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江南（仙洋/流花）》撒哈拉

11、第三章 前方3

　　小时候流浪，一直都是和洋平在一起。来到这个小镇已近十年，安定直到现在。
　　这算来是樱木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兴奋得真如一个第一次离家得孩子。
　　但是，每个人都要学着长大。

　　漫无目的。
　　樱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他只不过想出门而已。一直被洋平保护着的人，终于到了独自飞翔的时候。流川枫的突然出现与突然离开，是不是给了他有了离开得冲动？樱木也一直都是顺应冲动的人。
　　命运总在不经意间打个弯儿，和你曾经以为的背道而驰。

　　樱木出门已经三天。此时的他正坐在一家酒楼，吃着几个小菜。
　　也许，他该喝点儿酒，有洋平在的时候决不会答应他做的事。不过其实在他出门第一天就迫不及待的做了。几杯下肚就开始摇摇晃晃，要不是他还有点武者的敏锐，早被偷了盘缠去。现在不喝，不是因为他樱木怕了那样的事情。天才樱木能这样示弱了去？不过是对那烧喉头的苦涩液体没什么兴趣了。樱木还困惑了很久，这样的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
　　樱木此时落脚的地方，是南来北往的大镇，云起镇。繁华的街道，还有喧闹的酒楼，云集四方之客。
　　“听说了么，七夕比武？”
　　樱木身后的人正聊得火热。
　　“知道啊！就是那个叫流川……什么的？”
　　原本狼吞虎咽的樱木树起了耳朵。
　　“流川枫！现在江湖上叫他无情剑。因为他每次比武面对对手从不犹豫和手软。”
　　“听说这次是翔阳门门主亲自下的战帖？是不是因为半年前那流川枫在与翔阳门大弟子花形透将他打成重伤，他们要报仇？”
　　“八九不离十。不过，现在的翔阳门主原本是上任门主的二弟子，得门主之位不到一年，若这回打败无情剑，也可提高江湖地位，这不是一举两得的机会。况且……”那人四周看了看，吵杂得酒楼中没有什么人在注意他们，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后面的话，樱木没有听清，不过前面的内容已经足够。
　　流川枫，七夕比武，翔阳门。
　　哈哈，狐狸，等着我去收拾你！樱木有了出门后的第一个目的地。

　　天和镇县衙内，仙道洋平二人正在恣意下棋。棋逢对手总是人生一大快事。
　　“你不担心，我以为……”仙道忽然开口。
　　“你以为？”洋平打断他道，语气微冷，颇似不满。
　　“我以为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我们不能称知己，也可称好友。这也是我以为而已么？”
　　“花道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不代表他没有生活经验。”他们小时候的苦不是白吃的。洋平头也不抬，继续思索棋路。
　　仙道脸上闪过一抹苦笑。被洋平这样一抢白，他倒是说不出话来了。对方似友非友的态度，让他有点烦闷。很久没有遇到这样不好亲近的人了，其实也好。防范之心如此之重，那么他的预测……
　　“你输了。”仙道正思索间，洋平落子抬首。
　　“洋平好棋艺。”下棋分心，不输也难，何况对方还是高手。
　　“你下棋竟然如此分心，我胜之不武，没什么好说的。”洋平一边收拢棋子，一边淡淡道。在两个人相处几天后，仙道就自来熟的叫他洋平，他也懒得计较，不过艺个称呼而已。
　　“洋平过谦了，我不过小小走神，你就赢我三目半之多。我想你的棋艺当今该是鲜逢敌手。”
　　“你是在夸奖自己的棋艺么？”
　　“主要目的是夸你，顺带，我对自己的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下棋贵在布阵，世上聪明人很多，但处处都能想周到的人太少。你是第一个赢过我的人。”
　　洋平的黑眸直直而深深地看着仙道。仙道也不避讳。这是一场眼神地较量。谁都想从对方地眼里看出更多地东西来，谁也不想在这气势上输了下去。
　　不过须臾片刻。
　　“你的护卫呢？怎么今天不像影子一样跟着你？”洋平先移开目光，转了话题道。
　　“我也不希望他跟影子一般在我身后，就硬把他打发走了。难得来着一趟，让他出去走走也好。”
　　“的确是难得，怕是只此一次。”
　　“怎得这么说？只要洋平你还在这，我定是还会来这找你的？”
　　“舍不得我做的饭菜？”洋平微讽。
　　“恩，的确，不过这是其一。还舍不得你的棋艺，我还想找你切磋。也舍不得那两棵樟树啊。还有其他很多东西。”
　　“不过，你明天就不得不离开了。”
　　“哦？”
　　“你说对了，我的确还是不能完全放心花道的。我要出门找他了。”
　　“朝廷命官怎么可随意离开？”
　　“早在花道离开那天我就已经向上头说了，明天起，我就不是县太爷了。”
　　“多少读书人，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踏足官场，你怎么如此轻易就放弃了？虽然你现在不过一个七品县令，但你还很年轻不是么？”嘴上如此说，语气里倒没有多少诧异。
　　“无所谓。”洋平缓缓起身，“今天我好好作一顿晚饭，算是分别宴吧。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我想和你做朋友，是真心。”仙道看着洋平的背影道。
　　这不是仙道第一次这么说，却是第一次有那么些无奈的语气。
　　洋平身形一顿。
　　“这个世界，不是有真心就可以做成任何事。”

　　客房内，出门的鱼住已经回来。
　　“如何？”仙道依然是人前不温不火的笑容，眼里却多了几分谨慎的锐利精光，盯着眼前跪下的人。
　　“他们二人是在八年前流浪到这个镇子上的。当时这里人更是稀少，民风纯朴。大家可怜这两个孩子，最后是上任的县太爷安西光义收留了他们，教他们识字习武。两年前，水户洋平中乡试，考科举。考上之后，又主动要求回乡接替义父县官之位。”
　　“他们的武功都是那个安西所授？一个怎么样的人能教出这样文武双全，甚至毫不逊色于我的人来?如今，那人何在？”
　　“属下无能。还在调查之中。听外面的传言，说是安西想要吟游天下，才离开。”
　　“罢了，原本那两个人进入这镇子的时候就是孤儿，在这查不到更多也是正常。也许唯一知道事实的就是安西，你全力找出他的下落来。”仙道不甚在意道。
　　“是！主上！”鱼住沉声继续道，“明天水户洋平真要去找樱木花道，那我们？”
　　仙道锐利的一扫跪着的人：“鱼住，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担心多于的事了？我自然有我的安排，跟着我就是。”
　　“属下出言不甚，妄主上责罚！”虽说着示弱的话，鱼住身形依然挺拔。
　　“你起来吧，近来我确有些失常，你担心也是无可厚非。”信道摆摆手，“但我还不至于糊涂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仙道踱出几步，打开房门：“天色不早，该吃晚饭了。”饯别宴么……
　　鱼住提脚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