我优，我没关系。”
　　“梁我优，你想反悔？”范思明一朝得势，口气嚣张，“没有倒过来赢家送输家十万的游戏规则哦。”
　　“谁怕谁？！”梁我优狠咬银牙，“你装呀？装得不像，我不拍！”
　　“我来拍！”徐昊深自动请缨，范思明将手机递过去，“用我的手机就好。”说着，移身到梁我优身边坐下，冲镜头道：“可以了。”
　　“喂！你这样子就叫宠了？”梁我优不满地瞪他，范思明低头回视，目含笑意，注意到她鬓边上的卷发有些凌乱，抬手细细替她捻整齐，“宠在我心。”
　　霎那间，相同的情节，范思明想起一个多月前母亲住院时父亲替她整理鬓发的一幕，心神恍惚。或许父亲是对母亲有感情的，只是他平淡温和，从不表现出来。

　　“喂！你怎么了？看得人疙瘩都起来了。”梁我优推一下失神的人，“宠在我心！亏你说得出口，肉麻兮兮！”
　　“我刚想到某些事。”范思明收回游思，扭头看向镜头。

　　徐昊深看着手机中凝视的两人，迟疑了0.1秒，按下DEL键。欧阳晓盈正凑头过来看，急喊：“你为什么删了它？”
　　徐昊深被人一吓，手指直接点了“确定”，“我手滑了。”腔调不稳。刚才那张照片让他忌妒了。
　　“刚才我都没看清。”欧阳晓盈不满道，“你怎么会手滑？”
　　“重新来过。”徐昊深充耳不闻，对镜头中两人道。
　　刚才被范思明的表情吓了一跳，这回梁我优也没过多要求，简单拍了个合拍便算了事。

　　没再玩两轮，大家都没什么兴致，欧阳晓盈借口困乏先回房休息。

　　范思明难得打电话回家，问了几句，便挂了。
　　“今天我们签字了，你爸选择净身出户。”范心怡的话相当简洁，许修然的一切收入财产全在她眼皮子底下，净身出户便是真的一分不带走，没有隐瞒。
　　“如果爸对你有一点感情，你还舍得离吗？”
　　“连你也学会说笑话了。”

　　范思明脚步轻浮地爬上二楼，坐在客厅沙发上发了一会愣，直到客房内传来一阵杂音。
　　“别闹了！你快走吧！思明哥上来发现就不好了。”范思明靠近房门便听到欧阳晓盈刻意低压的声音，回应她的是一道男声，“你先告诉我，刚才是不是答应我了，嗯？”属于梁爱优的。
　　“我不知道，你别问了！快走吧，我求你……唔！”
　　“既然你不肯说，就等你的身体告诉我。”
　　“你别逼我！”

　　范思明要推房门，手在半空又停下来，转为两指轻扣，“晓盈，你在里面吗？”声音平稳。
　　房内的杂音一下消失。
　　“晓盈？”范思明又重复一遍。
　　“思……思明哥！”传来欧阳晓盈紧张的回应，“我……我睡了……”
　　范思明手握着门把，听清楚欧阳晓盈的声音发自门后，犹疑了好久才道：“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
　　“哦……你不要看太晚了。”
　　范思明松开门把，退后两步又转回来，“晓盈……”
　　“嗯？！”
　　“我刚给家里打了电话，我爸妈正式签字了。”
　　门锁轻响了一下，却终究没有拉开。
　　范思明微垂下眼帘，继续道：“我爸不带走一分钱，虽然我妈答应给尽一切他想要的。”
　　“阿姨确实很爱许叔叔。”
　　“是啊，真庆幸我们签的是死约。”出现财产纠纷也有据可依。
　　房门内再度沉默。
　　“就这样，不打扰你休息。”范思明说罢，果断转身离去。他能提醒的都提醒了，不能怪他将围墙盖得太矮，让红杏出了墙。

　　房门内，欧阳晓盈垂下冰凉的双手，任由男人炙热的拥抱。
　　“我们不能再这样！我跟他签了死约，如果我做出对不起范家的事，爷爷的所有都会作为赔偿送给范家。”
　　“难道你甘心跟一个不爱你的人过一生？晓盈，当初你签这份约定已经是一个错误，难道还要继续错下去，赔上你一生？想想他父母的婚姻！”
　　“不，思明哥对我很好，很好！”
　　“他知道我在这里！”梁爱优漆黑的眸子坚定地看着怀中女子，“你听不出来吗？他知道你房内有其他人，所以才故意说你们订婚的事。”
　　“不，不，不可能！”欧阳晓盈为梁爱优的话感到不可思议，连连摇头，“他怎么可以忍受？他怎么不冲进来阻止我？”
　　“因为他不爱你，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事业助手。”
　　“不，不是的，我该怎么办？”欧阳晓盈想到下半生完全没有激情的生活，大颗泪珠滚了下来。
　　炙热的鼻息靠近过来，犹如冬日里的一把火。欧阳晓盈想到未婚夫那冰冷无感的接吻，再也克制不住，仰颈回应，紧紧攀附着身上的男子。
　　锁门反扣，灯光熄灭，轻柔的席被翻滚，满室旖旎，说不尽的软玉温香，低声轻吟，全吞没在情人的唇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