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情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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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你今天也跑一趟。”白书真难得的一大早就起床，现在正坐在亭子里喝着刚泡好的茉莉花茶，看到旁边的人实在清闲得可以便忍不住开口给他找点事情做。
爷就是见不得他有一天清静，小晴苦着脸回答：“这次是去送什么啊。”这两天老被差去徐府，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在那边也安个营扎个寨搞个根据地了。
“该送的都送得差不多了，放心，这次的东西比较小。”小虽小却最有用，呵呵，她可是和他定亲了的，不昭告天下怎么行。
小晴正要问就见花姑笑眯眯的走过来了，手上拿着两个——香囊，他立刻明白了，这样啊，前面送的什么茶叶啊，首饰啊的，恩公不可能也不愿意带出去，这个东西的话……爷果然是个占有欲强的人。
“没想到你这么用心，东西送得很全呢。”花姑把东西递给白书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人类定亲这套麻烦得要死的礼仪，不过看得出他的确蛮用心的，看来很喜欢对方哩，她这个一直眼高于顶的儿子。
“她还嫌我给她添麻烦。”不过虽然口上这么说东西倒是有好好收下，这次就不会嫌了，一定要她天天带着才行，当然他也会带，谁让他们现在是一对，呵呵，看着那两个香囊他窃笑。
“不要一个人笑得那么猥亵。”花姑在他脑门上轻弹一下，立刻招来瞪视。
“我这么漂亮的脸上怎么会出现猥亵的笑容，怎么看也是一笑倾城才对。”真是的，一点也不懂得东西还是自家的最好这个道理，老是以贬低他这个漂亮儿子为乐。
原来爷的一切恶行都是有原因的，这就叫上行下效，站在一旁观看的小晴突然明白了自己受尽欺压的缘由。
“小晴，你现在就送过去，或许仙儿还没出门也不一定。”这东西越早戴上越好。
“这是不可能滴，你又不是不知道恩公有多早出门。”和每天不睡到日照三杆不起的某人不同，恩公可是每天都在很勤劳的工作的，小晴接过其中一个香囊开始往外走。
“没想我的儿媳妇这么努力劳动积攒家用啊。”花姑回想起那个纤瘦的背影，看来她要考虑如何把媳妇养得白白胖胖了，那样的身体怎么能经得起大风大浪。
“其实她也不用那么辛苦的，且不说王伯告诉我她父母有留下很多嫁妆给她。”而且还是用都用不完的那种，天知道那两位未曾谋面的老人家在想什么，“成亲之后我也可以养她啊，我们从来不缺钱用对吧。”不过是再加两个人而已。“可是她说即使成亲后也要一直工作。”唉，他家仙儿为什么这么像勤劳的小蜜蜂，像他一样享受人生多好啊。反正又不缺钱花。
“我的儿媳妇她都爱吃什么？”没有理会儿子的絮絮叨叨，花姑决定有计划有步骤的实施儿媳妇增肥大作战。
“啊？突然这么问我，我也不是很清楚……王伯做的菜她都很爱吃，其实饭量倒也不是很多的……”所以就是白天太累了，消耗很多体力，之后却没有很多食欲，他可爱的仙儿啊，总是把病人放在第一位是不行的，“或许可以劝她少看几家，但是以她的原则恐怕不会答应，唉，有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好办法……”
看来从他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有意义的情报了，发现儿子开始陷入新一轮的絮絮叨叨中后，花姑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出动吧。“或许我可以去帮媳妇打下手也不错。”这样就可以直接问她本人了，绝对比在这里听自家儿子的口水话要有效得多。“儿子，把我介绍给媳妇吧。”她一手搭在白书真肩上，笑得很开心。
“啊？”白书真一时缓不过来。
“当然不是以未来婆婆的身份了，我想去看看她怎么努力工作的。” 可以和儿媳妇单独相处的机会啊，呵呵，她也很想多了解那个可人儿一点，从她身上她可以闻到志同道合的气息。
当日中午，某病人家。
“小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正在收拾药箱的徐仙儿看见跟着中年妇人走进屋进来的少年，惊讶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王伯告诉我的，说你每到这天都会来这里看病。”小晴打量着这个家徒四壁的屋子，心想给这种人家看病应该赚不了什么钱。
“书真又不舒服了？”虽然看小晴那份闲适的表情应该不是，但除此之外她猜不出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没，爷现在可是生龙活虎得很。”所以每天都有闲情逸致“磨砺”他，“恩公你先忙你的吧，我等着就是了。”找到她就好，其余的时间，偶尔出来散散心躲躲懒也不错。
“很快就好。”朝小晴笑笑，她转身看向一直站在旁边面露担忧的妇人，露出职业性的安抚笑容：“王大婶，小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记住这段时间千万不要让她沾了冷水，切忌生冷之物。”
那妇人立刻松了口气，也露出一点点笑容来，但很快又忧心忡忡的问：“那，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看了旁边的小晴一眼，又继续：“我是说不会影响到……”似乎顾忌到小晴的存在，顿了顿还是没有明说。
“大婶放心，我用的药都很温和，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心细如她还是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顿了顿又道：“如果您不放心的话，等小梅好了以后我可以开给她一些滋补的药，您觉得呢？”
“我们当然相信徐大夫的医术，一切就交给您了……只是我们家老头子他现在还在外地做工，一时半会儿可能凑不齐药钱……”大婶面露为难之色，为了买下那头耕地用的牛他们年前攒的一点点钱全用光了。
“不要紧，先把小梅的病医好了是关键。”她依旧是那副温和不变的笑脸，无论是病人还是家属见了她的笑容都会感到放心，仿佛天塌下来也会有她撑着似的。这就是恩公的魅力所在啊……小晴感叹，以她那瘦弱的身躯竟能产生如此大的鼓舞力，真不简单。
“咳，咳，徐大夫。”这边正说着话，一个孱弱的少女轻咳着出现在一直紧闭的布帘后，虽是病容，倒也显出几分姿色。此刻病人的一双盈盈大眼正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徐仙儿。
妇人立刻惊慌的跑过去扶住靠在门边微喘的女儿，轻声责怪：“小梅你怎么可以下床啊，你的病还没好，徐大夫不是说过你还不能下床吗？”作势要扶她进去，少女却明显的抗拒了一下，美丽的眼睛在徐仙儿身上停留许久，然后视线下垂，苍白的脸上竟出现些许红晕，细细的声音传来：“我……我只是想出来送送徐大夫。”
“这……”妇人为难的看向徐仙儿，希望她能说些什么阻止病人。
徐仙儿当然收到她的求救信号了，她走到少女身边，扶起那细瘦无骨的双肩对她露出暖如春风的笑来,柔声道：“你要好好养病，听你娘的话才是，你现在还不能吹风，万一受了风寒岂不让我前功尽弃？”说着就扶着少女走进帘子背后，少女没有抗拒她的搀扶，倒是脸红得更厉害了，细细的声音透过帘子又传来：“可是等我病好了恐怕也就就见不到徐大夫了，咳，咳。”“没有的话，等你好了随时可以到徐府来找我，王伯熬的绿豆汤天下第一，到时你也可以尝尝。”那沙哑低沉却很温暖人心的声音也穿过帘子传到小晴耳中，他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王大婶，小梅已经睡下了，我下次再来。”她拉开帘子走出来向妇人笑道，小晴立刻提起药箱跟上她的脚步。妇人感激的点点头，一路送他们到村口，见他们上了船才离去。
摇摇摆摆的小船上，小晴没有给徐仙儿独自发呆的机会，而是一脸坏笑的靠近她道：“想不到恩公对小姑娘倒也很有一手。”真是长见识了，不知爷见了会有什么反应，期待，期待。
“啊？什么有一手？”她呆了呆，她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做一名大夫该做的罢了。”
“啧啧，你竟然完全没有自觉，那个小梅喜欢你啊。”他不再绕圈子，直接说出他刚刚观察的结果。
“哦，你说的是这个。”小女孩很可爱，就是体弱多病了些，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我也很喜欢她啊。”她又补充。
“你说你‘也’喜欢她！”小晴惊呼，难以置信的看着竟然一脸轻松地说出这么恐怖的事实的她，“万一爷知道了，你要怎么对他解释？”这不是脚踏两只船么，还是不同性别的船。
“为什么要怕他知道？我又需要解释什么？”这个小晴好奇怪啊，她皱眉，好好的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都有爷了怎么能还去喜欢别的人。”小晴严重觉得有必要对恩公进行关于爱就是要一心一意的教育。
“这是两回事啊。”纯粹姐妹一样的喜欢和对书真的喜欢又没有什么冲突，他果然很奇怪，徐仙儿伸手抚上小晴的额头，“你发烧了？怎么尽说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我是在捍卫爷的尊严。”小晴不悦的皱眉，很不高兴恩公把鲜少与人探讨严肃话题的他当成病人看待。
“书真的尊严维护得很好。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啊？”她不想再在无聊的话题上牵扯下去，他应该不会是来质问她干吗对病人那么好吧。
“哦，差点忘了，是这个。”小晴从腰间拿出那个锦囊递给她，最重要的任务可不能忘，“爷说你一个，他一个，大家一起挂。”
她看着那个绣工一流的锦囊，没说什么就挂在自己的腰间，很清新的香味，她喜欢，似乎就是在书真身上闻到的那种。她微笑着抚玩香囊上栩栩如生的荷花图案，明了他的用意，那个心思细密的男子八成是因为她说了不要挂着那些又重又沉的饰物才想出这个办法的罢。“小晴，转告书真，我一定天天挂着不离身。”她心情舒畅的靠在船板上，望着不远处一对嬉戏的水鸟和微风轻拂下闪耀细碎磷光的水面。
“哦，好的。”顿了一下，小晴又打破沉默：“恩公，这个药箱很沉啊，提着不嫌累？”心理企盼恩公一定要回答很累，那样他才好……
“习惯了。”都提了快十年了，怎么会现在才感到累。
“怎么会习惯，我家爷说没有人会习惯受苦。”他再接再厉，过于热切的语气让徐仙儿不得不怀疑他真正的意图不是关心她。
收回视线，她好笑的看着少年，他的若有所盼都写在脸上。她笑道：“书真还说了什么？”这个小鬼头在打她的主意啊。
“他还说人与人之间要互相帮助。”他的意思够明显了吧，聪明如恩公怎会不明白。
“你要帮我？还是要我帮你？”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想要看看他有什么计划。
“当然是互惠互利了，让我每天帮你提药箱就好了。”对于恩公来说一点都不吃亏啊。
“那我岂不是要付双倍的路费？你不会看病，一点药理知识也不懂，加上那个药箱的重量我早就习惯了，并不觉得重。”她摇头，表示自己看不到任何有利可图之处。
“恩公现在坐的和我们初次遇见的是同一支船吧，我问过王伯了，这可是恩公‘御用’的船，不用交路费的，横竖只是多坐了我一个人，不亏不亏。”反正每月总是要出那么多钱，多他一个还赚了呢，小晴笑得很得意，他可是有备而来的。
“书真有那么会差遣人？”弄得你非得跟着我不可，她笑。
“何止是会，他是折腾人的专家。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还要用指定的器具装着才行，好不容易满足他老人家的要求了他又一句‘突然没食欲了’气得你两眼冒金星。还有他没事一高兴就说累了要泡澡，烧水、试温、放香油哪样不是我来做，府里又不是除了我就没别的仆人了。”这种时候那些没良心的就躲得远远的，爷也像罹患失忆症一样只知道差遣他，真是忍不住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啊，个中辛苦不能为外人道也。
“这只说明他特别器重信任你。”看来他还真的是被使用得很彻底，自己有点同情他了。可是小晴天生就长了一张容易惹人欺负的脸……不过在他自己没有发现前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
“我怕我承受不起爷的厚爱。”要不是他保养有方，早就和那些村姑村妇一样皮粗肉厚没得看了。
“你要跟我也是可以的。”她倒的确不介意别人帮她提箱子，乐得轻松，只是书真会放人？
“你说真的？”小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窃喜脱离苦海的一天终于来了。
“是你拜托我的，怎么答应了你倒反而不相信。”她实在觉得这小鬼很好玩。
“幸福降临得太快就会让人感到恐惧，我只是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而已。”他掐掐自己的手，会痛！没有在做梦啊……“恩公，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了。”小晴激动的抓住徐仙儿的手，眼中闪动着莹莹泪光。
“你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我理解你的心情。”她对这种夸张的演技实在没辙，但也觉得很有意思。
“不介意的话我们今天就开始吧。”可以呆在这个人身边的话，说不定还能学到什么特技让他咸鱼大翻身，呃，说得真难听，反正是一雪前耻，把那个趾高气昂的爷踩在脚下的一天似乎指日可待了，哈哈哈。
“我没意见啦，赵叔。”她对船夫喊道：“去薛府。”
“徐哥哥，你来了。”美丽的少女娇笑着扑进徐仙儿敞开怀中，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宽广的庭院里，随风翻飞的粉色衣袂让人以为是她一只美丽的蝴蝶。两人再自然不过的动作看呆了一旁的小晴，不会吧，这个也是？难道这城里的女的都只喜欢这个女扮男装的徐大夫？他当然没有忘记他们一路走来路上有多少不分年龄的女性对恩公投以爱慕的眼神，虽然大着胆子上前来问候的只是少数。而那个一直端着不负责任的笑脸的某人当然是一点也不介意的承受了所有满含爱意的目光，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神经能粗到这种程度实非常人所能及。他对恩公有如滔滔江水的敬仰又更上一个堤坝了。
“莲儿，你今天精神很好啊。”徐仙儿抚摸着少女微卷的秀发，疼爱之色溢于言表。就在这时另一个嫩嫩的声音从东面传来：“是不是徐叔叔来了？”
还有一个？！一旁的小晴又是一惊，视线缓缓转过去，就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六七岁小男孩站在门边。小晴立刻发现了唯一的美中不足之处，小男孩的双眼很明显的没有光彩，他看不见。
只见徐仙儿向他慢慢走去，抱起小男孩，在他水嫩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小麒，今天是我们看病的日子，没有忘吧。”
“我有乖乖的吃药噢。”小男孩凭声音准确无误地抱住她的脖子，撒娇道。
“小麒好乖，下次我给你带千香苑的点心，你最喜欢的杏仁酥，好不好。”她宠溺的用鼻子轻轻摩擦小男孩的脸，被她弄痒的小麒咯咯笑着，高兴的点头。
“那我们开始吧，莲儿也进来，小晴，你也快点进来。”招呼众人进屋，她抱着小男孩先走进去。
在那个被唤作莲儿的美丽女孩含着明显敌意的注视下，小晴快步跑进房间，瞪什么嘛，他只是个跟班的而已，绝对不会和她争啦，小晴暗自叹气。
“莲儿的身体好了很多，再过几个月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了，不过还是要记得按时吃药。”满意地看着少女日渐红润的美丽脸庞，她微笑着放下少女的手腕，心跳很规则很有力，看来她可以放心了。
“接下来是小麒，来，乖乖睡倒躺椅上去。”她转向一直安安静静坐在身边的小男孩，牵起他走向房屋一角。
“小晴，把我的银针拿来，在左侧边的包里。”朝小晴吩咐道，帮小男孩调整好姿势让他躺得舒服些，治疗需要很长的过程。
“哦。”小晴翻开那个包，却不能很快找到她要的东西，就在这时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准确无误地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小晴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充满不屑之色的双眸，少女朝他轻哼一声，轻移莲步走到徐仙儿身旁，“给，徐哥哥。”
“哦，谢谢。”她抬头向少女一笑，接过小包开始医治，“莲儿，你带小晴四处逛逛吧，你家的花园可是这座城里首屈一指的。”她头也没抬的说，两手则在小男孩的穴位处轻轻揉按让他放松。
“走吧，我带你去。”少女不可一世的昂着头从小晴面前走过，带头出了房间。小晴对着她的背做了个鬼脸，不情不愿的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很快就到了一个的确可称得上是美轮美奂的花园里，一路上彼此间一句话都不讲，但凭着多年的作战经验小晴并不觉得那女孩子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就见前面那个背影在一丛繁盛的花丛前停下，抚弄着那些绿油油的叶片，说是“抚弄”可能会很对不起那些葬身在她魔爪下的细嫩绿叶。小晴也紧随她停下来，没兴趣陪她罚站于是就找了块还算平坦舒服的石头坐下，准备看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你是徐哥哥什么人？新的随从？学徒？以前从来没见过你。”少女丢掉被她揉碎的叶片，转过身，一副我认识她很久了你最好不要撒谎的样子睨着他。
“我最近是她帮手啦，你要说是随从也没所谓。”只要不让他做事，叫什么都行，小晴踢飞一颗小石子，满意地看它打中了一只恶心的蚯蚓。
“为什么之前没听他提过？”女孩子皱眉的看着这个长相过于清秀的少年，他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
再好看的脸只要一陷入嫉妒和猜疑就会变得丑陋，小晴叹气：“难道她什么事都要向你们报备？你们是她什么人？”即使是家人也不能要求知道彼此的一切。
“我们，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相处。”女孩有些激动，双颊涨得通红，可恨她现在不能立刻嫁人。
“你也知道是‘像’，不是‘是’，所以她的事你们会有不知道的是很自然的。”他当然知道这个女孩想的是什么，所以才要叫恩公注意一点，不要老是乱对女孩子笑，会害得多少芳心碎成片片啊……唉，罪过，罪过。
“你在说什么？！”少女的声音陡然拔高，吓得小晴差点从石头上跌下来。
抚着胸口，小晴向她露出安抚的微笑，他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提早看清楚了比较好，不过这个女孩子好像不这么认为，罢也，恩公的烂摊子关他何事？于是他说：“你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对你绝对没有威胁。”没看到他是个男的么，在她眼里他和她的徐哥哥应该是没可能的吧，原来爱情让人变得不可理喻是真的。
“什么威胁？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人看出来了，但是好面子的她死都不会承认，少女暗自担心难道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连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都看出来了，可是为什么那个当事人却反而一点回应都没有？她就快要满十六岁，可以嫁人了……
这就是所谓少女莫名其妙的羞涩和矜持，小晴用看典型病例似的眼神看着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少女，说出来又不会死了，搞得暧昧不清的多难受，真受不了，看来像恩公一样爽快地承认自己的感情果然比较好，他点点头，称赞自家爷果然眼光好。
“你盯着我做什么？”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少女忍不住恶声恶气地问。
“啊，我是在想你这么漂亮，一定会有很多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喜欢的人一定也招架不住。”随口胡诌道，小晴坏心的想，他不会帮忙，不过倒是乐得火上浇油，毕竟爷得手得太快太顺利了不是？他露出恶魔般的笑容，此时，某处凉亭里正和着花茶的某人忽然觉得背脊一凉。
“你在乱说什么。”无论是谁被人称赞了都会开心，尤其是怀春的少女，她没发现自己的表情都柔和了下来。
“那你对徐哥哥的事了不了解？”少女突然问，向他投来友好的眼神，看来已经相信他并且排除情敌可能了。
“看是哪方面了。”某些方面他倒是很了解，比如说看似柔弱但是吻技一流之类的，或者说很擅长扮猪吃老虎之类的……好像都是些负面形象呵，总之和这些人看到的绝对不一样，这些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那……你知道他身边有没有什么比较亲近的人。”她很少出去，徐哥哥和他们虽然亲密，但是对这些事却只字不提，可她却不能不关心。
“有啊。”小晴点头，多着了，最近还增加了一个。
少女的脸色立刻变得刷白，声音都有些颤抖：“是谁？”强自镇定的握紧拳头，果然有对手，她就知道。
小晴好笑地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吊足胃口后才给出答案：“王伯。”当然不能说出他家爷了，等他各处煽风点火之后，就轮到爷亲自来打他自己的战争了，嘿嘿。
“王伯？”这个人她当然知道，少女看着小晴，似乎是发现了他眼中戏谑的光芒，脸色一黑，沉声道：“你在耍着我玩？”用这种作弄人的回答来敷衍她。
“冤枉啊，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回答。”小晴立刻收起先前的表情，换上一张委屈得要死的脸来博取信任。
“看来我问错人了，刚才的问题你就当作没听到。”女孩气馁的转过身背对他，又开始折磨那些可怜的花草。
就在小晴以为要这么一直坐到徐仙儿来叫他时，女孩又突然转过身快步欺近他，神色怪异地看着他说：“你不会对他乱说吧。”
小晴一呆，很懂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的他马上点头如捣蒜，见对方瞪着他的双眼片刻之后才满意的转开眼，用施恩的口吻对他说：“即使你说了，我想徐哥哥也不会相信你的。”
小晴差点当场吐血，狠狠瞪着那个背影想要在上面烧出一个洞来。既然自己都认为恩公不会相信他的“谗言”了，干吗还特地这么问，这女人果然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得很，刚刚的好心情都被她破坏了。
很显然与心情恶劣的小晴不同，女孩现在心情好得很，突然变得很友好的说：“我带你四处走走吧，我家的花园可是声名在外，你一定听说过吧，很多人都想进来看一看却苦于没机会，你真是好运，可以跟在徐哥哥身边。”
“那真是多谢了，小的感激不尽，出去后一定替你们宣传一下。”小晴没好气地说，活该这女的失恋，他一点都不会同情她，绝对不会，没药可救的自大女。
“你干吗说话阴阳怪气的，不过大小姐我就大方的不介意了，走吧。”兀自向前走去，认定对方一定会屁颠屁颠的跟上来。
“那我岂不还要再感恩戴德多谢一番了……”小晴喃喃着跟了上去，他可是卖恩公的面子才去的，快点失恋吧，可恨的女人。
“小晴，我们该走了。”熟悉的声音隔着花丛传来。
小晴循声望去，脸色变得比先前好看多了，“她又在那里乱笑，怎么就没有一点订了婚的人的自觉呢。”不过，笑得好啊，就是要这样，让这个女的沉沦在她的魅力里然后等到她知道真相的残酷时……哈哈哈，一定很好看，想罢便抬脚向她走去。
“徐哥哥，你怎么不留下来吃饭，哥哥很快就回来了啊。”
小晴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见一个身影以光速飞奔过去。啊，啊，又来了，他微微皱眉。
“这附近我还有几家人要去，下次好不好。”徐仙儿仍是一径温柔的笑着，不意怀中抱着的那小只在听到她的话后脸色一变，用力抱住她的脖子喊：“不要！今天徐叔叔要留下来吃饭！小麒要和你一起吃饭。”
啧！看来这个也是个麻烦。小晴慢腾腾走到这三人附近靠着柱子看好戏。
“可是……”她刚要向小男孩解释。
“我叫管家去替你解释就好了。李管家！”女孩自顾自的立刻做了决定，不给她辩解的机会，立刻唤来精干的管家，等到管家领命而去后才转过头拉着她的手臂撒娇的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怪我擅作主张的。毕竟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王伯那边管家等下也会派人去说，所以你现在可以留下来吃饭了吧。”
好霸道！小晴在一旁只有乍舌的份，这女的是土匪还是强盗转世的吧。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徐仙儿笑，这家人永远这么强硬，不过还有一件事，“小晴会和我一起留下来，没问题吧。”
“这……”看了小晴一眼，又看看徐仙儿的笑脸，仿佛作了莫大的牺牲似的说：“当然可以了，毕竟他是你的贴身侍童嘛。”
趁着那两个人都去换衣服了，徐仙儿拉过小晴，奇怪的问：“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贴身侍童了？”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刚刚得知的。”小晴很抱歉的说。
“为难你了，他们两个都有些娇气。”或许是有个太过于宠腻他们的哥哥和父亲的缘故，她也猜到小晴刚刚一定“经历”了不少，本以为他们年龄相近会好些。
“还好啦，真庆幸和我家爷订亲的人是恩公你。”他由衷地说，虽然当作捉弄的对象是不错，但要是这种女的成了他家主母，他可受不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也留下来？”明明可以让他自己回去的。
“你不是要看着我吗？”反正他回去也会向书真报告吧，与其让那个人自己乱猜测，不如留着小晴看到最后还简单些。
“哦，也对。”虽然他呆在恩公身边本意非此，不过为了他的快乐，他也可以顺带这么做啦。
“他家厨子做的菜不输王伯的手艺，你可以尝尝。”向他眨眨眼，她笑着喝下一口铁观音。
这个时候，他们所坐的房间外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可以听见几个人正在一边讲话一边朝这间屋子靠近，没听错的话，其中就有那个莲儿和小麒。
“徐老弟！”伴随着洪亮的声音，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巨大的身躯仿佛阴影一般遮住了从敞开的门透进来的光，却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来到徐仙儿身边，“我接到莲儿的报告说你要留下来吃饭就立刻从镖局赶回来了，好久不见，前段时间又多谢你照顾我家两个小鬼了。”说着就给她一个巨大的拥抱。
“正明兄，你这趟旅途也很顺利吧。”闷闷的声音从高大男子的怀抱中传出来。
“很顺利，让你操心了，你一定很想我吧！呵呵，我带回来一坛酒，是别人送的，不如我们今天不醉不……老弟，你为何一脸痛苦？”男子关切的看着下方脸色苍白的徐仙儿。
“正明兄，不介意的话我们各自坐下来谈比较好。”她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暗叹自己多年来最无法适应的就是这位旧识打招呼的方式，这种能闷死人的大力拥抱实在是……
“哦，啊，不好意思，我又忘了，一时激动就……来来来，坐下再谈。”男子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松开双手，眼光一扫，这才发现坐在一旁早就因吃惊过度石化的小晴，双眼一眯，犹豫到：“这位小哥是……”好像没见过啊。
“啊，他是……”甫获自由的她一边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一边准备解释。
“他是徐哥哥的贴身侍童，新上任的。对吧？”抢过她的话，莲儿对她哥解释道，末了还对徐仙儿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酒窝。
“嗯……”她对小晴抱歉的笑笑，用眼神告诉他：请忍耐。
朝天翻了个白眼，小晴起身朝男子行礼道：“一直以来多谢照顾我家少爷了。”他记得王伯对外是这么叫得没错吧。
“哪里哪里，是你家少爷照顾我们。”男子豪爽的大笑着，说完仔细打量了小晴一番后拍拍徐仙儿的肩别有用意的笑笑：“你还真会挑啊，选了这么个细皮嫩肉的侍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好这个。”说着就伸出小指。
“噗！”那两个人同时喷出口中的茶，诧异的看着男子，他刚刚说什么？！
“你们不要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我是在开玩笑啊。我当然知道徐老弟是很正常的了，不过你什么时候成亲啊？我家小麒都七岁了。”拿出手帕揩去脸上的茶叶，男子赶紧转移话题免得被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瞪死。
“正明兄你自己不是常说男子汉要先立业后成家吗？”她微笑着准备四两拨千斤的把问题混过去。
“我家莲儿都要到嫁人的年龄了，你就没一点打算？”说实在话，没看出自家妹子喜欢自己这个老友的人是瞎子，偏偏他对面就是坐了一个瞎子，唉……他看看在一旁状似漫不经心实则竖直了耳朵听的妹妹，他可是有很认真地问了，希望那厢会满意。感情这种事，他也没有办法滴。也好，趁今天探探老弟的口风，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也乐见这两个人结合在一起。
“我该成亲时自然就会成亲的。倒是你这么一说，像是你已经替莲儿找好婆家了？还是她已有意中人了，那我倒是要听一听是谁能得到我们这个小公主的心。”她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有话题不转的是笨蛋，真庆幸她不是。
就是你啊！薛正明很想直接这么说，但是为了避免事后被自家妹子打死，他只好委婉的说：“这个人你我都很熟悉。”快点猜到答案让他解脱吧，这种需要含沙射影讲话的事他最不会做了。
“我也知道？”那就好玩了，她开始认真地想，急死了一旁的诸多人等。
置身事外的小晴则在旁边小口小口喝着茶，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几个人玩猜谜游戏。这个恩公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啊，装得蛮像的，但是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以他对她的了解，对于此类事件她是很迟钝的划归为姐妹亲情的，对于这个莲儿，恐怕和其他各位女病人一样只是如此吧，最多是最亲近的妹妹罢了。所以说了，有些事还是明说得好，不过那么做他就没好戏看了。
紧接着她一个接一个的说出了一堆名字，随着薛正明不断地摇头，莲儿的脸越来越黑，她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到底是谁呢？
“啊！我知道了。”长久的沉默后，她一击掌，吓坏了别的人，看着她略为兴奋的脸小晴就知道她肯定没猜对。但关乎切身利益的另两个人则是屏息以待，难道她终于猜到了？
“镖局的小季对不对！”她眉开眼笑的说，就说嘛，原来是他，经常看到莲儿欺负来这里送急件的小季，听说有些人会对自己喜欢的人事特意表现出厌恶的样子，其实心里则是在意得不得了。那小伙子也算是一表人才，就是老实得可爱。但是作为镖师的确是前途无量的，不错不错，很好啊这两个人的话，她自己想得很开心，完全忽略了有两个人已经被她搞得快崩溃了。
“呜～”一声呜咽之后，某个少女心碎的捂着脸跑出房间。
“唉……”一声长叹之后，某个男子气颓的倒在座椅上。他们果然高估这个对别的事一向很精明的徐老弟了，他输了，输给了徐老弟不是一般粗的神经。
好厉害的招数，装傻装到底吗？不愧是把他家爷吃得死死的人，小晴又一次对徐仙儿刮目相看，这就是谈笑间“敌人”灰飞烟灭啊。
“莲儿怎么了？”她诧异的看着跑出去的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算被她说中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她可能突然发现自己胃口不好。”薛正明无力的回答。
“那你为何也一副有气没力的样子？”她喝了口还没冷掉的茶，刚刚说了好多话。
“没事，我回来时跑得太急了。”难道他能说自己是被老弟的粗线条气到没力吗？
“我还是去看看莲儿吧。”她可不想自己的病人营养不良。
“老弟，我有时候会想如果不是莲儿有病在身，你还会不会这么关心照顾她。”揉着眉心，薛正明无力的说。
她停在门边，缓缓转过头，微讶的表情在她脸上一闪而过，随即又露出一抹令人熟悉安抚人心的微笑来：“怎么会这么说，她是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怎么会不对她好呢？你多虑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满室的叹息。
“爹爹？”小男孩摸索着走到他爹身边。
“小麒，你也很喜欢徐叔叔是吧？”薛正明疼爱将幼子抱至膝上。
“小麒以后要和徐叔叔生活在一起！爹爹，你和徐叔叔成亲好不好？”小孩子很没心眼地提出建议，成功地让他爹被口水呛倒，也让小晴再一次用茶水在空中划出美丽的抛物线。
“哈哈哈。”薛正明很尴尬的笑了两声，抱歉得看看小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用眼神告诉他。
我了解。小晴用袖口揩揩嘴巴，只可惜了那口好茶。
“那是不可能的。”他温柔的回答儿子，两个男的怎么可能结婚。
“那我将来自己娶徐叔叔回家，爹爹到时候不能和我抢。”小孩立刻抓住机会宣布自己的决定。
“呜——呃。”小晴艰难的将那口呼之欲出的茶水咽了下去，差点要开始怀疑这小屁孩存心不让他喝茶了，还这么小就妄想娶他家恩公？做梦吧，不巧她几天前就被人订下了。
“到时候再说吧。”又尴尬的笑两声，薛正明无奈的低喃：“所以说了不要对这两个小鬼太好，没想到连小麒都……唉。”
造孽啊，造孽，小晴对这个家不幸阵亡的两名人士深表同情，幸好这个“正明兄”还是正常的。
“不要说你们两个这么想，其实我也……”薛正明抱着儿子开始无意识的自言自语，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外人”小晴的存在，“如果不是我确信自己只喜欢女人，如果不是徐老弟是个男的，恐怕小麒的愿望早就可以实现了，虽然有点对不起莲儿。”
他的话犹如巨石落入小晴的心湖，激起巨大的涟漪。是他……高估了这个男的，原来这家人都不正常了，不，或者该说恩公的火力太强劲，这次轮到小晴无力的倒向椅背。在别的地方，恩公或许还有所保留，但在这个家里，似乎因为她认定了是朋友，于是便毫无保留，火力全开，难怪这里无人能够幸免，这么说他家爷可以顺利拐到她绝对是个奇迹。如果恩公没有对爷那张脸心动的话……恐怕爷也会是这个下场，他忍不住悲观的想
“莲儿说她等下会喝粥，所以我让厨房……你们都怎么了？”她一进门就看到为除了小麒乖乖呆在正明兄怀里外，另两个人都像是脱水一样瘫在椅子上。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怎么早没猜到是小季，明明那么明显的。”她一坐下来又继续先前的话题。
“莲儿说了什么没？”薛正明很关心自家小妹受打击的情况，顺带岔开话题，他还年轻，暂时不想早早吐血身亡。
“她没说什么，只是问我怎么会那么肯定是小季。”她得意地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她猜对了。
“然后呢？”她一定受了很严重的打击，所以才随便建议个话题问问吧。
“然后我向她解释，顺带说出我的想法。”她仍然很得意。
“莲儿有何反应？”希望她能控制自己到最后关头。
“她没表态，只说要喝粥。”
“那就好。”为自家小妹卓绝的忍耐力而自豪，不是每个人都有度量听自己喜欢的人向自己推荐另一个人的。
“那小晴你又？”明明不久前还津津有味的听他们讲话不是。
“我只是这两天有点过度疲劳而已。”没有人能在一天中接触过多新鲜又刺激的东西，他很显然是“过了”。
“不用送了，还有小晴陪着我。”晚饭后，一行人在薛府门前辞别。
“老弟，我是把你当作自家人才说这些话，我觉得莲儿的婚事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比较好。”薛正明努力做最后一次尝试，至少他们家还有一个人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他老弟在一起，他不能轻言放弃。
迎着他期待的眼神，徐仙儿呆了呆，脸色一变道：“你在想什么？！莲儿和小麒是绝对不可以成亲的，他们可是姑侄关系啊。”
啪！薛正明的某根神经断裂了，扯着僵硬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想到哪里去了……”
“啊？”她想了想，立刻了然的拍拍薛正明宽厚的肩膀，“你想让对方入赘，当然可以了，好好与对方商量的话自然不会拒绝的。”她笑，原来是这样，是自己想得太夸张。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他只能放弃了，他老弟为什么就这么迟钝呢，真呕死他也。
“那我们走了，谢谢你的晚饭，什么时候也来我家吧，你们一家都来。我最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或许就是你一直期望的事也不一定。”临走前她留下邀请，带着有点神秘的微笑朝薛正明摆摆手，与小晴一起走出了他的视野。
“除了希望你能入我家的户籍，我还能期望什么。”对着夕阳长叹一声，备受打击的男人命令下人关上厚重的木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情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