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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十一 ...

  •   黄燕珊又沉沉睡了一夜,第二日精神似乎好了许多。拓永刚提议下山,她并无异议,于是收拾妥当后,她一步一摇晃晃悠悠地跟在拓永刚身后出了小木屋。
      走到马前,黄燕珊手扶马鞍却连抬腿踩上马蹬都觉得费劲,拓永刚见状便摘下马鞍上的短剑,剑鞘横在她手肘下轻轻一抬,黄燕珊立时感觉到一股大力涌来,另一只脚已然离地。她伤后一直躺着,这时难免头重脚轻,“哎呀”一声惊呼后身子歪向一边,拓永刚吓了一跳,忙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同时剑鞘搭在她腰间一挡一托才将她送上马鞍。
      黄燕珊坐在马背上惊魂未定,拓永刚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慌里慌张地仰头问道:“你还好吧?”
      黄燕珊半低着头不做声,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的手臂,拓永刚这才省悟过来,忙松手后退,一时间两人皆尴尬无语,满脸通红。
      这回上路,两个人又都成了闷葫芦,各自想着心事。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牵马的拓永刚回头看了一眼,道:“你……”
      正赶上黄燕珊也开口说话,“你……”
      他们又不约而同一起住嘴等对方把话说完,这一谦让,山林里便又是一片寂静。
      片刻后,拓永刚问道:“你在平遥有亲戚?”
      黄燕珊道:“没有。”
      “有朋友?”
      “没有。”
      “临汾呢?”
      “也没有。”
      “那你大冷天跑来这里做什么?”
      “……找人。”
      “找人?”
      “嗯,找我大哥。”
      “你哥不见了?”
      “……不是亲哥哥。他姓吴,武当派的。你……见过他吗?”黄燕珊原本担心拓永刚在周桥府上与吴哲打过照面,是以一直没有提起,这时却以为就算他认出吴哲也不是问题。
      拓永刚忽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没由来的烦乱起来,于是好一会儿没有出声,而后淡淡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吴哲。”
      拓永想了想,摇头道:“没见过。”
      “哦。”
      “找他有急事?”
      “……倒也……没什么急事,就是他家里人惦记,想他早些回去……”她越说声音越小。
      “这时候你爹许你一个人出远门?”
      “……我……”
      拓永刚心下了然,“现在人是找不成了,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
      两人又是无话。
      黄燕珊取出墨玉玉佩,“玉佩还你。”
      拓永刚头也不回,道:“说了送你,便是你的了。”
      “马不是已经找回来了吗。这东西太贵重,你还是赶快把它收好吧!”
      “不过是个玩意儿,不值什么。”
      “这是你爹给你的,怎可随便送人!”
      “你不要,扔了就是了。”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黄燕珊听在耳中却是老大不痛快,遂赌气扬起手臂,“扔就扔!”只不过,虽然她架势拿了个十足,终究没能将玉佩扔出去。见拓永刚始终目不斜视,走得四平八稳,她心里越发来气,恨不能路上立时塌出个暗坑陷阱,让他跌得狼狈不堪。
      拓永刚知道黄燕珊又被他惹恼了,不由得嘴角微翘,但这次他却没能笑出来。

      拓永刚念及黄燕珊伤后虚弱,走上一程便扶她下马歇歇脚,这样走走停停,直到日头偏西才下得山来。
      黄燕珊在马背上东张西望,“咦,之前下山走的不是这条路啊?”
      “那条路太晦气,我想这里总不会再钻出个杀手来吧!不过,这条路应该不到平遥。”
      “到哪儿?”
      “我也不知道。”
      黄燕珊对着他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
      拓永刚换了条路就是要避开那个黑衣男子,但刚刚转出山口,他忽觉有异,猛一回头就见一道黑影闪到近前,当即身随心动,一步抢到黄燕珊身侧,口中暴喝挥掌直击,两人双掌一交,那黑影一个跟头翻了回去,人尚在半空中,左脚在树干上用力一点又向回扑。拓永刚一把将黄燕珊扯下马背,双掌蓄力待击,那黑影却斜斜掠过,跃至马头数丈之外倏然止步。
      那黑衣男子回过身,扬手将一把短剑抛在地上,冷冷地看着二人。
      黄燕珊吓呆了,心知若非拓永刚及时觉察,自己便又死了一回,至于那黑衣男子如何摘去马鞍上的短剑,她竟没能看清楚。
      拓永刚暗道“糟糕”,没想到在这里也能撞见这个瘟神,那黑衣男子之前上过一次当,这回一定不可能让他二人轻易逃走。
      拓永刚再不犹豫,一把抱起黄燕珊将她送上马背,轻声道:“抓紧缰绳坐稳了,我让你跑你就跑,千万别回头!”
      黄燕珊的脸色瞬间由白转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这会儿不是害羞的时候,她强作镇定,声音还是有些发颤,“快上马,咱们一起走!”
      拓永刚高声道:“身为少林弟子怎能一味逃跑?回去我也没脸再见师父!”
      只望着那黑衣男子的双眼,黄燕珊已觉心头冰凉,却依然小声嘟囔着,“你不走,我也不走!”
      拓永刚这会儿可没功夫由着她耍性子,他一眼瞪过去,压着嗓门恶狠狠地道:“想我死,你就只管站在这里看热闹!”
      黄燕珊又呆住了。
      拓永刚不再理她,走到马前,朗声道:“你也师出少林,对不对?你身上的内功心法骗不了人!你师父是谁,快快报上名来,说不定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祖呢,我也少不得替你师父教训一下你这个品行不端滥伤人命的恶徒!”
      那黑衣男子对这番嘲笑挑衅充耳不闻,双拳一错直冲过来,拓永刚立时揉身而上。四拳相交未交之际,拓永刚一声大吼,“跑!”
      见他顷刻间已与那黑衣男子缠斗在一处,黄燕珊一咬牙狠抖了下缰绳策马狂奔。
      少林拳法刚健有力,朴实无华,两人乍一交手便是快攻快守,拳势又硬又猛,眨眼的功夫竟已换了十余招。拓永刚将一生所学发挥得淋漓尽致,但那黑衣男子显然功力更胜一筹,百招后,他渐落下风。
      那黑衣男子打得兴起,封住对方一记冲拳后低腿劲踢,拓永刚当即滑步弹腿以攻为守,黑衣男子却已扭腰调胯,步随手变,瞬间欺到身前双拳直捣,拓永刚心道“不妙”,及时挡开左拳,右拳却擦过他的左臂重重地击在胸口上。拓永刚连退数步,暗自调息吐纳,招手道:“再来!”
      那黑衣男子不出一声挥拳又上。

      黄燕珊脑子里一片混乱,任由银鬃马沿路飞奔。拓永刚面对那黑衣男子言语又傲又横,但如果真有把握取胜,何必让她骑马先逃。两天前,她不过碰巧看见那具尸首,那黑衣男子就要杀人灭口,如果拓永刚此次败在他手里……黄燕珊用力摇头,不敢再想。
      经过一条岔路时,她蓦的收紧缰绳,掉转马头便要往回跑,忽然又想,他方才话里说得明明白白,自己于他而言不过是个要命的累赘……黄燕珊鼻子一酸,眼泪又涌了上来。
      但愿他早有脱身之计,不会出事!可是如果万一……
      黄燕珊心神大乱,她不能回去却也不愿独自逃走,不知不觉中眼泪哗哗流个不停。她哭了一会儿,心里竟暗暗拿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等在这里,若等来拓永刚,便与他继续上路,若那黑衣男子追至,也只能以死来谢他舍身救护之情了。
      正在这时,只听得远处马蹄声响,两骑快马绝尘而来,黄燕珊不由得脸色煞白,不知道来人是否也属穷凶极恶之徒。
      那两匹马越来越近,马上乘客的相貌也渐渐清晰,黄燕珊开始只以为自己在绝望中看到幻象,直到其中一人勒马惊呼,“燕珊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把熟悉的声音,黄燕珊这几日经历的惊心动魄和伤痛委屈一起涌上心头,她低低地叫了声,“吴大哥!”而后竟似再也支持不住,身子晃了两晃,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吴哲大惊,即刻纵马上前伸手相扶,“燕珊妹妹,你怎么了?”
      黄燕珊缓过一口气,声音更加虚弱,“吴大哥……”她用力抬手指向来处,“快……快去帮他!”
      “你受伤了?!黄叔父呢?燕珊妹妹,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要我去帮谁?”
      齐桓在周桥府上见过黄燕珊,这时听吴哲言语已知她是女扮男装,见她又已气息不继,半伏在马背上昏昏沉沉,指路的手却始终没有放下,便对吴哲道:“你看好她,我去瞧瞧。”说罢,他催马而去。

      拓永刚腿上挨了一脚,转身稍慢,背后露出空门,他无暇多想,内力已随意念聚积,又生生扛下一拳,同时侧身飞腿,狠狠踢中对方左胯,那黑衣男子倒吸了口凉气,踉跄几步终于站稳。
      拓永刚躬身扶膝,呼吸声愈发粗重,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嘲道:“拳脚软得像个娘儿们,给你爷爷我搔痒呢!”
      那黑衣男子眼中寒光陡盛,双手一挥拔出负在背上的两支铁棍。
      拓永刚依然斜眼看他,“拳脚不行就改家伙什了!哎,我早想问你,这两根烧火棍怎么回事,不长不短,不伦不类的,不会是你被人打傻以后,随便从铁匠铺里拣回来的吧?”
      那黑衣男子冷声道:“死到临头了,徒逞口舌之快有用吗?”
      拓永刚神情错愕,“原来你不是哑巴!”
      那黑衣男子气得脸色铁青,手腕轻旋,双棍舞得快如转轮,呼呼生风。
      拓永刚嘴上轻慢,心里却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瞅准时机,矮身躲避,就地斜斜一个翻滚,抓起地上的短剑,顺势回身,及时挡开背后击来的一棍。他叹了口气,又道:“这剑不就手,但也只能凑合着使了。”
      那黑衣男子怒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拓永刚亦怒,“不想听把耳朵堵上!”
      那黑衣男子头顶上火星乱窜,棍法招式却一点儿也不含糊,双棍使开,点、截、扫、盘,身法轻捷,转折圆活,每击出一棍皆力道凶猛,隐隐含风雷之势。
      拓永刚心中叫苦不迭,那木质剑鞘只一下便被砸得粉碎,短剑更非他平时使惯的分量尺寸,剑法施展开来威力不止差了一星半点,但他只能咬牙苦撑,时间拖得越久,黄燕珊方能逃得更远。
      齐桓赶到时,拓永刚手中的短剑已被绞断,连中数棍后送站立不住,手拄半截断剑单膝跪地。
      那黑衣男子退开半步,看了眼齐桓,问道:“那小子找来的帮手?”
      拓永刚抬手抹去唇边的鲜血,眼角余光扫过,“不认识。我问问。”他忽然大声道:“那边的大个子,帮忙的,还是瞧热闹的?实在看不过就搭把手,功夫太差你也不敢往这儿凑,是不是?”
      黑衣男子:“……”
      齐桓:“……”
      拓永刚又想起一事,“哎,打了半天,你谁啊?熟不熟的,好歹报个字号啊!”
      那黑衣男子已然七窍生烟,举棍便朝他头顶砸落。千钧一发之际拓永刚蜷身前滚,手中断剑向上猛挑。那黑衣男子心中一凛,忙缩手侧闪,好在躲的及时,左臂终得以保全,他恼羞成怒,双手抡开棍风更急。
      拓永刚已经站不起来了,只得以断剑拼命挡架,同时心念电转:爹,娘,孩儿不孝,没命再回去见你们了,幸好还有哥哥们!师父啊,徒儿学艺不精,这回下山净给您丢人了,再想听您老人家唠叨怕也不能了!黄家的小丫头现在应该跑远了吧……
      忽听“当”的一声闷响,眼前人影乱晃,拓永刚又忍不住暗中苦笑:原来没有猜错,果真来了个帮忙的!
      齐桓出手相助全在那黑衣男子意料之中,否则,他的确没理由凑这么近。但只换了一招,那黑衣男子已暗暗纳罕,对方功力竟不在自己之下,他遂打醒精神,全力应付。拓永刚虽然功力不及,却也差不到哪儿去,经过一番剧烈打斗之后,他内力消耗极大,之前中过拳脚的部位皆隐隐作痛,齐桓却是精神头儿十足,手中一把长剑动如飞风,上撩下劈,平刺斜穿,形健骨道,乍徐还疾,数十招后,那黑衣男子已然气息渐粗,额上冒汗。
      听那两人交手的动静,拓永刚估计今天自己死不了了,他不想动,也没力气动,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慢慢呼吸吐纳。耳中又闻马蹄声近,稍一侧头,就见一位相貌俊雅的年轻公子护着黄燕珊策马走来,那年轻公子不时轻声问上一句,黄燕珊也只够气力以一两个字应答,但只看他二人神色便知是极相熟的。拓永刚收回目光,双眼望天,喃喃道:“该死!”
      乍见拓永刚脸上身上血迹斑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黄燕珊心头一紧,颤声叫道:“拓公子!”
      拓永刚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还活着。
      黄燕珊立时松了口气,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正要吴哲扶她下马,忽见拓永刚立起手掌,竟是不让她靠近,她一愣之下双颊又飞起一抹红晕,毕竟男女有别,有吴哲在,她过去做什么。
      吴哲也以为黄燕珊离远些更安全,他跃下马背,走上前去俯身问道:“拓兄,伤得重吗?我扶你起来。”
      拓永刚摆手道:“还是躺着舒服!你……姓吴?”
      “在下吴哲。此番多亏拓兄尽力相救,黄姑娘才保住性命!”
      拓永刚心道:我救我的,干你何事?!他挡开吴哲的手,强撑着坐起身来,“技不如人,想救却险些救不成,若非这位仁兄及时赶到,你就只能对着我的牌位说话了!”
      吴哲抱拳道:“拓兄侠肝义胆,在下佩服!”
      “你再说我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拓永刚神情落寞,语气颓丧,吴哲立马闭嘴。
      拓永刚转而望向激战正酣的两个人,自言自语道:“如果我的剑还在……”
      吴哲便也看向齐桓,心中暗道:没想到他的剑法也如此高明!
      齐桓长剑一振,一改之前灵动敏捷的路数,仗着深厚内力劈削抹刺,招招重手,式式沉猛,利刃破空声接连不断。那黑衣男子奋力招架,寻隙进击,棍法依旧丝毫不乱,一旁观战的吴哲和拓永刚也不得不暗中赞他功夫了得。
      只见齐桓手臂斜挥,剑尖带着点点寒星直逼那黑衣男子的面门,那黑衣男子却不躲闪,忽然缩身避过长剑锋芒,双棍陡然击出,袭向齐桓的小腹,齐桓足下一顿利落旋身,顺势拖起长剑回手上撩,那黑衣男子应变奇快,立时架起双棍反手借力,又是“当”的一声,那黑衣男子飞身急退,人尚在半空中已然回拢双棍护住全身。齐桓也不追击,一收剑势,冷眼看他。
      那黑衣男子站定后极力抑制却还是微微带喘,“你是谁?”
      齐桓反问道:“你是谁?为何胡乱伤人?”
      那黑衣男子冷哼一声,道:“江湖虽大,总有还有见面的机会,咱们下次再比过!”说罢,他一点双足纵身倒跃,紧抢数步,身形陡然没入林中。
      “你给我站住!”吴哲一声怒喝提剑就追,却被齐桓一把拽了回来。
      齐桓道:“穷寇莫追,当心他狗急跳墙!”
      “他伤了两个人,怎么能让他就这样逃掉?况且你明明能赢……”
      齐桓摇头道:“刚刚拓兄耗掉他大半内力,我才略占上风,若说取胜却也不易,也许他以为眼下讨不到什么便宜,又没必要和我拼命,这才避开。他身上似乎是正宗的少林功夫,那双棍嘛……或许只为遮人耳目。之前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样一号人物,以后若遇见他,一定要小心!”
      吴哲会意,既然涉及少林,齐桓自当谨慎处置,于是皱眉道:“你是说那不是他原本用的兵器?”
      齐桓走到拓永刚身边递出手掌。“拓兄自然比我看得更加明白。”
      拓永刚伸手相握,赞道:“好俊的功夫!”
      齐桓稍一用力把他拉了起来,“拓兄的伤无碍吗?”
      拓永刚还在龇牙咧嘴,口中却道:“皮糙肉厚,没别的好处,就是扛打。你的剑法我不认得,敢问尊姓大名!”
      因黄燕珊就在不远处,齐桓神色略有迟疑。
      拓永刚见状摇头苦笑,“杀我的救我的都不肯留个名字,再多说也是自讨没趣!”他抱拳对齐桓躬身一揖,“告辞了!”转身就见黄燕珊仍病恹恹地坐在马背上,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便对吴哲道:“别再让她一个人到处乱跑!”
      吴哲忙道:“拓兄,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治伤要紧,其他的事不妨稍后再说。”
      拓永刚不答,扭头就走,经过黄燕珊马前竟不看她一眼。
      黄燕珊咬了咬下唇,用尽力气大声道:“拓公子,你身上带伤,这时候一个人要去哪里?”
      拓永刚迈开大步,对她不理不睬。望着他的背影,黄燕珊茫然失措,心中酸楚难忍,眼泪又无声无息地滑了下来。
      在吴哲眼中,黄燕珊一直是个无忧无虑爱说爱笑的小丫头,她此时的神情不由得让他微感诧异。又见拓永刚脚步虚浮却执意要走,他和齐桓都不好再拦,两人遂换了下眼色,决意悄悄跟在他身后。
      拓永刚沿蜿蜒道路拐过一个大弯,心想后面那三人应该看不见他的了,身子一晃忙扶树站稳,知道自己伤得不轻,却也不能倒在这里,于是咬牙提气,抬腿又走。没走出几步,就见一人一骑迎面而来,马上那人看清他的样貌后不禁又惊又喜,“老拓,是你?!”
      拓永刚也愣住了。
      那人继续扯着嗓门道:“你不在少林寺当和尚怎么跑来这里啦?”
      拓永刚瞪眼道:“谁当和尚了?!休要胡说!”
      那人哈哈大笑,“你在少林寺待了快二十年,当没当和尚又有多大分别!咦,你为何这副模样?跟人打架了?受伤了?”
      “没有的事,谁能伤得了我!”刚说完这句话,他双腿一软便摔在地上。
      那人慌忙下马来扶,口中兀自嚷嚷着:“老拓,老拓,你这是怎么了?!”
      齐桓和吴哲听到这边的动静即刻飞奔过来,那人又是一惊,“是你们把他打成这样的?!”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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