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爱唱歌的女主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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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唱歌的女主播（五）
大概是因为警察就在附近的缘故，我甚至连一个混混都没有遇到，倒是遇见一个警察（……他执意送我去医院）。
这是最好的情况，虽然打发走那个警察的过程有些让我疲惫。
深秋的洛杉矶的夜晚有些阴冷，我在这个画满FUCK喷漆涂鸦的巷子里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北风像是吹在了骨头里，很冷——因为出于职业习惯和谨慎我把风衣扔掉了，尽管我没有在上面发现那个假杰克留下的类似窃听或者定位的微型仪器。
至于见到奎因是在一个小时后，期间我一直待在巷子里没有离开。
我听见脚步声，不久后他在巷口的地方出现。嘿，说真的，奎因西装革履的样子真的和堆满垃圾墙上都是FUCK涂鸦的肮脏背景很不搭，但不能否认他其实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他朝我吹了声口哨，看起来心情很好，他微笑着打量着我的脚，他说：“前辈，您能自己走吗？”
我站起来，“不能。”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背你吧？这可不行哟。”奎因这么笑着走过来，翘起的嘴角噙着那点令人讨厌恶的傲慢，他歪着脑袋看着我朝他翻白眼，“虽然我不会背你，但为你带路还是做得到的。”
奎因说完便转过身走了。
我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一边在心里腹诽他。
我说：“对，对……毕竟你不是个意大利绅士。”
奎因笑了两声，“哈，您也不是淑女。”
“每次见到你总是不得不压下用皮鞋碾你的脸的冲动。”我回答他，“你能理解吧。”
“您可以试试看，如果前辈抬得起脚的话……不过为什么您不使用枪呢？”
“枪丢掉了，手机也是。”
“为什么？”
“枪是那个人给的。”
“装了监控的东西？”
“不，我拆了，没有。嘿，说起来他怎么样了？”
奎因按了开锁键，远处排列在路灯边上的车子中有一辆相应了它——然后我惊异地发现奎因并没有开那辆拉风的橙色法拉利，那是一辆旧吉普（为什么又是吉普车？），当然我估摸这辆车子也不是他的。
“那个人车子爆炸之前跳车了，我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具体的回去再说吧——不过在这之前我给他打了电话。”
——车子爆炸之前？这听起来有些惊悚，他们都做了什么？
我钻进车子，回答他：
“然后你对他说：‘祝你生日快乐，我的甜心’？”
他不理会我的玩笑，“前辈，我和他说你被袭击了，让他尽快去找你，”
——为什么要和他提起我？
我将后视镜扭向我的一边，我看见自己脸上的数道划伤，它们比预想的要深一些，估计会留下疤痕。
奎因沉默了会，说，“你说他会去赴约吗？”
“是吗，什么地点？”“附近有我们的人的一个地方，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打算杀了他，还是抓住他？”我回答他，“但是我猜他不会上当。”
车子发动了，引擎声听起来大概不是会半路熄火的类型，就像是杰克的那俩车。
“杀了他？——不不不，我只是想看看他打算做什么罢了。”
“你擅自行动，杰克会处罚你。”
“他可以这么做，如果他还能回来的话。”奎因说。
事实上我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
我一点儿也不想听见杰克死亡或者失踪的消息，一点儿也不。
“玛格丽特说了什么？”我问奎因，“我们是不是要去她那里？”
“没错，我们去和玛格丽特会合；玛格丽特说她那边没有异样，希望我们尽快活着回来。”
我听见了玛格丽特会说的熟悉的词，我问奎因：“‘我希望你们尽快完整地、活着回来’，她一定是这么说的，对吗？”
“对，她以前经常这么说？”
“不是经常，她偶尔会这么调侃我们，大多数是在发生意外事件的时候。”
新加入我们小组的奎因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而在这之前我一共听见过玛格丽特这句话两次。其中一次是因为我们的同伴安迪·休斯的死讯。安迪是个好伙伴，我和他的关系甚至比和杰克的还要好，我记得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因为这件事抑郁了很长时间。
心脏和太阳穴都被打穿了，因此永远躺在冰冷的密封停尸间里，甚至没有安息之地。我们没有能力和身份去将他的尸体取走，那会暴露我们的身份。因为他们知道安迪的重要性，他们把安迪当做了饵，认为我们会来带回他。所以我才讨厌那样自以为正义的警察啊。
我并不希望杰克也是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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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这种担忧的我和奎因回到玛格丽特的住处时，我才发觉，我的担心完全是不必要的。
我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托马斯，一个曾经是穿白大褂的黑市医生。他的脚边还堆着行李，似乎刚刚从机场回来的样子。
“Ciao。”
我和他打了个招呼，他看起来似乎想和我说什么，然后我在他身后看见了杰克。
对，杰克。
“……”
“……”
奎因沉默了一会说：“我们都低估了杰克和其他人的生命力及运气。”
我点头，“……你难得和我有一样的意见。”
玛格丽特推着杰克的轮椅，他的手脚和脖子都缠着厚重的纱布，脸色很差，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还冲我微笑了一下。
……这家伙看起来完全不值得我担心。
我恼怒地抓过一只空花瓶甩过去：“你怎么还没死！”
玛格丽特非常冷静地推开轮椅避开了我的攻击，然后下一秒，我还保持着投掷动作的右手忽然被人抓住——托马斯扣住了我作为凶器的手，嘿，他用的力气太大了。
“你正在干什么。”他问我。
“这应该是我问的吧，很痛，快放手——唔啊啊啊啊啊！！”还没来得及和他吵起来，托马斯便一脸不耐烦地将我扔了出去——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最后砸倒在沙发上，不幸地撞到了骨折的左脚。
我爬起来愤恨地盯着这个医生，“托马斯你这个婊子养的……你对一个病人使用了过肩摔……”
托马斯先生提着医疗箱走来，坐在我身边，挑挑眉毛非常冷淡的样子：
“杰克身上有伤。”
“……我也受伤了。”
“我看得出来。”
“……我不想和你争辩，”我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一直沉默的轮椅上的男人，“他怎么了？”
托马斯正在医疗箱里翻找什么，他说：“被人偷袭之后昏迷，之后他被人顶替了，这是你知道的。他受了几处刀伤，小腿骨折。”
我说，“看起来不算严重。”
托马斯将药水拿出来，他说：
“外伤没有什么大碍，被捅了一刀，从这根肋骨到这里。只是他的喉咙被搅得乱七八糟，幸运的是没有死。你在干什么，他暂时不能说话了。”
我惊讶地看着杰克，杰克正一脸不耐烦地翻白眼。
“什么？杰克以后都是哑巴了？”
“已经做了手术，只是最近不能说话罢了，”托马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瞪着我说：“你在质疑我的医术？！”
我连忙摆手，“不不不，没有——”
从杰克惨白的脸，大概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肯定和那个人有关。那个假冒杰克的人。
不过——割伤和喉咙——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
托马斯递给我消毒的酒精，“十分钟后你记得来我房间里拍X光片。”
玛格丽特夫人在我身边坐下，她说：“杰克已经笔述了大概的经过：时间大概是黄昏，你们刚抢了一辆车；你睡着的时候，杰克开着车看到有人在前方停车了，那两个青年向杰克挥手，他们看起来似乎是需要帮助，他们喊他们车子坏了，能不能让杰克帮忙看看。”
她微笑着说：“你知道杰克他很蠢，因为他下车了。然后被身后的人偷袭，他被钝器敲了一下后颈——根据托马斯的分析他后来应该是被使用了有迅速麻醉作用的药物——大概是麻醉气体一类捂住了口鼻，所以他失去意识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被用了同样的药。”
我不相信，“这听起来是一部科幻片，我不可能完全没有意识。不过这样想也对……我那时候在车上睡了那么久，有些反常。”
“是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玛格丽特说，“之后你被假的杰克骗了，他带你走；而杰克被另一个人拖到一个城镇里，他因为疼痛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那个青年正在墙上写‘LIKES TO SING T’，他还没有写完整；杰克和他搏斗，那个青年受伤逃走了。我想你能猜到他是谁。”
LIKES TO SING……
喉咙……
我记得在那个仍未破案洛杉矶连环杀人案里，最突出的共同点是所有的受害者都被刀割开了脖子，而且凶手会在案发地用血写下他可笑的化名。
“——爱唱歌的女主播？”
玛格丽特点头。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们的处境很危险。”我说，“那个人对我和杰克的相处模式非常熟悉，刚开始我甚至没有辨别出来。而且他很清楚我们队伍里的成员的分工，他知道奎因大多是搜集情报——还有我和奎因的关系并不好。”我看了一眼奎因，他正在笑。
“只有两种可能。”托马斯看了看我和玛格丽特，“被监控或者有内鬼。”
我朝他翻白眼，“第二种可能别说得那么直白啊，用‘被出卖’这个词更婉转一些。”
“为什么我需要用婉转的说法？”托马斯否定我的看法，“这是事实。”
我们都没有意料到一次关于巴利安的任务会引发这么多的事情。
内鬼……我不希望那会是这个原因所导致。
玛格丽特放下她手里的书本，对所有人说：“我想我们需要将戏弄我们的人找出来。”
我正想回答她，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按下了接听键把它放在耳边，电话那头有杂音，但他是沉默的。
我正打算问是谁——然后我突然想起来我的手机早在两个小时前就被我丢弃了，因为它有被窃听的可能性，就在我离开那个人之后不久，现在被拆碎的它应该躺在某个角落里才对。
我看着我手里的陌生手机，它看起来确实很像我原本的那个。
我大窘，抬头，看见玛格丽特疑惑地问我：“你怎么了？”
我想起来我和杰克抢车之后我曾经在那个男人口袋里拿走过一个手机，然后我忘了丢掉它——
那么这个手机——好像是那个——兰博基尼的男主人？
=口=
这个时候电话里传出一句极不耐烦的陌生问句：
“……你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爱唱歌的女主播（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