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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可否冲破 ...

  •   99年年初,公司扩大内销,我和同事小李被安排去了外省拓展内地市场,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没有想到这一去就是差不多一年。我不知道自己的日子混得怎么样,记忆中天空总是灰雾的,雨不断地下。我的同事小李是一个刚从学校毕业出来的人,工作上也是一筹莫展,但他比我有人缘,来外地不久就认识了一个美丽大方的女朋友。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通电话到深夜,而我通常听着外面的雨声到天明!

      心灵的孤寂伴随梦绕的牵挂渐渐地迎来了新世纪的新年钟声。收到家声的长途传呼时,我正在和一班朋友吃麻辣火窝,我对着号码回了过去,电话接通了,马上听到家声一连串的新年祝福,不难听出他的心情有多么的亢奋,我何尝不是一样呢!分开的一年时间里,我们很少取得联系,但只要我停下来,几乎都会想起与他一起走过的日子。

      “有想我吗?”我问他。

      “这个还用问吗?这是必须的嘛!”他振振有词地说。

      “油腔滑调的,不知又有多少个女孩惨遭你手里了!”

      我们都笑了。

      “你爸爸妈妈好吗?”

      “都好,他们常常记挂着你,天天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想到两位和蔼可亲的老人,我心感安慰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

      “你…你姐姐好吗?

      “很好,她就在旁边,你要跟她说几句吗?”

      “嗯…好的。”

      “新年快乐!很久不见!”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但依旧那样动听。

      “大美女,新年快乐,很久不见!”我调侃她。

      “大帅哥,新的一年愿你像狗熊的舅舅爬楼梯越爬越高。”

      她的言语总在我意料之外,虽然我明白她是祝我步步高升的意思,但让我费刹思量找不出好的语句来回复。

      “呵呵,你可真会说笑。”我为自己的词穷有点慌张。

      “怎么?在外面混着舒服不想回来了?”

      “没有啊,过完春节之后我就回广州了。”

      “回来记得请我吃麦当劳,补偿你的不辞而别。”她好像强词夺理,但我还是欣然接受了。

      真没想到与她第一次见面后,就这样不经不觉地过了两年。时间渐渐冲谈了我对她的印象,但当再次听到她的电话后,又让我想起了当年的情景,记忆犹新。

      那一年我第一次在外面渡过的春节,我把假期让给了小李,过完年之后他要长驻这里,我跟小李商量谁去谁留的问题,因为他的女朋友在这里,所以他也甘愿留下,而我就会回广州协助他在这里的工作。

      春节过后,我回到了阔别一年的广州。刚踏出机舱,一股潮热的空气迎面袭来,使人感到极不舒服。出了闸,远远就看见家声早在那边等着我了。我快步走过去与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所有的思念倾刻间全涌了出来,千言万语也难诉尽思念之情。

      “工作还好吗?”我问道。

      “工作还可以,就是离你远了点。”

      “你不是说你姐姐帮你找的工作吗?”

      “是的,就是以前姐姐刚出来工作的那个老板,他来广州开分公司了。”

      我想起那一次我们去白云山的时候家声还咒骂那个老板是个资本家,没想到现在家声也毕业出来工作了,还投身在其门下,世事往往真是难料。

      “你老板是个怎样的人?容易相处吗?”我问他。

      “挺好的,相处下来觉得他做事很有魄力,我很欣赏他这一点。”

      “只要你不觉得他是一个二十一天不出壳的蛋就行了。”我们一边笑着一边就出了大厅…

      回来广州之后,我的工作比以前变得轻松和自由很多,基本上就是跟小李连成一线,说白了就是小李在外省接业务,我负责在公司配送。晚上的时候我就经常开着公司的老款本田摩托去找家声。车子是公司分配给经营部作为跑短途业务的车辆,老板对我们很“照顾”,一来可以免去挤公车,二来可以免去等的士,到了晚上,名正言顺的成了我的私家车。家声工作的地方跟我这边很远,加上怕挤车,公司又提供食宿,所以他很少回来,通常都是住在公司里。我通常吃完晚饭之后开车去找他,有时候顺便给他带去家里的熬的汤。

      第一次找他的时候我是自己一个人摸上去的。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几个同事在看电视,见我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瓶,他显得既意外又激动,他的同事还把我当是家声的哥哥看待了…过了一会儿,从门外走进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一米六五的身高,国字口脸,家声连忙介绍,说这就是他的老板。我感到很意外,没想到第一次就有缘跟他见面,我们相互握手,交换名片,名片上印着他的名字——黄树贵。他的个儿看上去有些矮小,但说话总是斩钉截铁,一副很自信的样子,他总是问我的公司发展如何,管理如何,表现得很热衷,有时候过于热情,让我觉得他像个商业间碟似的。

      临走的时候,家声告诉我,4月1日蔡薇回来休息几天,当时在回去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会不会是愚人节开的玩笑?而事实上蔡薇在4月1日真的回来了,但也是一个玩笑的开始,而且不是一般的玩笑,是一个国际玩笑…

      4月1日我清楚记得那天是星期六,收到家声传呼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他说姐姐在他公司三楼的接待室,他要上班没有时间,叫我抽空过去陪陪她。我当然感到高兴,于是开着老款本田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当来到三楼接待室门前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为什么蔡薇会到这里来呢?如果从肇庆过来,无论怎样,回父母那里总比来赤岗要近很多。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其它的也没有来得及细想,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传来她的声音,我扭开房门,跟第一次一样,见到她坐在房里当眼的地方,只是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破格入屋粗暴。事隔一年多,再一次见到她依旧美丽迷人,而我还是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腼腆的样子。我们谈一些近来的状况,她说跟以前没什么分别,只是换了一份工作,她没有提及自己的感情生活,我也不方便提起。

      我们一边说一边欣赏电视节目,香港电视翡翠台正播放的是周六影院《金田一之少年事件薄》的《幽灵船长》。原来蔡薇跟我一样都喜欢推理探案,为着故事的内容我们有许多相同的见解和共识,话题也渐渐多了,气氛十分融合,而且我还发现一个好处,只要她不跟我唱反调的时候,跟一个智商高的女人说话确实可以减少很多唇舌。故事完结,我们都猜对了凶手就是洋子小姐,我们高兴地笑了,还互相向对方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我们傻笑的样子,十足一对天真烂漫的亲密小伙伴!

      节目完结之后,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悄悄地看她一眼,刚才还是天真的孩子气,现在好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愁容…

      “你这么有空,不用陪你女朋友吗?”她突然问道。

      我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一问,而且是这样突然。出来工作的几年间,虽然增长了许多见闻,也结识了很多朋友,在这些人当中也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但我未曾对她们倾慕一二,唯有对她有一种剪不断的牵挂。用我同学老顾的话来说就是“找不到合穿的衣服,我宁愿挨冷。”

      “我没有女朋友。”我对她说。

      “怎么你们男人都喜欢说谎?”

      “我没有说谎!”我坚定地说

      “把你的钱包拿出来给我看看。”她的语气稍重,像命令式一样。

      我把钱包拿出来,她一把夺过,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这个是谁?”

      “这个是家声啊!”我感觉开始明白一些事情过来。

      她显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把照片拿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会,然后愤愤不平地说:“你这是怎么啦,拿他的照片冒充你女朋友?”

      我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没有想到这张相片在第一次和她见面时就已经留下了误解。

      房内再度变得沉默,她脸上的愁容更加深了!过了良久,她怏怏不乐地说,这里很闷,我们出去走走吧。

      于是我们离开了接待室,开着车由东往西一直走去,一路上她很少说话,也没有明确要去哪里,我提议到中山大学里面走走,她没有异议,我把车子放好,和她一起走进了中山大学的校园内。此时她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她说读书的时候很喜欢莎士比亚和叶慈的诗,自己有兴致的时候也会写一些自己才能看懂的诗词。我说在我读书的时候极少有男生把自己的诗词贴在墙报上,他们都会看作是英雄气短的表现。她说会作诗的男人感情一定是很细腻的,就像快要溶化的冰淇淋。…

      说话就这样轻松愉快地轻轻流淌过去,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对她说,家声他们的工资和津贴有两个月没有发了,黄树贵说上个月的25号清完的,可是现在已经是1号还没有发,真不知道公司怎么搞的。这件事是家声对我说的,当时就想作为关心家声的问题跟蔡薇说说,但是没有想到当我说完之后她好像很生气地对我说,别人可能有苦衷呢,这件事也不关你的事。我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强烈,或许我不应该说这件事,毕竟黄树贵以前也是他的BOSS,家声也是通过蔡薇与他的关系才进公司工作的。蔡薇好像也发觉自己有些失言了,连忙岔开话题说,你以前是不是在这里读书的?我说不是,我读书的学校离我公司不是很远,明天有时间可以带你去看看。她流露出很有兴趣的样子,说明天一定要到我以前的学校去看看。…

      我去买饮料的时候,蔡薇的传呼机响过一次,我问她是不是家声找你了?她说不是,是个陌生人,不用复电话。我们又继续闲逛了一会,天色开始暗了下来,我说上次在电话里要请你吃麦当劳的,看来我们得走很远。她说不必了,随便找点东西吃了再回去。于是我们在中山大学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馆吃饭。

      虽然没有麦当劳天香般的鸡翅,也没有沁心般的可乐,但有她陪在身边,也是秀色可餐,味道再普通也教人回味无穷。

      结帐的时候,老板找回两张崭新的一元钱,趁着饭后喝茶的空挡,我把其中的一张一元钱折成一个“戒指”戴在手上。蔡薇见着,拿过另外一张也折成一个“戒指”戴在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脸上流露温暖的情味。她的举动令我有些费解,我不知道她究竟意欲何在,可能大家只是闹着玩的!

      在回去的路上,天上突然下起雨来,我们躲在一家商场门外避雨。雨越下越大,能容身的地方越来越少,我们紧紧地靠在一起,第一次和她肩并肩近距离接触,我可以看见她均缓的呼吸,还有秀发散发出来的香味,她望了我一眼,嘴角向上露出一个美丽的孤形,然后又垂下头去,显得温柔无限!我真想一把拥她入怀,但文明人的道德规范又把我的邪念狠狠的给压了回去!… …

      回到家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在楼下看三楼接待室的灯亮着,我们进去的时候,家声和他的老板黄树贵正坐在床上看电视,看样子已经很久了。见到我们回来简单地问了几句,然后大家都一直看电视。后来蔡薇去洗澡,在她站起来拿背包的时候,我发现她手上的“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而我的还一直戴在手上,她可能是怕家声看见了笑话所以才脱掉的吧!想到这里,我也悄悄地脱了。蔡薇洗完澡站在电视机旁边的镜子梳理头发,突然“啪”的一声,蔡薇拿在手上的梳子重重的落在光滑枱面上。我随声望去,从镜子可以看出蔡薇是生气的,虽然表情很轻,但我确信她是在生气!

      我一阵纳闷,她究竟为什么生气,在生谁的气呢?我试着用金田一的推理在她的角度想了一想:首先是家声,姐姐难得休息,你不但没时间陪我,更不容说请我吃饭,就连洗澡也有你的上司和朋友在这里,多难为情啊!其次是黄树贵,你是一个外人,虽然你以前是我的上司,可是你呆的时间也太久了,你不走,我还得早点休息;最大嫌疑就是我了,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外人,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我把“戒指”脱了。我去洗澡迫不得已才脱的,而你把自己的脱了说明你对我没有诚意,还是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

      想到这里,我故意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正要起身告辞,此时黄树贵提议一起去吃宵夜,我说外面刚才下过雨,我去打包回来好了。于是拉上家声一起出去买宵夜,路上我问家声,为什么你姐姐会先到这边来?他说姐姐最怕坐公共汽车,每次都会吐,她今次过来是坐黄树贵的车来的。我又问他,你刚才知不知道你姐姐在生气?他说怎么会呢?看来他没有察觉出来,但我想黄树贵也是察觉出来了!

      最后家声留在接待室陪蔡薇,他说明天休息再和蔡薇回父母那里。吃完宵夜我也走了,回到公司已经是一点多了,想到明天还可以见到蔡薇,心情兴奋得久久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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