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火月流歌》七瓶

16、第 16 章

　　手冢国光微微皱了下眉，左手握紧了杯子，没有言语，静静的听越前龙马说下去。
　　“昨天，我收到了高原学姐送的巧克力。以前的情人节，我也收到过龙崎君她们送的，都没太在意，但是这次，我感觉有点特别。部长，你说，高原学姐是那种会随便送给男生巧克力的人吗？”
　　越前龙马的声音压得很低，显得有些没底气，和他一贯的自信嚣张的口气截然不同。
　　听了越前的问话，手冢国光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搅和在一起，酝酿，变质，以至于无法分辨具体的感觉。他沉默了好久才算把这股不适的心情压抑下来，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回答越前的问题。
　　“Luka绝不是随便的人。”
　　“……部长？你叫高原学姐……流歌？”
　　越前龙马猛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手冢国光，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一直不相信桃城和他讲过的部长和高原学姐之间的八卦，认为那只是无稽之谈。可是，眼下部长竟然直呼高原学姐的名字！部长可不是会随便叫女生名字的人啊！莫非那些流言都是真的？可是……
　　“啊。”
　　手冢国光仍然很沉稳的用一个短促的肯定词作答。他面色平静的看着越前，眼镜后的那对凤眼中透着严厉，眼神无比坚定。手冢不想和越前澄清他只是在叫高原的英文名，或者说，他是想用这个称谓来强调他和高原之间的某种关系。至于那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听到越前说高原也送了他巧克力之后，自己的心里有一瞬间感到了刺痛。

　　听到手冢国光的肯定，越前龙马双手紧握成拳头，把头深深低了下去，白色的棒球帽帽沿遮住了他全部的表情。不过，静默只是片刻，很快，他又元气满满的抬起头，看向手冢国光，大大的琥珀色双眼闪烁着觅到对手般热切的光芒，嘴角扯出了他标志性的充满挑衅的笑意。
　　“部长，我对流歌说过，会让她见证我登上世界网坛巅峰。我不会放弃的，即使对手是你。而且，这样的比赛才更有看头，你说是吗？”
　　“越前，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手冢国光的声音沉稳如常。他有些费解，和越前在网球场上的较量，为什么要让流歌见证？
　　“部长，你其实是喜欢流歌的吧？”
　　“……”
　　“部长，真是很不巧，从今天起，我也喜欢流歌了。我不会因为你是部长就放水给你的。”
　　“……”
　　“部长，在你赢得流歌的心之前，我绝对不会放弃和你的比赛。”

　　“……越前，你是认真的？”
　　手冢国光被越前龙马大胆直白的话震惊了。
　　我喜欢流歌吗？也许吧？可是越前为什么会说他也喜欢流歌？他和流歌的生活根本没有交集啊，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赢过我吧？但感情又怎么能像比赛一样用简单的输赢来衡量？流歌是一个独立的人，她并不是任何比赛的战利品，她有她自己的人生，有她自己的选择和方向，没有人能强迫她决定什么，我也不能。
　　“没错。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我！”
　　越前龙马信誓旦旦，好像只要赢了手冢国光就能得到高原流歌一样。他没有像手冢国光那样想许多复杂的事情。高原流歌送给他的情人节巧克力和写满英文的祝福卡片让他那颗几乎被网球占满的心第一次有了异样的悸动，他迫不及待想要了解她更多。而手冢国光对高原流歌的态度让他在几分钟之内就作出了决定——挑战手冢国光，追求高原流歌。
　　无论是网球还是别的方面，手冢国光都是越前龙马非常尊敬并渴望超越的对象。在越前龙马看来，追求和网球同样是比赛，只不过这次的胜负要由高原流歌来裁决。

　　手冢国光再次陷入沉默。
　　和打网球不同，手冢国光在感情上的天赋实在不高，如果不是听越前龙马说起，他都不能确认自己对高原流歌的那种复杂的感觉叫做“喜欢”。可是，一旦明确了自己的想法，他绝不会轻言放弃。网球需要传承，感情却是独占的。他不赞同越前龙马的做法，可又没有合适的语言来劝说对方放弃。无论在哪一方面，他们两个都是异常执着的人。
　　“越前，如果等到你升入高中部后，还是和今天一样的想法，那么，我接受你的挑战。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认真考虑自己的感情，不要儿戏。流歌会喜欢谁，我们谁也不能替她决定。”
　　“No problem！部长，你可不要大意了哦。”
　　越前龙马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嘴角满不在乎的微微翘起，完成了他的挑战仪式。
　　我不会大意的。
　　手冢国光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

　　第二天起，二年A班的全体女生都注意到了一个让她们无比羡慕嫉妒恨的事实——素来冰冷严肃吝于言辞的万人迷手冢国光对他同桌的态度突然变得不一般了。他竟然亲昵的直呼她的名字，而且，他和她讲的话明显多了起来，每天早上道早安，晚上道再见，课间总会提醒她下一堂课的内容，叮嘱她上课要认真，不能大意，有时候还会主动问她有没有什么不懂的题目，告诉她如果有问题一定要来找他，他随时愿意提供帮助。
　　这究竟算是个什么情况？
　　手冢大人该不会真的想追求高原流歌吧？
　　自从高原流歌出车祸后，手冢国光每天都在班级里不停的向周围释放冷气，车祸的间接肇事者吉泽亚美自然心虚得不行，以前设计欺负过高原流歌的女生们也无一例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高原流歌伤愈回到课堂后，手冢国光的后援团女生们再不敢轻易去找她的麻烦了。而手冢国光和他的同桌之间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语言交流，这些女生们多多少少存些侥幸心理，以为手冢国光之前对她们的冷淡严厉另有缘由。可是现在，当她们看到手冢国光对高原流歌的各种关心照顾，她们的水晶玻璃心纷纷碎了一地。
　　看来，手冢大人很快就要名草有主了。

　　各种版本的绯闻像长了翅膀一样从二年A班传出来，传遍整个校园。很快，全校的学生都知道，网球部的部长、学生会的副会长手冢国光在追求一个毫不起眼的名叫高原流歌的女生。
　　绯闻的男主角手冢国光对各种传言置之不理，好像根本不打算去辩驳。而绯闻的女主角高原流歌却始终后知后觉，她沉浸在手冢国光的那声酷肖父亲的“Luka”带给她的震撼中，即使明知道那不是爸爸，只是同桌，还是会情不自禁产生虚假的幻象，而这幻象也能让她感到幸福和温暖，以至于别人在传说什么，她都没有留意到。
　　无人质疑。于是，绯闻传久了，也就被大家认定了是真实。
　　网球部的那一群不安分的正选们这一次没有再做火上浇油的事。
　　这些正选们在天才不二周助和数据狂人乾贞治的带领下早就把他们的冰山部长八卦到骨头都不剩，所以当类似的绯闻在校园内流行时，他们只觉得绯闻制造者毫无创意，都懒得去跟风了。

　　期末考试就在渐渐平息的绯闻中悄悄来临。
　　考试前一天，全校停课，各种社团活动也都停掉了。各个年级的学生们有的在家里抓紧复习，有的留在教室里复习，还有的到学校的图书馆温书复习。
　　手冢国光和高原流歌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图书馆作为复习场所。
　　图书馆是日本高中校园里为数不多的能让高原流歌回想起自己在美国学生生涯的场所，她喜欢这里自由而又宁静的氛围。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一张张宽大的阅览桌，阳光从又高又窄的窗户里洒进来，在木质的桌面上照出一个个长方形亮格子，特别像美国家里的木栅栏围墙。
　　手冢国光早早来到图书馆给自己和高原流歌占好了位置，在二层最里面一排历史类的书架后，靠近窗口，这里过往的人相对少些，不容易被打扰。两个人在阅览桌两侧相对而坐，互相点头致意后，就各自开始复习。周围非常安静，只听到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走。手冢国光做完模拟卷上最后一道数学题，抬腕看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他抬头看向对面，高原流歌正好也抬起头在看他。
　　四目相对，高原流歌朝手冢国光笑了笑，伸手把一张纸条推了过来。
　　“Kuni，我饿了。你呢？”
　　手冢国光在下面飞快的添了几笔，又把纸条推了回去。
　　“Luka，我也饿了。去吃饭？”
　　“好。去哪里？餐厅吗？”
　　“外面吧。我请客。”
　　“好。我就不客气了。”
　　“对话”完毕，两人起身收拾好东西，留下占位用的本子，一起离开了图书馆。
　　在外人眼中，二人俨然已是一对情侣。只有手冢国光自己知道，他和高原流歌彼此之间的感觉是不对等的。流歌接受了他的建议用Kuni称呼他，这和他用Luka称呼她的含义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