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火月流歌》七瓶

22、第 22 章

　　跟随众人一起走进手冢国光的房间，高原流歌的视线一下子被衣柜上方那占了半面墙的大大的像框吸引住。像框里装的是一幅山的照片。蓝天，白云，一片连绵的灰色山峦，山脊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山下是无际的冰川，其中最高那座山峰异常陡峭，就像一个四面锥，一柱冲天，直指天际，峰顶在云中若隐若现，极为雄伟壮观，让人的心不由得沉静下来。
　　高原流歌认得这座山峰，是阿尔卑斯山的马特洪峰。她的思绪被吸进了照片里无尽的群山中，甚至没有注意到其他人都在说些什么，直到有人轻拍她的肩膀，这才回过神，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流歌，部长刚才叫你。”是越前龙马。他的声音很是不情愿。
　　“啊，真是抱歉，我走神了。”
　　高原流歌微微躬身表示歉意，看向手冢国光，眼神带了一丝局促。

　　房间不大，十来个年轻人进来后显得拥挤不堪，大家都很随意的坐在床上地上，或者倚靠着桌子柜子站立着。此刻，越前龙马正倚在高原流歌身边的衣柜旁，一只胳膊绕过她身后，搭在衣柜顶上，把她置于他的半个怀抱当中，就像在宣布她的归属权一般。
　　手冢国光坐在床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眼镜片遮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锋芒。
　　挨着手冢国光坐在床上的不二周助下意识的睁开了通常眯成缝的眼睛，左右看了看，又笑着把眼睛眯起来，笑容变得过于灿烂，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新的八卦。乾贞治坐在手冢国光的书桌旁，像模像样的写着什么东西，时不时会侧一下头，眼镜片白光一闪一闪。菊丸英二和桃城武坐在地上放着的收录音机前面，从里面取出磁带，研究他们的部长平时都喜欢听什么音乐，讨论得津津有味。海堂薰站在窗边，两手插在后裤兜里，凭窗远望，嘴里哼着小曲。伊武深司和不二裕太在书柜旁为一本书争执着，偶尔偷眼过来看看这边的情景。
　　这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探病的。

　　“没关系。流歌，今天我需要向你借用课堂笔记，可以吗？”
　　手冢国光那父亲般沉稳的声音让高原流歌的思绪再次云游天外，她莫名的感到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痛。神游了好一会儿，她才弄明白手冢国光的意思，原来是借笔记。
　　“……哦，当然可以。从前我没少借用你的，这次终于可以把我的也借给你用一次了。”
　　说着，高原流歌拿过书包，开始在里面翻找。
　　“高原君不用这么急嘛，我看只是借笔记还不够呢，如果可以，最好能顺便帮手冢讲解一下，那样可比只看笔记的效果好多了。手冢学习很快，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你觉得怎么样呀？”
　　不二周助饶有兴味的笑着对高原流歌说，并且毫不意外的看到越前龙马登时炸了毛。
　　“不二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越前龙马真的搞不清楚这位不二前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给自己看部长和流歌亲吻照片的是他，告诉自己流歌会去看部长比赛的是他，鼓励自己大胆争取爱情的是他，这会儿在自己眼前忽悠流歌和部长相处的还是他。他到底想干什么？拿我们当猴耍，想看戏吗？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没什么呀，手冢生病了，缺课了，我请他的同班同学帮他讲解一下今天他们班老师讲的课程内容，这不是很正常嘛！越前，做人不要太独，要懂得助人为乐哦！”
　　不二周助若有所指的话让越前龙马所有的反击言辞都梗在了嗓子里，有话说不出。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角隐隐有了黑线，双手紧握成拳，很不甘的看了高原流歌一眼，等着她表态。

　　“讲解是没问题，可是我怕讲得不好，Kuni听不懂。”
　　高原流歌用一只手的拇指揉了揉太阳穴，来了句不置可否的话，把选择权丢给了手冢国光。她也觉得不二周助搞的这一出让人很为难，怎么做都不是。Lyoma的眼神如火，Kuni的面色似冰，哪一个现在都不好惹。不过，和自己比起来，Kuni应该能做出更为合理的选择吧？
　　“不用在意，放心大胆去讲，我相信你一定能讲好。”
　　手冢国光一锤定音，高原流歌无奈的叹了口气。Kuni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了？
　　“对嘛，如果是高原君的话，一定没问题的！那么，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就散了吧，免得耽误手冢学习，大家说是不是？”不二周助笑得更加灿烂。他这么一招呼，大家呼啦啦跟着响应，纷纷告辞，很会察言观色的桃城武连拉带拽把不服不忿的越前龙马裹挟着一起走了。
　　等到手冢妈妈送点心上来时，房间里只剩下手冢国光和高原流歌两个人。手冢妈妈把点心盘子放在书桌上，意味深长的朝自己儿子笑笑，又和高原流歌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随手把门掩好。

　　这一方小空间一下子显得格外安静。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和仍然坐在床头面无波澜的手冢国光四目相对，高原流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紧张，好像他的目光能穿透自己的灵魂。她连忙低下头，看着手里提着的书包，不停的用指甲刮蹭上面的黄铜卡扣。
　　手冢国光站了起来，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又从桌子旁边的角落搬过一张软凳放在椅子左侧，回头招呼还在自娱自乐的高原流歌：“流歌，可以开始了。坐到这边吧。”
　　然后他率先在椅子上坐好，脊背挺直，保持着他在学校一贯的规范做法。
　　“……哦，好的。”
　　作了一次深呼吸，暗自给自己打足了气，高原流歌快步走到手冢国光身边，坐上软凳，在他的注视下，把书包里的书本一股脑倒在桌面上，从里面捡出几本硬皮笔记本，翻开最厚的那一本，开始认真的给他讲解起来。
　　“这是今天的数学笔记，从这里开始，一直到这里，今天中村老师讲的是均值不等式……”

　　当人们专注的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会感觉时间过得很快。给手冢国光讲解问题对高原流歌来说绝对称得上精神享受，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集中力，专心记录她的每一句话，遇有含糊不清的问题，两个人还可以讨论解决，给他讲解的同时，也算是给她自己做了一次复习。高原流歌给手冢国光讲完最后一本英语笔记时，窗外已是一片暮色。桌上的小型石英钟显示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半。
　　“啊，竟然这么晚了，我必须得走了，爷爷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说着，高原流歌离开座位，准备收拾散落在桌面上的书本。令她意外的，手冢国光突然伸出左手，用力覆住了她拿书的右手，让她动弹不得。他的手掌很大，很烫，透着超出寻常的热度，掌心由于长年握网球拍磨出的茧坚硬粗糙，摩挲得她的皮肤一阵刺痒，这阵战栗随即流窜到了她的全身。
　　“Kuni，你这是……”紧张使得高原流歌的声音明显在颤抖。
　　“流歌，请你原谅。有些话，我必须得说。你可以选择听，也可以选择忘记。”
　　手冢国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你吸引，可我就是陷进去了。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我希望你能愿意一直做我的观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在我的心里，抹不去了。昨天看见你和越前牵手时，它真的很痛。”
　　他拉起高原流歌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隔着衣料，她可以感触到他结实的胸肌，偏高到烫手的体温，还有快速而有力的心跳。她觉得自己的脸庞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我想试着放手，我想把对你的感情都倾注在昨天的比赛中，结束比赛，也结束自己的感情，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流歌，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高原流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手冢国光。印象中的他，身上总是有一股威严气势，态度永远坚毅严肃，做事一丝不苟，一旦认定某件事决不轻易动摇，话不会很多，却都很有分量，让人由衷的信服。而眼前的他，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生病的缘故，走下了神坛，慑人气势的面下隐隐透着脆弱，好像一张绷紧了的弓，随时会断裂，讲话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两个人面对面站立着，手牵着手，身体几乎就要贴在一起。
　　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得有些危险。手冢国光的心跳变得更快，好像就要跳出胸膛。而他身上炙热的温度和淡淡的薄荷味也让高原流歌的呼吸更加急促。
　　“……Kuni，没想到你也会被感情困扰呢。我也是。Lyoma说我是他的女朋友，其实我现在并没有这个打算，他还远不够成熟，还需要时间。可是，如果是你的话，我真的觉得和你的距离感太过于强烈，我总要仰视才能看到你的高度。我想我应该是有点喜欢你吧，但我觉得你似乎更适合做一个用来敬仰的前辈，和你做男女朋友，我想都不敢想。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的，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去做，只是，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