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野史》左撇子烨

20、第 20 章

　　这一家人便忙出来迎接，到了门口时，他们都下了车。来了有十几人呢，贾敏便赶忙迎了上去，笑道：“此时天寒地冻的，母亲怎么这会子来了呢。”
　　凤姐在一旁扶着贾母道：“姑妈您是不知道，老祖宗想起一出便是一出。只因昨夜下了一夜雪，老祖宗起来时见着了，便念叨着姑妈您是生的那一夜也是下了一夜的雪，想着想着便吩咐人备了车马领着我们过来了。”
　　林如海在一旁道：“外面冷，先进去吧。”众人便一同到了云水阁暖阁里头了。
　　寒暄一番后，贾母便笑问道：“方才进门时见你们一家子眼里皆是笑意，有什么可乐的，也说与我听听。”
　　贾敏笑道：“不过是家常闹一些小笑话罢了。”正想再说呢，便闻得一阵婴儿啼哭声，贾敏看了过去，却是贾蓉和秦氏的儿子哭了。
　　黛玉见着那婴儿的小脸粉嫩粉嫩的，因是冬天，全身上裹下包的只剩了脸蛋，煞是可爱。
　　秦氏恭敬答道：“这孩子是去年生的，刚过完周岁不久。”
　　贾蓉随后道：“前些时没来得及向姑妈道谢，亏的上回黛玉姑妈给了侄儿媳妇的灵药，这病好了不说，身子也好了许多。过了不久也就怀上了。”又拉了秦氏来给黛玉下跪。
　　贾敏见着自是拦住道：“这是做什么，她一个小人家，经不住。”凤姐也上前帮着拦着，又向贾敏道：“姑妈您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典故。这夫妻俩是受了林妹妹的恩才这么说的。”便又将林黛玉那雪夜持药求可卿的事讲了一次，文烨倒是听得入了神，他是万万没想到黛玉有这番事。
　　既是解释通了，贾敏也明白了一些。便不在话下。
　　又说了一会子话，贾母见那群孩子在这里拘着，有些不大快活。便说道：“让孩子们出去玩吧。”
　　贾敏便提议道：“不若大家都到清氲轩里去吧，那边有温泉暖着，倒比这些地龙银丝炭要来好。”贾母听了也觉得十分好，林如海便吩咐了人抬了轿辇过来，将贾母贾敏凤姐林如海并贾蓉秦氏先送了过去。
　　又让人给宝玉他们带路过去。才出了暖阁。一旁的小厮丫鬟便拥上来为主子穿衣整束。文烨才出来便让紫鹃将汤婆子拿了上来，又让紫鹃拿来斗篷，自己便忙活起来，先是试了试汤婆子够不够暖，又见着黛玉斗篷太薄了。便将自己的斗篷拿给了黛玉披上，道：“妹妹的斗篷太过于单薄了，恐怕不能御寒，且先披着我的吧。”
　　黛玉却是见着文烨内里也只是一件薄棉，恐怕也受不得寒，便推托道：“外面正风寒正大，哥哥可不能如此。”
　　“你且别管我，我是男儿，自然身体是好过你的。你本就有些旧疾，若不再仔细着些，若是一并发了，那便不得了了。”文烨却是十分固执地将斗篷给了黛玉让他披上。
　　李纨见状便打趣道：“宝玉呀宝玉，平日里你总夸口说你最是怜香惜玉的，如今我看这啊，真是把你给比下去了。”说得黛玉和文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罢了罢了，好蠢的东西，你也轻些儿。难道没见别人戴过吗？我自己戴吧。”原来是有丫鬟过来给宝玉穿斗篷，却是有些笨手笨脚的，一时勾了宝玉头上的发冠。又见着黛玉和文烨的动作甚是亲昵，心中一堵火，便把那小丫鬟拿来出气。
　　宝钗便走了出来道：“宝兄弟何苦如此呢？不过一个丫鬟罢了，你既是嫌他笨手笨脚的，打发了便得了，改日再选个伶俐的跟着，做什么如此置气？”又靠近宝玉道：“来，我给你戴吧。”宝玉不情不愿地走近了些，宝钗便拔了头上的一支簪子帮宝玉细细挑开发冠上勾连着的斗篷上的线。又将发冠重新整戴一番。便停下手来，再走远端详一番，道:“好了。”又帮着理了一下斗篷，才算好了，黛玉吩咐了紫鹃前头带路，让雪雁赶着回去些安排妥当。一群人才乌泱泱地出了门，漪玉则是跟着湘云一起走着跳着。
　　黛玉还是没办法适应地上厚厚的雪层，虽有文烨在前面踩着脚印子，文烨到底在南方长大，又是第一年到这里，难免有些不适应，两人还是有些举步维艰。渐渐地远离了人群。文烨觉得已离得有些远了，若是让客人到了主人不在，难免有些不敬，便停了下来，向着黛玉道：“妹妹，你看如今我们离他们有些远了，我们俩又走得慢。不如我背着妹妹过去，也好快些。”
　　黛玉有些红了脸，本想推托着不用，又思虑着这样的速度是有些慢，便点了点头，趴在文烨背上，文烨扣着黛玉的身体，向前走去。黛玉双手搭在文烨胸前，抱着个汤婆子。烘得文烨胸口心头暖暖的，黛玉又将头轻轻靠在文烨肩上，几缕垂下的碎发挠着文烨的耳朵，因怕文烨冻着，黛玉便将身上的斗篷向前垂下，也算罩住了文烨。
　　一路上，黛玉担忧文烨太累了，倒也没怎么说话。
　　好容易到了清氲轩外，文烨便将黛玉放了下来。黛玉见文烨满头大汗的样子，便愧疚道：“定是我太重了才会这样的。”又拿着手绢帮文烨擦汗。
　　文烨只不过是被汤婆子烘得出了汗，黛玉却误解，文烨忙捉住黛玉的手道：“妹妹自然是重的，妹妹在我心里重如泰山。”又转言笑道：“可到底还是瘦弱的，我不过是被汤婆子烘出了汗而已。”
　　黛玉掩嘴一笑，又缩回了手道：“别杵在这里说这些俏皮话了，快进去吧，别等会扑了风。”两人便一同进了清氲轩里，正遇着柳烟出来。柳烟行礼道：“少爷姑娘，你们可来了，里面人等着呢！”说完却又往外走去，黛玉便问道：“你去哪？”
　　柳烟便道：“老爷说在前院里就好了，正对着大温泉暖些，只是还要去找些桌椅，里面不够了。”
　　黛玉觉着搬来挪去的实在麻烦，便拦着柳烟道：“你找人将里面的美人塌搬出来给外祖母坐着，再将后院里的一套紫檀通体透雕靠背玫瑰椅搬出来让父亲父亲和凤姐姐他们，再请姑娘们和宝二爷一同在游廊那里坐着也就是了，不必来来去去地那么麻烦。”雪雁此时也迎了上来，黛玉便吩咐了雪雁叫人搬了搬了几只花梨木画桌摆在前院凸出的台上，一边摆上一些点心茶水，一边备上笔墨纸砚。雪雁应了下去，两人也走了进去，见着贾母已安坐在美人塌上，贾母见着黛玉来了，便笑道：“玉儿啊，你这里可真是好地方，我都有些不想走了。”
　　黛玉自是恭敬道：“外祖母喜欢，黛玉随时恭候。”大家也都迎了过来了。探春笑道：“怪道林姑父只引了我们都这里来，原来真是比别处要暖许多的。”
　　湘云也走了出来，却是四处张望着，还道：“漪玉这丫头哪去了，怎么刚来就不见了。”又满头是汗的样子。
　　黛玉笑道：“他是换衣服去了，她是最经不得热的，平日里也很少往这前院来，因是前院这个温泉比后头两个暖了不知多少。”又道：“看我浑忘了，你们也该把汤婆子斗篷搁下，再将这外面面的厚棉衣给去了，不然，这里呆久了可不是好受的。”
　　正说着呢，宝玉便闹腾起来了，急腾腾跑来跑去。脱了外裳还是觉得十分热。闹得满廊的小厮丫鬟避之不及。
　　黛玉倒是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又过去拉住了宝玉道：“宝哥哥，快别闹了，你再如此闹，只会越闹越热的。”一面又让雪雁拿来了团扇替宝玉扇风。
　　黛玉又让紫鹃拿了大家的斗篷外裳放到里间去。一下子张罗这一下张罗那的，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才回来一看，大家都已坐定，宝玉和一位面善的公子聊着天，宝钗在一旁听着，三春在那里说笑，漪玉也回来了，和湘云两个人在翻花绳。才想走过去，便被文烨拦住了，文烨递了杯茶给黛玉，又拿出手帕给黛玉擦汗，心疼道：“你看看你，忙前忙后地都忙出了汗了，可别再乱跑了，仔细扑了风。”又见黛玉面露迟疑，又忙道：“你放心，知道你嫌这茶头两遍太涩，这是第三遍。”又递进了些，黛玉也是渴得慌，便接过喝了。又喝了两三杯，才将杯子递给文烨，文烨有些渴了，便就着杯子喝了几杯。
　　两人正说着笑呢，忽听到后头有人喊着：“榭墨。”
　　却原来叫住黛玉的是今日跟在宝玉身边的那位公子，贾蓉之妻秦氏的弟弟秦钟。黛玉南下三年，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此时都有些迷茫，文烨未曾见过秦钟。也是有些迷茫。
　　宝玉便说道：“林妹妹，你忘了啊？这是秦钟啊。”秦钟便向黛玉见了一礼。黛玉这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人物，也想起了当年的事，便忙忙地拦住宝玉，拉到一旁悄声道：“宝哥哥，你可千万不能跟他说我就是榭墨。”宝玉甚是不解，，便问道：“这是为何呀？”
　　“你难不成晚了，当初可是以男子身份见的秦钟。”黛玉急道。宝玉方才明白了，两人才回了去。秦钟这里正与文烨说话，道：“榭墨，多年不见了，你怕是忘了我吧。”
　　黛玉又过去把文烨拉到一边悄声道：“哥哥，你现在先应付着，以后我再说与你听。”
　　文烨虽不明所以，但既然是黛玉所说，便也先答应了下来，两人又回了去。在秦钟迷茫时，黛玉暗暗掐了文烨一把，文烨忙说了起来：“是啊，太久不见了，你瞧我这记性。”
　　“这也不能怪你呀，要不是宝玉说起，我也险些认不出来了。”秦钟笑道，三人说说笑笑，黛玉在一旁守着，唯恐出了什么错。好在秦钟只见过榭墨一次，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宝玉虽有些不情愿，但也只能暂时与文烨相处。几番谈话下来，倒是觉得文烨也是有些志趣相投的地方，敌意也消了不少。黛玉正想寻个借口把文烨带走，冷不防看见了宝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些冷意直上心头。便跑了过去与宝钗说话。

作者有话说

　　本来有一段贾珠复活的，我删了。毕竟再来一个复活的，就天雷滚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