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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聚英飞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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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围观人等纷纷猜测这男子的身份,是哪家的贵公子?抑或是江湖哪个帮派的公子或得意弟子?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自然不敢往远处想,也不敢往深处想,一番笑话之后便各自离去。
天应却心下明白得很,这青衫公子,是聚英门中人,又被陈令和与东方静和称为二师兄,此人必是王瀚东无疑。天应本想与他较量一番,却隐隐觉得现下不好与他发生冲突,当下也不再想,大步离开酒肆。
石桥镇真的太小,甚至连卖马的地方都没有,天应只能步行到下一个城镇买马。
石桥镇本就荒凉,出了镇子变更是一片荒芜,连人烟都没有。感觉到后面的动静,天应也不理会,要杀他的人实在很多:聚英门是他的死对头,这一点,他刚刚出谷时就已经意识到了;而聚英门又是与飞云帮并排的名门正派的首领,天下要杀他的门派实不为少数。就好比上一次,自己就是被聚英门、凌霄门、洺水派三大名门正派派出的十几名杀手偷袭,还被伤了后背,不然怎么会遇见她?
天应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冷笑一声,握紧手中长剑,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进。果不其然……
“去死吧!”一声大喝从他身后传来。
天应也不回头,轻易躲过那声音的来源,反手一剑重重打在那人的肩上。剑虽未出鞘,却使出了五六层功力,那人吃痛大叫一声,竟昏了过去!
天应本以为这人会像以前那样,最少也能站起来,自己还可以用他引出暗地之人,然后打个痛快!没想到,这人竟如此无能。聚英门招来的高手越来越不中用了啊!
这只是前奏,暗处的人应该还有七八个。天应大声道:“怎么?这次只有这一个没用的东西吗?!”
半人高的草丛中跳出四个人,其中一人道:“好小子!算你厉害,竟一下就撂倒了十七师弟!不过,遇见我们兄弟几人算你倒霉!”
天应冷冷道:“是么?杀我的人都是这么对我说的,到最后倒霉的却往往不是我。”
那人似乎被天应的其实吓了一跳,仍不甘示弱道:“小子,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我们兄弟看你可怜,说不定大发慈悲会为你实现。”
天应“唰”地一下抽出长剑,扔掉剑鞘,轻轻抚摸着剑身,答非所问:“这把剑铸成之时,正值中元之夜。师傅说,万鬼为之哭泣,剑身如千年寒冰般冰冷,故名寒冰剑。”
四人中的又一人冷冷道:“小子,死到临头还谈什么剑的来历,不觉太荒谬吗?”
天应叹息了一声,道:“这剑的名字只有我与师傅知道,其实应该还有许多人知道。很可惜,他们刚刚知道不过一个时辰就都成了这剑下的亡灵。”最后一句话说得尤为平淡,四人一瞬间却都仿佛掉进了千年冰窖里。
其中一人首先反应过来,叫道:“臭小子!大话可别说得太早!接招!”这一下等于叫醒了另外三人,四人几乎同时出招,招式一模一样,分别从天应四面攻来。
天应轻松游走于四人之间,四人的背上、肩上、臂上几乎都受了伤,却招招不致命。天应忽然大声道:“暗处的四位,再不出来,你们的同伴就要被活活折磨致死啦!”
话音刚落,两人“噌噌”跳了出来,几乎是一瞬间,刚刚的四人倒在了地上。刚跳出来的二人显然想不到他下手如此毒辣,如此之快,刚才的豪气早就被恐惧代替。
天应却只是与他二人对视,迟迟不动手,而这一举动当真是还不如杀了这二人,明知对方要杀自己,却只能默默等待着着一刻的到来,连逃走的勇气都没有。
暮春的微风吹得野草“沙沙”作响,三人就一直站着。一人似乎鼓起了极大勇气,向对面的白衣少年道:“少侠的武功果然出神入化,我二人就是死在少侠手中也是莫大的荣幸,只是不知少侠尊姓大名,让我兄弟死得瞑目!”
对面的少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答反问:“怎么?两位不知道江湖应有的礼仪吗?问别人姓名的时候,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号。”
那人惨白的面容上红了一红,道:“在下二人乃飞云帮弟子,在下秦忠,这位是张佑海,刚才被少侠所杀的那四人是我们的四个师兄。”
对面的那少年眉头皱了一下,似是自言自语道:“原来是飞云帮的,怪不得没有聚英门招来的厉害。”随即看着那二人道:“在下的尊姓就先免了,大名没有,就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名字:天应。可惜,却等不到上天对我的回应。”
他的语气有些忧伤,却吓坏了对面的两人。又听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却又是十足的理所当然,二人倒下的时刻只听到耳边白衣少年的声音:“这把剑叫寒冰剑,记住了!”
剑身上的血迹“吧嗒、吧嗒”滴到地上,一会儿功夫便血迹全无,同样的寒气逼人,天应捡起地上的剑鞘,寒冰入鞘,光芒尽失。天应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看手中长剑,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剑说话:“寒冰啊,寒冰,现在江湖中没人知道你的名字,却有人说死在你下的人在临死时会感到如入千年冰窖,血液化冰。你说,这是不是在拍你的马屁?”
这一番话本应不会有人回应,可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却从他的后方传来:“江湖中人都爱夸大其词,死人自然说不出话,活人又不知道它的滋味儿,千年冰窖恐怕便是谣传。”
天应回过头,直视那青衫男子,道:“王瀚东果然名不虚传,只一会儿就追踪到此地,看来逃走的那两个家伙还真有些用处。”他没有说的是,这王瀚东果然厉害,明明就在自己身后,而自己却察觉甚晚。
这青衫男子便是酒肆中的那青衫男子--王瀚东。
王瀚东微微一笑,如春暖花开般绚烂温和,天应的脑中忽然闪现出高芷萤的笑容,一闪即逝。又听王瀚东道:“不过,在下曾观察过剑下的死者,尸体比一般死人的较冰,且尸体腐化速度也较慢。恐怕便是这寒冰剑的功劳吧。”
天应眼中的杀气腾起,冷冷道:“阁下可知道,知道寒冰名字的人都去哪儿了吗?”
王瀚东仍是面带微笑,缓缓道:“恐怕不是地狱,便是天堂吧?”
天应似乎被他的平静感染了,静静道:“既然如此……”便想拔剑出鞘。
王瀚东笑意更浓:“可是,还有例外啊!”
天应不解地看着他。王瀚东道:“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为什么我不会是例外呢?”
天应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冷冷道:“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是聚英门的人!不该是那昏君的走狗!”
王瀚东却没了笑意,一脸迷茫,喃喃道:“聚英门,走狗?我便是这样活下来的?”说着,便剧烈咳嗽起来。
不知为何,天应忽然没了杀意。他忽然感觉到,对面的这人也许同自己一样,背负着别人无法理解的仇恨、伤痛。心中不禁起了同情之意,道:“王瀚东,你--没事吧?”
王瀚东平静下来之后,便又恢复了温和,道:“白衣冷剑,也不甚冷嘛!”
天应不语。王瀚东忽然直视着他的眼睛,道:“看来,在下暂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继而肃容道:“近日江湖中有人连杀两大高手,第三杀手--司马豪,双刀门门主--连飞虎。不知天应少侠可有耳闻?”
天应撇撇嘴:“我一向孤陋寡闻,怎么会知道?”
王瀚东缓缓道:“这案子都发生在飞云帮的地方,本来聚英门与飞云帮的关系就非常冷淡……”
天应插嘴道:“不就是互相不服气吗?”
王瀚东也不生气,继续道:“只是这次的案件太过离奇,也太过诡异。飞云帮虽说表面不肯退步,私下却已经向聚英门发出请求,师傅为了安全起见,便派我和两位师弟师妹一同前来。我见了那两具尸体的时候,尸体仍是完好,腐化的速度明显比一般尸体慢得多。”
“这是在怀疑我吗?”
王瀚东也不解释,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死者的伤口位置不一。只是有一点令我十分不解--尸体伤口上都放着一朵白色小花,看样子应该是被采了七八天,却丝毫没有枯萎的迹象,而且随着尸体的腐烂,白花更是娇艳。碰过白花的仵作当场死亡,所以,没有人敢去再碰白花,甚至使用东西隔着。”
天应打了个寒颤,道:“这是什么杀人手法?花还会吸食死人的灵气不成?”
王瀚东道:“更诡异的是,司马豪尸体上的白花昨夜竟离奇失踪。所以,连飞虎的家人及弟子准备尽快把连飞虎下葬。”
天应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王瀚东笑道:“自然是想请天应少侠帮忙了。”
天应道:“难道连江湖公认的天才剑客都没有自信吗?”
王瀚东也不理会他的嘲讽,道:“是。这人太过厉害,也太过神秘,甚至没有人见过他。而我的两位师弟师妹同我前去恐怕只会送死。自在酒肆外见到少侠,在下就想请少侠帮忙,不知可否高攀得起?”
天应见他一脸诚恳,道:“好!这件案子,在下接了!不过,王瀚东少侠,你可就此欠了我一个人情啊!”
王瀚东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便应承,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这个人情,王瀚东也接着了!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二师兄,原来你在这儿啊!”二人循着声音望去,见陈令和与东方静和朝他们这边奔来。
东方静和一脸鄙夷道:“二师兄,你不知道飞云帮那帮人多讨厌,特别是那个白誉明,一副无赖相,还飞云帮的二师兄呢!真不知道飞云帮出了这样的人怎么还敢跟我们聚英门不相上下!?不过,那个混蛋的武功倒是不低,幸好,他还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不然……”
一旁的陈令和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发现王瀚东旁边还有一个陌生人,忙闭上了嘴。
王瀚东则笑道:“静和,人家能与我们齐名自然有人家的实力,还是不要惹太多是非为好。再说了,刚刚你不是还夸白誉明功夫好,人品也好吗?”
东方静和此时恐怕是真的无语了,随便一句话也能被冠上夸奖?却指着天应道:“二师兄,这是谁啊?”
王东瀚道:“我新交的朋友--天应。”
二人都吃惊地望着天应与王瀚东。陈令和把王瀚东拉到一边,小声道:“二师兄,你难道不知道,师傅有多讨厌这个天应吗?而且,聚英门和几大门派的高手不知死在他手上多少了!”
王瀚东却不以为意:“师傅讨厌他是师傅的事,跟我无关。而且,他杀的人都要杀他,他不杀人,人就要杀他,这不能怪他。再者,这次的案件只靠我跟你们是难以捉到凶手的!”
陈令和见他说的很是坚定,也不再争论,只能随着他的性子,途中却始终拉着东方静和与天应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