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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十二章(II) ...

  •   “是什么?好香啊!”宴客殿中,疑问声不断,一干大臣之女小声议论着,这种怡人的香气一下子就博得了她们的好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们都想要弄清楚香味的发源是何物,因为奇特的芳香可以为她们赢得他人的注意,至少那时的我,是如此想的。
      苓姐姐听到她们所说的话,皱起秀眉,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
      香味已在殿中散开,幸好女眷席位于殿末,而我们所在的地方是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一时之间,还没有人发现,香味是从何处传出的,而先前银碗落地的响声也只有附近的几个人听见,“你是怎么办事的,这么不小心,真是不知死活!跟我出去!”一个负责殿内的总管见小宫女犯了错,厉声低喝,转身揪着她离开大殿。
      皇宴之上,每个宫人都小心翼翼生怕犯了一点错,惹得龙心不悦,最忌讳的便是打落、打翻菜肴、茶水,我望向正被谴责的宫女,年纪尚小,十一二岁的模样,长得眉清目秀。
      这么小,可以说还只是一个孩子,犯错在所难免,可在这宫中,不会年纪而轻饶了什么人。
      此时,歌舞再次开始,只是不同的是,这次的主角不再是歌舞姬,而是皇亲、大臣之女。
      对于香气的好奇心被此打断,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了大殿中央,她们有的为的是观察对手的实力,以免被其他人比下去;有的则在心中暗暗盘算,该表演什么。
      环顾四周,看到无人注意到这里,我低声向苓姐姐交待了一句:“苓姐姐,我离开一会儿。”
      “妹妹要去何处?表演开始了。”
      “我去去就来。”
      我随着小宫女和总管之后,悄声离开。

      出了殿,长长的廊道上空无一人。
      前后相差不过须臾,怎会不见人影?

      继续向前走,同时左右相望,静默的夜,让我能够听到一些细小的声响,仔细辨别,便会发现那些细小的声响,是一句句责骂声。
      “你是怎么搞得,如此重要的日子,你竟然!”还没说完,就听见“啪”得一声,在夜里,听得格外清晰。
      我一愣,没想到他竟会动手。
      “交待过你多少遍了,今日大殿人手不够,勉强让你在大殿伺候,千交待、万嘱咐凡事都要小心,没想到第一天,你就捅了篓子,幸好,今日所用的银质食器,要是什么瓷的、玉的,摔碎了,那还得了,就凭你那些微薄的俸银,怎么赔?就是卖了你,也不够!你自己说说,进宫都半载了,连递菜肴此等小事都出纰漏,你还能干什么?”总管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连气都不喘一口,说完,似是累了,才消停下来。
      顺着声音,我看到了他们,一个小小的身影蜷成一团,俯跪在地,单薄的身子不停的抖索着,“奴婢…奴婢该死…”一手捂住被打的脸庞,一手紧紧抓住衣摆,泪水蓄满眼眶,眼看就将溢出,她却死命地咬住红唇忍住。
      “该死,该死,你除了这个还会说什么?”他像是被这句话给激怒了,“那时候,要不是看你长得还算人模人样,说不定将来还能弄个主子当当,不然,就是给咱家钱,也不会让你进宫!你娘也真是命苦,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她一声不响地跪着,头垂得低低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你就在这儿跪着吧,好生想想。入了这宫门,就不比家里,什么事都有爹娘护着,今天算你运气好,没被主子们发现,不然就不是受一巴掌,跪着这般轻饶了。”
      “是,奴婢知错…”
      “咱家还要到大殿候着,你好生反省。”

      “公公,请留步!”我适时出声,止住他离开的脚步。
      “什么人?!”他转过身,高声喝道,可目光一触及到我所身着的衣裳时,一下了换了另外一副表情,噙着笑,问:“这位小姐,又何事?”
      我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宫中还真是看身份给脸色的,如他这般的宫中的老人,怎会不知我是什么身份的人,虽然今日我并为穿着华服,可这身云锦衣裳已非寻常人家穿戴得的起的。
      “公公,能否给小女一分薄面,饶了这小宫女一次?”
      “这…”他面带难色,似是为了我的请求而为难。
      “就快入冬了,夜寒露重,她还小,受不住的,况且,犯错在所难免,打落银碗,也是我自己走了神,才会没注意,不能全怪她。” 我字字诚恳,并未如何为她开脱,只是就事论事。
      我的话让他猛然想起,我是今日皇宴的席上宾客,态度便更为恭谨。
      “看在小姐的面上,就饶了你这回,要是再有下回儿…你好自为之吧。”
      “公公,这是小女的小小心意,请笑纳。”从袖中取出一些银子,放入他手中。
      “小姐,是何用意?”他不解,我为何会为一个初次见面范了错的小宫女求情。
      “无论如何,以后还请公公多担待,小女无姐无妹,自觉与她有缘,所以…”这句话不假,对她,我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
      “既然如此,咱家定不辜负小姐所托。”他恭敬地作揖答道。
      “小女在此多谢公公。”我回以一礼,“可否让小女与她闲聊几句?”
      “当然,如此,咱家先行一步,到大殿伺候。”
      “公公好走。”
      他前脚刚走,我马上跑到她身旁将她扶起。
      长时间跪在地上,她的脚已经麻木了,险些站不稳摔倒,幸好我及时扶住,才不至于。
      “你还好吗?”她的脸颊红肿了一块,在白皙的脸上显得尤为明显,“还疼吗?”
      她噙泪摇头,我不忍,用绢帕轻轻为她揉了揉,可能有些疼痛,她倒抽了口气,我小心地为她吹了几下,让丝丝凉意带走些许痛楚。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对着她稚幼的脸,笑了笑,心里却是无比心疼。
      我如她这般年龄的时候,根本连碗盆都没有端过,一切都有府中的丫环代劳,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小姑娘,而她,已经离开亲人身边,进入着满是勾心斗角的宫廷之中。
      “还疼不疼?”见她不答,我又问了一次。
      “不…不疼了…”她的身子微微向后移了移,挥动着小手,好像怕我不信她的话。
      “还是有些肿呢,最好还是用冰冷敷一下,不然明天就没法见人了…”我没有发现她的异状,直到注意到她颤动的肩膀。嗒,嗒,晶莹的液体滑落地面,映出几点深色的痕迹。
      “怎么了?怎么哭了?”我被她不断涌出的眼泪弄慌了,急忙用手上的绢帕为其拭泪,“不哭了…”
      “小姐待我真好…”喃喃低语,“除了我爹娘,就属小姐待我最好了。”
      我没多说什么,轻轻拥了拥她。

      我送她回住所之后,才惊觉自己失言,如她这般无特殊身份关系的小宫女,别说是冰,就连水的使用也是很拮据的,幸好天渐渐冷了,已将冬季的水,相当冰冷,功效相差无几。
      安顿好她,我向回走,偌大的皇宫加上天色已暗,我迷路了…
      我慌了,这可怎么好?
      之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如镜般的水潭!

      明明已经入夜许久,然而此处却依然亮如白昼。
      潭中争相绽放的莲花也让我惊讶不已。
      已近寒冬,莲花怎会绽开不凋谢?

      好奇地凑近一朵离我只有数步之遥的白莲,竟是白玉雕成的!不单单只有白色的,还有粉色的,整朵颜色深浅有据,花瓣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水潭建造得极其华丽,四周看似只是普通硬石,可走近些,就发现,这些看似是石头,其实也都是些价值不菲的玉石,是经过精巧雕琢后的产物。

      “叮咚——叮咚——”如鸣玉环般的悦耳水声不断传来,泉眼之下的一个小角落中流露几声叫鸣,定睛一看,原是两个小小的身影,成双成对。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还是因为它牵引着我记忆中一段重要的部分。

      ……
      ——“快看!那是鸳鸯吗?”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真物,今天似乎有很多第一次。以前我只看过鸳鸯绣案,记得那时我还闹了笑话,我以为有着艳丽的五彩羽毛的的雌的,深棕色的雄的,后来才知道,自己弄反了…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说,我…想听…从来没有任何人和我说过这么多话…我只是…”
      ——“我明白…”明白你很寂寞…
      ——“你喜欢鸳鸯吗?”
      ——“何出此言?”
      ——“因为我很喜欢,我听人家说,鸳鸯只有一夫一妻,它们会相亲相爱、白头偕老,一旦结为配偶,便是终生的相随,即使一方不幸死去,另一方也不会再有新的配偶,只会孤独地度过余生…它们很痴心…一颗心只给一个人…我…是不是很傻?”

      ——“不,你只是个专情的人…和他一样…”
      ……

      我又想起他了…
      邪冥…

      现在的你和亲人团聚了吗?你还会寂寞吗?多想问他一句:报了血海深仇,你的心自由了吗?
      如果当时他没有被围困受伤,没有跳入湍流,他会不会和普通人一样平静度日?

      有一句话,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就连熙儿也没有,在心里,我想她或多或少知道我所想的,我多想再见他一面…可这不会实现了,我错过了他…
      望着朦胧的月光,一首曲子浮现脑海,在我发现时已经轻轻唱了起来:

      “谁在悬崖沏一壶茶
      温热前世的牵挂
      而我在调整千年的时差
      爱恨全喝下
      岁月在岩石上敲打
      我又留长了头发
      耐心等待海岸线的变化
      大雨就要下
      风狠狠的刮
      谁在害怕
      海风一直眷恋着沙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新长的枝丫
      和我的白发
      蝴蝶依旧狂恋着花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转世的脸颊
      你还爱我吗
      我等你一句话……”

      平静的湖面,宁静安逸,微风轻轻拂过海面,掀起阵阵涟漪。
      寂静无声的夜,徒闻悲伤的曲调…

      “一生行走望断天崖
      最远不过是晚霞
      而你今生又在哪户人家
      欲语泪先下
      沙滩上消失的浪花
      让我慢慢想起家
      曾经许下的永远又在哪
      总是放不下
      啊轮回的记忆在风化
      我将它牢牢记下

      海风一直眷恋着沙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新长的枝丫
      和我的白发
      蝴蝶依旧狂恋着花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转世的脸颊
      你还爱我吗
      我等你一句话……”

      眼底的最深处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只是我自己没有看见。

      什么东西模糊了我的视线,抬起手覆上脸才知道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泪水落在手掌上,慢慢化开…

      胡乱地抹了泪水,今天我怎么会流了那么多次泪,我要离开这里,一定是因为这里的景象我才会想起他的,一定是!
      可是泪水却越来越多…
      我是怎么了,说好要忘了他的,我以为自己早在却君亭就已经放下了,原来不是,只是我在不断地对自己说忘了而已。

      我转身小步跑着离开,越走越快…
      廊道的转角处,我不一小心,撞上迎面而来人,幸好对方及时拉住我,一股清香随之而来,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才免于受伤,不愿他人见到我此刻的狼狈,一心只想快点离开,匆忙道了声谢后,紧接着离开,连被我撞到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

      是我运气好吗?乱走一通之后,我竟回到了瓴雨轩。
      本想不知不觉离开,不知不觉地回来,可当我踏进殿中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我身上,我不解,向苓姐姐所在的位置望去,只见她满脸紧张。
      这是怎么了?

      “就是她了啊!”宴客席中,有人小声说了一句。
      她?
      是指我吗?

      看到我的到来,许多大臣之女掩口小声议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我向苓姐姐打着眼色,可是回应我的只是她担忧的面容和轻微的摇头示意。
      什么意思?静观其变?

      “父王,儿臣赢了!”珠帘之后传出的低沉男声之中,带着丝丝笑意。
      “是啊,这次的确是你赢了。”王上朗声一笑,对随身的内侍说道,“去把她带过来。”
      那位内侍迈着小步,移到我面前,伸手做出“请”的样子。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双脚像是生了根一般,始终无法移出第一步。
      见我毫无反应,先前见过我,也就是差点责罚小宫女的那位公公走到我身后,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小声示意我到殿前去。
      我感激地点点头,幸好他让我从震惊中回过神,不然就麻烦了。
      “臣女给王上、太子、各位娘娘请安。”我俯身行礼,上身微向下倾,朗声说道。
      “平身吧。”
      我直起身,不敢抬头,过了很久也没见王上再说什么,我犹豫了一下,悄悄抬眼,向王上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却恰好与其相遇,他的目光中浮现类似探究的东西,我慌忙地将头垂得更低。
      “这是哪位爱卿的千金?”询问之声传遍大殿。
      宾客之中,爹缓缓起身,上前一步,俯身作揖答道:“回王上,这是臣的独女。”
      “哦?!原来竟是白爱卿的爱女,这可真是巧了。”极为普通的一句话,却让人莫名地心惊,“白爱卿的文武全才,朝中上下,可是无人不知,想来,白爱卿的千金也该是琴画出众之人吧。”
      爹回礼道:“王上过誉了,小女不敢受此赞赏。”
      “朕记得是叫作若…是…若璇是吧?”
      “回王上,是若萱。”
      “是吗?瞧朕这记性。”
      “王上记得没错,只是几年前,小女曾改名,两字音似。”爹一语带过改名之事,此法甚是周全,如若不提我曾改名,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即使这曾是我的名,但毕竟此刻我叫做若萱而非若璇,这欺君之罪可非同小可。

      “原是如此。五年前进宫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女孩。这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不再纠缠在改名的事情上,王上感叹道。
      “只道是岁月无情……”爹沉着应答。
      五年前!又是这个敏感的字眼。看来冰儿无意漏嘴说的,是真有其事,五年前我的确入过宫,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因为王上说出的名字是若璇,而不是若萱……
      “今年年芳几何?”
      “十四了。”从刚才开始,除了请安之外,我没有再开过口,一切都是爹带我回答。
      “那么明年就将及笄了?有否婚配?”
      “尚未。”王上与爹两人就如闲话家常般,可是,我的心却不由得提起,他们谈论的话题太敏感了。
      “哦?!如此甚好!”我在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情绪的变化,心里更是波涛翻滚,无法平静。
      王上究竟是何用意?该不会如先前苓姐姐所说得那样,要为我婚配?做王上的妃子?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这正是我最害怕的事,希望是我多想了,婚配一事如果换了在场的其他大臣之女,可能会是幸喜万分,可惜并不包括我。
      “父王,我们的睹还没有结束呢。”太子的声音,适时阻止了王上后续的话。
      “是啊,皇儿不提,朕都忘了。”见王上没有继续刚才的话,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惜我高兴得太早了,因为后面还有更烦人的事等待着我……
      “福德,带若萱小姐下去准备一下。”王上交待引我上前的内侍。
      “是,小姐,请随咱家来。”这又是去做什么?我浑浑噩噩地跟着他。

      他带我走至一间后室,推开门,一片黑暗,继而拿出腰间的火褶子,将桌上的蜡烛点着,刹时,房内燃起温暖的光亮。
      眼前赫然是一间琴室,各处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弦琴。
      “小姐,请,此屋内的琴,小姐可随意挑选。”
      “公公…这是…?”
      听出了我的疑问,他一拍额头,笑道:“看咱家糊涂的,小姐一定不知原委。是这样的,席间,太子与王上一时兴起,就打赌,打赌开始之后,如果第一个进入殿内的男子或是内侍就算王上胜,如是女子则是太子胜。”
      “这与公公带我至此有何关联?”就算我正好就是这第一个进入殿阁的人,让太子赢了,又为何把我带到琴室?说了半天,他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因为太子说,谁第一个进殿,就给她(他)一个御前献演的机会。”他为我解释。
      “无论是谁?”竟是这样?心里有一种叫做无奈的情绪正在增长,“所以那个人就是我,接下来,我要当众表演?”
      “正是。”
      多诱人的机会啊!虽然与其他大臣之女一样,只是才艺表演,可到底还算是“王上钦点”,总是特别的,可这份殊荣对我来说确是不折不扣的一道坎…
      就凭我的本事,抚琴吟曲,根本难登大雅之堂,这下脸丢大了,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这可怎样是好?
      “公公,可否让若萱独自待会儿?”我提出一个不情之请。
      “是,小姐请随意。”说完,他恭谨地退出,顺手将门阖上。

      我环视四周,指腹抚过一把一把整齐平放的古琴上的琴弦,屋内的每一把琴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琴。
      怎么选?对于我来说,哪一把不一样呢?
      我摇了摇头,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一走神,“啊!”轻叫一声,迅速的缩回手,疼!另一只手捂住发疼之处。
      灯光下,我注意到食指与中指之间划出的血痕。长长的口子,渗出鲜红的血来。
      一滴、一滴,落在琴身之上……
      是太久没有上油才会割伤手吗?可是先前的琴都没有啊?
      手小心翼翼得再次拨动弦,变成一个清脆的音符,雪白的琴身之上有红色的光来回闪动。
      是什么?
      我将烛台放在离琴最近的桌上,光线变得亮了些,我仔细地审视着琴身,雪白至极,毫无瑕疵,从而我低落的血显得越发突兀,是我的错觉吗?琴弦与刚才相比,变得光亮透明许多。我想用绢帕将其擦去,却赫然发现,先前滴落在琴上的血,无法抹去,早已丝丝渗透,在琴身之上渐渐汇聚,形成两朵绽放的“莲花”!
      而我指上的伤竟也不治而愈,完好如初,没有留下一丝印迹!

      琴弦划过食指,发出的声音极悲,如怨如泣,让人感觉有些凄凉。
      “叩、叩——”
      “小姐,时候差不多了,是否已挑选好?”公公的声音从门外传入。
      我一惊,连忙答道:“公公,好了,进来吧。”
      他推门进来,问:“小姐选了哪把琴?”
      “就它了。”抚上琴身,冰凉的触感,像是琴诉说着它自己的凄冷悲愁。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包含了很多东西,随即恢复,我来不及分辨,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琴抱起,转身起步,我将烛火吹灭,随其离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十二章(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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