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空》三生灵

12、色戒

　　“你的魔域天力呢？！”
　　绝尘吼了出来，把我吓了一大跳。
　　魔域天力？呃，好像听过……
　　昨晚绝言师叔好像也提起过。
　　那是啥米东东？
　　——不过我没敢开口问，也只能静静地垂下头。
　　“你……长空……你……”
　　绝尘重复着这几个字，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而我的手腕被他捏得吃疼，只怕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做成现成碎骨了……
　　丫的，你一和尚握力那么大做啥？！
　　我想破口大骂，却不经意看到他一脸的受伤，仿佛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欠了他几百万不还还杀了他全家……
　　我靠，自己什么想象力！
　　绝尘盯着我的右手，因为激动，肩膀上下起伏着。
　　绝言师叔这时候才开了口，道：“师弟，你也别怪他。毕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一时间做错了事也是有的。依我看，要么，就让他与那女子断绝了关系，从此一心向佛。要么，就放长空还俗吧。”
　　虽然听起来心里不是滋味，但绝言师叔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借此机会还俗，我也好恢复我帅哥的身份，能够在这异时空里过自己的生活，也算因祸得福吧？
　　因而，我有些期待地看向绝尘。

　　绝尘却立刻给予了回答：“休想！”
　　被他吼住的绝言师叔脸色相当难看。
　　而我也不好插口什么。
　　局势变得僵持起来。
　　绝言师叔慢慢又堆起笑脸来道：“师弟，长空也该有自己的选择。如今他又犯下色戒，此时也该是他选择自己人生的时候了。当日你带了他回寺，他年岁尚小，故如今犯下大错，佛祖向以宽厚待人，世人如何抉择，便交由他们，你插手了一次，还想插手第二次、第三次么？”
　　绝尘瞪向他的目光分外毒辣——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师兄的意思我明白，但是，长空是我的徒弟，这也算是我的家务事，各家自扫门前雪，师兄不必自讨没趣！”
　　我靠……我说话就够没遮拦了，你说话还更狠哪！
　　我暗自乍舌。
　　绝言师叔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老好人似的笑脸也变得僵硬恐怖。
　　我孬我承认。
　　但是这时我说什么估计都遭罪。
　　所以，还是寡言少语的好。
　　静观其变。

　　绝言师叔淡灰的眼珠子却是凸了出来，仿佛要从中射出什么辐射光波来。
　　好在他什么也看不见，因为我对着他吐了吐舌头：丫的，不是我不尊老，可您这模样来吓小孩子也过分了吧？
　　绝言师叔冷笑。
　　见过不少人冷笑。织音的冷笑是残忍的，同时夹杂着浓浓的悲伤；掠虎的冷笑是不屑的；简疏的冷笑是狐媚淡泊的……
　　可是就没见过像绝言师叔这样，冷笑仿佛抽筋似的……
　　他缓缓说道：“师弟，你以为万事皆在你的掌握之中，可是，你身边的这位徒弟，却不是你能够控制的。长空非池中物，你不放他，他也将一鸣惊人。这等道理，我想师弟不用我来赘言，应该是明白透彻的……”
　　绝尘却直接冷笑回去：“的确，师兄‘赘言’了！”
　　绝言师叔咬牙咬得狠，但是依然把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师弟你为何不问问长空自己的意思？佛讲缘，缘生缘灭由天定，师弟你也难只手遮天！”
　　我靠……至于说成“只手遮天”么？我暗自乍舌。不过话还是对的，人权还是要讲的么。

　　绝尘此次却没反驳，抓着我的手静静思考着什么。
　　我茫然地看着他的侧脸。竟然没一根线条都是那么完美，让我好生嫉妒。
　　比我帅的人是屈指可数了。简疏算一个，绝尘却又算另一个。
　　但一个妖怪一个和尚，还是待我还了俗去那花花世界里开辟自己的帅哥天地吧，你们俩，啧啧，都“无缘”哪！
　　我想绝尘没有什么理由不放我。
　　虽然据织音说，我跟了他有十年了，但亲生父母也还是要分开来生活不是？再者，我犯下了色戒，没有什么道理还留我在佛门清静之地，那是亵神。
　　所以，当我听到绝尘说了什么的时候，只觉得脑部供血不足，瞪大了双眼问道：“什么？！”
　　绝尘转过脸来冷冷地对我说道：“我说，将那女子打发了，你重修你的魔域天力！”
　　字字坚定，砸得我一阵眩晕。
　　丫的死和尚……你笃定我不会反抗压迫？！

　　我木化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师、师父，那、那个……我犯了色……戒啊！……怎、怎么……”
　　“所以，你回去要面壁三年，静思己过。”
　　他倒是接得顺畅，把我又堵得无言。
　　绝尘看我的眼神一片清澈淡漠，我顿时心寒冰封。
　　他轻轻放开我的手，向绝言双手合十道：“师兄，既然如此，我便带长空回静龙寺了。”
　　绝言师叔手握起拳放在把手上，微微颤抖。
　　半天才挤出一丝笑来：“那么，师弟慢走……”
　　绝言微顿了首，眼神往我这里扫了一眼，便转身向外走去。
　　我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看绝言。
　　丫的，别人穿越要么有身份要么有地位要么有财要么有权，我这是穿越来干嘛？出家？还愣啥有用本事都没有，谁强就把我领小鸡般领走，我还得对人家感恩戴德……我□□阎王！
　　可是最终我也没得反抗的权利和能耐，只能苦笑着对端坐在那的绝言说道：“师叔，来日再见。”
　　末了拔腿跟上已走出院子的绝尘。

　　绝尘只说了一句：“来日，便不必见那三流和尚了。”
　　我一愣，他又走出去好些远。
　　我叹了口气，小跑跟上。

　　原来这寺庙建在林子中，偏僻得紧。
　　下坡的路也没有正经修好，石块突兀刺得脚疼。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跳开大石块。前面绝尘倒是健步如飞。
　　我没好气地瞪了那个背影一眼。
　　不经意发现前方山腰那里立着两人，一高一矮。
　　心里顿时开朗起来。
　　哈，织音掠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