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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已是夕阳几度红 ...
万里雪山,白雪茫茫。
一道红艳的渺小身影静静地望着远处的落日。
“残雪……”
比起她的无心,他可知,他更无情……
……
顺历三年,皇权崩散,天下四分,乱世风云。
真正掌权的分别是四大贵族——尉迟家、燕家、邵家、郇家。
其中以东湖尉迟家为首,西林燕家次之,南窟邵家第三,而北山郇家几乎避世。
北山,大陆最北的传奇之地。
北山,万年雪山,终年严寒,人烟寥落。
其传奇色彩即是其雪景,即使夏季雪山周围都是炎夏酷暑,雪山却不受丝毫影响。
外人看来,北山是被神庇护的圣山。
却不知,北山,其实是处被诅咒了的黑暗之地。
……
“夫人,请好生安歇。”寒透人骨髓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女子惊恐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她三年的枕边人。
“不?不要让我为难呐,夫人……”男人面无表情,冷酷地举起手——
“不——”尖叫顿止,被扭断的脖颈带着那永不瞑目的恨,用最后一口气说道:
“你……们……终有……恶……报……”
一旁的三月小婴突然睁开了双眼……
……
顺历十年,郇家家主郇彦之妻许氏为其诞下一女,赐名“茗”,同年,许氏逝世。
顺历十五年,郇彦迎娶邵家大小姐,当家邵无尘之妹,邵灵。
顺历十七年,郇家独女郇茗七岁,首次于大众面前现身。
皇家宴请四大家族,为其庆贺。
那一年,郇茗第一次见到了天空,第一次见到了雪山,第一次见到了大街,第一次……
七年的暗室生活早将郇茗的心性磨灭,留有的,只是如同幽深的潭水一般的平静。
盛宴上,郇茗看到了三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分别来自其他三大家族。
尉迟家的尉迟秋云器宇轩昂,眉宇间让郇茗看出了丝丝狂傲的帝王之气。
燕家的燕残雪儒雅淡漠,一双眼睛却是空洞寂寥。
邵家的邵长风冰冷如霜,眼中闪着锐利的光芒。
只有她,平静如厮。
……
三天后,归程路上,郇茗再次看到了燕残雪。
他身上的华服早已换下,穿着一身满是裂口和泥土的粗布麻衣,跌跌撞撞地追着前方的马车。
看得到他裸露在外面的小腿上满是新旧的鞭痕,想必全身上的伤痕亦不会少,虽然如此狼狈,他眼中仍是那样的空洞荒芜。
郇茗淡淡收回目光,放下帘子,没有去理会,手却轻轻拂过手臂,上面的伤痕早已结痂,等留下疤痕郇家自然会去消除。
马车继续前行,黑色的帘子却隔开了擦肩而过时那双无神的眼中闪过的深邃,郇茗平静地扫了一眼帘子,默不作声。
……
一年的时间并不算长,如同过去的七年一般,郇茗在暗不见天日的密室毫无所觉地度过了一年,单调枯燥的生活里只有每天不停的学习和训练,再无其他。
郇茗八岁那年,终于被郇彦叫出来,然后她被送到了东湖的尉迟家,同样的,到那里的还有燕残雪和邵长风,以及本来就是尉迟家的尉迟秋云。
说是交流训练,其实不然,谁都知道,四大家族里只有郇家有女,且其是郇家未来的家主,另三家自然是要竞相争取郇茗了,这次的训练,不过是一场安排好的相亲。
四个少年同样知晓其中的深意,却默不作声,这场历时五年的训练正式开始。
他们谁也不会知道,这会是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在黑暗的一生中,那仅有的一丝温暖的感情。
……
“虽说我们已经认识了,不过还是自己介绍一遍比较好一些,”声音顿了顿,“怎么样?从我开始吧——”
“吾名,尉迟秋云。”九岁少年的声音竟已带了一丝的浑厚,气势非凡。
“我是燕残雪,各位别来无恙?”儒雅俊逸的身影带上如水般温和的声音,眼光朦胧。燕残雪,再不是一年前那个燕家傀儡般的存在。
“……邵家,邵长风。”清冷的声音渗人,冷漠的面容依旧,邵长风,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寒气逼人。
“郇茗。”沉静的声音,恬淡的笑容,没有一丝瑕疵,一旁三人看了,不动声色地心下沉思。
“好了,现在带你们去房间。”尉迟秋云把众人心思拉了回来。
……
不知不觉,一年时间又过去了,这一年对于四个人来说,或许还能称得上是享受,毕竟这一年的训练比起各自家族中要轻松一些。
“各位,天天都在训练,今日不如休息一天,出去游一下湖如何?”作为这里的主人,尉迟秋云总要做领导工作,不过,这也倒刚好,毕竟另外三个人实在不是这块料子。
“就依尉迟公子的。”这些事不用明说,大家都知道,只不过是上面的要求罢了,他们只有遵从的份。
“行了,都一年了,不用这么生疏吧,我们当中就小茗比我们小一岁而已,没什么的,叫我秋云就好了。”
毕竟相处了一年,四人都比较熟悉了,尉迟秋云首先打破了他们之间一直以来的隔膜。
“恭敬不如从命,秋云,各位,唤我残雪就行。”燕残雪客气地接下去,作为老二,他总是负责衔接彼此的交流。
“……”邵长风冷漠地站着,好一会儿,目光下垂,开口,“长风……”声音带着一点轻颤。
“就像秋云一样唤我小茗吧。”郇茗淡然道,仿佛丝毫不在意这些一般。
郇茗的话让三人都送了一口气,心中拢上一层异样。他们自然知道,四人中,最不合群的就是郇茗,她看似淡然,实则是漠然。
而那一刻的阳光,格外灿烂,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尤其是郇茗,很久以后她每每望着雪山的夕阳,就会很自然地忆起此时此景。
只不过,那时候,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
“如何,尉迟家的湖景?”尉迟秋云带着一丝自豪地问。
“甚好甚好,不负‘天下第一湖’的美名。”燕残雪依旧是娴熟地回应。
“嗯。”邵长风则简简单单地附和。
“……”郇茗平静地看着,没有说话,三人的目光立时都放到了她的身上。
察觉到三人视线,郇茗语意不详地轻轻吐出一句:
“‘天下四景’之一的尉迟湖景吗……残雪说得是。”
“呵呵,你们觉得还算过眼就好。”尉迟带点谦虚地说道。
“小茗,去亭上歇息一下如何?”燕残雪对郇茗问道。
“嗯。”郇茗跟着燕残雪,两人单独步入了凉亭。
身后两人目光一闪,既而尉迟朗声问道:
“长风,我们都没切磋过,去湖上来一场如何?”
“嗯,请指教。”
望着湖上切磋的两道俊朗身影,亭上两人目光飘忽。
“残雪……”
郇茗突然的一声打破了他们之间和谐的沉寂。
“嗯?小茗有什么事吗?”
……
“长风受教了。”输了一招的邵长风收回气势,一个作揖,飞身出湖。
两人来到亭上,看到端坐于亭中的燕残雪和郇茗。
那两人都没有开口,气氛有点诡异。
尉迟和邵长风敛了下眼角,似乎什么也没察觉地走过去。
……
冬天的尉迟家,白雪皑皑,厚厚的覆盖每一处地方。
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四人静静地品着热茶。
“你们……”平淡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其他三人几乎是立刻停下了动作,屏息静听郇茗的话。
这实在不能怪他们反应太大,这绝对是第一次,他们第一次听到小茗主动地开口,当然,心里的异样起伏自是别有深意。
“你们,觉得……如何?”郇茗话语中明显的停顿和掩饰,每个人都听得出来。
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漫天遍地的飞雪。
“小茗,是指……雪?”尉迟有些不确定的问。
“……嗯。”再次停顿,一旁三人眯了眯眼,这绝不像平时的郇茗。
燕残雪的眼中闪过一片深思,却在不经意对上郇茗的视线后险些暴露。
“雪就是雪吧,我不是很喜欢。”尉迟直白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
“恩。”邵长风清冷的声音简单地回应,表示赞同。
他们不喜欢不足为奇,白色的雪毕竟太纯净,让他们厌恶。
另两人却没有言语……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相知的四年转瞬即逝,但其间的所有,每个人都已铭记在心。
离别在即,没有人多说什么话,他们什么也无法说,因为他们暂时什么都不能违背家族。
因为燕家和郇家有很长一段路是顺路的,残雪和茗自是一路走。
“你……”茗再次破天荒地开口,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彼此彼此。”残雪笑容不变,依旧是无懈可击的儒雅形象。
茗淡淡地点点头,马车上恢复一片静寂。
直到分别时,茗再次开口:“愿意吗?”
残雪收敛了笑容,执起茗的手,直望进她的眼睛里,那里深处有一丝从未有过的闪动。
“我的荣幸。”
……
“你没有死?”低沉而绝望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是的,我没有死。”平静的女声中听不出异样。
“……为什么没有死……”声音里满是无力,如果,她死了,所有的一切,他来承担就好不是吗?
“抱歉。”没有一丝的起伏,波澜不惊。
“他死了。”原先无力的声音突然变得冷硬无情。
“我知道。”平静地接受。
“……我不会后悔。”是的,虽然他亲手毁掉了少年时期的美好,亲手毁掉了此生唯一一次的心动,但是,他没有后悔的机会,也没有后悔的能力。
“意料之中,尉迟少主。”
从此,他只是,尉迟秋云。
……
离开那道沉重的视线后,脱力的身体再也无法行走,郇茗一头栽倒在了荒山的杂草堆中……
不知过了多久,郇茗睁开眼,看到的依旧是原来的荒山野岭。
“呵呵,你也是撑不下去啊……”斜地里突然冒出一个温和的声音,但语气中却满是揶揄和调侃。
“燕残雪……”
“怎么?”
“不要仗着自己是神医就忘了你也昏迷了两天。”
“过奖过奖,只是比起你昏了三天还是有点满足的。”
“或者你应该换个词……”
“愿闻其详。”
“你是在幸灾乐祸吧……”
“呵呵,小茗真是了解我……”
朦胧的桃花眼中清明了那么一瞬间,脸上的儒雅笑容从未变过。
“小茗,你还是——”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黑色的光,手起声落:
“再休息一会儿吧……”
……
顺历二十七年,邵家少主病逝,邵家内部出现混乱。
顺历二十九年,郇家家主及其妻邵灵病逝,郇家大权由郇茗掌握。
同年,燕家少主接位家主,燕家原家主燕云天隐世。
顺历三十年,尉迟家夺位,少主登基,建国“铭”,国号承治。
史书的记载如此苍白,当尘埃落定以后,谁还会知道其中的无限深机?谁又会知道这其中掩埋了多少的血腥?
……
雪山深处,郇家大宅。
“真的没办法了吗?”平静的声音中满是苍凉,明明已经不抱一丝希望,却还是问了出来。
“恩,不过至少还能多活那么几个年头,还有我。”让人如沐春风般温文尔雅的声音带着深沉的严肃,却几乎无人觉察得出,他的誓言。
“嗯,好。”郇茗浅淡地笑了,是的,至少,他会陪她。
“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自然是客随主便,残雪不胜荣幸。”
“好了,我没有难过。”
“呵呵,走吧。”
“记得以前你没有回应,如何,这漫山遍野的雪景?”
两人静静地看着雪山半晌,郇茗突然发问。
“呵呵,你还不清楚嘛,我的感觉。”
“是啊,漫山遍野的鲜红,很柔和。”
“嗯,只有我们这种习惯了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自然。”
此后,再无声响,白雪中,只有两个静静伫立的身影,遗世而独立。
雪地上一片宁静祥和。
……
“你知道的,这样是杀不死我的。”郇茗平静地望着穿透胸膛的利剑,波澜不惊。
“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小茗……”
残雪将剑拔出,划向自己的脖颈:“好好活着,替我去看一下,白色的雪。”
闪着白光的剑锋寒气逼人,只一瞬,残雪的脖颈便再无一处相接。
似乎根本感觉不到心上的刀口,郇茗轻轻抱起残雪的身子——正在消散的身子!
“你知道的,我们没有转世的机会。”所以,我们只有这一生能够相守……你明明知道的!
残雪的脸在最后一瞬浮上一丝平静的笑容,既而消散……
世间再无一只叫“燕残雪”的半鬼,留下的只有一个曾是半鬼的“郇茗”。
所谓“半鬼”,即是人与鬼结合所产的生物,不被上天认同,世世代代被诅咒,眼中永远看不到纯净的色彩,死后则魂飞魄散。
“残雪……即使你补全了我的魂,我也仍然活不过三十岁,只是五年而已,何必呢……”
受母亲的诅咒,郇茗是注定活不过三十岁的,因为那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鬼燃烧自己的精魂而下的诅咒,她恨郇彦,更恨自己与他生下的孩子——郇茗。
“更何况,你说过,会陪我……”只是,你没有守约。
……
“残雪……白色,很刺眼。”
比起白色,郇茗更愿意看着鲜红的雪。
就如,比起生命,郇茗更愿意选择和残雪呆在一起,即使,他们一起灰飞烟灭。
……
承治十年,一切过往都成了灰。
当年的四人,如今徒留那高坐于黄金殿之上的孤家寡人轻声叹息。
最是无情帝王家,但谁又能知道,帝王心中的寂寥……
……
十年雪山依旧,几度夕阳残留。
—————————————————完———————————————————
说一下悲剧的崩坏,一开始。我想的是那个燕是乞丐,小时候和女主见了一面,然后不再掩藏自己,然后后面他成了神医,在女主被尉迟陷害了后来救治她时两人感情产生。。然后。。居然全篇崩了是吧。。那个邵就是个炮灰,原来没有的人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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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已是夕阳几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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