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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回首已千日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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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鹘律奕冲入王府的时候,离贺离开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他看到的是在大厅里悠然喝着茶的南槿。
他的手下早已训练有素的开始搜查。
但他只是牢牢的盯着南槿,盯着那张他思念了整整三年的脸,一时他甚至分不清他对南槿是爱是恨……
南槿抬头对着他微笑,纯净的眼完全与当年相同,尽管他也忘不了就是这双纯净的眼让他栽了有生以来最大的跟头。但也就是这样的微笑,在江南的春日里,在槿花飞舞的小镇上他遇到了南槿,让那清澈的微笑在他脑中刻下了痕迹。
他仍清楚的记的当时他为了查案而进入那个小茶馆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少年对他露出的倾城之笑,在那满是粗鲁汉子的茶馆中显得那么夺目,与众不同……与众不同的让他厌恶。
是的,厌恶。他对南槿的感觉一开始只是厌恶。
南槿的笑太干净,就像春天里的雪,若说除去白就剩下春绿的青翠。即使把那个笑容比做宝石恐怕也不为过。
太清澄的眼睛告诉所有人他的单纯与干净,可是当自己沉浸在血腥中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问:为什么就只有他是纯净的,为什么不可以把他弄脏呢?
所以鹘律奕利用职务之便将南槿带回了紫衣骑,带到了那个充满血腥的地方,他是存心要弄脏南槿的。
但他没想到,当他把南槿交给素来与他不合的周峰希望借他的手好好调教南槿时,周峰反倒因为南槿是他带去的人而不敢让南槿参与什么任务。
他是大忙人,一时意气将南槿带回来也算了,周峰不敢动手,他也懒的去算计这么个小人物。何况,他后来还发现南槿用爱慕的眼光看着他,他也不过一笑置之。
从小在宫廷中长大的他对男人之间的爱恋也见识过,甚至他的父王可汗也养过几个小官。
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回应南槿,那爱上他的南槿即使不被弄脏也会永远活在痛苦中。况且,既然加入了紫衣骑,早晚手上会沾上义军的血的。
所以他他也就容忍着南槿用纯净的爱慕的眼睛追逐着他的身影。不知自己也不知不觉迷失在那双美丽的眼中,渴望着那双眼的注视……
他在中原的妻子是鱼庆恩为他选的。鱼庆恩当时倒真心将他当作义子,所以那女子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大家闺秀,可惜连婚礼都被他布置成捉拿南极星的陷阱。
那时是南槿替他去娶亲的。
他知道南槿不愿意,但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南槿一路上都是笑着的,用他英俊的脸带着几乎完美的微笑为他迎娶新娘。那腼腆的微笑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可是席上南槿喝了酒,弄丢了腰牌甚至差点被误会成南极星的卧底,却居然只会不断的说着毫无作用的“我不是”。甚至不知道向自己求救。他多少因他的单纯而感到生气年,莫名其妙的生气。
但他向鱼庆恩保证了南槿的清白时,倒是真的相信南槿。他始终认为这个卑微的爱着他的人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他始终记得南槿将新娘交给他的时候颤抖的着手。
那时南槿就是用他那双澄澈中带着哀怨的眼睛看着他,看着他带着新娘走向自己的洞房。
当晚,南槿好象想通了什么,主动向他道谢,但还是用他那双澄澈中带着哀怨的眼睛看着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走到房门的时候折了回去。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将南槿抱在了怀里。
当时他只知道,那时那个新娘不是他要的,南槿才是他要的。
他本将礼教视若无物,有怎会在意什么性别。他知道自己想要这个男人,这个用爱慕和哀伤眼睛看着他的男人。
所以他真正的洞房花烛夜是在紫藤院,与南槿一起度过的。
南槿挣扎着,抗拒着,他说至少他要陪他妻子过完洞房花烛夜。
可是他坚持他要在紫藤院过他的洞房花烛夜。
南槿毕竟是爱着他的,最终还是妥协了。
后来对着南槿他也只是当做一个床伴,一个暂时让他想要的中原人。而他终有一天要回到胡族当他的可汗的。对将来的可汗来说,南槿只是不必要的存在。或许,如果南槿在战争中能保住性命的话,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份南槿还爱着他的话,他会将南槿带到胡族养在自己的宫中。一切只是如果……
于是对南槿的改变他一开始并没有在意。
当南槿和苏老将军的儿子苏煌走的越来越近的时候,南槿的眼中渐渐多了不是为他所生的悲哀,他知道那是南槿为他的国家。他的同胞发出的。
而对自己,南槿也多了许多的欲言又止。那让他莫名的烦躁与厌恶。
每天傍晚南槿会坐在院子里,对着北方,一脸落寞。
当他将外衣披到南槿身上的时候,他会自言自语:“那是我的家乡,现在已经不在了……”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对着南槿他多了一份怜惜,一份纵容。对那些不源自于他又占据南槿思绪的情绪,他多了一份嫉妒。
他容忍南槿多次帮助苏煌,容忍南槿帮助无旰……
很多时候他也会对自己当时对南槿的容忍感到奇怪,他甚至还承诺将来将南槿的故乡澄洲送给南槿。
可是南槿需要的不是他手中的故乡,南槿凭自己就可以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
过往,只是一个骗子和一个戏子的对决,然后结束在真相中,只是不知爱是否也随着谎言被戳穿……他这么想着。却始终发现自己对南槿的喜爱没有减少。
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身来,他阻止了手下无意义的搜索。
“大哥不会留在这等我们抓的,他一定是从密道走了。至于密道,多半在这位宾大人的身后……”
当手下将南槿身后的密道打开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南槿眼中的慌乱。
“你确定大皇子是从这条密道走的吗,难道若大的王府只有一道密道?”边靠近入口南槿边问鹘律奕。
这行为在鹘律奕看来不过是欲盖弥彰与垂死挣扎。
“本来是不确定的。现在可以肯定是走的这条密道了。”鹘律奕伸手扣住南槿的脉门,意外他居然没躲过:“你如此回护的地方,何况密道口不是有脚印吗?”
众人顺着鹘律奕的眼光看去,果然看到密道口凌乱的脚印一直向内延伸。
看着南槿变白的脸色,鹘律奕有一种畅快的感觉:“你以为凭你不足四成的内力能拦住我们吗?”
也不顾被鹘律奕扣在手中的脉门,南槿抽身抬腿将方才坐着喝茶的石桌踢到了密道口,拉着鹘律奕一起堵在了密道前:“能拖的半刻也是好的。”
话未说完,便觉的一股至刚的内力由脉门直冲丹田,顿时丹田一阵绞痛,一阵血腥味冲上喉头,冷汗便大滴大滴的从额头落下。
“哇”吐出一口鲜血后人就软绵绵的倒入了鹘律奕的怀中。
“你还道你能挡我半刻吗?”鹘律奕冷冷的问,忽而一笑:“再说,让你挡我半刻又何妨。”说完一弹指,身后一道人影便闪身进了密道。
南槿的武功是失去了,可他的眼力却并未折损。方才闪进密道的黑衣人的武功竟不逊与当年的鹘律奕。
这样的人若追到了大皇子,大皇子就算权术兵法再厉害在这人手下也讨不了便宜。
鹘律奕将南槿抱着坐到了被手下拉开的石桌旁,为他倒了一杯清茶让他去掉口中的血腥味,一时温柔的动作让手下都楞在一旁。
想他们何时见过这样温柔的三皇子。
南槿毕竟熟悉鹘律奕的怀抱,也不挣扎,在鹘律奕怀中极力平复着胸中走窜的真气。
鹘律奕有时确实太过相信自己,相信南槿……
约两刻钟后,黑衣人沿原路回来,身后却没跟着任何人。
“属下沿密道追去,密道直达城外,但并未见到大皇子的踪迹。恐怕……”
黑衣人未说完就被鹘律奕挥手打断,鹘律奕怎样睿智的人物,当黑衣人由密道空手而归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又栽在南槿身上了:“你早料到我知道你经过了澄洲了?”
南槿笑道:“三殿下何等人物,护送我的那几个护卫又没有刻意隐藏踪迹。再说经过你的澄洲的人哪个不受你监视,何况我们这个带着国家大使的车队。既然天朝的人过澄洲而不入当然就是要和你大哥密谋了。你也顺便乘你大哥与天朝使臣密谋时直接攻击你大哥的城池,没有你大哥坐镇的城池当然好攻不过。只是你知道的我又未尝不能想到。所幸当年制造密道的工匠在密道口让人布置了脚印以乱真,再由我拼死阻拦,你当然要上当了。我不是说过,王府岂会只有一条密道。”
手下方面面相觑之时,鹘律奕倒大笑了起来:“好个宾南槿,恐怕这世上能让我栽这么多跟头的人也只有你了。“
“过奖……”南槿尚有心情与他开玩笑。
“可惜,我这趟王府之行能不能捉到大哥倒也并不放在心上。”将南槿再次圈入怀中,鹘律奕邪邪的笑着,看似远比当年的冰冷多了分生动:“我主要还是为了你来的。放你在外面才让我真正的不放心。至于大哥,我手边倒还是有他想要的人的,他早晚要来找我的。”
南槿不愿在众人前追究“放你在外面才让我真正的不放心”是何意。苦笑道:“我知道啊,恐怕你大哥要争这可汗之位也是为了你手中的那个人啊。只是希望他能聚集了势力再来就是了,莫要莽撞的来寻你……倒是你寻我有何用处呢?我只不过是天朝的一个弃臣……”
南槿从出京便开始算计各方情势,早以疲累不堪,又受鹘律奕真气冲击,早以抵受不住,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
胡族本逐水草而居,至可可塔部落第三代首领鹘律成先文成武就,兵强马壮,又胸怀天下,逐渐一统胡族称崇元可汗。后几代人马以祖马山为界,在与天朝接壤处修筑八大城池,成犄角之势。从此胡族本土仍以放牧为生,八大城池分属八大首领又统归可汗管理。其中第八代可汗也就是鹘律奕的曾祖父恋慕中原文化也曾与天朝有过长期贸易往来。但到了鹘律奕的父亲,他不满足于仅与天朝交易,反觊觎南方大片沃土,又逢天朝权臣当道,民不聊生,几次挥兵南下,却都被江北义所挡。所得的城池倒有大半是鱼庆恩惜命贪财奉送给胡族的。
胡族可汗之位本兄终弟及,并未有什么非要传长传嫡之说,奈何上代可汗的兄弟多在当年与他夺权时为他所害,到临终竟未留下半个。儿子倒有不少,也不乏成才的,其中又以长子贺,三子奕最成气候。胡族本不像天朝有遗昭一说,向来是有能力者得位。以能力而言却是三皇子更硬气,母亲地位又高,奈可汗驾崩时三皇子不在胡族,倒让大皇子乘机培养起了势力。在各部族首领眼中,大皇子平素是谦和之人,对三弟素来也是疼爱有加,奈何这次却铁了心要与三皇子争这可汗之位,让人直叹权势惑人……
到西蓝部族投效三皇子,后三皇子奕攻下大皇子贺苦守的先洲,又有贺手下部落来降,历时三年的胡族内乱终于以三皇子的胜利告终。
三皇子鹘律奕称舆邢可汗,开创了与天朝两强并立的局面。
大皇子流落在外,暗中集结势力。
圣元四年夏,舆邢可汗称帝,号辰,定国号崇崴。定都辉洲。年号天启
……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辉洲的辰帝皇宫虽不如天朝的皇宫精致,倒是独有北方民族开阔豪迈的气势。没有雕梁画栋,没有亭台楼榭,只是用粗雕的大石柱为支撑,整个宫殿尽显磅礴大气。
从南槿住的逐鹿院的大树上可以望见胡族繁荣起来的街道,车马虽不多,行人尚属密集。想是开国不久就有皇都的气势。
南槿被鹘律奕带到辉洲五个月来就一直呆在这个逐鹿院,也许是鹘律奕公事繁忙,从自己醒来开始就没有见到过鹘律奕的身影。
倒也不是他不想逃出去与大皇子汇合,只是他发现他好不容易恢复的四成功力被“缧丝“牵制住了。
这缧丝之毒倒也不是什么狠毒的毒,只要不动用内力便一辈子安然。不过若动用了内力,痛苦不说,动用内力的同时也会化去内力。
解药南槿倒是会配的,可惜身在矮檐下,能活下来方要仰人鼻息,还有谁能给自己寻那几味罕见的药材呢。更何况就算他解了毒,看当日影子的身手胡族宫中高手也不知道有多少,凭他四成的功力要从戒备森严的皇宫逃出去也是痴人做梦罢了。
南槿自然不是自寻烦恼之人,所以就安然的住在了逐鹿院,住在了鹘律奕的后宫。
身边还有一个供使唤的丫头,唤荷沁,名字是难得的雅致,不想脾气却暴烈得可以。初时看南槿文文弱弱,以为是大王的男宠,甚是不以为然,后为南槿的尔雅所感,和南槿倒也颇合的来。
每日饭饱食足,南槿也难得放松的读读书,亏的荷沁不时从鹘律奕的书院偷渡几本书,还诗书史集,地理兵法无所不包。闲适时也与荷沁讲讲中土风土人情。日子过的也惬意。
想他自有记忆始一生未脱权术阴谋,难得清闲倒得自敌人手中,不免唏嘘。
不过也知道自己是容易若麻烦人,有时他不去找麻烦,多半还是麻烦来找他的,恐怕也安生不得几日,。
他也知道鹘律奕将自己放在宫中不来见他是考验他的耐力,乘机观察他是否会和贺联系。可惜要考验一个人的耐力五个月也足够了,只因他这样的人若五个月未动,不是已经经过秘密的方法与外界互通消息,就是根本没打算联络大皇子。
当他三天前听到半个月前去喀什盖迎接太后的鹘律奕三天后要回来的时候他就在等着鹘律奕找他摊牌。
奈何他等到的第一个人居然不是鹘律奕而是他的异母妹妹鹘律云,可见南槿也不算是神仙,也有他算不到的事。
鹘律云是从屋顶翻进逐鹿院的。
南槿听到了身后的响动,但他没有动。
胡族的皇宫中能让自己动的人是绝对不用翻墙来找他的。
他不知道穿着藏青色衣服的自己站在树下,乌亮的长发未系,随风飞扬,青色的衣袖翻腾,仅一个背影就显示着飘逸的味道。直让鹘律云看到呆了。
“云公主来逐鹿院有何贵干?”也不回头,南槿仍望着宫外的街道,看到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摊贩,不禁有点羡慕小人物的平凡温馨。
“你知道我是谁,你没回头就知道我是谁?”鹘律云显的很诧异,这个中原的男人莫不是神仙!
南槿会知道来的是鹘律云倒也不奇怪。整个皇宫知道他身份的人要进逐鹿院都会从大门走进来,况且鹘律奕下了不准人私入逐鹿院的命令,敢违抗命令的人更是找不出几个。
至于会从墙上翻进来的出了传说中这个鹘律奕宠爱有加的妹妹鹘律云,大概也只有刺客了。若是哪个刺客会有闲情对着他要暗杀的人背影发呆,那这个刺客能混入戒备森严的皇宫还不让人觉得是奇迹。
“云公主还未回答在下的问题!”南槿提醒她说出来逐鹿院的目的。
“我……我只是来看看……那个……荷沁说,他家公子很……很会泡茶……”鹘律云正为南槿知道她身份感到惊奇,慌乱间胡乱邹了个理由,没头没脑就说了出来。
她和荷沁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荷沁还是她奶娘的女儿,但荷沁也是伶俐的人,哪会在这粗线条的公主身边说什么南槿的话。倒是她听了宫中传闻,好奇让哥哥载了跟头,放走大皇兄,还让皇嫂自叹不如的男子是什么样的。
她是先可汗的六女,自打一出生就没了亲娘,在皇宫中本是孤苦无依的命,却天生俏皮人见人爱,生得鹘律奕和贺的喜爱,倒是将来无论哪个掌了大权都富贵的主。自小有两个最的得势的哥哥宠着,远离了皇家的勾心斗角,也就保存了天性中的单纯。一时想不起好的借口,又不能说自己是好奇宫中传说的那个让三哥感到特别的人是什么样的。
可惜荷沁是个认死理的人,三哥吩咐了不准任何人入逐鹿院,她便是天皇老子也不会放行。
逼不得以,她也只好仗着有几手三脚猫的功夫爬墙了。
倒是南槿也不戳穿她,却真的取出了茶具给她烹起茶来。
上好的龙井随着沸腾的热水冒出清幽的香气的时候,宫外的街道上响起了隐约的歌声,待飘到逐鹿院的时候却已经只能模糊的听见几句。
“这儿真好,还能听见歌声呐!”鹘律云一脸羡慕,想她作为可汗之女,虽生在豪放的胡族,在两个哥哥的刻意保护下也可以说是足不出户,平时也向往老百姓那种平定的生活。“听哥哥说南槿久居江南水乡,江南的歌应该比胡族的细腻吧,可否唱一曲让我听听?”
胡族民风开放,不像中原礼教甚多,鹘律云也不知这么要求对南槿来说带着侮辱性质,
南槿也不见怪,真的开口清唱起来:“燕南归,念故国东阑干,情何以堪,却阡陌草长,斯琴纵伯,茫茫,途遥比海……”
南槿悠然吟唱,鹘律云虽不知诗意,却见南槿一派风流,宛若谪仙。一时竟令自己听的呆在当场。经南槿提醒方才惊觉手中的茶早已凉了。
可惜了上好的龙井,本在边漠之地难得,还是鹘律奕不知如何得知南槿喜欢龙井,从哪里寻来的,恐怕整个皇宫也只得南槿手中的几两。
“我终于明白了!”鹘律云似在喃喃自语:“难怪三哥对你念念不忘。”
南槿刚想纠正她,鹘律奕对他念念不忘多半还是为了南槿挡了他当年阻了他夺下天朝的计划。
却听到鹘律云接着道:“难怪连嫂子都对你刮目相看,说天朝宰辅是个厉害人物。我若不知你是三哥的人,怕也要喜欢上你了。”
南槿露出一丝苦笑,自己与她大哥的牵扯又岂是一句‘喜欢’能说的尽的。
想劝鹘律云不要再到逐鹿院,自己也算身在“敌营”,每一步皆踏错不得。若是因为鹘律云与自己走的近哪天牵连了她,自己就过意不去了。话到嘴边又看出鹘律云多少带着点骄蛮的性子,让她不要来,到她脑中恐怕就是她多来坐坐的意思了,也就把话吞了回去。
正思索着如何让鹘律云少接触自己,却见荷沁匆匆赶来,急的连鹘律云都没注意就拉着自己的手:“公子,太后来了……”然后才看到一旁的鹘律云:“小云,你怎么在这,皇上不是下旨他不在的时候任何人不的擅自入逐鹿院。”
南槿更是暗叹逐鹿院风水兴旺,还每送走公主又将太后引来了。
鹘律云也不管荷沁的焦急,一脸不豫道:“她来干什么?她不在喀什盖好好呆着,三哥接她入宫也就算不错了,来逐鹿院干什么?”
荷沁知道鹘律云指的她是太后催促道:“她怎么也是现在的太后,你每次见了她都免不了和她冲撞,若不是皇上护着你,你以为她还怕你不成?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她看到你,免得她去皇上那告你违抗圣旨。”
刚说完,就听到院门口一阵太监的尖叫:“皇太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