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少女》穗月

2、第 2 章

　　清晨或者应该说是天还没有亮的时候，莫希却已经醒了。他睁开眼睛，极其小心地挪动着身子。他不可以在这种时候发出大些的骚动，他的妹妹小贞就睡在他的边上，他不可以把她吵醒了。
　　大概花了比平时多了几倍的时间他才爬下了床。
　　穿上鞋，他没有和往常一样蹬一蹬。他把这些时间用在了看自己妹妹上，那个时候小贞睡得很香。娇小的身躯像是小猫一样蜷缩在一起，昨天晚上盖得好好的被子也被她蹭到了一边，堆成如小山丘一样高高的。
　　他走上去，帮小贞盖上了被子。
　　“呜库。”打呼声微弱均匀。
　　看着那幸福模样的小贞，莫希不由地皱了皱双眉。
　　他此刻非常矛盾。看到那样的安逸，他既感到高兴，却又嫉妒。
　　那双眼睛，无数种感情正在蔓延开，复杂混乱，让他心里绞痛。
　　他咬着下唇，疼痛感让他能清醒那么一下。然后，他终于还是下了不得已的决心。他没有再留恋什么，一转头，拿起桌上准备好的小刀，他走向了房门，伸出手推开了它。
　　那扇古老的门发出了有史以来最轻的“吱啦”声，光线一点点窜进他和小贞的房间。小贞的脸上被拿到光照着，那刺眼的光芒让莫希的心也跟着不安了，他看到小贞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不过幸好，小贞只是翻了一个身便又熟睡了过去。
　　看到这里，莫希才安心地再次迈出步伐。
　　他看到在那灯光下，影子显得异常幽冥的母亲慕纱正在装口粮之类的东西入包裹。
　　“小希，你起来了吗？”
　　这时，慕纱注意到了那个娇小的影子正逐步靠近自己，她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她脸上尽可能露出最自然的笑容。
　　空间安静了一会儿，飞蛾挥动翅膀的声音清晰无比。
　　“嗯。”莫希点点头，回答地很平淡。
　　慕纱没有抱怨他为什么对大人那么没有礼貌，她只是连续无奈地叹气。她也是无可奈何，让自己幼小的孩子做那种说不定就会死去的事是多那么残忍，身为母亲的她也十分愤怒，她也想要找村长去理论，可是没有法子，为了生活下去，为了继续过上安逸宁静的生活，为了那些种族的存活，她只能这样看着。
　　自己总是被人说是严厉的母亲，说是十分爱孩子的母亲，可她或许同时也是个残忍的母亲吧。
　　她捂着心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继续坐回座位，整理起了包裹。她的动作不再熟练，犹豫地让人惊讶，一点也不像是平日的她——那个被所有女人认为是女强人的慕纱。
　　等莫卡拉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三个人不言而同地点了点头，他们不是对彼此点头，而是将要面对那种命运不得不点头。望了眼星空，他们没有再去注意里面睡的香甜的小贞，便打开了门。
　　屋内变成了一片灰暗，急促不安的脚步声渐渐响起，不久后却又慢慢消失。
　　那条道路不长，可对他们而言却是第一次感到那么地难走，或许不止是他们，全村的人都那么认为。
　　其他人此刻也都到齐了，大多也都是瞒着自己年幼的孩子偷偷出来的，他们实在不忍心就那么告诉孩子，他们又不忍心骗他们。或许可能会有侥幸，可那种未知的事情是没有人可以担保的，所以，他们决定什么都不说，如果真的能活着的话也算是神明不忍他们就这样死去而给他们的庇护了。
　　要相信神啊，这是她们唯一的坚持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就快要亮了，所有人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屋子，心开始变得不安了。
　　即便是这样，依旧没有喧哗声。
　　终于村长的身影在不久后出现了，只是他的表情却比上次更为的凝重，原本已是灰白的头发如今更像是被漂白了一般。他环视了一下所有人，那张干巴巴地唇一张一合。
　　“人，都到齐了吗？”
　　他说完，所有人都带着灰暗的眼神点了点头。他们还是没有发出噪音，为了不吵醒那些浑然不知的幼小孩子们。只是一想到孩子，他们便开始难受了，有的女人甚至因为忍受不住这样的惨痛而捂着嘴巴大哭了起来。
　　男人们安慰着女人，露出不甘心与愤怒。
　　站在莫卡拉边上的妇女也是这样，她和大多的女人一样哭泣，可是她却没有人安慰。她的丈夫不久前便已经病死了。
　　慕纱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摇头想让她想开点，可是那女人却哭的更加厉害了。
　　她把自己的肩借给了她。
　　“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的。”
　　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微笑着和她说着。
　　那女人看到她后，惊讶地愣在原地，很久才与她说话。
　　“慕纱你…………为什么可以那么镇定……？”
　　她根本就不相信她的眼睛，她把泪水一次次的抹去，可依旧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对于慕纱而言，她应该更加心痛才是，她的一个儿子要和他们一起踏上这条生死未卜的路，而她们的小女儿却还没有满年龄，若是他们死了的话，孩子也一定是活不下去的。而这种痛苦的事情，为什么她可以说的那么轻巧？
　　她虽然此刻是疑惑，但更多却是愤怒。她以为，慕纱根本不在乎孩子的感受。
　　那个时候，莫卡拉和莫希都被那她们的对话所吸引了，他们同时看向了慕纱，只是，他们的眼中装回的却是不同的东西。
　　莫卡拉心疼地看着慕纱，和那女人说道：“别再说了。”
　　他压低了声音，他也很生气。因为他了解慕纱，他知道慕纱只是表面上的坚强，他知道慕纱的谎言一旦被识破，那么她就是世界上最柔弱的女人。他不希望任何人把她变成那样。
　　那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他的心，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她的神情却要比原来的更加苦涩了。
　　莫希低下头，摸着他手里的短刀。那是前年生日时母亲慕纱所送的，没想到竟然比需要早了几年就派上了用场。他是那么得喜欢这把刀，他怜惜地甚至从来不舍得去用它，可如今他却也顾不上了，他觉得，或许如今不拿着的话，好像就会永远也拿不住了一样。
　　太阳一点点地爬起，橙色又再一次出现在了那灰暗的天空之上。远处的鸟醒了，拍动着翅膀飞入那空中，与那被光映照的柔软块状白云相互嬉闹。
　　“各位都准备好了吗？”在如此安静的时候，村长又极不情愿地发话了。
　　他的话听起来是如此的扎耳，可却也没任何人去抱怨什么。
　　村人甚至也都同情他，因为村长也没有特例。
　　所有人都知道，他身边站着的不安却要装作充满希望的年轻男女就是他的女儿和女婿，而他的孙子却也和大多数年幼的孩子一样，在梦天使的安抚下与龙一起翱翔于天空，展望美丽的世界。
　　“那么各位就请拿出精神和勇气来吧，神有赐予我们曙光，我们一定可以胜利的！”村长声音很轻，却有力，发白的胡子一动一动，被风吹拂地像一面旗帜。
　　他相信神，这个地方是神的领域是神赐予他们的，神不会允许那些没有资格的外人来踩踏的，同样的，他也不相信神会把龙族也一起抛弃。
　　那个时候，他已经觉得“围村”会必胜了。
　　拿起武器，围村的人们就像一条巨龙，散发出的气势像是能把一切敌人击退。森林的树叶一次次被风扫过，那支队伍不久便消失在了这里。只留下一串串踩踏在尘埃或者树叶上的脚印，可惜，风一吹，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太阳终于把整片世界全部都照亮了，明媚的阳光看起来是个极好的天气。窗外的鸟鸣声不断，打断了睡在屋里的女孩的美梦。
　　小贞睁开眼睛，她刚想兴奋地叫哥哥莫希起来陪她再次去寻龙，却发现哥哥早就不在自己的身边睡着了。她有些疑惑，爬下了床。
　　“阿妈，阿爸，哥哥！”她以为他们都在享用早餐，便和平日一样还没开门就喊出了他们的名字。可这次，当她的话音刚落她便后悔了。
　　整个屋子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影子的存在。
　　“唔？”她斜着脑袋，一脸迷茫地打开房门，向屋子周围看了又看，却还是没有她所寻的那三个身影。
　　这下，她突然急了，立刻跑回屋子里里外外地找起他们来。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了哥哥留在桌上的叶子。叶子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小贞还小，不能认识很多，她唯一只能看懂哥哥说“我们要出去了”和“小贞”这几个字罢了。她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唯一肯定的是，哥哥今天是不会陪自己去找龙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不高兴了，鼓着涨红的脸蛋很不高兴地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啊，哥哥真是讨厌，明明都约定好的！”她撅着嘴，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她看了看四周，又望了望窗外的群山，心里痒痒的，十分难受。
　　这个时候，那龙群一定正在互相追逐吧？
　　她闭上眼睛，幻想着站在那山野上，龙的簇拥，互相的扬天长鸣。
　　那这时候，不免的一个念头就那么从她的脑海里跳了出来。
　　如果，哥哥不在的话，那么她就自己一个人去吧？
　　起初，她对她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惊讶，可是没有多久，她便也觉得没有任何问题。昨天她也已经去过一次了，照理说也是不会迷路的。只是……万一阿爸、阿妈还有哥哥在她之前回来了可怎么办呢？阿妈看到她又擅自跑出去了的话一定会很生气的。
　　但最终，她还是克服了自己内心的不安。为了可以近距离的目睹龙，她怎么样也要再试试看。
　　小贞卷起袖管，一脸认真地对自己点点头，接着，她像是在做一件重大的事情一般，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推开了房门。
　　空气很新鲜，冰冰凉凉的感觉使得直射的阳光不怎么炎热。小贞一步步地走着，她的步伐看起来要比昨天熟练很多了，稳重了不少。
　　就在她想一鼓作气、想无视掉周围一切杂音向目的冲刺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道路的中间。
　　那个看起来有些愣头愣脑的穿着奇怪衣服的男孩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他眺望着四周美丽的景色沈醉了一会儿后，却又显出格外焦急的表情。这时，他看到了小贞，那双黑色有神的眼睛像是突然间发光了。他立刻大步上前，握住了小贞的手兴奋地问着一些莫名的词汇。
　　“请问你熟不熟悉这里？那个，我迷路了。”稚嫩的声音很快就暴露了那男孩的年龄，他大概和小贞差不多大。
　　小贞听着那男孩所说的，不明所以地斜着脑袋，她皱了皱眉头苦思着，可她还是一点也不懂那男孩在讲些什么。
　　“什么？”
　　当小贞这两个词吐出的时候，那男孩也是一脸的迷茫。这时，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打量了小贞一会儿。
　　他这才明白过来，小贞一定是住在这里附近的，她或许根本就不懂他们的语言。想到这里，他立刻失落了一下，用手罩着额头，大叹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决定用肢体语言来表达一次看看。
　　男孩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围的一切，最终他摇了摇那白皙嫩小的手掌。
　　小贞还是没有理解他的行为，并且她对他奇怪的举动感到好奇，所以，她重复了一遍他的动作。
　　男孩看后，平静的脸上依旧掩藏不住激动，点了点头，他以为小贞这样的举动代表了她终于明白他话的意思了。
　　小贞看到他那么迫切的举动，又想着他之前的动作，不免的，她以为那男孩是在说“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之类的话语。她有些生气与不甘心指着那男孩，胖嘟嘟带有肉感的手臂伸得十分笔直。
　　“小贞绝对不允许你说这里的坏话，小贞讨厌你。”
　　小贞说完，双手叉腰，露出与城市里的少女丝毫不同的单纯、较劲的气息。
　　男孩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小贞为什么要生气。这时，小贞正打算起步离开这里。那男孩心急了，突然想到了自己口袋里还有几颗出门前随意抓的糖果，虽然那是自己最喜欢吃的糖，但为了走出这里他便不得不交给眼前的女孩打好关系了。
　　他很快地掏出糖果，疾步追上了小贞的脚步。他轻轻拍了拍小贞的肩旁。
　　五彩的玻璃纸在阳光下发出闪闪光芒，就像是无数精灵所施展的魔法一样，比宝石更耀眼神秘。
　　小贞回过头的那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那双硕大的眼睛不停眨巴着，最后干脆就这么睁大了不愿错过一分一毫的时间了。
　　小贞从小就生在深山里，她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种东西，不由的内心的好奇就那么蹦了出来。
　　可是，她还是摇了摇头。因为那男孩子毕竟是个陌生人。
　　阿妈告诉过她，这里只住着他们“围村”的村民和龙，若是有不认识的人一定就是入侵者，千万不要和他们过于接近了。入侵者，都不是什么好人。
　　“诶，你不要吗？”少年指了指手中的糖果问小贞。
　　小贞吞了吞口水，又是坚定地摇头后，闭上眼睛干脆跑开了这里。
　　男孩见后，瞬间有些失落。他叹了口气。
　　“啊——跑掉了呢。”说完，他仰天看了一会儿。“难道，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了吗？”
　　凉爽的风吹起，带动他的发丝。那种温和、温暖的气息有种说不出来的让人舒服，这就是大自然所拥有的魔法吗？
　　或许，呆在这里也会不错呢。他突然羡慕起了刚才的女孩。
　　不过，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的话，他还是不要了。比起每天欣赏风景，他还是想过回正常的生活，他还是更想每天看到家人的笑脸。
　　想到这里，他没有再犹豫什么，他跑向了刚才小贞身影消失的地方。他一定要说服小贞带他离开这里。
　　小贞跑了没多久，便换成步行了。刚才的男孩子始终让她有些在意，因为那是她从小到大第一个看到的外面的世界的男孩子。
　　看到他的时候，小贞便在心里感叹，原来外面的世界的人是这个样子的——肌肤又白又干净，和他们那小麦色完全不同，还有他们穿的用奇怪料子做的衣服。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衣袍是上下分开的，这样换起来不是很麻烦吗？
　　当然了，要说她最在意的，还是他之前拿出来的那漂亮的东西。
　　小贞是山里的女孩，她的鼻子一向很灵敏，她能闻的出来，刚才那漂亮的东西不仅好看，而且还散发着有人的淡淡香气。那种甜甜的香味和花蜜完全不同，并且好像更要诱人一点。
　　“呜”，小贞想着，不仅咽下了分泌出的口水。
　　不行不行，不能想了，时间也不早了，她要是再不快些的话，就又要和昨天一样看不到龙了呢。
　　小贞立刻迈开了步子，步伐灵动地犹如一只小鹿，带起一阵沙土，渐渐消失在这块看起来十分不好走的山路上。
　　山路对小贞来说的确是很好走，可对那少年而言却不同了。
　　他的步伐明显就很笨拙，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一般。他已经觉得自己用了最快的速度去追刚才的少女。可看着周围平静的一切和那已经差不多被遮盖掉的脚印，他总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大了，他好像早就被刚才的少女丢下不知道多远的距离了。
　　可是，他没有就那么放弃，到不是他刻意勉强自己不要放弃之类的，而是他根本就没想过现在路途的实在难走而导致痛苦。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绚丽风景下，他一点也感受不到除了自在以外的感受。
　　居高临下看着那如仙境一般的地方，群山延绵，相互交错，绿色遍布一切，群鸟入云间，总之，一切能让人舒适的东西好像在这里全都能找到。
　　那刻，他手中的糖果的外包装纸好像黯淡了不少。
　　少年低下头，抿了抿嘴。
　　难怪刚才的女孩会不屑一顾呢。
　　他深呼吸了一下，活力充满了他全身源源不断，他的嘴角幸福地向上一样，也不再多想，加快了脚步。
　　他走了没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更加能吸引人的东西。靠近一看，他立刻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
　　过了很久，他才发现不对劲。然后，他站了起来，仔细观察了那灰白色的巨大龙头。他没有立刻感叹，而是木讷着眨巴着眼睛。
　　“原来，只是石雕啊！”过了许久，他是真的松了口气。之后，那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
　　那座龙头如果不是凑近看，真的会搞错以为是被困在石洞里，破石而出并露出脑袋张望着他的巨龙。这是城市里完全看不到的，就算是展馆里，大概也无法找到如此古老、如此精致的石雕吧？
　　他想赞叹那制作者，可却还是打算放弃了。因为，除了“神”这个词外，他想不到任何语言可以描述。
　　他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带相机了，但同时，他又为这次和母亲争取机会来这里而感到做了一次正确的坚持。
　　男孩没有再逗留很久，他是极其不舍，可他还是得尽快找到那女孩想办法离开这里。他咬了咬牙，安慰着自己。
　　没关系，大不了以后再和父亲过来就是了。
　　然后，他鼓足了勇气，朝着那灰暗的洞口迈出了脚步。而就在他迈出脚步的时候，小贞也快完成了一切的路程，这时，她看到了出口了。
　　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小贞犹豫了一会儿。
　　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滴水声之类的声音全部消失了，这里只能听见小贞急促紧张的呼吸声。
　　几秒后，她像是豁出去了那般，迈出了步伐。
　　阳光明媚，白云悠然，在看到天空的太阳还很好的挂在上面时，小贞是大大地松了口气。但是，她没有松懈，她立刻环顾起了周围的一切。
　　时间的确和龙的出没有关，但是也不是必然的。
　　“嗷——”突然间，一个巨大的声音就那么唐突地响了起来，把小贞吓了一跳。在小贞拍着胸口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突然感觉那种吼鸣声好像十分的熟悉。
　　那种能带动山地晃动的有力的声音啊，仿佛是在歌唱神所写的圣词，那般的让人敬畏。
　　是龙，是龙啊！是龙的声音啊！
　　小贞的心里立刻滑过这些激动的情绪。她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听到这样的声音，那个时候，她陶醉的无法自拔。
　　然后，她什么都不顾地立刻追寻着那声音的来源。
　　她跑了没有几步，在翻过那高高的石块后，她的眼睛突然亮了，就像是天际中的星辰那般闪烁。
　　辽阔的山野上百花遍布着，五颜六色让人眼花缭乱。只是，它们此刻已经无法吸引小贞了。小贞的那双呈黑的眼眸里，只呈现出了那些巨大的身影。
　　那些自由、雄伟的姿态让她只是张大着嘴，一直都保持那个姿势。
　　白色是那么圣洁的颜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们的四周好像散发出了温暖的光芒。那些光芒就像一双手，此刻正对着小贞不停挥动着，召唤着她快点过来。
　　小贞迫不及待地跑了上去。那些比狮子要大了不知道几倍的身影四处分部着，大约有十头左右。它们看起来十分悠闲，正趴在草地上小歇着。大概是因为这样的生活太舒适了，它们原本锐利的眼神显格外温顺，见到小贞也不过是眼珠子转了转便又眯上继续睡了。
　　那龙的尾巴很漂亮，上面附着闪闪的泛着为绿光芒的鳞片，并且很有趣地像牛尾巴一样甩来甩去。
　　小贞天真地笑了，她上前蹲在了一条龙的边上。
　　她觉得一切真的很像是梦，如此的梦幻让她有些难以相信。为了证实一切都是事实，她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摸摸它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巨大的怒吼声响了起来。怒吼声虽然是从远处传来了，可附近的龙此刻好像是产生了共鸣一般，纷纷都挺直了身子，一起吼鸣了起来。
　　小贞被眼前那个庞然大物突然凶狠起来的眼神吓到了，她就那么坐倒在了地上，用手挪动着身子后退了两步。
　　到底发生什么了？
　　对于眼前龙群不自然的暴怒，她显然感到害怕。