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见过周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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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是在一群小丫鬟轻柔的催促声中醒来的。
我一醒来，就看见床前站了一溜排小丫鬟，一人一个盘子端着立在那儿，低眉顺眼的，只一个领头的丫鬟，巧笑倩兮地叫我：“小姐，小姐，您该起了，您一会儿还要去厅堂见过几位夫人呢。”
我茫然地“哦”了一声，然后眯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好像看见那丫鬟的眉毛抽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强道：“小姐既然知道了，那还是赶紧起来吧，免得让夫人们等急了。”
我又“哦”了一声，还是没动，其实我很想告诉她，我不是不想起床，我只不过是在酝酿起床的感觉。
我磨了半天终于起了床，那几个小丫鬟一直围着我转，给我套上了一层又一层薄如蝉翼的衣裙，还给我裹了个束胸，任她们折腾着。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我衣服才穿好。
坐在镜子前，小丫鬟给我梳头的时候，我趁机和她讲话：“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丫鬟依旧巧笑着说道：“奴婢名叫柳烟，是大夫人给赐的名儿。说是‘含烟一株柳，拂地摇风久’。”说完“咯咯”笑出了声。
“你原是大夫人那边的？”我试探着问道。
“是的，大夫人说小姐你初进府，让我们来好好照料小姐的饮食起居。”她笑容依旧的说道。
我眼珠一转，我有点邪恶地笑着说：“柳烟这名字不好，‘烟柳断肠处’，不吉利不吉利。我现在是你主子，我得给你改个名字。就叫小猫，你觉得怎么样？”
她一愣，笑得十分勉强，颇有点咬牙的说道：“小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然后我又把屋里的丫鬟全都改了名字，都是“小”字辈儿的，有小猫小狗，小花小草，还有个小猪，丫鬟们都一脸黑线。
我则琢磨着把外面的几个小厮也改改名字，就改成“大”字辈儿的，大牛，大象，大蛇丸……
然后我又问小猫：“这府里，有几位少爷，几位小姐？”
小猫说道：“府里共有四位少爷，大少爷和三少爷都是大夫人所出，二少爷和小少爷则是二夫人和三夫人所生。而小姐您是府里唯一的小姐，大人和夫人可都宝贝着呢！”
我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但心里又一动：只有我一个小姐？
我继续问着才了解到，原来周小白脸不仅有加上我娘的四位夫人，还有十几房姬妾，看来这周小白脸得改成叫“周大白脸”了，而这个世界姬妾是不能生儿育女的。
我一下子恍然，难怪我从昨天起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世界虽然风俗习惯装饰建设等都与我原来世界的唐宋时期很相似，但周大白脸的官职是“司寇中大夫”，这却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官职，我猜测着，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很可能有着和西周相似的泾渭分明的等级制度，也就意味着可能平民奴仆不能和贵族通婚，而因为姬妾还是属于平民范畴，也就没有资格为贵族繁育子嗣，这也许就是娘不能被容下的原因吧。
可是若是如此，那如今，娘怎么会成为了夫人？我又怎么能成为小姐？
我想来想去也想不通，直到小猫把我头发折腾完，又抱出一大堆粉盒胭脂出来要折腾我的脸，我立即回过神来，连忙拒绝，我可用不惯这些。小猫小狗她们也没有勉强。
收拾整装完毕后，我被一群丫鬟簇拥着出了门，七扭八拐的走了大约有一刻钟，我们才终于到了一个叫“月薇阁”的地方。
我一进门就看见正堂里坐着周大白脸，左手边坐着一个美丽的貌似是正室的大夫人，因为还有两个美丽的女子坐在下手的位置。这几位夫人都是一脸倨傲，鄙夷的瞪着我瞧。
周大白脸则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一个劲儿的盯着案几上的茶杯。
我想分辨出昨天的那个三夫人，可是我突然间发现我根本记不得她长了什么模样，只依稀记得她长得很漂亮还很傲气，可眼前这两位夫人我感觉都很漂亮，还都带着一股子的傲气。
不过这也没办法，其实美女都长得差不多，都是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嘴这一类翻来覆去的字眼。
我暗叹，人家说，世界上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人却各有各得不幸。
我说，世界上漂亮的人都是相似的，而丑陋的人却各有各的丑处。
比如说，我翻一本时尚杂志，里面的美女或性感或清纯直让人赞叹，但翻完之后里面美女的长相我就一个都记不得了；再比如电视上的模特类选秀节目，几乎都是一样的高挑身材，小巧精致的脸蛋，不看她们身上别着的号码牌，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而丑女却不一样，因为人身体有那么多部位，每一个部位都可以变换出无数形容词来形容一个地方的丑。
比如说眼睛，就可以有小眼，肿眼，斗鸡眼，死鱼眼，骷髅眼，贼眉鼠眼，迟眉钝眼……等一系列词。所以丑女往往能一下子就让人记住，而且终生难忘。美女则不然。
根据以上可以总结得出：长得漂亮并不稀罕，要长得又漂亮又很有特点让人一看就再难忘记，确是很难得的。
可是周大白脸显然不知道这个道理，他的几位夫人再加上我娘，其实都是那种长的容易让人忘记的漂亮。
我这厢在这边胡思乱想着，我娘在一旁担忧的提醒我，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见过你父亲，还有母亲。”
母亲？然后我突然想起来以后我得叫正室的大夫人为母亲，几位侧室也要叫二娘、三娘，还有我亲娘得叫四娘。
我心里一阵翻涌，我到现在连周大白脸一声“父亲”都没叫过，现在又让我叫这些女人母亲、娘啊什么的，我怎能叫的出口？
而且这些女人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我又凭什么要对她们低声下气？抛弃尊严和原则，从来都不是我阿洛的风格。
于是我别开娘殷殷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迈出脚步，恭敬地行了个礼，口齿清晰的高声说道：“阿洛见过周大人，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
周大白脸皱眉抬头定定望我，几个女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我。
全场俱寂。
我昂着头，不卑不亢地迎着他们的目光。
我绝不会对着我讨厌的人低头，这是我的原则。
“放肆！没规没矩的东西！”大夫人一拍桌子怒喝道。脸色铁青，隐忍的怒气蓄势待发。其余几位夫人都没有做声，我娘的大眼睛里泛着颗颗泪光。我依旧仰着头，倔强的不去看我娘，心里还是隐隐的觉得有些心疼。
这时候，一个小厮进来打破了厅里凝重的气氛：“大人，几位夫人，晏先生来了。”
周大白脸点点头道：“让他进来吧。”说着端起手边的杯子，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再也没看我一眼。大夫人脸色稍稍调整，也没再说什么。
一会儿，一个温雅的声音悠悠然响起：“晏某见过周大人、周夫人。”
我转过头来看他，发现他也在微微侧着头看我。
干净。不沾一丁点灰尘的。他整个人像夏天刚洗过装在玻璃盘里的湿漉漉的葡萄，有种洁净的舒爽气息。他的眼睛，幽暗，深邃，泛着隐隐的涟漪，像风吹过梧桐的叶子。
清雅。俊美白皙的脸，在阳光下仿佛能看见透明的光亮。温润如玉。
唇角微勾，噙着一丝戏谑地笑。
我暗想：他长成这样不会又是一个小白脸吧？
“想必这位就是周小姐了。”他看了我一眼，就对着周大白脸道。
周大白脸点头，面无表情道：“不错。小女生于山野，长于草莽，疏于管教，性子顽劣不羁，不识礼教，还望晏先生能倾囊相授，至少能识得诗书，守得礼教，略通音律便可以了。”
我脱口而出道：“什么？”
周大白脸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我讲得还不够清楚吗？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让晏先生好好教导你，也好不让你丢周家的脸面！”说完就别过脑袋不看我。我气得直咬牙，憋着不让自己说出什么更加“大逆不道”的话来。
那个叫晏先生的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晏某定当尽心竭力。”说完，我感觉他向我这望了一眼，唇边依旧带着儒雅的笑，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种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面。
我气呼呼地别开脸。
以后我就得每天早上跟着那叫什么晏先生的学诗词歌赋，下午还得学刺绣女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觉得天天这样下去我就会连自己是谁都不认得了，于是虽然我很不情愿，但还是无可奈和的硬着头皮先去找晏先生商量商量放假事宜。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见过周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