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良辰》记叙文

2、智齿

　　等他们几个来到牙科，已经过了他们的号。可这不还有艾蕙在嘛，直接领人就往里走，刚好排到号的年轻女孩子站起身又做下，脸上也没什么异色，倒是排在她后面的几个人明显的不满。宋孜夏就不觉多看了那女孩子两眼。又是捂着脸的，不过脸真小。这是护士连忙向他们解释，他们是漏了号的，不过效果也不怎么明显。护士觉得自己职责已尽，也退回了问诊室。没多久，牙科的另一个医生也不知从哪里回来了，才把那女孩子叫了进来。
　　听两人一说话，才知道人家也是有关系的。原来这位医生应该是隔壁牙科刚值完班，现在属于朋友间的关怀。
　　“你说你也是，老同学了，还这么客气！都不跟我说！等多久了？”隔壁牙科赵子扬让她坐下，边准备给她看牙边抱怨道，精气神上属于年轻有为吧，还有些世家公子的感觉。
　　“也没多久。”女孩子声音软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的。
　　“我看看你的号。”女孩子递上，“18号？！良辰，你知道牙科一个医生一天的病人多少吗？”
　　“多少？”女孩子这才捂着脸仰头看他，也让一旁听着的宋孜夏看清了那张脸。的确脸很小，皮肤不是很好，但很有光泽，应该属于那种不是很会保养的女生，素颜，眉眼淡如烟，很大，眼眸漆黑。笑时也是很平静，鼻梁高挺，嘴唇很薄，据说这种人很寡情，他姐也说有道理，因为他也是薄嘴唇。一张很适合精致妆容的脸，头发很长，黑得跟缎子似的。整个人身子骨很小，但人还算不矮，差一点到1米7吧。穿得是平底鞋。他记得他姐说过，20岁出头的女孩子，出门还总是穿着平底鞋的话，肯定很自信，自信到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自然也是活得很随性的女人，这种女人的心肯定也是自由的。
　　宋孜夏轻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脑子里怎么全冒些没头没脑的话，转头看向旁地。
　　赵子扬也是愣住，良辰也是第一次这样看他。及至韩良辰把头低下躲闪才惊醒他，尴尬笑笑，“20个，傻丫头！”
　　“谢天谢地！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不管他如何暗示，她总可以不着痕迹地躲闪开。
　　“这又是忍了几天才过来啊？”赵子扬恢复地很快，又是拍拍她的头。他可记得有一次她牙疼到发低烧才徐徐漫步到医院，倒是把别人吓掉半条小命。
　　“哎呀！前天才做的头发。”
　　“真的？没什么变化啊！还不是跟以前一样。”
　　“只是护理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也试着改变一下啊？”
　　“理发师也是这样劝我的！我还以为他就想着我兜里的钱呢，可我不是没钱吗？”
　　“你会没钱？小富婆一个也到我面前哭穷！舍不得就明说吧！我也不会笑你。”
　　“你笑了。”女孩子抬起另一只手歪着头指向他的脸。
　　“被看出来了？”
　　女孩子一脸的“很明显好不好？”，不过，马上又变了脸色了，双眼可怜之色，“师兄，你就同情一下我吧。别扯了，先帮我看看牙，等它不疼了，陪您老扯个尽兴。”
　　“还记得牙疼啊？”她要不是疼就见不到人影，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非常没有牙科医生职业道德延续她的牙疼。
　　“疼着呢，忘不了。”
　　故作谄媚的脸真的很假，惹得宋孜夏又是一笑。
　　“宋孜夏同志，别人痛苦的样子有这麽好笑吗？真没同情心！”宋孜夏一惊，看向一旁终于逮着机会愤慨的童权。他老舅虽说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笑得少，但只有真正亲近他的人才知道，哪样的笑才表示他是真开心。虽说宋孜夏同志闹心堵肺的事没有吧，但人要能力太强，脑子太好，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中，自然也就没有意外，更没有什么惊喜也实属正常，所以好像开心也就不多了。所以童权小朋友很闹心，于是他就吼出来了，人家以为他老舅在笑自己呢！可是，另一边的韩良辰也顺着眼前情形跟着猛点头，提示眼前人，你也很没同情心哦！
　　两个男人自然很快明白过来，匆匆间眼神对视，笑过，可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不愿亲近。
　　“对啊！我在想你睡前到底在孙阿姨那儿骗了多少糖吃了。”宋孜夏撒谎了，明明在看人家姑娘好不？艾蕙腹诽。
　　“被你发现后就没了。”
　　“那就是从你外婆那儿咯。”
　　这下不做声了，在他舅面前，他还是不敢撒谎的，太需要技术了，而且注定不能成功，不过像前面那种小小的偷换一下概念他还是敢的。
　　“你没同情心！我妈到底是不是外婆亲生的啊？！她的弟弟怎么这么没有爱心啊！”这下，连之前都只是微微笑的罗主任也笑出声了，只说孜楚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啊！以前都没听说过，原来还是颗开心果！以后要多来医院玩之类的。
　　“虽然我外婆不让我来，不过以后我尽量争取多来啦，但是，罗阿姨你下手可得轻点哦。”一听又有一个大人着自己的道，马上顺杆上。
　　一旁的韩良辰也乐得直捂住半边脸边笑边说疼。
　　“再贫我可就直接把你拎回家了！”宋孜夏听人家女孩子边笑边喊疼，心里也是觉得莫名轻松加愉悦，不过看她那程度，脸都有很明显的浮肿，又是于心不忍，替人家心疼了，觉得不能让童权再闹了。
　　“宋孜夏！你没同情心还不准我博取罗阿姨的同情啊！”那同情说得又重得让自己脸颊痛。说完又马上张嘴对着罗主任，他太了解他舅的界限了。
　　韩良辰见他这样更觉得这小孩好玩，笑得更厉害，又被赵子扬拍了一下头，警告她呢！只得有些不舍地移回眼神，中途撞上宋孜夏含笑的眼神，收住笑容，淡淡点头示意，没有感情的转移开视线。
　　宋孜夏倒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好似在偷看人家女孩子似的，太不光明磊落了，更是迅速地别开脸了，马上气氛回到从前。
　　赵子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手上却已经抬起他的小巴，固定好，让她张嘴开始检查她的牙齿。
　　“这下你也圆满了，最后一颗智齿了。”
　　“一个人最多只能长四颗智齿啊？”韩良辰边小声说边拿起桌上的镜子，手电筒，看自己的口腔。
　　“你不知道？你都长了三颗智齿了，不会还不知道也没上网查查吧？”
　　“我以为你把该告诉我的都告诉我了。”
　　“傻气！等哪天把你卖了还帮着数钱也说不定呢！”
　　“嗯？我没看到它呢！怎么还没长出来就痛成这样？！”韩良辰说完继续不死心地张嘴寻找那颗没有长出的智齿。
　　赵子扬拿掉她手里的东西，“别找了，它长横了，阻生齿，看到你那块牙龈肿成什么样了，全长在里面了。”
　　“现在怎么办？全听你的。”韩良辰被拿掉镜子什么的，马上又捂住脸，说话开始有些瓮声瓮气。
　　“不听我的！你还有别的办法？”
　　韩良辰又捂住脸歪着头看他，脸上笑得有些揶揄，有些小心，“师兄，我记得我预约的医生不是你额，我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吧。”
　　不出所料，又是一个铁砂掌，再加上一句，“讨打！”
　　“说了别弄我的头发，再打我就让师兄赔钱给我做护理了。”侧开身体，空出一只手抚过他拍过的地方。
　　“行啊！不过得我陪你去，要不你虚报价钱怎么办？”
　　“小气！等你有空还不晓得要等到猴年马月！”
　　“真不巧，前些天我妹刚回国，嚷着要我陪她去做头发，我都已经在换班调休了，要不一起去？”
　　“才不要，借花献佛！”
　　“真不要？让你做全套的哦！干脆直接换个发型，我妹就这方面还不错，让她给你些意见？”
　　“更不要！早知道你嫉妒我的头发了，才不上当，歹毒啊你！”
　　“真不去？”
　　“誓死抵制敌人的糖衣炮弹！”说完又是一声嘶痛，“妙手回春的赵医生，你看我这牙你到底是治还是不治啊？不治我也好些早作打算啊！”看来的确是痛得太厉害了，眼眸中都蒙着水汽。
　　“治也要等它先暂时先不长了，等你这牙龈的炎症好了才能做手术。”说着让她张开嘴，将沾着消炎水的棉签伸进去帮她擦拭那上面的血水。
　　“是要拔掉吗？”得了空马上问道。
　　“恩。”换一根擦。
　　“那你可不可以干脆连着另外三颗一起拔掉？反正长痛不如短痛，它们还老长。”
　　听到她那觉长痛不短痛，赵子扬心中一震，不过手上依旧，“不行！一下子弄掉四颗，还有一颗是横生的，等麻醉醒了，谁受得了？！”拿出来，还是有不少血丝。
　　“也不一定吧，你知道我最不怕疼了。”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不怕痛？不怕痛你还催别人治？四颗一起拔？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呵！等一下发烧，可都是别人担心！”语气不断加重，手上动作也随着加重，趁着帮她把发炎地方的血水挤出来，却没有听见她喊一声疼。一看，人已经走神了，知道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走神的也只有那个人，心里不知是喜是忧
　　两个人说话本就小声，旁人若是耳朵不好，还以为小两口在窃窃低语，何况那画面本就暧昧。女的娇小玲珑，小鸟依人，男的长相出众，呵护备至，两人态度又亲昵，不由的别人往那方面想。不过在场的可都耳朵没问题，眼睛雪亮，离得也近，当然听的明明白白，但又觉得两人关系说不出的怪异。但是人家耳朵好，也不一定敢听，，不一定能听，不一定愿意听，比罗主任，又比如艾蕙。所以真正认真听得便只有那舅侄俩。现在两人不说话了，倒是显得他们这边沉默得诡异。
　　所幸，童权那颗小蛀牙被罗主任清理得很干净，上了药，止了痛，也完事了，该走了。
　　寒暄客套一番，罗主任亲自送出门，这才算了了一桩大事。其实事情本就不大，只是事主家来头大，所以一颗蛀牙也就成了大事。
　　宋孜夏和童权两人并排往他妈妈办公室走。
　　童权张张嘴，话没说出来，药里有些麻药，连着脸颊也有些不利索了。童权于是也学着那女孩托着半边脸，开口了，“宋孜夏，什么是智齿啊？长智齿会很痛吗？”
　　“一般人是16岁以后长，人们就说它标志着一个人心智成熟，所以才叫它智齿。一般只有长得时候会痛，像她那种阻生齿，发作的话会很痛，一定得拔！”
　　“心智成熟的标志？哎呀！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姐姐，竟然是个傻子！”童权惊激动得，跟占了他舅便宜似的，也不管他老舅被雷得外焦里嫩，“你长了没？”看看他，“没长？难道你还没成熟？舅，难怪外婆拼命给你找对象，原来是看你没长智齿，怕你找不到人做我舅妈啊？”这下，宋孜夏里面也焦了。

作者有话说

　　智齿什么的，太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