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月色》诗韵意明

12、第十二章、记忆丢失

　　连飞虎身上的白花果然丢了，王瀚东的任务并未完成，而连飞虎的头七已过，一定要在今日下葬，逝者为大，自然是先顾着送葬。直到傍晚时分，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才返回。
　　王瀚东本想向长孙芷萤询问昨夜的事情，却又想到，人家本来就是娇生惯养，又折腾了一天一夜，定是累得不得了，因此，便决定翌日再问。
　　翌日，王瀚东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而天应也是只比他早起了一小会儿，本来有些羞愧的他见别人也是如此，便安心了不少。洗漱之后，王瀚东与天应便来到李世民与长孙芷萤的住处，连飞鹰早已等在那儿，见房门还紧闭着，王瀚东便与连飞鹰一起等在房间不远处的凉亭内闲聊。
　　连飞鹰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唉！都这么晚了，还没起呢！这李公子还真是年少风流呢！”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王瀚东尴尬地干笑几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天应更是紧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连飞鹰也不在意，道：“不知道两位少侠现在有没有意中人？小女与小侄女可都是待字闺中，且都是对少侠钦佩不已呢！”
　　王瀚东一下就想到了那个与人私会的少女，心中顿感厌恶，也不表露与出来，只笑道：“多谢连老英雄美意，只是小侄已有婚约，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身在何方，但大丈夫岂可无信？除非她不在这个世上了，不然，小侄就一定要履行承诺娶她为妻！”这个借口，他都用过很多次了，没有人知道他口中的未婚妻到底是谁，只因她早在十年前便已死去，他不愿提起她的名字。
　　天应则更是直接拒绝：“在下流浪江湖，早就打算终身不娶，儿女私情对在下来说只是过眼云烟。所以，老英雄的美意，在下也心领了。”
　　连飞鹰讪笑两声，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闲扯一些不关紧的事。不大一会儿，便听到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长孙芷萤与李世民互相挽着手臂，说说笑笑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人一见到王瀚东三人便上前打招呼，三人也都一一回礼。
　　连飞鹰大笑道：“这么早不知公子与夫人做什么去了？”
　　长孙芷萤撇撇嘴低声道：“这还叫早？都要吃午饭了。”
　　李世民笑道：“我们出去散散心而已。”
　　连飞鹰装作没听到长孙芷萤的话，道：“连家地方小，没有好一点的房间准备给二位，二位莫要见怪。”
　　李世民笑道：“没有的事，我们以前的住处也很偏僻，我倒觉得这儿挺清静的。”
　　连飞鹰以为他是在讽刺自己，忙道：“公子放心，老夫这便去教训教训这管家！”说着作势要走。
　　李世民正色道：“连老英雄，你这是在瞧不起世民么？世民是真的喜欢这个地方的。”
　　连飞鹰尴尬道：“这倒是老夫心胸狭隘，小看公子了。惭愧，惭愧。”
　　李世民笑笑，又相互客套了几句。他早知这三人是来找他们的必有事情，便直奔主题道：“不知三位有何事来找我们？”
　　连飞鹰像是被人发现秘密一样，道：“这个……”
　　王瀚东正色道：“李公子，我们这次来，不为别的，只是想向尊夫人了解一些事情。”
　　李世民看向长孙芷萤，长孙芷萤道：“只要是我知道的，你们想问什么便问吧！”说完又有些犹豫地看着李世民，见李世民含笑点头，便舒了一口气，等着对面人的问话。
　　王瀚东道：“我只想知道，前天晚上夫人你是否追上了那人，还有你有没有看到那人的模样！”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怀疑是那天见的白衣少女，他问长孙芷萤就是想否定心中的怀疑，他不想让自己心中的仙子形象一瞬间崩塌。
　　长孙芷萤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满脸难色道：“可是，前天晚上，我追什么人了吗？”
　　李世民道：“阿萤，你再想想，你不记得了吗？那天晚上，你还说是女鬼呢！然后就追了出去。”
　　长孙芷萤紧闭双眼，缓缓道：“我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一块儿看萤火虫，然后，然后－－对了，然后就怎么了？”
　　李世民显然一惊，道：“然后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长孙芷萤咬着下唇，紧皱眉头，似乎正极力回忆，半天才悠悠道：“然后，好像有两个人，在做什么呢？做什么呢？哎呀！记不起来，好像记忆丢了一样。”然后一脸委屈地看着李世民，道：“哥哥，我不是故意要忘记的，可是，真的想不起来，那你说，我是去追什么人了吗？”
　　李世民看到连飞鹰震惊的神色，虽然立即又恢复了平静，但他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便拍拍妻子的小脸儿，道：“没有关系，现在想不起来以后可以慢慢想，是在想不起来，就不想了。”然后一脸为难地看着对面三人，道：“三位，真是对不住，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王瀚东与连飞鹰都客气闲聊了几句，便都离开了。
　　李世民看着长孙芷萤，道：“阿萤，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还是－－”
　　长孙芷萤委屈地瘪了瘪嘴，道：“阿萤说过，从来都不会对哥哥说谎，便永远不会对哥哥说谎，哥哥不相信阿萤吗？”
　　李世民赶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好妹妹，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奇怪，你怎么会突然丢了一段记忆呢？”转而又想起了她昏迷时的情形，心里更是又惊又疑，想起那大夫的告诫，便对妻子道：“阿萤，以后这几天，你绝对要滴酒不沾，知道吗！”
　　长孙芷萤见他说的极为严肃，便也严肃地点点头。
　　李世民又正色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乖乖地呆在这儿，不要乱跑，要不就去和青骜、飒露紫玩儿，不要与不相关的人说话，明白了没有？！”
　　长孙芷萤心下奇怪，不知他这是何种用意，也不去过问，只道李世民让她做的事便是对她好的事，便点头应承。
　　李世民安排好长孙芷萤后，快步追上前面的三人，道：“三位，世民感觉事有蹊跷，而且有许多事情不明白，不知可否一起商议一下？”
　　这三人也是心中疑窦重重四人一拍即合，连飞鹰便邀这三人到自己的练功房相谈。
　　连飞鹰虽然总是无缘双刀门门主的位置，却是双刀门中资历与功夫都是最佳的一人，这是人尽皆知的，却不知他为何愿把门主的位置双手奉送给自己的侄子，而不愿自立为门主。
　　这练功房果然很是简单，一桌数椅，一对弯刀，再无其他摆设。
　　房内只有四人，便也都不再多说闲话。李世民是几人中年龄辈分最小的，也不好先说话，便只好默默等着他人先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连飞鹰率先开口道：“三位少侠、公子，你们也应该对李夫人吐血一事感到奇怪吧，这种状况，其实早在三十年多前便发生过，只是当时老夫还年少，对此事知晓并不多。只隐约听过白花女鬼暗夜杀人，之后又取出白花，找人服用死者身上的白花，而服用之人当即吐血，就是这种状况。”
　　李世民一听，心中像被什么重重敲打了一下，道：“之后呢？”
　　连飞鹰叹息道：“之后的情况便是服用白花的人逐渐失忆，记忆完全消失之时，便是丧命之日！”
　　李世民几乎与天应同时吼道：“不可能！”
　　连飞鹰有些同情地看了看李世民，道：“没有一个人过了十天。不过，尊夫人的情况好像又有所不同，据说，服用白花的人记忆消失得很快，而尊夫人好像除了那一段记忆外，并未失掉其他的记忆。”
　　李世民沉思了一会儿，道：“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失去其他的记忆，她一向不太关心自己。”继而喃喃自语道：“她心里想的只有其他人，她只想让别人都开开心心，从不考虑自己是否也会开心。这个傻瓜，什么时候才会只为自己着想呢？”
　　天应见他神色痛苦哀伤，暗暗为长孙芷萤开心，想到她有这么在意她的丈夫，也是一件幸事吧，总比自己这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江湖浪子好的多。
　　王瀚东与连飞鹰都为李世民感到难过，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李世民却忽然道：“还有一件事，不知可否让那日请大夫的少侠过来一下。世民有事想要问他。”
　　连飞鹰道：“那是子平。”说着，到门外叫了一个弟子，让他去叫子平过来。
　　不大一会儿，叫子平的少年便被领了进来。
　　李世民道：“子平是吧？我想问一下，昨日清晨你去叫的那位大夫是哪家医馆的，叫什么名字。”
　　子平似乎是做错了什么事，便支支吾吾，说是永安堂新来的大夫。
　　连飞鹰皱了皱眉头，道：“永安堂什么时候又有新大夫了？我怎么不知道？！给我说实话！”
　　子平这才感到事情有些严重，不得不实话实说。
　　原来那日连飞鹰命子平去叫大夫，而子平刚刚睡醒便要外出，心下不爽，也不敢违抗师叔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去最近的医馆永安堂，谁知永安堂还未开门。子平心中更是恼怒，也不想跑到更远的地方，便呆呆坐在永安堂门前等着开门。
　　不大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也来到永安堂前，看到子平便问这永安堂的坐诊大夫是不是张好，子平没好气地应着。谁知这男人又自称是张大夫的师弟，这次前来是要与他一较高下的。子平心想请不到张大夫，请张大夫的师弟也是可以的，便询问这人愿不愿意同自己去为人诊治。而那中年男人答应得也爽快，说什么救人如救火，便要子平带自己去看病人。而子平为了省事，便让这人随自己一块儿来到连家。
　　李世民听完他的叙述后，紧皱眉头，道：“这中年男人奇怪得很，阿萤没有喝酒，他却让她喝醒酒汤，还说什么七日之内不得饮酒，而且连诊金都没要就走了。”
　　一旁站着的子平忙道：“这张大夫的师弟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金钱乃身外之物，不必看得太重。”
　　连飞鹰瞪了他一眼道：“好啦！这儿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子平吐了吐舌头，退了出去。
　　子平退出去后，连飞鹰道：“据说三十多年前的死者都有一个特点，都是不经意间遇上了女鬼，而且服用白花之后便有了夜游症，直至死去。不知－－”
　　“没有！”李世民一口否认，“我睡得不是很沉，阿萤昨晚一直与我在一起，从未离开过房间。”
　　连飞鹰道：“这就怪了，尊夫人的情况与以前大不相同，不仅记忆失去的较少，晚上又不夜游，而且好像是被故意引过去的。”
　　王瀚东补充道：“还有那个神秘中年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与那女鬼是一伙儿的，还是真的是来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